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貓鼠游戲
能力者共分九階5段。
到達四階就可被稱為超能者，完全超脫了人類和普通能力者的層次。
四階以上，一階一重天。
每一次能力等階的擢升，都能將你帶入完全不同的新天地。
說起來，東野原以前也不是沒有短暫的攀登上六階乃至更高的高峰。
可他那個時候光顧著趕路砍人和跑路，三點一線，根本沒有時間暫停下來細細地欣賞在這高峰上能夠看到的風景。
直到現在這一刻。
午后繾綣的陽光下，一群人忙忙碌碌四處搜尋的街道上，一個赤果著上半身的男人的癱坐在無人在意的電話亭中。
在敏捷突破60的門檻之后，閉上雙眼，東野原可以感受到街道上匆匆的腳步聲在他耳中被拉得綿長了起來。
睜開雙眼，他卻能隔著電話亭的玻璃清晰地看到那些匆匆的腳步掀起的塵埃定格在陽光下，頭頂似有白鴿掠過投下一片陰影。
深吸了一口氣，東野原再次閉上了雙眼，使用得愈發嫻熟的精神之愈的逐漸生效，開始撫慰著他的疲憊的精神，旋即自上而下的反饋到渾身上下每一塊勞損的肌肉和疲憊的細胞中，進行著一種讓現代醫學都嘆為觀止的快速自我恢復。
東野原沒有什么暴露癖。
如果可以，他當然也想回到自己的小窩里暢快的沖個澡，吃一頓西丸未梨小姨科洛蒂亞準備的飯菜，然后躺在自己那個不大的小房間的榻榻米上，閉上雙眼好好享受一下午后久違的春日陽光。
只可惜他沒有那個機會。
微微側過視線，他看了眼不遠處從他身上路過的那些穿著墨綠色風衣的男人，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一種肅殺狠厲的氣息。
這幅裝束和氣息他很熟悉。
如果沒記錯的話，兩個月在北海道的根室海峽，那伙乘坐著黑船襲殺德川栗虎的人也是同樣的裝束和氣息。
從那個被他斬殺的西爾勒.喬男人的人物影像剖繪中，東野原得知了他們的真實身份是一個名叫黎明革命軍的組織，那么眼前這些身上散發著熟悉氣息的人也是一樣嗎？
他們是來找自己復仇的？
但自己剛剛在那種巨人狀態下，和以前判若兩人，按理說，對方似乎完全沒有可能認出他才對 那為什么又會死咬著他不放。
東野原暫時想不通這些，但這并不影響他茍住。
見識過太多太多的險峻高峰后，東野原當然不會覺得自己陡然獲得7點屬性點將敏捷屬性提升后進入六階，就開始膨脹起來。
別的不說。
最起碼坐在馬路斜對面那架關門的咖啡店門前的遮陽棚下。
那個正在等待著屬下消息的那個一頭火紅色短發，鼻梁上架著一副琥珀色墨鏡的男人，就渾身上下就散發著讓東野原心中感到寒冷的危險氣息。
那么接下來該怎么辦？
是聲東擊西趁其不備逃走？還是尋找暴起時機發動雷霆一擊？
這些東野原全部不打算。
他的選擇是報警。
沒錯。
哪怕他是個被警視廳通緝的人，但在有需要的時候找警察，不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嗎？
東野原借用路邊的公用電話，迅速撥通了警視廳第三類事件的專線，聲音好聽的轉接小姐姐很快為他接通了第三偵查組的前臺。
“您好，這里是警視廳第三偵查組，請問有什么事可以幫您嗎？”
“你好，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但我好像發現了其他國家的危險革命軍份子。”
“請問您是在哪發現的？方便我們對您進行定位嗎？”
“我是在公用電話亭，地點是在天空樹腳下附近，可以定位。”
“好的.啊？但天空樹那邊是封禁區，您不應該出現在那里的啊？喂？您還在嗎？如果還在的話請您趕緊離開，我們會定位您的電話歸屬地。”
“滴滴滴”
電話這頭一陣盲音。
東野原說完這個消息，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天空樹腳下的戰斗還在繼續，所有投向這里的目光都匯聚到了天空樹腳下的那兩個人身上。
東野原并不指望誰警視廳或者第三偵查組能來救他，他只想給外面這些趁著的燈下黑找他麻煩的人也找點麻煩。
革命軍向來是世界政府和裁決司重點打壓的組織，不管你是為了什么而革命，革命的方式又怎樣，反正在世界政府的視野中是不允許出現的。
因此東野原并不擔心打完這個電話沒人理會他，他沒想過警視廳能把找他麻煩的人解決掉，只要能讓天空樹下的這潭水更渾一些，那他也就有機會渾水脫身了。
說起來，也不知道天空樹上的海拉和七海健次郎他們怎么樣了。
他們應該都沒認出自己來。
在穿過邊界之門的時候，東野原明顯察覺到海拉和七海健次郎回頭有些遲疑地忘了眼身后，似乎還在等他。
大家萍水相逢，這讓東野原還是有些莫名感動的。
唔.也不知道新村真一怎么樣了。
對于這個從雅庫扎道路上浪子回頭的青年，東野原還是希望他能夠有個不錯的結果的，只是格雷.邁恩那一劍太狠，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恐怕兇多吉少。
還有就是卡米拉。
玩弄他妹妹的第六裁決使艾黛琳已經被自己干掉，形勢危急，東野原也沒有余力逼問對方卡米拉妹妹的行蹤。
但以卡米拉的性格肯定不會輕易放棄任何希望的，也不知道他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東野原心中微微一動。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剛剛踏過邊界之門時，在天望回廊中看到的那些銀色籠子里的滿目空洞的人類。
從邊界之門重新打開的那一刻，無數藍色的純粹異魔能力體涌過邊界之門的那一瞬間，那些人的結果就只剩下“優勝劣汰”了。
撐不住的人就會和一個月前那場天空樹流血夜一樣，在發瘋后成為喪失理智的怪物，然后被裁決司的人清理掉。
但和天空樹流血夜不一樣的是，這一次通過邊界的是第三級別藍色的異魔能力體，比上一次第二級別的異魔能力者擁有更強的潛力，或許這也是裁決司專門囚禁了那么多人守在邊界之門后的原因。
撐住重新恢復理智的人，他們或許會在經過裁決司的監禁之后獲得不一樣的人生，只是那種人生也未必是他們想要的。
但活在這個世界，普通人也很難決定自己想要什么.
只是東野原有點不明白的是，那些被囚禁在牢籠里的面孔中，有相當一部分明顯是和之國相貌的人。
裁決司在和之國新東京這座現代化都市里，囚禁了那么多活生生的人。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
他們平日的吃喝拉撒怎么解決？只要解決的話肯定無法保密。
那么和之國的警視廳和內閣高層，對此真的毫不知情嗎？他們在這次裁決司的計劃中又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
午后的溫暖陽光下。
東野原躺在電話亭中微微瞇著眼，腦海里有如泡沫般閃過一個接一個紛雜的念頭，臉上的神情平靜到看上去像是睡著了一般。
但漸漸的，隨著街道上那些腳步聲的遠離，以及黎明革命軍的人在對講機里的有些急促的對話，東野原眼眸中的神色也愈發的明亮了起來。
他知道，脫身的機會來了。
沒有太多的遲疑，當周圍的腳步聲徹底消失的時候。
東野原沒有考慮對方故布疑陣的這個可能，因為電話亭已經被警視廳定位，他留在這里一樣不安全。
于是他赤果著骨肉勻稱的上半身，就那樣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在商業街上。
如果放在平日里，東野原這樣走出來該考慮的就是被治安人員以“非法聚眾擾亂交通”的名義進行治安管理處罰了。
沒辦法，自從提升了體質后東野原身體每一寸肌肉線條都纖毫畢現。
不僅充滿了一種隱而不乏的力量感，最重要的是看上去還十分的漂亮，正是年輕女孩瘋狂追捧的那種類型。
這要是吃赤果著上半身走在人氣洶涌的商業街，恐怕周圍早就聚集了一大堆舉著收集或是靦腆羞澀的偷拍、或是熱情奔放上來要合影的女孩了。
但好在天空樹周圍的商圈已經在裁決司的高壓政策下被連續封閉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空蕩蕩的大街上冷清寥落。
嘭的一聲。
馬路上，路邊的一個下水道井蓋被人撬開。
一個身影走了過去，站在下水道邊上躊躇了片刻，旋即又轉過身走向了不遠處一家大門緊鎖的服裝店。
砰的一聲！
服裝店櫥窗被人砸破了。
東野原迅速將櫥窗里男模假人身上短袖和長褲扒了下來，心中對這家店主說了聲抱歉，等以后解封了一定來你家多逛逛。
他手中卻是十分麻利地換上了衣服和褲子，撫平了衣服的皺褶，旋即快速回到下水道旁跳了下去。
當然，他也沒忘記反手蓋上蓋子。
不得不說，和之國放在大陸上三百多個同盟國中，雖然屬于偏居一隅籍籍無名的小國，唔最近死了幾個裁決使，倒也不能再說籍籍無名。
但這樣一個彈丸小國的首都新東京的下水道卻堪稱是“地下宮殿”般排在世界前列水準，擁有著十分出色的排水系統，你能想象下水道里居然還有一些LED的廣告位招租嗎？
其實這倒不是什么奇觀，而是逼出來的，誰讓新東京地處東海之畔飽受季節性臺風襲擊，降水量龐大，再加上城市化人口密度太高，地面天然滲水不足，那就只能不斷加強排水措施。
以往天空樹下的下水道都會開著燈，甚至還有游客下來參觀。
不過近一個多月來天空樹周圍的商圈全部封閉進入了停滯期，下水道的電源自然也就切斷了，東野原進入后無論是在主干道還是支干道都漆黑一片。
不過這也難不住他。
九眼六道的第一眼，就是擁有可以洞穿黑暗的視野，只是視野不像是白天那樣開闊，有點夜間高速路開車的感覺，只能看到前方那一塊區域。
但這也足夠了。
眼下最大的難點在于他如何從這四通八達，如蛛網般復雜的下水道中尋找到離開天空樹商圈這片區域的正確路徑。
東野原以前沒來過這里，眼下只能靠著九眼六道帶給他的出色的方向感在那十來個黑漆漆的洞口前，通過不斷的嘗試和辨別后尋找出一條能夠出去的路。
這樣的效率很慢。
但勝在安全。
從看到西海的海賊和黎明革命軍的人開始，東野原心中就敏銳地察覺到了，新東京天空樹多半是因為邊界之門的緣故引起了無數勢力和組織的窺視，近期這里可以說是魚龍混雜。
他可不覺得自己以高中生的姿態，明目張膽地行走在這樣的無人區會是什么明智的選擇，該茍時候自然不妨茍一手。
“是誰打了報警電話？”
馬路上，警視廳的第三偵查組的車里，第三偵查組第十三番隊的隊長杉田司坐在后座對前面副駕駛的通訊官新垣麻衣問道。
“不清楚，接線員說對方沒說完就掛，聽起來事態似乎比較緊急。”
說到這里，新垣麻衣頓了頓，繼續道，“我們通過技術手段定位了電話的歸屬地，的確是在天空樹無人區的一個電話亭中，看上去不像是惡意搗亂的電話。”
“黎明革命軍嗎？”
杉田司嘴里咀嚼著這個名字。
事實上，自從德川栗虎在北海道的根室海峽“罹難”，再到后來外務大臣安室拓的那些骯臟事被人在報紙上扒出來。
第三偵查組從上到下，幾乎沒有人對黎明革命軍的人有什么好感。
想到這里，杉田司看了眼車前的后視鏡。
在警車的最后排是一張和他冷峻面容截然相反的溫和面龐，只是杉田司對這個男人內心深處總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抵觸，尤其是他前陣子追查的案子線索斷掉之后。
要知道，像是這種殺人的刑事案件，線索通常沒那么容易斷掉的，如果發生了，那只能說明有人刻意從中作梗杉田司不由深深地看了后視鏡中的對方一眼。
就在這時，副駕駛位置新垣麻衣的通訊器里卻傳來了緊急呼叫，似乎有先一步抵達的下屬發現了黎明革命軍的蹤跡。
杉田司面色一冷，當即讓下屬匯報位置，不要輕舉妄動，他們馬上就來。
不過同一時間，
在發現新東京警視廳勢力介入后，還不想那么早與和之國官方勢力發生沖突的黎明革命軍當即選擇了撤離。
他們撤離后沒多久，有先前分散出去搜索的屬下忽然匯報了一條消息——他們在從下水道撤離的時候遇到了陌生人的襲擊。
下水道的陌生人？
黎明革命軍中部軍的軍長金.伯倫不由眉頭微蹙，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警笛聲卻由遠及近的從遠方飄來。
片刻之后，警車忽然從四面八方將他們圍堵在了狹窄的街道上。
金.伯倫微微瞇眼看著不遠處從警車上跳下的幾個身影。
他微微一怔后，不由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似是自言自語地低頭輕聲道：
“這些和之國的獵犬.不會真把我們當成是什么下水道的老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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