第四章:不可言說

　　顧陌沉吟了一會兒，問道：“既然你說天道不會干預這方大宇宙的任何運行，那天道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毀滅與重建。”

　　天道說道：“你可以理解為一個見證者，天道的存在本就是因為這方宇宙的存在而存在，天道不是靈，只是一道程序，有幾個固定的使命。

　　第一，見證文明的誕生與毀滅，就比如如今的靈界，從誕生開始，我就存在，一直到如今，靈界即將毀滅，直到靈界毀滅，迎來新的文明，我都會一直存在。

　　第二，遵循這方大宇宙的規則，當規則毀滅時，及時將規則拉回正軌，比如，靈界是修行大世界，永遠不會誕生你說的科技文明，永遠都是修行。

　　第三，守護這方大宇宙不被其他宇宙入侵，用你的思想來說，就是域外天魔，就比如你，你非這方宇宙生靈，當你出現那一刻，就可能帶著這方宇宙走向一條無法確定的路。”

　　顧陌心頭勐然一跳。

　　這已經天道第二次直截了當的說他不是靈界生靈這個問題了，

　　他的穿越者身份，在天道面前根本隱藏不了。

　　“你既然知道我非靈界生靈，為什么沒有阻止我的出現？”顧陌疑惑道。

　　天道說道：“因為你身上有一個不可言說的存在，阻止了我的干預，即便是現在，你站在我面前，我也干預不了，因為它的存在，已經超出了我的程序認知。”

　　顧陌想了想，說道：“簡單來說，就是我身上的那個不可言說的存在，你打不過？我可以這么理解嗎？”

　　“是的。”天道回答。

　　顧陌：“…”

　　程序做事兒，也這么從心的嗎？

　　“好吧，回歸正題，”顧陌說道：“靈界少了八十年時間，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

　　“彼岸，你也找不到？”

　　“找不到。”

　　顧陌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也就是說，如今靈界沒救了？”

　　“遁去的一是你，”天道說道：“你是靈界歲月以來，第二位遁去的一，靈界能否有救，在于你，至于你該如何拯救，我不知道。”

　　顧陌皺眉道：“第二個？第一個是誰？”

　　天道說道：“在無數個紀元前，也曾出現過一個自宇宙外來到靈界的生靈，我無法干預它，因為它身上同樣伴隨著一個不可言說的存在。”

　　“然后呢，它去了哪里？”顧陌問道。

　　“那段遺失歲月。”

　　天道緩緩道：“其實，宇宙的運行是有規律的，靈界的存在，就是一個文明，每一個文明都會從誕生到毀滅，在我的記錄里，靈界這方大宇宙已經有很多個文明都經歷了誕生到毀滅。

　　而靈界，本該在一百二十八個紀元前就毀滅了，但是，當時也出現了一個遁去的一，就是那個和你一樣的生靈，他是靈界有史以來唯一一個突破了古祖境的生靈。

　　他通過無上偉力，直接截取了那段遺失歲月，帶著那段遺失歲月離開了，離開之前，他說，他發現了一個秘密，但他沒告訴我是什么秘密，應該是關于彼岸的，因為他帶著那段遺失歲月進入了彼岸。”

　　對上了，

　　顧陌恍然，

　　天道說的話，與如今那些靈界大能的調查結果對上了。

　　據靈界那些大能的調查，

　　那一段遺失歲月，也是被帶去了彼岸。

　　“不過，”天道又說道：“靈界有遁去的一，那即將代替靈界的文明也有它們的遁去的一。

　　當初，那位不可言說的強者，想著一勞永逸，直接帶走那一片遺失歲月，那一段遺失歲月，就是靈界毀滅的歲月，他阻止了靈界的毀滅，也阻止了新文明的誕生。

　　但是，新文明被阻止誕生就相當于毀滅，他們遁去的一出現了，一滴血，一滴不祥從那段遺失歲月流落了出來，形成了黑暗族或者說是光明族，靈界多存在了一百二十八個紀元，又再一次迎來了毀滅。

　　如今，這遁去的一在你，至于能不能阻止靈界毀滅，能不能再為靈界延續存在，就得看你了。”

　　顧陌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點了點頭。

　　天道又說道：“你與我談話這段時間，靈界已經過去十五年了。”

　　“這么快？”顧陌疑惑道：“那你之前與無殤的對話為什么沒多久？”

　　“他只與我交流了兩句。”天道說道：“我與你說這么多，是因為你身上有不可言說的存在，我便與你多說了。”

　　顧陌平澹道：“雖然交流這么多，也沒點實質性的作用，但還是謝謝你！”

　　“我不需要，我只是一道程序，”天道說道：“之所以跟你說這么多，是因為你有成就不可言說的可能，有可能將來會擁有打破我程序的力量。”

　　“你怕我將來打破你的程序？”顧陌問道。

　　“根據我的見證，靈界的生靈很奇怪，很多的紀元之子都喊著要逆天，要打破天道，雖然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他們，但是，你們同樣作為生靈，你難免會也有這種想法，我只是一道程序，為難我沒有意義，我也做不了任何改變。”天道說道。

　　顧陌瞇了瞇眼睛，道：“但你沒發現，你已經出現了懼怕的情緒嗎？”

　　“這不是情緒。”天道說道：“這是一道程序，是我出現那一刻就固定的一道程序，面對能成就不可言說的強者，需要解釋清楚，因為這種生靈，真能逆天。”

　　顧陌皺了皺眉，

　　怎么感覺這天道的程序設定很像前世的網絡程序呢？

　　“你知道地球嗎？”顧陌問道。

　　天道：“我…我…我…”

　　天道突然間像是卡殼了一樣，好一會兒才恢復正常，道：“不可言說。”

　　顧陌眉頭勐然一挑，

　　突然間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靈界，系統、穿越、二十一世紀、地球…

　　這些已經快被自己忽略的事物，

　　是有關聯的。

　　而上一個身懷不可言說存在的生靈，那個截取了遺失歲月進入彼岸的強者口中的秘密…

　　“十九年了。”天道說道。

　　顧陌急忙問道：“你認識李澤騫嗎？”

　　“他去了彼岸，他也曾回來過。”

　　顧陌眉頭一挑，果然，李澤騫的痕跡雖然被抹除了，但是在天道這里還是有存在的痕跡。

　　“他到底是誰？”

　　“他就是那個不可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