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圣城。
隨著許清宵的到來,整座圣城顯得有些不一樣了。
原本讀書人笑聲爽朗,興高采烈。
可許清宵剛來就殺儒,而且如此手段,既讓人畏懼,又讓人感到無比的憤怒。
但更多的還是憋屈。
發自內心的憋屈。
圣城當中。
有人帶著許清宵往盛典之處走去。
領頭的是一位大儒,雖然他不情愿,可又怕許清宵再次借題發揮,所以只好硬著頭皮引路了。
但他心中知道,今日開國大典…
許清宵必然要為他的輕狂而付出代價。
盛典處,立與文宮之外,朱圣文宮建立了高臺,是一個極其空曠的廣場地帶,中心有一座祭臺,兩旁都擺放著許多祭祀之物。
所有賓客左右而坐,有專門的觀看席。
“許圣,您的座位在主位。”
大儒引著許清宵來到座位處,在左邊最中間的位置,也是最為突出,臺桌由翡翠玉石精致打造,上面雕刻一些圣人典故,看起來格外的隆重。
對比其他人,雖然也不差,可比起許清宵來說,還真的遜色不少。
這種待遇,讓許清宵愈發覺得文宮有多可笑了。
在城外這般,到了城內,沒想到還給自己安排上座?
真是可笑至極。
不過許清宵明白,對方這樣做是因為有底氣,而這個底氣來自于朱圣。
“許兄。”
也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了。
是熟人。
許清宵將目光看去。
路子英。
“路兄。”
許清宵倒也不驚訝,畢竟路子英乃是太上仙宗的弟子,地位超然,能受邀參加這種盛典不過分。
“許兄。”
“你當真是厲害啊,這是人家的主場,你說殺就殺,你就不怕嗎?”
路子英走來,直接帶著許清宵來到他座位旁邊,一點也不在乎別人的看法,直接開口。
“無事,反正跟文宮已經撕破臉了,許某可做不到他們這般虛偽。”
許清宵很直接,也不管文宮的大儒就在一旁,有什么就說什么。
此話一說,路子英有些無奈,隨后對著座位上的幾人道。
“這位便是大魏半圣許清宵,是師兄的好友,你們也喊一聲師兄。”
路子英向自己師弟師妹們介紹許清宵。
“我等見過許師兄。”
眾人起身,朝著許清宵一拜。
“客氣。”
“不過許某沒有準備什么禮物,等去了大魏王朝,會準備一些禮物。”
許清宵笑道。
“許兄見外,如今仙門入駐大魏王朝,我等也算是半個大魏臣子了。”
“許兄,此番文宮敢邀請你來,想來是有什么底牌,我聽聞他們想要在今日復蘇朱圣,消息來源比較可靠,你當真要注意一些,莫要吃啞巴虧。”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這道理你應該懂。”
路子英善意的提醒道,畢竟他與許清宵沒有任何過節,雖然他很自傲,可許清宵后來的所作所為,也折服了他。
在大魏危難之際,晉升三品半圣,品級上超越了他就不說,而且還是在那種時刻突破,背負著巨大的壓力。
這樣的人,值得尊重。
“無事。”
“大魏文宮已經爛到根了,朱圣怎可能會復蘇。”
許清宵隨意說道,言語當中盡是不信,而這番話自然落在了大儒耳中。
朱圣一脈的讀書人不禁冷笑。
認為許清宵狂妄自大。
只不過他們沒有說什么,反正要不了幾個時辰,許清宵便會為他的輕狂付出代價。
文宮讀書人離開了,他們不愿意逗留于此,畢竟看見許清宵就膈應。
而隨著文宮讀書人離開,當下有些身影緩緩走來。
“東洲帝族,陳家,陳宇,見過許圣。”
是東洲帝族,陳家的年輕俊杰,年齡二十四五歲,面容英武,顯得豐神俊朗,披著戰甲,散發出強大的氣勢,年齡上比許清宵偏大一些,但他神色溫和,走上來,朝著許清宵一拜。
“見過陳兄。”
見到有人主動來結交,許清宵自然起身,他很客氣,朝著對方回禮。
“許兄,這是陳家世子,東洲五大帝族排名第一的陳家世子。”
路子英開口,向許清宵特意介紹了一下對方的來頭,不止是帝族之人,而且還是世子,是直系中的直系。
“路兄言重,五大帝族哪里有什么排名之說。”
陳宇開口,他不以為然,隨后望著許清宵繼續道。
“許圣,你的事跡我聽聞過,有勇有謀,為天下蒼生而爭,雖未曾見過,但許圣所作所為,已經在東洲傳開了,陳某久仰,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天底下,也只有許圣敢如此行事,當真是暢快淋漓,佩服,佩服。”
陳宇開口,他的確對許清宵有好感,東洲人的性格就是直來直往,而且以武為尊,許清宵不僅僅是三品半圣,而且還是三品武圣。
境界實力上,比他高一個品級,文武雙修,自然讓東洲帝族心生尊重。
看得出來,陳宇不僅僅只是對自己有好感,而且眼神當中充滿著敬佩。
許清宵為人處世極好,別人尊重自己三尺,自己也會敬三丈。
“陳兄實在是言重,來,愚弟敬陳兄一杯。”
許清宵斟上美酒,朝著陳宇如此說道。
看到許清宵這般,陳宇頓時有些受寵若驚,對方是大魏王爺,又是大魏新圣,還是三品武者,無論是哪一樣東西,都不比他帝族世子差。
即便他爺爺是一品武者,可許清宵的師父也是一品啊。
可沒想到,許清宵竟然這般客氣,一時之間,陳宇連忙端起酒杯,朝著許清宵道。
“許兄當真是溫潤如玉,這一點外面倒是傳錯了,還好愚兄沒有聽信他人,否則的話,當真錯失許兄這般俊杰。”
陳宇笑道,略顯得激動。
“言重。”
許清宵請陳宇落座。
也就在此時,看到陳宇這般,也有一些人起身過來了。
“東洲帝族,王飛,見過許圣。”
又是帝族世子,東洲帝族排名第二,族內也有一品武者。
他主動走來,如陳宇一般,向許清宵示好,想要結交許清宵。
“王兄請坐。”
許清宵依舊十分客氣。
甚至南洲蠻族都有人走來。
“南洲蠻族,戰龍,見過許圣。”
“許圣,我雖然是蠻族,但與北蠻族不一樣,我們族愛好和平,不喜征戰,而且北蠻族只是看起來像我們,自稱蠻族,我們南蠻可不鳥他們。”
“不過,要是許圣心有芥蒂,就當做是我打擾了。”
南蠻一族的少族長走來,他很直接,告知許清宵北蠻和南蠻的區別,劃清楚界限。
著北蠻和南蠻的事情,許清宵還是知道的,南蠻在南洲,保護所有部落,傳聞當中南蠻天生力大無窮,是因為有巫族的幫助。
而北蠻自稱也是蠻族,可卻來歷不明,并且南蠻極其瞧不起北蠻,兩者的性格完全不一樣。
南蠻是為了保護部落才征戰,而北蠻族天生嗜殺,敗壞蠻族的名譽,所以南蠻很討厭北蠻。
他說的是實話。
許清宵也立刻起身道。
“世人皆知南蠻之人,為人仗義,許某早就有所耳聞,戰龍兄,請坐。”
許清宵起身作禮,而戰龍也有些驚訝,畢竟他擔心許清宵會因為北蠻的事情,而對自己產生惡感。
卻沒想到的是,許清宵明辨是非,倒是贏得戰龍的好感,也贏得不少人的好感。
很快,越來越多的人過來,他們主動來攀交許清宵。
這很正常,畢竟許清宵的地位,可以說勝過在場同齡人太多了。
大魏王朝的王爺,世襲罔替。
大魏王朝的監國卿,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大魏王朝的半圣,二十歲半圣。
大魏王朝的三品,二十歲的武圣。
師父是大魏一品武者。
這些光環,隨便拿出一個給別人,都是無比耀眼。
全部集中在一起,如何不令人震撼?又如何不令人主動過來結交?
許清宵周圍聚集不少各地大勢力俊杰,他們對許清宵先天有好感。
年輕人本來做事就很沖動,許清宵所作所為,或許在長輩眼中有些偏激和沖動。
但在他們眼中,這就是天驕,這就是他們夢想中的俊杰。
年少不輕狂,老來何以話?
大量俊杰聚集在許清宵周圍,引來文宮讀書人的不悅。
“許圣,您的位置在這里,這是別人的座位,還望許圣遵守規矩。”
“這是圣人之言。”
有人開口,忍不住這樣說道。
他們給許清宵安排的位置,就是想讓許清宵被孤立,卻沒想到的是,這么多人聚集而來,一下子許清宵結交了多少人?
不管這些人是真的愿意和許清宵結交,還是只想著混個臉熟,這對文宮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可此話一說,還不等許清宵開口,這些剛認識的朋友不由出聲了。
“關你屁事?我許兄想坐哪里就坐哪里?你們文宮怎么屁事那么多?”
戰龍的聲音第一個響起,他是蠻族,為人仗義,尤其是對朋友,別看剛認識許清宵,可戰龍卻對許清宵充滿著好感。
說關系特別好有些虛偽了,但至少算是朋友,自然而然戰龍忍不住開口。
“座位還有劃分?我許兄想坐這里,他就坐這里?你們文宮是不是非要沒事找事?”
“還有你算什么東西?你連大儒都不是,有什么資格叫囂?堂堂半圣在此,你還有資格管半圣?你想死嗎?”
王飛也跟著開口,他是東洲人,脾氣火爆,如此說道。
“我等談論我等的事情,爾等做爾等該做的事情,互不相犯,在這里羅里吧嗦做什么?要不爽,現在開口,我等直接起身走人。”
陳宇也開口,語氣之中滿是不悅。
“聒噪。”
“沒事做就滾,在這里吵吵鬧鬧,惹人心煩。”
“再吵我等就走,倒要看看你們還有沒有臉繼續辦這個開國大典。”
“怪不得許兄屠殺你們這些讀書人,殺得好。”
數十人紛紛開口,眾人好不容易過來結識一下許清宵,不管今天如何,反正以后要是有機會去大魏王朝,有這層關系在,也算是有些作用。
可沒想到文宮的人竟然跑來斥責,羅里吧嗦,還想管到他們身上。
這如何不讓他們憤怒?
這般的行為,讓文宮讀書人臉色一變,他們只是提醒一句,卻沒想到惹來了眾怒。
“諸位息怒,此事是我等考慮不周到,還不快快向諸位致歉。”
有大儒出面,連忙讓自己人致歉。
這幫人都是匹夫,一個個都沒腦子,這伙人聚集在一起,誰擋得住啊?肯定要道歉。
“是我等莽撞了,還望諸位莫要生氣。”
一時之間,這幫讀書人們紛紛開口,臉色發白,同時也丟人現眼。
眾人沒有理會這幾個讀書人,在他們眼中看來,這些人如同螻蟻一般。
浪費這個口舌,倒不如與許清宵好好聊幾句話。
而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越來越多的人出現了,周圍聚集三四十人,皆是各方大勢力后代。
眾人一直閑談,歡聲笑語不少,談論的事情也是各類不同,有武道經驗之談,有天下奇聞,也有一些半真半假的辛秘。
總而言之,這里顯得歡聲笑語,也越來越多人吸引過來,想要結識一番許清宵。
許清宵心里明白,大部分人只是想要過來混個臉熟。
但這沒有關系,許清宵發揮自己的社交能力,三言兩語之間,讓眾人如沐春風。
這些人皆然是大勢力后代,即便是想過來混個臉熟,但往后需要幫忙的時候,大家關系會越來越近。
這一點許清宵知道。
這也算是幫大魏擴展一下盟友圈。
但有幾個人特別不錯,路子英,陳宇,王飛,戰龍,還有北洲九極仙宮的徐長白,他是后面來的。
這幾個人格外的不錯,許清宵已經成為半圣,他感應得到,這些人是真心想與自己結識,敢為了自己得罪文宮,光是這一點,就是許多人做不到的事情。
鐺鐺鐺。
隨著鐘聲響起,夜幕已經降臨,文宮安排歌舞表演,場面頓時安靜下來了。
這又是文宮的小手段,他們辛辛苦苦邀請天下各方勢力聚集,自然不愿看到許清宵借此機會結識眾人。
所以提前安排歌舞表演,讓眾人稍微安靜一些。
只可惜,面對這樣的手段,這幫人壓根就不管,繼續喝酒暢談。
越談越精神,許清宵將社交能力完美發揮,少說話多聽,聽的差不多,夸贊幾句,然后自己再中肯的說幾句話,明確立場即可。
同樣二十來歲,甚至有幾個比許清宵年長四五歲,可在社交能力上,統統比不過許清宵。
一時之間,眾人對許清宵產生了一種相識恨晚的感覺,對許清宵的好感更是蹭蹭往上漲。
到最后,距離子時還差一刻鐘。
鐘聲再次響起。
“諸位安靜。”
“浩然王朝,開國盛典即將開始。”
“請諸位保持安靜,回歸座位,等待盛典開始。”
終于,文宮當中,傳來一道宏偉無比的聲音,這是半圣的聲音。
宣告開國大典即將開始。
一時之間,眾人嚴肅起來了,有不少人更是充滿著期待。
誰都知道,今日開國大典,有許清宵在,必然不會這么簡單。
“許兄,今日一見,當真是相恨見晚,實在是想與許兄多多交談一會,不知開國大典后,許兄是繼續待在此地,還是回去?”
陳宇開口,今日一見,他對許清宵好感倍增,想要與許清宵促膝長談,只可惜時間不允許。
陳宇這般開口,眾人也紛紛點了點頭,想要好好在聊個幾天。
“盛典過后,許某便會回去。”
“這樣,若是諸位不嫌棄,隨許某一同乘坐龍舟,前往大魏王朝,許某設宴,招待諸位。”
許清宵開口,他也想與眾人好好聊聊,擴展一下自己的見識。
此話一說,眾人眼中露出喜色,紛紛點頭答應。
“好,此事可以。”
“行,如若許兄不嫌棄,我等就跟過去。”
“那我跟我族人說一聲。”
“的確,我還沒去過大魏王朝,正好見識見識。”
“挺不錯的,許兄,這樣,我順便喊上其他幾個仙門的弟子,到時候我們好好暢聊。”
眾人開口,路子英更是打算把其他仙門弟子一起喊上。
“好,盛典之后見。”
許清宵點了點頭,眾人也紛紛回到自己的座位。
至于許清宵,也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就如此。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子時一過。
剎那間,陣陣鐘聲響起。
鐘聲不刺耳,反倒顯得無比宏偉,震耳發聵,也顯得莊重神圣。
很快文宮內,綻放出一束束光芒。
伴隨著誦經之聲響起,浩然正氣凝聚在天穹之上,演化各類異象,彰顯文宮之風采。
“浩然王朝,開國大典,啟。”
半圣的聲音再次響起。
剎那間,奏樂之聲響起。
只見文宮當中,一道身影緩緩出現,這是一位天地大儒,他手握金色文旨,從文宮走出。
一直來到祭壇面前,行三叩九拜之大禮,隨后展開文旨。
昭告天下。
昭文念出,中規中矩,接下來便是祈文了。
昭文是昭告天下,我建立國家了。
而祈文則是向天祈禱,告知自己為什么要建立國家,建立國家的目的是什么,希望上天感應到,從而賜福,凝聚國運,祈求國家風調雨順。
這一刻,文宮當中,一位天地大儒緩緩走出,他拿著祈文,朝著上蒼一拜。
隨后緩緩展開,聲音洪亮道。
“啟。”
“上蒼在上。”
“朱圣在上。”
“浩然王朝,乃大魏文宮,供奉天下五位圣人,孕育天下讀書人,教化萬民。”
“自朱圣逝去,歷代文宮讀書人,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為大魏孕育無數讀書人,使得大魏王朝成就不朽,昌盛七百年。”
“然,自女帝登基,剛愎自用,不聽儒言,不得民心,發動戰爭,禍國殃民,朝中奸臣勾結,搜刮民脂民膏,殘害百姓。”
“更是屠我文宮大儒,殺我文宮圣人,辱我朱圣,滅我儒心,萬般無奈,我等背負天下壓力,為解救蒼生而脫離大魏王朝。”
“舍得小我,完成大我。”
“今日,立浩然王朝,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懇求上蒼,賜福浩然王朝,保佑王朝,孕育更多讀書人,造福蒼生,也愿朱圣在天有靈,保佑我浩然王朝,保佑我等讀書人,免遭屠戮,保佑天下人,免遭戰亂。”
對方開口。
一番話說的無比悲傷,仿佛受盡委屈。
可這番言論,瞬間引來不少人皺眉,尤其是方才與許清宵關系不錯的幾人,更是露出極其厭惡之色。
文宮明明是自己脫離,現在變成了是大魏王朝逼迫他們脫離。
而且張口閉口就是大魏有奸臣,發動戰爭,屠殺百姓,這說的不就是許清宵嗎?
最讓他們覺得惡心的不是這個。
而是浩然王朝一口一個羞辱許清宵,卻把人家許清宵的圣言拿出來,當做自己王朝的立言?
這還真是無恥到了極點。
只不過沒有人說話,有人想要幫許清宵說幾句,可許清宵沒有率先開口,他們也不好直接打斷。
大部分人則是保持沉默,畢竟他們只是看客罷了。
此時。
天穹之上,各種祥云凝成一團,一束束光芒從天而降,墜落到了大魏文宮當中。
光芒沖天,祥瑞無比,甚至祥云化龍,演化成各類異象。
轟轟轟。
文宮也隨之響應,八玉圣尺懸浮在天穹上,綻放神芒。
這般的光芒落下來,顯得無比的宏偉。
一縷縷國運出現在天穹之上,刺破蒼穹,映照世間。
文宮讀書人們攥緊拳頭,他們無比激動,國運之力出現,很有可能今日形成龍鼎。
只是,就在異象持續不到半刻鐘時。
所有的云彩全部聚集在一起,狂風席卷整個文圣城,數千萬雙眼睛死死地看著這一切。
滿城所有人都在觀看開國盛典。
文宮讀書人們也一個個露出驚訝與好奇之色,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烏云遮天。
城內百姓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前一刻還好端端的,現在突然變成這個模樣了?
“怎么回事?”
“發生了何事?”
“為何突然這般?”
人們好奇,但最緊張的還是文宮讀書人,眼下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卻沒想到的是,發生了這種事情。
關鍵時刻要是出了什么差錯,那就麻煩了。
這一刻。
風云變化,整個文圣城開始動蕩,一股莫名威壓出現,所有人都皺眉,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就在這一刻,一道身影出現在天穹之上。
這道身影的樣子,有些像朱圣。
“是朱圣。”
“朱圣顯靈了。”
“當真是朱圣,是朱圣啊。”
“朱圣顯靈了。”
有人大聲喊道,指著天穹之上的人影,露出激動之色。
這些讀書人更是直接跪在地上,朝著朱圣頂禮膜拜,他們激動的渾身發抖。
一時之間,文宮上上下下的讀書人都起身朝著朱圣跪拜,即便是一些受邀的客人,再看到朱圣虛影后,也不由露出震撼之色,隨后朝拜。
這是圣人。
他們不可不拜。
但唯獨許清宵,靜靜坐著,因為一瞬間許清宵便發現,這不是朱圣。
他見過朱圣,知道朱圣的氣息有多強。
這顯然不是朱圣,只是文宮的手段罷了。
很低劣的手段,不過在這個時候出現,顯得剛剛好。
朱圣的虛影出現在文宮之上。
即便是半圣也親自跪地朝拜,顯得無比隆重。
也就在此時,朱圣虛影緩緩抬起手,剎那間鬼哭狼嚎之聲響起。
是哭喊聲。
天穹當中,云層翻滾,演化各種,哭聲不止,是戰爭畫面,百姓們遭到屠戮,將士被屠殺,血流成河,尸骸堆積如山。
人間慘狀。
“許清宵,你還我命來?”
此時此刻,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響起,是蓬儒的聲音,他的虛影出現在天穹之上,兇惡無比,渾身彌漫怨氣,朝著許清宵怒吼。
“許清宵,你殺我朱圣讀書人,天理不容。”
“許清宵,你殺降屠城,欺壓讀書人,敗壞朝綱,今日要你血債血償。”
那一道道聲音響起,都是死在許清宵手中的人,甚至懷平郡王的怨魂都出現了。
他們各種指責謾罵許清宵。
而且一切都是文宮的手段,人死如燈滅,即便是有怨魂,也不可能存活這么長時間,早就消散了。
此時,文宮當中。
呂圣的聲音響起了。
“王朝建立,朱圣顯靈。”
“朱圣感應到了天地之間的不公,感應到了文宮的屈辱,朱圣復蘇了這些怨魂,這是要讓我等懲戒罪魁禍首。”
“許清宵,你知罪嗎?”
呂圣的聲音響起。
終于,文宮忍不住了,在這個關鍵點,文宮選擇出手,他們按捺不住了。
想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制裁許清宵。
“本圣何罪之有?”
下一刻。
許清宵的聲音響起,平靜但且充滿篤定。
“何罪?”
“那本圣今日就說一說,你到底犯下何罪。”
“你于南豫府中,不敬大儒,作詩辱罵大儒,此乃不尊長輩,目中無人之罪。”
“你于大魏王朝,毆打刑部官員,此乃藐視朝廷,狂妄自大之罪。”
“你于文宮之中,廢嚴磊孫靜安二人儒位,此乃小人之心,心狠手辣之罪。”
“你于諸國之中,殺降屠城,此乃天理不容,暴虐無仁之罪。”
“你逼迫我朱圣文宮脫離大魏,眼中容不下我等忠臣,我等儒生,此乃奸詐之罪。”
“你將我朱圣一脈的半圣,釘在文宮墻上,折磨洪圣,此乃滔天大罪。”
“你不尊長輩,不敬圣人,開創心學,橫行霸道,這些罪過,一樁樁數得過來嗎?”
“你更是屠殺朱圣一脈的亞圣,老夫問你,你有沒有罪?”
“但真正的罪名,是你修煉異術,這才是真正的大罪,一切的一切,都因為你修煉異術,產生心魔,為禍人間,害的天下蒼生苦不堪言,這是大罪。”
“我等文宮儒生,即便是犧牲再多,也不懼怕,可你禍害天下蒼生,我等便不可能坐視不管,今日朱圣顯靈,因你許清宵而大怒,你還不知錯?”
呂圣大吼,將許清宵所有罪名一一列出。
然而坐席上。
許清宵神色平靜,望著文宮聲音平靜無比道。
“既然如此,那就請朱圣復蘇,斬我即可,說那么多廢話?”
許清宵很平靜,儼然一副斷定文宮復蘇不了朱圣的架勢。
這話一說,把文宮上下氣到了。
本以為許清宵會各種解脫,卻沒想到的是,許清宵連解釋都不解釋,直接讓文宮復蘇朱圣,還當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許清宵。”
“莫怪本圣不給你機會,只要你現在向天下讀書人認錯,承認自己犯的錯誤,自廢儒位,自廢武道境界,再磕頭自罰,文宮鎮壓你二十年。”
“這件事情可以原諒你,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倘若復蘇朱圣,你沒有任何生機可言了。”
呂圣沒有直接復蘇朱圣,而是高高在上的讓許清宵磕頭認錯。
不過呂圣不會放過許清宵的。
他只是想要羞辱許清宵。
倘若許清宵答應,也算是出了口惡氣,如若許清宵不答應,他也可以順理成章復蘇朱圣了。
“當真是荒謬,不是你們先脫離大魏的?現在變成了許兄逼迫你們脫離大魏?”
“這就是朱圣一脈的門徒嗎?當真是惡心。”
一道怒吼聲響起,是戰龍的聲音,他實在是受不了文宮的手段。
雖然他沒有了解實情,但也有所耳聞,其他的他不知道,可文宮脫離,的的確確是他們自己選擇的,現在又變成了許清宵逼迫?
這如何不讓人覺得作嘔?
“許兄逼迫?你們可當真是一張嘴想說什么就說什么,當日難不成不是你們主動脫離?害的大魏國運都要崩裂,女帝即便是再昏庸,也不至于逼迫你們脫離吧?”
“這事情才發生多久?就換了個說法?爾等當真是令人作嘔。”
陳宇也忍不住開口。
聲援許清宵。
“我還以為今日是開國盛典,沒想到今日只是針對許兄的一場鬧劇,張口閉口就是修煉異術,我聽聞文宮逼迫許兄自證三次。”
“三次都自證成功,現在又來說修煉異術,可真是讓人想吐。”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們為何一定要拿異術說話,因為你們不想承認許兄的天縱之才,所以你們恨不得許兄修煉了異術,只有這樣,才能讓你們得到心里安慰。”
“只有這樣,你們才能開心,佛曰,世人皆平等,但我覺得,人分三六九等,你們這幫讀書人,就是下等人,賤到骨子里。”
王飛也跟著開口。
他一番話說的極其犀利,直接辱罵朱圣一脈是下等人。
“閉嘴。”
剎那間,呂圣的聲音響起,如同天雷一般,圣威彌漫,震的他們氣血翻滾,體內轟轟作響。
“本圣念在你們是客人,也念在你們幾個人年歲不大,被許清宵蠱惑,但爾等要是再敢亂說一句話,不尊圣人,今日老夫一起誅殺。”
呂圣開口,如此說道。
直接讓眾人閉嘴。
這一刻,路子英,王飛,陳宇,戰龍幾人臉色變得無比難看,氣血翻滾,受了內傷,只不過他們還想繼續開口,但卻被族人硬生生壓住。
該幫的已經幫了,剩下的要靠許清宵,這里畢竟是浩然王朝,是人家的主場,真要逼急了對方,指不定會鬧出什么事情。
他們過來是祝賀的,不是過來打架的。
“許清宵,你還不知錯?”
“許清宵,跪下來,認罰,饒你一條命。”
“你殺降屠城,蔑我讀書人,窮兇極惡,今日你還敢來浩然王朝,真不知道是該說你有勇氣還是無知。”
“許清宵,還不認錯?”
“許清宵,跪下,磕頭,領罰。”
這一刻,一道道聲音響起,是讀書人的聲音,他們的聲音越來越激烈,也越來越兇惡,完全不把許清宵當做半圣對待。
因為他們知道,文宮今日會復蘇朱圣,許清宵就算是有再厲害的手段,也要死在這里。
“聒噪。”
許清宵開口,天雷滾滾,震耳欲聾,讓這群讀書人全部閉嘴了。
“今日本圣倒要看看,文宮是如何復蘇朱圣。”
許清宵開口。
他一直在等,等待對方復蘇朱圣,這樣的話,自己就可以反制了。
“許清宵。”
“本圣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是你自己不珍惜的,既然你這般想找死,那本圣就成全你。”
呂圣的聲音響起。
下一刻,他深吸一口氣,而后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
“朱圣一脈聽令。”
“誦念圣言,凝聚讀書人之力。”
“復蘇朱圣。”
呂圣大吼。
這一刻,整座圣城內,所有朱圣一脈的讀書人紛紛開始誦念圣言。
浩瀚無比的讀書人之力凝聚。
一束束光芒,從四面八方,從整個塵界飛來,如同一顆顆流星一般,沒入了浩然王朝文宮之中。
文宮圣堂。
蘊含著朱圣真靈的木牌,更是瘋狂顫抖。
五座圣人雕像也隨之震動。
剎那間。
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如同洪流一般,沒入了浩然王朝。
這股力量,無與倫比,甚至勝過一品天威。
在場賓客,也在第一時間露出震撼之色。
他們聽到了許多消息,知道文宮想要復蘇朱圣,但大部分都認為,這很難做到,或許只是凝聚一點朱圣之意罷了。
渲染一下氣氛。
卻沒想到的是,文宮竟然真的要復蘇朱圣。
這,如何不讓人震撼?
轟轟轟。
此時,大地震顫。
天穹,星辰抖動。
整個中洲所有地方都感應到了這股恐怖無比的力量,一位位強者睜開天目,他們觀望此地。
朱圣復蘇,這可不是小事啊。
之前許清宵在文宮復蘇的,只是一點點朱圣之意罷了。
并不是真正的朱圣。
可現在,看這個架勢,文宮是想將朱圣徹底復蘇。
這要是復蘇成功。
許清宵必死無疑。
而且浩然王朝也會因此,直接鑄造國運之龍鼎。
當然這只是猜想的,可最起碼能凝聚出國運之鼎來。
轟轟轟。
大地震顫,中洲喧嘩,一座座書院爆發出光芒,朝著浩然王朝聚集而來。
一個個讀書人體內的浩然正氣,也沒入了文宮。
很快,這股恐怖的力量,彌漫整個塵界。
所有人都感應到了,朱圣要復蘇。
文宮當中。
天地無光,浩然正氣是唯一的光芒,沒入了木牌之中。
呂圣看到這一幕,他實在是忍不住笑。
他的身影,也出現在盛典當中。
他要親自見到朱圣。
“恭迎朱圣復蘇。”
“誅殺妖魔。”
呂圣跪在地上。
他大聲喊道。
所有讀書人也齊齊跪下,態度虔誠,希望朱圣復蘇,誅殺許清宵。
也就在這時。
狂風聚集在了一起,所有的浩然正氣被木牌吸收后。
頓時之間。
一道虛影,緩緩出現在眾人的眼中。
“是朱圣。”
“這是真正的朱圣。”
“朱圣真靈。”
“文宮竟然真有復蘇朱圣的手段?這太不可思議了。”
“一尊圣人啊,這就是圣人之力嗎?”
圣城內,無數人震撼,他們目光呆滯。
不過關鍵時刻,路子英大吼道。
“許兄,快跑,文宮竟然朱圣真靈復蘇,他們真的想要殺你,這不是朱圣之意。”
路子英瞬間明白這是什么東西,他大聲開口,讓許清宵逃離此地。
與此同時。
吳銘的聲音也響起了,他傳音許清宵,要幫許清宵脫困。
他也沒有想到,文宮竟然真的復蘇朱圣真靈。
可許清宵卻立刻傳音,告知自己師父,有大殺器沒有用。
此話一說,吳銘驚愕,他想要過來,可又不能離開,如今聽到許清宵這般開口,一咬牙靜觀其變。
這一刻,八玉圣尺浮現在許清宵頭頂上,落下一束光芒,囚禁許清宵。
這是呂圣的手段,到了這一步,他不可能讓許清宵逃離的。
嗡嗡嗡。
浩然文鐘震動。
想要幫助許清宵脫困,呂圣的聲音,卻直接響起。
“浩然文鐘,你還敢助紂為虐?朱圣已顯,回來。”
呂圣怒吼,讓浩然文鐘回歸。
畢竟這是朱圣圣器,叛變到許清宵手中,他們也是窩了一肚子火,現在借助朱圣真靈之力,自然要收回圣器。
然而浩然文鐘瘋狂震動,阻擋著呂圣的力量。
也就在這一刻。
突兀之間。
淹沒一切的光芒出現了。
天地之間。
一束光。
刺破了一切黑暗。
是朱圣。
一尊真正的人影出現。
是晚年的朱圣。
滿頭白發,顯得和藹無比,周圍浩然正氣彌漫,圣意無窮,滔天可怕。
這是朱圣本尊,是朱圣真靈。
恐怖無比的氣息,鎮壓整個中洲,這股力量,讓世人沉默。
哪怕是一品,也莫名感受到了難以言說的壓力。
天下一品武者皆然沉默,他們望著朱圣,心中莫名衡量,進行對比,很快他們驚愕的發現,圣人的力量,可完全掌控天地之力。
這就意味著,他們雖然可以戰勝朱圣,可朱圣不會讓他們出手。
擁有絕對的先手權。
這就很恐怖了,到了他們這個程度,先手權決定一切,真正一品大戰,雙方死戰,你來我往,可如若還沒有出手,對方就能以天地之力鎮壓,那根本無解。
這就是圣人的力量嗎?
他們深吸一口氣。
尤其是吳銘,他曾經認為,自己可以擊敗圣人,可現在他發現,自己是可以擊敗圣人,但自己沒有機會先出手。
他低估了圣人。
準確點來說,是天下一品都低估了圣人的力量。
不過不是他們狂妄自大,而是認知問題,圣人動輒數千年不出一位,而一品每一個時代都會有一些,數量不多,但最起碼有。
一品之間也發生過大戰,彼此的力量都已經摸熟,哪怕是仙道一品,佛門一品,也知道對方的實力大概是什么程度。
可唯獨圣人不一樣,太過于稀少,也沒有發生過武者與圣人大戰的事情。
自然而然,他們不清楚圣人到底有多強,只能根據自己的估算來衡量。
可現在。
當朱圣出現之后,他們才徹底明白,圣人有多恐怖了。
“我等拜見圣人。”
“懇求圣人出手,救我等于水火之中啊。”
此時此刻,嚎哭聲響起。
是呂圣的聲音。
當他看到朱圣復蘇后,他整個人激動的渾身顫抖。
這是他最大的底牌。
沒有之一。
不僅僅是誅殺許清宵的底牌,更主要的是,凝聚王朝國運之鼎,如若可以的話,最好凝聚王朝國運之龍鼎啊。
如若到了這一步,他極有可能踏上真正的圣道啊。
他很激動,太激動了。
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成圣的那一刻。
此時此刻,他跪在地上,朝著朱圣頂禮膜拜。
天下讀書人都朝著朱圣跪拜。
“我等拜見朱圣。”
各方勢力齊齊行大禮,面對圣人,他們不可不行禮。
整個中洲,所有目光也全部落在了這里。
大魏皇宮中,女帝緊張的攥緊拳頭,替許清宵擔憂。
六部尚書,國公列侯,也一個個朝拜圣人,同時也替許清宵擔心。
畢竟朱圣復蘇,誰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
突邪王朝,初元王朝,北蠻族,所有勢力都在關注,有人替許清宵擔憂,但也有人巴不得許清宵現在就死。
浩然王朝。
文宮之外。
許清宵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圣人的威壓,遮天蓋地,整個中洲所有生靈都感受到了這可怕的圣力。
天下妖魔懼驚,他們藏在了最深處,想要阻擋這股恐怖的圣意。
可即便是藏的再深,恐怖的圣意,也能尋得他們,將一些窮兇極惡的妖魔直接斬殺。
這就是圣人的力量,連面都不用出,就能斬殺妖魔。
一切邪祟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