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碼完,正在檢查少林,大雄寶殿 玄慈正閉目盤坐于巨大的鎏金佛像之下。
一面敲著身前的木魚,一面撥動著手中佛串。
一身錦襕袈裟,配著那須眉皆白,臉像莊嚴的長像,當真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
此時,
有一老僧緩步而入,至玄慈身前也不出聲,單掌豎起禮了一佛后,就站那靜靜等候著。
“阿彌陀佛...”
良久,玄慈功課做完,唱了聲佛號,
緩緩睜眼問道:
“玄渡師弟,可是有事?”
“稟方丈,
近些時日來我寺查探之人,
已有了眉目。”
玄渡稍稍低頭示意后,才開口回了玄慈的問話。
“哦?不知是哪方高人所遣?”
“似乎是四大惡人之首的段延慶,師弟剛剛得到消息,這位段居士和南海神鱷已出了洛陽,朝嵩山方向趕來。”
“阿彌陀佛”
玄慈面不改色的唱了聲佛號,心中卻疑惑頗多。
當初孟州張貼榜文,言云中鶴被少林高僧擊殺,他便知道四大惡人會來查此事。
可他十分確定,此事并非少林所為,最大的可能是他的老對手神山上人,但...沒證據!
而后又驟聞葉二娘被黃麟擊殺,段延慶也出現在了河南府。
便順水推舟,將段延慶引到了擂鼓山。
可后面的事情發展卻有些出了他的意料。
段延慶不僅毫發無傷的從擂鼓山下來了,還帶回了岳老三!
現在又朝少林這邊過來,莫非那無花真是少林的后輩僧人?
想到此處,便開口說道:
“當初去孟州查詢云中鶴之事也是師弟吧?那‘無花’可曾自稱少林弟子?”
聞言,
玄渡仔細想了想,
才說道:
“回方丈,
師弟曾仔細請教過蘇知州和孫刺史,那無花只說是從太原來的,并未自報所在寺廟,而且所使的武功,好像是叫‘大威天龍’。”
“后來是蘇知州請了閻王敵薛施主來驗傷,才看出云中鶴所中的是我寺的大力金剛掌。”
玄慈聽完后,雙眼微闔的轉動著手中佛串,一時間殿內靜謐一片。
“阿彌陀佛!”
良久,玄慈唱了聲佛號后,才接著說道:
“老衲曾聞神山師兄早年收了位佳徒弟,算算時間,如今應該也二十左右了。”
“至于段居士,介時以禮相待便好。”
玄渡聞言知意,當即便微微躬身,唱了聲佛號。
“阿彌陀佛...”
他正開口告退離去,卻又聽玄慈說道:
“師弟,還有一事需你親自去辦。”
“阿彌陀佛!”
聞言,玄渡再次唱了聲佛號以示接令。
“丐幫副幫主手上有一封劍髯汪大俠的遺信,你前去告知馬大俠,便說......”
說到這,玄慈稍稍考慮了下,才接著道:
“便說此信關系到我中原武林的安危,甚至關乎我大宋興衰,請馬大俠務必將其保管妥當!”
玄渡算是處變不驚之人,但聽得此言也不禁臉色大變。
“方丈,這...這么重要之物,為何不將其拿回少林保管?”
“阿彌陀佛,莫要多問,照我的話去辦吧。”
說完,玄慈便闔上雙眼,再次敲起木魚。
玄渡見狀,只得行禮告退而出。
登封,西城門。
段延慶和岳老三才進城,沒行幾步便有個小廝打扮的人靠了過來。
岳老三還以為是城中偷雞摸狗的混混,正要捏死來人,卻見那小廝說道:
“可是段大爺和岳三爺?我家老爺有請!”
兩人有些驚疑不定,他們直接從洛陽來到登封,沿途也未停歇,怎么這行蹤就暴露了?
“你家老爺是誰?”
小廝從懷中掏出一頁紙,打開后在段延慶和岳老三前面亮了下,便將其收回。
“原來是這個牛鼻子!”
岳老三看清楚紙上所寫的字后,抗著鱷嘴剪罵罵咧咧。
段延慶若有所思,稍稍考慮了下,便說道:
“帶路吧!”
一行三人來到城北悅來客棧的小院后。
才一進門,岳老三便沖著院中的九翼嚷嚷道:
“牛鼻子,你是怎么知道我和老大要來的?”
“貧道九翼,見過段先生!”
九翼道人沒理會岳老三,抱拳朝段延慶見了一禮,而后撫須說道:
“奉我家宮主之命,在此等候二位,并協助二位行事。”
“你家宮主何人?”
段延慶并未因岳老三和九翼熟悉就放松警惕。
“我家宮主岳兄弟也認識,便是黃麟黃公子。”
九翼話音剛落,便聽岳老三雙眼大睜,似不敢相信般的喊道:
“乖乖,那家伙什么時候變成皇室公主了?難不成他是個女的?”
“咳咳...”
九翼目瞪口呆的望著岳老三,手上還捏著一撮剛剛扯下來的胡子。
這家伙真的是什么都敢說啊!
不怕被宮主知道了,點他穴讓他尿褲子?
段延慶也沒好氣的看了岳老三一眼,才說道:
“黃公子有心了!正好段某也確實差些人手。”
在他想來,對方既然是黃麟的手下,又和老三認識,在帶走虛竹的事情上應該是可以信任的。
畢竟以對方的武功來說,要是想殺他段延慶,不需要如此麻煩。
至于九翼跟去少林有沒有其它打算,那不關他的事,他只要帶走虛竹就行。
接下來,三人仔細的設定和調整了一下計劃。
嗯,主要是段延慶和九翼在說。
至于岳老三,兩人都沒想過讓他來出謀劃策。
轉瞬,已到了子時。
夜深人靜的登封城中,三道黑灰的身影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北邊。
而此時的少林寺,除了日常巡視的僧人,早已寂靜無聲。
以段延慶三人的武功,這些夜巡的僧人根本察覺不到任何動靜,他們一路從山腳到少林寺院之內,如入無人之地。
在一處大殿的陰影里,段延慶出聲說道:
“老三,你和九翼道長去藏經閣那邊,若是段某被人發現了,你們就在那鬧出點動靜。”
聲音極低,就在二人耳邊響起,顯然是以jing湛的內力控制著。
這都是早已計劃好的,二人沒回話,點了點頭便提氣掠起,直奔西邊藏經閣方向。
而段延慶則拄著雙拐縱身前往西北邊。
兩只鐵拐在青石板上一點一點,竟然沒有絲毫聲音發出,也沒弄出痕跡。
少林的地型他早已弄清,很順利的來到排矮房前。
這里,便是虛字輩的弟子住宿之地,每個房間都住有八人,全是大通鋪。
段延慶在其中一個房間門口停下,靜靜的查探了一番。
這里便是他那侄子兒虛竹所住之地,片刻后,見里面的人都呼吸沉重,他才以內力包裹門軸,推門而入。
鐵拐一揮,將八人俱都點了穴后,段延慶才一一檢查這些和尚背部。
直到第五個和尚,其背部才有九個香疤,又扒開其褲子看了看屁股蛋。
沒錯,都對得上!
打量了一下這侄兒的長像,段延慶不由皺了下眉。
葉老娘雖說被毀了容貌,但能看得出其長像原先是頗為不俗的。
可眼前這小和尚,鼻孔上翻、雙耳招風、嘴唇甚厚,相貌好生丑陋!
這真是葉老二的兒子?
段延慶有些懷疑,可香疤又做不得假。
按下心思,他拿被單將虛竹一裹,抗在肩上便要離去。
到了門口,卻又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看剩下的七個和尚,雙眼寒氣漸起。
這些和尚好像都欺負過他侄兒!
可隨后心中一動,他又轉頭看了看被抗在肩上的虛竹,眼中殺氣逐漸消散。
還是不要節外生枝,先將侄兒抱回去再說!
這仇以后讓他自己來報就是!
想到此處,段延慶最終放棄了擊殺這些和尚的打算,悶哼一聲后,縱身離去。
一切都很順利,看來之前的擔心是有些多余了。
一路行到藏經閣附近,都沒出任何意外,段延慶也稍稍輕松下來。
可他到了約定的碰頭之處,卻沒見著岳老三和九翼二人。
岳老三不著調他清楚,可那九翼不是不分輕重之人。
這是出事了?!
段延慶當即寧心靜氣,細細感受著周圍的動靜。
西南方向隱有動響傳來。
還未靠近,便聽到岳老三憋著嗓子低聲吼道:
“你姥姥的!老子來少林劫個人,又不是搶你兒子。”
“你他娘的是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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