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
嚴依寧用一副見鬼的目光看著徐真,生怕這位一個激動,直接沖上凌培山強取豪奪去了。
雖說修真界的本質就是弱肉強食,但正道修士多少還是要臉的,通常不會做的特別過分。
徐真則擺了擺手道:“不要緊張,我只是評估一下對方的實力。”
盡管確實已經有了強取豪奪的心思,但徐真比誰都清楚,純粹的強盜行為是不可取的,看似收獲了眼前利益,實際上透支的是自己的名望。
修士也是人,只要還有社交的必要,名望就是一種相當重要的資源。
只是一具亞龍骨而已,還不至于讓徐真賠上自己的名聲,他又不是沒錢,能用靈石解決的那都不叫事。
況且像張家這樣霸道慣了的土皇帝,向來都是徐真最喜歡接觸的類型——實力弱小卻不知收斂,那就是和愚蠢劃等號。
雖然不太明白徐真的意思,嚴依寧還是說道:“張家盤踞凌培山一百多年,家中有四名煉氣后期修士,其中兩名煉氣圓滿,但有一個是張家已經超過九十歲的老祖。”
煉氣修士的壽元并沒有特別長,通常六十歲之后就會氣血衰退,jing氣逐步萎靡,法力也逐步退化,所以修士筑基通常都在六十歲之前。
而九十歲高齡的煉氣十二層,哪怕境界上還是煉氣圓滿,真實戰力肯定也遠遠不如了。
徐真明白嚴依寧的意思,從紙面戰力上看,張家確實算是不弱,但沒有筑基修士坐鎮,對徐真來說就全然不算什么。
之前他實力尚且弱小的時候,面對兩名煉氣圓滿的隊伍會暫避鋒芒,卻不代表他現在還會將煉氣圓滿放在眼里。
以徐真如今的實力,如果不做任何保留,即便是付清秋、柯九良這等大宗門出身的煉氣圓滿,也有十足的把握戰勝之,何況是區區張家?
煉氣階段,修士的出身對戰力影響極大,宗門修士無論功法、眼界、法器各方面,都不是散修能比的。
行事謹慎,不代表謹小慎微,一個不懂得為自己爭取資源的修士,注定走不了多遠,這同樣是徐真多年修行來的心得。
怎么對付張家,徐真心中已經有了預案。
“嚴道友,我先前所說的十靈宴材料,不知你是否已經透露給張家?”他想了想問道。
“還沒有。”嚴依寧久在“無咎”,交易經驗是很豐富的,“你的十靈宴效果只比亞龍骨略差,如果能壓低張家的心理預期,再用十靈宴加上部分靈石,應當能讓他們答應交易。”
這是常規的交易思路,但徐真反而笑了笑道:“那就從現在開始改變策略,十靈宴的材料我現在就交給你,派人送去凌培山,以示誠意。”
嚴依寧不由瞪大了眼睛,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他道:“你瘋了么?!張家人也是需要氣血類的寶材,這才留下亞龍骨的,你這材料到了張家手上,哪還有再拿回來的道理?”
在她看來,徐真這樣做和白給也沒什么區別,張家肯定會扣下他的材料,然后以各種理由搪塞交易。
就這樣一直拖下去,要么徐真認虧離場,要么接受一個很低的報價,反正不可能拿到亞龍骨。
“那不是更好?”徐真笑瞇瞇地答道。
“那…”嚴依寧怔住了,她突然有些明白了徐真的意思。
那十靈宴材料對徐真已是無用,專門喂到張家嘴里去,自然也不是白喂的,怕是要他們連本帶利吐出來才是。
他原來已經強到,有自信壓服兩名煉氣圓滿的地步了嗎?
作為“無咎”的成員,嚴依寧也是少有的,知道臨江縣一戰部分真相的人。
盡管當初除了徐真和付清秋兩人,沒有活人在場,但付清秋的“戰報”既然提交到靈音宗本部,那么總會有一些消息流傳出來的,只看有心人愿不愿意探聽了。
眼見徐真心意已決,嚴依寧只好起身告辭,但末了還是忍不住道:“徐道友,你最近,那個…可不可以盡量少出門?”
“嗯?”徐真疑惑地看了看她。
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要求有點離譜,嚴依寧難得小臉一紅道:“我爹好像猜到,是道友需要氣血類的藥材,最近在派人暗中查探我的行蹤,被我好不容易才甩脫,所以這次我都沒有去白…”
“咳咳!”
眼見嚴依寧即將脫口而出“白云間”三個字,徐真便猛地一陣輕咳,打斷了她的話,然后才帶著些奇怪笑容,又有幾分好笑地看著她。
“嚴姑娘,你確定自己甩脫了嗎?”
嚴依寧微微一怔,旋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神識猛地釋放開來,果然見不遠處正有一道身影潛伏著。
那人原本藏得極好,連嚴依寧都渾然沒有察覺,一直到徐真提醒,她才注意到來人的存在,也連帶著認出了那人是誰。
于是嚴姑娘整張臉漲得通紅,一臉羞惱地大喊道:“爹!你…你不要臉!連自己女兒都跟蹤!”
“咳咳咳…怎么能說跟蹤呢?我也只是湊巧路過而已。”
被徐真抓包的儒雅中年男子,當然就是嚴恕無疑,他此時正滿臉無奈之色,來到女兒面前陪著笑臉。
不管怎么說,跟蹤自家女兒被當場抓住,這總歸是一件很丟臉的事。
不過嚴恕這次會跟到這里,還真不是心血來潮,而是他提前在道宮附近布置了眼線,知曉徐真今日返回,所以第一時間得知了消息。
再加上很快就得知嚴依寧也要出門,本就有所懷疑的他,哪里還不知道兩人即將見面?然后隨便一跟蹤,果然就跟出了結果。
不得不說,嚴依寧同學還是小看自家老爹,一位出身宗門的煉氣圓滿修士,很多手段不是她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能想象的。
但徐真不一樣,作為一個有著五百年修行經歷的老妖怪,嚴恕那點藏匿行蹤的手段,在他眼里就更黑夜中的燈塔一樣醒目。
更何況以他筑基級的神識,煉氣期的藏匿手段大多都毫無作用,隨便一掃就能發現。
“嚴道友。”徐真等到老嚴同志被女兒訓完,這才笑瞇瞇地開口道,“親眼看過了,這回放心了?”
“哈哈哈,徐道友說得哪里話。”嚴恕不無尷尬地說道,“徐道友乃是青年俊杰,若果真與小女有緣,將來能夠結為道侶,也不失為一樁美事,嚴某豈會橫加阻攔?”
“爹——”嚴依寧忍不住轉頭瞪了老爹一眼,她要是真跟徐真有一腿也就罷了,明明兩人什么關系也沒有,這話她聽著可別扭,搞得她好像嫁不出去似的。
嚴恕則毫不猶豫地瞪了回去。
他比女兒想得要多的多,女子總歸是要嫁人的,這個時代,縱然是女修士也是一樣。
不過女修的優勢在于,她們基本沒有什么年齡上的限制,只要修為能一直jing進,百歲老嫗也和二八少女沒什么區別,照樣可以嫁人,無形中就多了很多選擇的余地。
而嚴恕早些對徐真并不了解,自從上次有所猜測之后,他才著力于查探徐真的消息。
但他畢竟只屬于地頭蛇,在跨域情報方面,和“無咎”這樣的大型組織沒法比,所以始終不得要領。
直到這一次,他親自跟著女兒見到徐真,被對方當場抓包之后,嚴恕才意識到徐真此人不對勁的地方。
盡管看著只是煉氣后期的修為,可是他找出、鎖定自己的神識,赫然是比自己還要強大,隱隱已經觸摸到筑基期的神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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