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夫從打穿肖申克開始 第十三章 酒鬼
寧采臣最終還是沒有得到回答,在吳行知越來越危險的目光之下,他老老實實的撿起醉漢背后劍鞘,將醉漢背在身上。
吳行知隨手將已經變得老實的長劍插進劍鞘之中,然后雙手一合,長劍消失在手中。
被無端扎了這么多透明窟窿,吳行知可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進體內世界吃灰去吧!
名為莫一兮的醉漢猛地皺了皺眉頭,吧唧了幾下嘴,一股酒氣噴出,又死死的昏了過去。
寧采臣情不自禁想要嘔吐,他用衣袖死死捂住口鼻,臉上五官都扭曲起來:“吳兄,這,這醉漢臭氣熏天,怕是一輩子沒有洗過澡,我寧采臣好歹也是一個讀書人,你讓我背他一路,還不如直接殺了我算了!”
吳行知伸出拳頭:“剛才的事情還沒跟你算賬。”
寧采臣面色一變,拔腿就走,口中念叨:“開個玩笑而已,吳兄何必認真,走走走,我們加快腳程,爭取趕緊到下一個城鎮。”
直到日暮時刻,兩人終于抵達了下一個小鎮,到了這里,意味著前往杭州的路也走了近半了。
和北郭鎮相比,這個小鎮明顯要繁華得多,一條河將小鎮一分為二,青石板,勾欄吊腳,古香古色,此時正是最為熱鬧之時,日光還未完全消失,但是勾欄之上的燈火已經點上,小河上烏篷船來來往往,兩岸行人如織。
“江南風光,令人神往。”寧采臣吟了一聲:“只是近杭州的小鎮便如此風采,區區數十里距離,宛若兩個世界,杭州號稱當今世道最繁華安全之地果然名不虛傳,從這杭州周邊小鎮便可見一斑。”
這一路走來,兩人不少見路邊餓殍與白骨,偶爾經過村落,村中人也大多面色緊張閉門不出,妖魔傳言更是遍地,就算是北郭鎮,到了晚上也基本無人外出,躲在家中戰戰兢兢,哪里像這個小鎮,暮色將近路上人反而更多了起來,看他們臉上表情,并無一絲驚恐擔憂,顯然這小鎮安穩已久。
“要下雨了。”吳行知微微抬了抬頭,看到天邊妖艷的火燒云,“先找個地方住下,明天再趕路。”
“如此甚好,實不相瞞,小生已經饑腸轆轆。。”寧采臣苦著臉:“最重要的是,我感覺我已經被這法師腌入味了。”
他看著兩旁捂著鼻子對他避之不及的行人,語氣悲切:“好不容易來到繁華之地,小生還期望能有一場才子佳人之間的邂逅,現在看來,別說佳人了,再晃蕩下去,小生在這個小鎮上的名頭得和我的身子一樣臭了。”
他話音剛落,突然聽到一聲暴喝:“徒兒,右前方三丈是何人?可是挑糞而行?”
寧采臣扭頭一看,只見一個老瞎子將手搭在一個青年肩上,順著人流緩緩而來。
“師尊,是一個背著乞丐的書生。”青年捂著鼻子:“我們還是繞道而行,這味兒太重了。”
那瞎子卻面色嚴肅,道:“老道我眼瞎,心卻不瞎,想借臭氣掩蓋自己身上妖氣?天真!”
“沒想到居然有妖孽膽敢踏入杭州境內,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徒兒,取我符咒,看我今日收妖!”
寧采臣渾身一顫。
“吳,吳兄,這瞎子說的不會是我吧?”
“顯而易見。”吳行知停住腳步,轉過身來,此時那老道手中握一把符咒,將那青年推到身后,然后手指寧采臣,便準備施法。
“看來這鎮上這么繁華是有原因的。”吳行知微微上前兩步,擋在寧采臣身前,罡氣微微迸發出來,籠罩周身。
那瞎子卻臉色一變,原本幾近出手的符咒猛地收回。
“徒兒,你看師父這一手如何?”他若無其事的轉過身,摸索著將手搭在青年肩膀上:“還未出手,那妖怪便被嚇退,估計短時間之內不敢再來鎮上放肆,如此,又是一番功德,甚好,甚好。”
青年摸不著頭腦,開口道:“師父,那人還站在那里呢?”
“呔!休得胡言!”老瞎子暗推青年肩膀:“你學得還不到家,自然看不到其中奧妙,帶為師離開這里,找個僻靜地方,為師好好教你!”
“可是——”
“且走!”感受著背后那宛若天傾一般的壓迫感,老瞎子索性提溜著對方脖頸,一躍而起,在行人肩上輕踩幾下,整個人身輕如燕,半空中劃了一個流暢的拋物線......噗通一聲墜入旁邊河水之中。
“......果然是瞎子啊。”寧采臣探頭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氣:“躲過一劫,看來若不是吳兄在旁的話,我這人妖之身確實不能在人間行走。”
“可悲,可嘆,難道我寧采臣今后真的只能露宿荒野,與人間佳人再無緣分,只能流連艷鬼媚妖之間了嗎?”
“寧公子——”他的身上傳出一個幽幽的聲音:“寧公子似乎對小女子很有偏見。”
寧采臣渾身一僵。
“小......小倩姑娘?”這一整天聶小倩都沒有出聲,他幾乎都忘記身上背著對方的遺骸了。
“艷鬼媚妖,亦有七情六欲,寧公子這般輕浮態度的話,即便是妖鬼,怕也嫌棄得緊。”聶小倩聲音清冷。
寧采臣訕笑了一聲:“小倩姑娘,小生只是開個玩笑而已,還請見諒,吳兄,天色將晚,我們還是趕緊安頓下來吧。”
他岔開話題,連忙趕路,很快兩人來到一間繁華客棧之前,店小二皺了皺眉頭,大概是看在真金實銀的份上,倒也沒有趕人,只是將兩人引至里側雅座。
寧采臣松了一口氣,將莫一兮放下,直接跳將起來。
“吳兄,小生實在無法忍受了,先行去客房沐浴更衣。”
吳行知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寧采臣連忙朝著門外跑去。
房間內頓時只剩下吳行知與莫一兮,吳行知推開窗,清涼的風頓時吹拂進來,日頭徹底落下,整個小鎮陷入暮色之中,順著窗臺,下面便是船只往來的河道,河道盡頭一燈火通明的學堂中,還有朗朗的讀書之聲。
一滴雨水從天而降,隨后越下越大,最后化為傾盆的雨簾,世界頓時模糊起來,燈火透過雨幕,宛若寫意的油畫一般。
好一副江南小鎮雨中圖。
吳行知不由掏出酒壺,淺飲一口,怨氣與酒液融合的獨特味道刺激舌尖,讓吳行知舒服的微微瞇了瞇眼睛。
“好香的酒味!”
一個聲音突然在一旁響起,吳行知扭頭,見那醉漢不知道何時醒了過來,目光熠熠地盯著吳行知手中酒壺。
此時吳行知終于得以看清楚對方的面容,讓人詫異的是,對方雖然胡子拉碴,不修邊幅,卻長著一張極瀟灑的臉,讓憂郁而頹廢的氣質顯得毫不違和。
“你沒有覺得你身上少了些什么嗎?”吳行知淡淡開口道。
醉漢愣了一下,連忙摸了摸腰間,見酒壺還在,頓時松了一口氣:“沒少東西啊。”
這時他才將視線從酒壺移開,放在吳行知身上,“咦?你是誰?我為何在這里?”
他晃了晃腦袋,搖搖晃晃走到吳行知身旁,“你身上有鬼氣,卻無業障,奇怪,奇怪,算了,無所謂,這位兄臺,你手中酒可否給我嘗一口?”
這個人,是個純粹的酒鬼啊。
那柄劍有如此神韻,甚至能自動護主,顯然并非凡物,這人一看便是劍修,既然連自己佩劍不見了都意識不到,才剛剛酒醉醒來,腦子里面就只有喝酒,也是奇了。
雖然吳行知很久沒有喝醉過,但是他還能夠深刻的記得,每一次喝醉之后,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那種悔恨,那種恨不得將昨晚的自己打一頓的羞恥感,以及再也不想喝酒的決絕。
酒醒之后還要再來一口回魂酒的,都是狠人,更何況看對方樣子,顯然是一副準備再把自己灌倒的模樣。
“不給。”吳行知于是又抿了一口酒,道:“連佩劍丟了都不知道,自顧自醉倒在荒野,你難道,不怕死嗎?”
“咦?”酒鬼摸了摸身后,恍然:“我就說做夢的時候感覺有什么東西被割裂了,原來是佩劍丟了,奇怪,居然一點兒都感應不到,連同劍氣神韻一同在這個世界消失了。”
“你干的?”
“我干的。”吳行知淡淡的點了點頭。
“呔!好大的膽子!”酒鬼面色一怒,喝道:“我那佩劍可是我心愛之物,從剛開始學劍時便跟了我,數十年從未離身,每日保養擦拭,毀劍宛若毀我,這種事情我如何能忍!”
他話鋒一轉:“你得拿你手中酒來賠償!”
吳行知原本還有些戒備對方發難,已經肌肉收緊準備領教一番對方手段,卻沒有想到對方表面發難,心中居然對那佩劍毫不在意?
那可是靈韻已成的本命佩劍,不是路邊隨手撿的樹枝!
“難怪奇遇任務之中提到這人渾噩度日。”吳行知心中默然:“現在看來,此人恐怕連生死都不在乎,一心只想醉生夢死罷了。”
完成奇遇任務的方法有兩種,殺死對方,或者拯救對方。
吳行知在心中衡量,殺死對方固然容易,但是對一個并未得罪自己,也非大惡之徒下手,不合吳行知行事之道,但是拯救的話——
看著對方直勾勾盯著自己酒壺的眼珠子,吳行知心中嘆了一口氣。
心死之人,如何拯救?
難怪是困難級別的人物。
“如果我不給呢?”想了想,吳行知開口道:“有本事,你來搶便是。”
“我酒劍仙只對妖魔下手,對你不感興趣。”酒鬼擺了擺手,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不如這樣,你把酒給我,我不僅原諒你毀我佩劍,再教你兩招如何?”
他自得的捋了捋胡須,道:“別說我沒有提醒你,我的劍招舉世無雙,普天之下無出其右,只是一壺酒,你賺麻了。”
“我說了,想要你就動手來搶。”吳行知不為所動。
“你這人!怎么這般固執!”酒鬼大怒:“我酒劍仙飲遍世間美酒,若不是你這酒香我從未聞過,我才不會出這種條件,你不要不識好歹!”
“動手啊。”吳行知晃了晃手中酒壺,倒拎起來,酒液宛若一條銀線,倒入河水之中,“不然,我就算倒了也不會給你喝。”
酒鬼面色大變,身子直接從窗口一躍而出,張大嘴巴朝著落下的酒液接去。
“哼!”吳行知身形微動,罡氣一推,直接包裹著那些酒液,半空中酒液速度猛地加快,宛若幾點星芒,直接朝著河面落去。
酒鬼身形卻更加敏捷,手中劍指一掐,半空中落下的雨幕全部停滯了下來,整個世界宛若陷入靜止,然后那些雨水突然宛若河流一般在半空中流轉,化作一面大幕,擋在酒液之前。
酒液之中的罡氣有斷金碎玉之力,被微微一阻,然后便順利穿透大幕。
“好手段!”酒鬼贊了一聲,大幕化作一只大手,再一次抓向酒液,而整條河流也宛若有了生命力一般,酒液即將落下的落點直接凹陷下去,酒鬼的身影出現在凹陷出,張開嘴等候。
酒液再一次穿透大手,然后直直落入酒鬼口中。
沖擊力讓酒鬼倒退了幾步,他卻毫不在意,周圍停滯的雨水,凹陷的河流等重新恢復正常,他站在河面之上,面色陶醉。
“好酒,好酒!滋味獨特,最難得的是融合了jing純的鬼怪怨氣,刺激非常,讓人難以忘懷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吳行知望著對方站在雨幕之中的聲音,微微瞇了瞇眼睛。
“這就是修行人的手段嗎?”
之前的燕赤霞,雖然法劍銳利無匹,法眼,符咒,手段頗多,但是與此人相比,確實是小巫見大巫。
隨意操控萬物,宛若羚羊掛角一般,卻又雷霆萬鈞。
雖然不知道對方具體境界,但是毫無疑問,對方必然比自己強很多。
吳行知不由隱隱興奮起來,嘴角勾起,剛欲揚聲開口,那酒鬼卻突然渾身濕淋淋重新出現在窗口之前,一臉的期盼。
“就這點量?遠遠沒辦法滿足啊!”
“還有嗎?多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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