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一只尸魔自是不應該爆出仙道功法。
不過,這尸魔生前的身份乃是道門修行之士,如此一來,倒也合情合理了。
莊元面目表情的收回了手掌。
“此處非久留之地,你們兩個還是盡快離開這里吧。”
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張志二人,他留下了一句話,轉身幾個起落,身影消失不見。
“是是是,小人多謝仙師的救命之恩。”
張志連忙拉著兒子,不顧對方人已經走遠,對著莊元離去的方向恭敬拜謝。
時間往前撥動一刻鐘。
另外一邊,一葉孤舟沿著江面緩緩行來。
古怪的是孤舟無人操持,卻自在水上駛的四平八穩,速度也還不慢。
船上有三人。
為首的大漢腰挎七尺斬馬刀,氣質沉凝如山,體魄雄壯,宛若鐵塔。
另外兩人,一個蓄著山羊胡,身著洗的花白道袍的老道士。
另一個年齡不大,背負一桿鋼矛,是一二十多歲的年輕武者。
“難怪最近這些時日竟冒出如此多的妖鬼之屬!”
“咱們一路行來,貧道仔細查探后才發現,這江水中陰煞之氣一直濃郁不散,影響范圍之廣,教人心驚,也不知究竟是何原因所至。真是怪哉!”
老道士捻著山羊胡,搖頭晃腦了一陣,言語中滿是凝重和驚嘆。
“胡老頭,咱們這次出來,目的是什么你應該很清楚。你有時間關心這個,倒不如多費點心思把那具吸血僵尸給找出來。”
一旁的齊騰無語,不以為意道:
“反正這些事兒鐘頭兒早就上報過了,上面肯定知道,具體怎么安排,跟咱們沒關系。就算是天塌了,個頭高的先頂著,也用不著你操心。”
一邊說著,他一邊慢條斯理地拔出后背短矛,用一條絲巾細細擦拭錚亮的矛鋒。
這段時間西涼府接連發生的眾多異常事件,鎮魔司自然也在關注。
他們三人就是今天特地被派出來,處理江邊“吸血僵尸”事件的。
這一個月以來,已有不少人在這江邊莫名遇害喪生,成了干尸。長此以往之下,已經鬧的人心惶惶。
尋常漁民、百姓也就罷了,死的再多那些權貴豪門也不會關心。
關鍵是西涼城外碼頭上的許多漕運、船隊生意也因此受到了影響,受到了不小的損失。
要知道在這些生意的背后,可是有著許多世家、權貴的身影。
所以迫于來自各方的種種壓力,上面便派了他們三人前來解決問題。
聽到同伴這話,胡老道倒是并不生氣,只是搖頭嘆息:“哎,貧道也只是好奇這些事情背后的原因。”
說著,抬頭看向站在船頭的雄壯大漢:“鐘老大應該知道吧?”
他們三人皆隸屬于鎮魔司。
鎮魔司的職位等級以銅、銀、金三色鐵牌為劃分。
三人之中胡老道與齊騰的身份相當,皆是銅牌鎮魔衛。唯有這雄壯大漢,也就是鐘虎的職位更高一級,為銀牌鎮魔衛。
故此三人以鐘虎為首。
鐘虎貴為先天武師,來歷不俗,身份亦是頗高,定然知道一些他們所不知道的消息。
聞言,齊騰也停下了手里的動作,也看向鐘虎。
鐘虎沒有轉身回應,一言不發。
胡老道搖頭,心知鐘虎或許不知道,亦或許是不想說。
他不再糾結于此,反而忍不住好奇地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鐘老大,昨天在牛角山發生的事情你應該聽說了吧?都說那斷無極是一位刀術大師!這事可是真的?”
武道大師堪比仙道體系的道基靈臺,這一級數的武者簡直如鳳毛麟角一般,平日里難得一見。
關鍵在于那人來歷不明,身份未知,出現在西涼府地界的目的,是敵是友還尤為可知!
他清楚以鐘虎的情報必定掌握了斷無極的部分信息,況且鐘虎本身亦是一位刀術高手,定然會對此人感興趣,進而有所關注!
鐘虎轉過身來,看了胡老道一眼,沉默片刻,才道:“沒錯。”
卻是直接回答了胡老道的問題。
武道一途,拳法、刀術、劍訣這類東西易學難jing,而“意”更是非先天武師不能領悟,屬于“大師”級別的標配。
事實上,縱然是先天武師,也不見得一定能夠領悟“意”。
可一旦領悟了“意”,就意味著此人在這一項技藝上有著驚人的天分,潛力極大,戰力更可翻上幾翻!
所以,但凡是領悟了“意”的存在,都有資格被稱之為大師!
練拳的可稱拳法大師,練劍的可稱劍術大師,練刀的亦可稱之為刀術大師!
鐘虎雖不能確定對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武道大師,但刀術大師也是“大師”!與武道大師區別不大。
“居然是真的!”
齊騰與胡老道交換了一個眼神,只覺得喉嚨有些發干。
身為武者,他當然清楚一位武道大師意味著什么。
那可是武道體系中最頂尖的人物!
這樣的人物,放眼天下,要么是盤踞一方,作威作福的大豪雄。要么便是那些幫派勢力中,成名已久的老祖級別的大佬!
尋遍整個西涼府,也不見得能找出超過雙掌之數來。
最近西涼城并不太平。
接二連三的出現了種種匪夷所思的怪事不說,在這個節骨眼上,又冒出這樣一位神秘而陌生的武道大師,這確實有些奇怪。
“嗯?這是…”
就在這時,鐘虎驟然扭頭,看向前方的一座小島。
霎時間,一股陰森邪惡的氣息從島上爆發,似有妖魔出世。
緊接著下一瞬,另一股凜然狂暴的殺氣沖天而起,席卷四面八方。
那裹攜著斬滅一切生機、生靈的意蘊,直教人心驚膽顫!
前者倒也罷了,后者卻讓鐘虎有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好似從什么地方遇到過。
“我們走,就在前面那座島上!”
鐘虎率先察覺到兩股氣息,接著胡老道和齊騰二人都有所察覺,勃然色變,各自做出反應。
胡老道二話不說,手掌一翻,多出了一枚長有三寸,寬約兩指的黃符紙。
他嘴里念念有詞,接著伸手一指,點在了上面。
符紙上以朱砂繪成的玄奇復雜的符文道紋頓時寸寸亮起,伴隨著胡老道沉聲一“著”,紙符落在了船尾。
整個船身猛然一震,游弋地速度更快了一倍有余!
齊騰更是手持短矛,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