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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以氣御刀,水到渠成

  “嗯,我知道了。”

  孩哥懵懵懂懂,沒覺得這句話有什么過錯。

  但白師兄是他仰慕的人,說的話肯定沒錯,肯定有道理。

  他整天被他爹耳提面命,說讓學學白師兄,他又對他爹孝順…,所以時間一久,盡管沒怎么和白貴相處,相處時間也短,僅僅一月,但養成了事事以白師兄為準的習慣。

  進屋。

  馬師傅半躺在炕上,露出被褥的部分,披著一件棉襖子,神色虛弱。

  “美和,這次為師多謝你出手相救。”

  “剛才你幾位叔伯掐人中叫醒我,我硬是醒不來,但話都聽進耳朵里了…”

  他喝了一口溫水,才開口道。

  “師父客氣了,這是我作為徒弟的應盡之責…”

  “再說我去東洋學藝,本就是學先進知識。哪怕不是師父你大病臥床,而是別人,徒弟我也會懷著一份仁心,盡力施救。”

  白貴揖了一禮,態度謙卑道。

  和昔日他習武完畢,拜別馬師傅時的想法相同,如果有能力施德行,就盡量施展德行。

  勿因善小而不為。

  不過他施展德行,并非一度的謙讓和忍耐,而是不觸碰自己底線,又對自己沒什么壞處后患的條件下,才會如此做。

  “我是江湖人,江湖人處事義字為先,想來就是你這般說法。”

  馬師傅一笑,神色滿意。

  他在江湖摸爬滾打這么多年,哪里不明白白貴的心思。

  不愧是讀書人,說話就是舒服。

  難道他還能因白貴這么一通說,日后就不會看重并且感激、報答白貴這次的救命之恩?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挾恩圖報,和自發報恩…,人心里接受程度就不一樣。

  會說話,很關鍵。

  “我本想叫你過來,是說一些臨終的大事,將我的無極子路刀刀法傳給你。你現在四年功成,有了好根基,又看清了你的秉性,可以開始學這刀法…”

  “學完刀法后,就拜托你去隴省的雙旗鎮,替孩哥迎親,我就這么一個獨苗苗,你這個師兄功成名就,前去迎親,大家都會給你面子…”

  馬師傅緩緩說道。

  他現在盡管已經退燒,意志又重新清醒。但在看幾次大夫的途中,他也退燒了好幾次,只是傷口發炎,退燒后又發燒,這次不知道能撐多久。

  后事能交代多少,就交代多少。

  再說,這些臨終之事,他現在提出來,無疑會辦的更好,為什么不提出來。

  刀客,可不會矯情!

  刀客,性格狠辣,處斷果決!

  “師父,徒兒受教,孩哥的事情,我會操心的。”

  白貴點頭,應諾。

  他有不小的把握救活馬師傅,但那是后話。現在馬師傅說這些,目的就是想讓他答應下來。再說馬師傅就這么一個條件,照顧好孩哥,替他迎親,沒什么不好答應的事。

  馬師傅的話聽起來…,很小氣。

  沒談什么報仇、什么恩怨、什么家國情懷之類的,然而這才是正常的。

  和霍元甲差不多,父母愛子,則為子計深遠。

  一些不適合后輩擔負的事情,馬師傅這類的人是決計不會輕易開口。

  “爹…”

  孩哥動容,慟道。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父親為他籌謀的這一切,盡管他不大懂得其后的隱意,但還是知道他爹是為他好的。

  馬師傅笑著撫了撫孩哥的腦袋,拱了拱手道:“讓各位兄弟見笑了,既然現在我徒弟已經過來,又有兒子幫忖,身后事應是不成問題…”

  “一些藥錢,我過幾天會補上。”

  “馬兄說笑了。”

  幾個袍哥立刻會意,這是馬師傅在趕他們走了,畢竟剛才說要傳給白貴無極子路刀刀法,或許還有一些秘事要交代,他們這些人待在這里確實不怎么適合,到了該告退的時候。

  于是各自心照不宣,找了說辭,就告了退。

  白貴沒有阻攔,也沒有強出頭說要替馬師傅還藥錢。

  一些事能答應,一些事不能答應,錢的事情上,說這話就是折馬師傅的面子。而且馬師傅這么多年走南闖北,即使沒積累下什么多少身家,但還藥錢還不至于多為難。

  請大夫和抓藥是貴,但要看落在誰身上。

  等聽不到幾個袍哥的腳步聲和馬匹的嘶鳴聲,馬師傅這才說道:“無極子路刀出自三皇炮錘,三皇炮錘是道家功法,其歌曰:老君披爐碧游宮…,當陽坐著洪君祖,打開太極四象明…”

  “可惜我沒有受到三皇門這三皇炮錘的真傳,只學了無極子路刀的練法…”

  他想了想,看了一眼白貴,叮囑道:“你不要忽視這無極子路刀的練法,雖然說練武不練功,終究藝不高,但無極子路刀實則是一套內家刀法,而非外家刀法…”

  練武的時間長了,懂得技巧之后,就明白只要功力深,技法則是其次。刀法就是技法,練再多的刀法沒什么大用,最基礎的刀式只要懂了,就是高手。

  所以馬師傅才會這般提醒。

  “你來的匆忙,沒拿刀,孩哥,你把我的刀給你白師兄。”

  “你拔刀,讓我試試你的成色。”

  馬師傅輕咳一聲,說道。

  他盡管能從白貴的身材看出白貴這幾年都在刻苦練武,但僅憑看,他眼睛再毒,還是看不清楚白貴的實力到底到了哪一個層次。

  “好,我試試…”

  白貴接過孩哥遞來的關山刀子,挺沉,比郭舉人送給他的那把更沉重,而且也更為jing良,這是一把上好的關山刀子。

  “用你最大的力氣,jing氣神…”

  “出刀!”

  馬師傅披上外袍,隨同白貴、孩哥一同外出,站在院落屋檐下,說道。

  “師父,真的要用全部氣力嗎?”

  白貴袒露上身,一身腱子肉,他有些猶豫,看著眼前的院墻,說道。

  這是夯土的。

  起先院落還有一顆大腿粗細的桑樹,但被馬師傅在四年前一刀劈斷。

  此刻院落沒有什么好試刀的東西,眼前的夯土院墻還算湊合。

  夯土,如果夯實了,極為結實。

  一些夯土墻,甚至能承受起普通炮彈的轟炸。

  馬師傅肯定的點了點頭。

  如果不全神貫注出一刀,他不清楚白貴的實力到底達到了什么層次。而全身出刀時,每個肌肉、筋骨都調動到了最大的地步。

  白貴見狀也不再猶豫。

  他雌雄腳,立步。

  緊接著。

  他全身的氣息升騰,強健的身體立刻如魔鬼般徒然暴漲了一圈,鼓凸強健的肌肉隆起,脊背化作龍脊,猙獰健美,有著難言的力量感。

  左手緩緩按上了刀鞘。

  極靜!

  右手忽然拔刀而出。

  剎那間,只見一道凜冽刀光閃過,看不清刀身。面前的夯土院墻連著瓦片都被斜斜被劈出一道裂縫,而這裂縫越來越大,最后轟然倒塌。

  黃塵撲面。

  白貴立刻閃退,走到孩哥身旁,重新穿上衣衫。

  如他這種習武之人,只要不受傷,注意點,染風寒幾率不大。

  “你這一刀…”

  “咳咳咳…,真是厲害。”

  馬師傅的臉皮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這一刀,即使是他也劈不出來,力氣忒大了些,能破開桑樹不意味著能破開夯土墻,這棟院子的夯土墻比桑木更堅固一些。

  而且夯土墻的受力更均勻,難以劈開。

  “師父,讓師父你見笑了…”

  白貴不好意思道。

  既然馬師傅讓他使出全力,他自然不好隱瞞,現在他的氣力有“扛鼎之力”天賦的加持,再加上入微天賦的開發,早就有了千斤氣力,劈出這一刀,又用上了子午凈身功練就的內勁,結合寸勁的爆發,有如此威力,實屬正常。

  “我看你也不必再學什么無極子路刀了。”

  馬師傅喝了口水,緩了一下,說道:“依照你現在的氣力,一刀基本上沒人能擋得住,無極子路刀盡管是內家刀,可與其練這個,還不如多修習子午功。”

  “不是我不傳你,待會無極子路刀的刀譜你直接拿走,而是你練功勝過練藝…”

  “刀譜你閑暇時,看看就行。”

  他又補了一句。

  “師父說的話,都是為了我好,我清楚。”

  白貴自不會在意,點了點頭。

  類似無極子路刀這種刀譜,實際上以他目前的身份,搞到手不難,但難的是師父的敦敦教誨,不過馬師傅現在覺得他不必刻意修煉無極子路刀,那么他自不會和馬師傅對著干。

  “孺子可教也!”

  馬師傅贊許道,“你現在應該做的事情是…依照子午功,練出更進一步的炁!”

  “炁?”

  白貴愣了一下,他在四年前,聽馬師傅講解過關于子午功的“炁”,這“炁”他一直誤以為是自己修煉出的內勁,這內勁存于身體之中,待時而發,但終究做不到以氣御刀。

  “子午功是全真內丹法,你試想自己為鼎爐,凝練jing、氣、神,在…”

  馬師傅一眼就看出白貴陷入了瓶頸,敦敦教誨道。

  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

  他雖然給白貴的是真傳,但他實在沒想到白貴短短時間對子午功的jing進這么快,已經瀕臨煉jing化氣的階段,而且這jing貯存的這么多,遠超旁人…

  須臾間,白貴手中三寸浮現出淡淡的白芒,輾轉消逝不見,但他眼睛一睜,看向一旁的關山刀子。

  鏗鏘!

  刀柄直接吸入到他的手上。

  以氣御刀,水到渠成!

飛翔鳥中文    從白鹿原開始的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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