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1092、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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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洪洞天。
揚城。
清晨。
薄霧夾雜著幾分涼意。
飄揚的獸旗仿佛是霧中奔騰的兇獸盤踞在城樓。
葛清負手而立,凝望著眼前的高臺。
臺有九丈高,篆刻著繁復的紋路,是葛清從地獄秘境兌換的圖紙建造。
據說利用這件寶物就可以打開一道大門,從而讓自己‘飛升’去更為廣闊的天地。
邁出一步。
正好落在臺階上。
“葛道友!”
葛清緩緩側頭看向身后的數百位修士,以及肅靜默然的金丹真人。
元嬰修士只有寥寥兩人。
他們稱呼自己為道友,但是實際上葛清的年紀并不大,他才不到五十歲。
自從三十多歲偶得神物,不過區區二十年他就從一個筑基初期的修士,以近乎騰云的速度結成金丹,甚至碎丹成嬰。
如今的他已經步入元嬰后期。
“葛道友,這飛升臺乃是未知……”
耄耋老者拄著拐杖勸說著,似乎想讓葛清留下。
“我意已決!”
葛清沒有猶豫,沉聲說道:“大洪對我的忍耐也到了極限,我亦如此。”
“再不飛升恐怕會對天地造成無法估量的損害。現在天地靈氣稀薄,若是我運轉玄功,更會造成沉重的負擔。”
“最重要的是,我想要去看看天地外的世界,是哪一方異域。”
葛清身著玄色勁裝,面容剛毅。
他自踏入修行路就從未敢懈怠。
得到寶物之后更加勤懇,為的當然是突破更高境界。
元嬰修為可以在大洪稱宗做祖,未來也有千年活頭兒,如果他不想死甚至可以延續數千年才會消失,可是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向往更廣闊的世界。
大洪太小了。
強勁的天道屏障讓他無法在其中行走太久。
想要離開只能通過飛升臺。
葛清從袖袍取出一塊玄黑色的令牌。
神念激發。
當即顯化出一道玉簡呈現在自己面前。
葛清:陰差
修為:元嬰后期
功勛:兩千二百三十五
寥寥記錄看不出什么名堂,葛清眼中的好奇卻始終沒有消去。
他對令牌好奇,對自己的身份好奇。
唯獨不對功勛好奇,因為他用功勛真切的兌換過丹藥、道經、兵器寶物還有很多有用的東西。
然而他根本不知道這些東西是怎么來的,什么樣的寶物能夠帶自己飛天遁地,甚至完全去往另一處更玄妙的世界。
在看過那樣的世界后他更迫切的想要離開。
反正自己也是孤家寡人,葛清沒有牽掛。
摩挲著令牌。
令牌正面記錄著自己。
只不過可以選擇隱藏起來,也就變成了一只肅穆的惡鬼形象。
仔細看去這惡鬼和自己十分相像。
背面則篆刻地獄變相圖。
上書詩句:
‘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為惡雖惡不罰。’
揣著激動的心情,葛清捻決喚出護體的罡氣。
一步一步的踏上飛升臺,直到走到最上方。
深呼吸了一口氣,抿嘴唱訣。
周身的法力轟然激蕩,龐大如江河的法力倒灌進腳下飛升臺。
噠噠。
陣法紋路迅速連成一片。
緊接著化作一道五道光柱沖上天空撞開一道漩渦般大門。
“打開了!”
“那就是通往上界的大門嗎?”
“果真壯觀。”
“竟然是真的!”
觀禮的修士們震驚不已,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就算曾經有飛升的傳說出現,可是那些離去的祖師杳無音信,根本無從查證。
更不用說像葛清這樣真正建造出飛升臺的修士。
葛清激動大笑,驀然回首道:“兩位道友,不如隨我一同征戰上界!”
耄耋老人神情意動,恨不得飛身上去,可是轉念一想還是搖頭。
那位看起來中年的修士早早拱手道:“我們終究不如道友般無牽無掛。”
葛清笑了笑,笑呵呵的說道:“無妨,飛升口訣我已經傳下,來日如果有人想要離開,同樣可以使用飛升臺,我便先給諸位道友探探路吧。”
“我去也!”
帶著一往無前的信念飛去。
一道清光撞入上空大門。
漩渦大門緩緩關閉。
天地的震動也隨之消失。
大洪洞天的修士俱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白日飛升再不是傳說。
借助飛升臺破碎虛空打開大門的葛清并沒有感受到任何不適,反而發覺周圍空間異常平穩。
不過是一個恍惚他就站穩了。
亮光襲來。
追尋著亮光走來的他只覺得眼前神光大盛。
然后天地就徹底變了模樣。
“來了來了,又上來一個!”
“這是第幾個了?”
“本月第七個。”
葛清還沒有適應。
他只覺得天地靈氣濃郁的讓人眩暈。
大洪貧瘠的讓他不敢呼吸,在這里他卻暈靈氣了。
原先那種束縛感也消失無蹤。
他環顧四周。
自己應該身處在一處巨大的甬道,不,根本不能形容是甬道。
因為他身后有一座高達百丈巨大圓形拱門,拱門內部輪轉混沌霧氣,五光十色,拱門鑲嵌有三百六十個巨大樞紐,像是陣法節點。
天地都仿佛是為了拱門的存在,鋪出一條寬闊平整像是平靜大海的鏡面長路。
他正站在路上。光滑的路倒映著自己的面容。
目光所及,更深邃則是無垠的黑暗。
他就像是天地間渺小的浮游生物。
回過神的他看向說話的人。
那是兩個身著制式法袍卻散發著強大氣息的‘人’。
其中一個長著碩大馬頭,另一個則渾身火紅毛發,應該是異修,那兩人正用一種新奇的目光打量著他。
“兩位道友,這里是什么地方?”
葛清拱手行禮的同時眼中帶著濃濃的戒備。
“你不知道嗎?”馬頭詫異的問道。
葛清搖頭不言語。
朱厭秀笑著說道:“他可能是洞天的土著。”
“他不土著,他身上有地府的玄令。”
“啊?!”
朱厭秀驚訝道:“還真有。”
葛清死死地盯著這兩個自說自話的奇怪修士,養在丹田的靈寶隨時激發。
“道友莫要緊張,那確實是寶貝,不過……”
馬頭和朱厭秀對視一眼,笑著同聲說道:“我們也有,那是地府的玄令,只要是地府修士就有,沒什么奇怪的。”
說著他們亮出腰間的玄令。
葛清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兩只玄令。
可他依然不敢相信。
要知道他靠著玄令短短二十年就超過尋常修士數百年。
然后,在他飛升上來后旁人告訴他,這只是地府的玄令,地府修士全都擁有。
“你不信我們也沒關系。”
“吶。”
“直走,越過那道大門,會有主簿給你登記造冊,是去是留由你自己決定。”
“我們哥倆呢,就是鎮守飛升臺而已。”
“去吧。”
“多謝兩位道友。”
葛清道謝,往他們身后的巨大拱門走去,這兩道拱門完全對稱,后面的那道更像是一種保護。
“你猜這小子攢了多少功勛?”
“我看他一臉茫然,得到玄令的時間應該很短,窮鬼一個。”
“不見得,他歲數小,得到玄令的時間肯定更早。”
聽著身后那漸漸走遠卻傳來的聲音,葛清心中悚然。
他們竟然三言兩語就推斷出自己。
心中也就不免升起一股擔憂,上界果然可怕,兩個看門的修士就已經這么厲害,那些真正的大修士還不知道……
“登記。”
聲音將他喊住。
葛清看向兩位守在門口的小吏。
走近。
小吏同樣身著是玄色法袍,只不過相較于那兩位,他身上的法袍靈機更強大,而在他身邊也還有一位修士。
“從哪里來。”
“大洪。”
另一位主簿隨手撥動眼前的虛擬的玉簡:“大洪洞天。”
“年齡。”
“五十歲。”
“有無玄令。”
“有還是沒有?”
葛清猶豫半晌,還是回答道:“有。”
“打開玄令。”
葛清頓時看向對方,礙于對方比自己高出不知道多少層的威壓,他還是不情愿的打開玄令。
“接入。”
主簿指了指身旁的高大形如天柱的傀儡。
“我不會用。”葛清尷尬的發問。
主簿笑道:“靠近就行!”
“叮。”
“行了,你的玄令已經激活。”
主簿解釋道:“如果你想留在地府做事,我建議你最好選一位搭檔,因為地府執法需要有第二人在場,并且要全程保持玄令連接地府的后土娘娘。”
“這些事情你自己看玄令,后土娘娘會為你解答。”
“后土娘娘?”
葛清茫然的取回自己的玄令。
他到底來到了一個什么樣的世界?
這里怎么跟自己曾經的世界截然不同。
為什么自己就像是個什么都不懂的鄉巴佬。
“后土娘娘是……,跟你解釋你也不懂,總之不管你有什么問題都可以詢問后土娘娘。”
柳主簿沒有解釋。
這些問題都可以通過玄令得到答案,沒有必要長篇大論的為對方講述。
“你會什么?”
柳成良操控著面前的碩大玉簡。
葛清不假思索的回道:“修行。”
柳成良和身旁的主簿相視而笑。
“修仙百藝,會哪一種?”
葛清搖頭。
柳主簿寫道:
“修為平平。”
“無技藝特長。”
“歲數略有優勢,較為年輕。”
“好了。”
“從這道大門出去吧。”
“就這樣?”葛清疑惑詫異。
“還要怎樣?”
“你們不把我抓起來,搜刮走我的資源和寶物……”
柳成良和張昊哄然大笑。
“走吧走吧,你那三瓜倆棗自己留著吧。”
葛清狐疑的越過兩人向大門走去。
“等等。”
葛清腳步一頓。
柳成良露出一個職業微笑:“剛才忘了說,歡迎來到地府!”
陰歷六十年。
地府已發展了整整一個甲子。
葛清這個從大洪洞天走上來的土著帶著復雜的心情踏入魔冥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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