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茹毛飲血之輩
與其說是會議。
倒不如說是一次傳達上諭的通知。
不過一刻鐘，這場聚集了山海關中高級將領的會議便散會了。
大家除了從蔣仁剛這接到了五天后就要出發的軍令之外，其他任何關于這次征討戰役的細節情報都沒有獲得。
要清剿多少野人部落，他們山海關駐軍的負責區域是哪一片。
具體的作戰方案。
全都沒有。
不過大家都還是熱血沸騰，沖勁十足！
都是蹲在關城里吃了好幾年灰的軍人，早就對出征饑渴難耐了。
有戰打就是好事！
至于具體的作戰方案，到時候自會知道，急啥！
嗯，彭克除外。
他是真的一臉懵逼的來，一臉懵逼的走。
其他同僚們，都已經在山海關操練許久了，心里早就期待著打仗了。
但是彭克今天才到啊。
他甚至連手下的兵都還沒見到呢。
這就要出發打仗了？
哪怕蔣仁剛表示，鎮海營里的將領和士兵們就是jing銳中的jing銳。
那彭克沒親眼見到看到，心里也沒底啊！
一出指揮部，彭克立馬就攔下了自己的兩個手下。
鎮海營三山衛指揮使吳玄樹，和鎮海營虎嘯衛指揮使呂鳴。
按照大明目前的軍制。
參將一般可以統領一營之兵。
而大明的營，編制并不固定，是一個很隨性的編制。
步兵營，有大營和小營之分。
大營下轄三個衛，小營則兩衛。
一般三衛編制的大營，都是獨立駐軍的，需要偏將單獨駐守一地，那就會有一萬五千人的大營。
而小營，一般都是跟隨同僚一同駐守某個重鎮關隘。
鎮山營就是如此，下轄只有兩個衛，和其他兩個營一起駐于山海關，受都督轄制。
當然，除了步兵營之外。
還有炮營、飛艇營、機動營三種特別的營級編制，不以士兵的多寡來分類，而是以下轄的火炮、飛艇、蒸汽戰車的數量來確定編制大小。
像山海關的機動營，就由蒸汽戰車三十八輛，蒸汽機動車三十八輛組成。
至于炮營，動輒都是幾百門火炮一營！
山海關這邊的駐軍，都不夠格配上炮營。
一般只有超過十萬人的大型戰役，才會專門配備統一口徑的炮營，構筑大型的炮營陣地，
幾萬人的部隊，都不會配屬專門的炮營。
像山海關這邊的駐軍，都是用各營自己有直屬的炮兵千戶。
一個炮兵千戶擁有的大小口徑火炮，就有個幾十門了。
山海關三萬駐軍，不算長城上的固定炮塔，就只是部隊直屬的火炮，都有個近兩百門了。
已經足夠用了。
除了這些之外，大明的營級編制，還有一個騎兵營。
不過山海關這邊同樣也沒配。
山海關的三個營里，直屬彭克的鎮海營，就是一個正兒八經的步兵營。
下轄兩個衛，每衛5600人。
其中三千人是火槍兵，一千是重甲兵，一千是盾斧兵。
再加上一個炮兵千戶，便組成了一個大明標準步兵衛。
彭克手下的兩個衛都是如此。
打量著眼前這兩個被蔣仁剛贊不絕口的衛指揮使，彭克頷首點頭道：“走，帶我一起回營。”
“路上我們邊走邊談。”
他現在需要抓緊一切時間，了解自己的部隊，了解接下來要面對的敵人！
兩個屬下同樣表情嚴肅，帶著彭克便往鎮海營的駐地趕。
大家都是軍人，都懂得與自己的部下缺少磨合，對戰事的影響有多大！
如果一個指揮官，連自己手下的兵擅長什么，會哪些軍陣，哪些部隊是尖兵都不知道，如何指揮？
“此次要征討的野人是什么個情況？”
路上，彭克挑著最關鍵的幾個問題，便問了起來。
他雖然來山海關之前，已經看過了很多資料，對山海關這邊的情況已經有了一個還算清晰的了解。
但是紙上的文字，哪有這些實際接觸過的邊軍了解的清楚。
遇事還是要多問，不要仗著看過一點資料，就覺得自己什么都懂了。
父親離別之前的叮囑，彭克還是牢牢記得的。
“參將，北平行都司以及遼東都司的更北面的奴兒干地區，在北蠻統治之時，是北蠻的東征元帥府。”
“洪武四年，我大明將北蠻勢力徹底趕出長城后，北蠻東征元帥納爾西，便擁眾二十余萬，盤踞于奴兒干。”
“自洪武四年到洪武十八年，納爾西屢屢南下擾邊，遼東都司和北平行都司的各衛所守軍都被其騷擾。”
“雖然納爾西每次都被我大明軍隊所敗，無功而返，但是其總歸是肘腋之患。”
“洪武二十年，征虜大將軍宋國公，與左右副將軍穎國公、涼國公，帶領二十萬大軍，北出遼東，與之大戰一場。”
“殲滅敵眾六萬，俘虜十萬。”
“納爾西收攏八萬殘兵，狼狽西逃，逃回了北蠻草原腹地。”
“至此之后，遼東以北的廣袤之地，便成為了我大明的勢力范圍。”
“不過在奴兒干地區，除了北蠻之外，還生活著女真、吉里迷、苦兀、達斡爾等其他異族。”
“北蠻統治時期，都是拿這些異族當奴隸驅使。”
“這些異族不通漢話，分散成一個個部落，遍布整個奴兒干地區。”
“過去幾年，遼東都司和北平行都司的官員們，一直都在想辦法招撫這些異族。”
“然而效果寥寥。”
“這些異族就連自己，都是分裂成了一個個互不統屬的部落，自己人互相之間都打出狗腦袋了。”
“只能一個小部落一個小部落的慢慢招撫，耗時長，見效慢。”
“光是一個女真族，懂得一些漢話的熟女真，就分成了十多個部落，三股勢力。”
“其中除了一小部分投靠大明，其他的熟女真根本不服王化，時常還會小股襲擊運糧部隊。”
“更別說，除了這熟女真之外，還有很多野蠻殘暴，茹毛飲血，與野人無異的野女真。”
“整個奴兒干都司，合該有足足數十萬女真、吉里迷、苦兀、達斡爾等生熟異族。”
“估計是因為招撫不順，見效太慢了，所以中樞才決定要出兵暴力清剿吧。”
“免得這些野人在我大明與北蠻大戰中，偷襲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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