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第一太子 第0414章 虎賁翻譯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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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敵,百五十步!”
“攻!”
“距敵,百步!”
“散!
耳邊傳來軍官的嘶吼,讓何未央心下稍一陣,手中陌刀,也被何未央攥的更緊了些。
看著遠處,迅速聚集在一起,準備向自己所在的方向發起沖鋒的匈奴騎兵,何未央更是下意識側過頭;
“凝心,聚神!”
不等目光落到身旁的同袍身上,身后,便傳來‘觀察員’低沉的驚醒!
趕忙正過身,重新將目光撒向眼前,何未央季動不安的心,也稍平緩了一些。
——在這個三人戰斗小組當中,何未央,擔任的是右刀卒;
而何未央身側的左刀卒,以及身后的‘觀察員’,也就是中刀卒,正是何未央的兩位同鄉。
其中,身側的左刀卒,是何未央從小玩到大的玩伴,身后的中刀卒,則是在村中頗有聲望,曾經斬下過三枚叛軍首級的老大哥。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自是讓何未央稍安下心;
也就是在這眨眼之間,隊伍的前方,已經和匈奴人交上了手······
“散開些,再散開些!”
“莫要惜敵戰馬,當機立斷,斬馬腿!
“——中刀都啞巴了嗎?!”
“都把嘴張開!”
“看到什么,都喊出來!
短暫的碰撞之后,戰場之上,便響起軍官一聲又一聲嘈雜的嘶吼;
本就有些松散的甲刀陣列,也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混亂之中。
好在將官指揮的嗓音,讓嘈亂的陣列迅速調整了過來,中刀卒們按部就班的指揮聲,也在這塊狹小的戰場次序響起。
“莫回頭!”
“直殺向前便是!”
“有敵自身側過,自有身后同袍照應!”
隨著軍官再次發出指令,因碰撞而稍有些混亂的甲刀陣列,終是徹底歸于‘平靜’。
在陣列前方,已經和敵方騎兵碰撞到一起的戰斗小組,此刻都已經從短暫的失措中緩過神;
回過神來之后,甲刀三人小組便按照軍官的指令,以及過去訓練時養成的肌肉記憶,頭都不回的陷入機械式的揮砍當中。
一時間,戰場中央可謂是人仰馬翻。
揮舞著陌刀的虎賁卒們,就像是一個又一個辛勞的老農般,揮舞著手中的‘鐮刀’,無情的收割者匈奴人,以及匈奴戰馬的生命;
《最初進化》
何未央不止一次看見:匈奴騎兵嗷嗷怪叫著沖上前,剛打算跳下馬,就被連人帶馬砍翻在地!
反觀嚴陣以待的虎賁卒,除了最開始,被疾馳而來的匈奴人撞翻的第一排,其他人都已經恢復到往日,訓練時的狀態。
即便是那些被撞翻的前排甲刀,也大都已經在其他兩位同組成員,以及身邊其他戰斗小組的掩護下站起身,重新恢復了二人在前、一人在后的‘三三制’推進陣型。
“準備!”
正觀察著戰況,耳邊傳來中刀低沉的提醒,將何未央的心神再次拉回眼前;
抬起頭,便是幾位明顯有些迷茫的匈奴騎兵,面上仍帶著還沒來得及斂去的勇氣,揮舞著手中武器,朝何未央所在的方向徑直沖過來。
“嘶”
“呼”
深吸一口氣,又將其緩緩吐出,何未央,也終于進入了戰斗狀態。
雙手緊握陌刀那三尺有余的刀兵,透過面盔的縫隙,直勾勾看著那迎面重來匈奴騎兵;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突然!
就在那策馬而來的匈奴騎兵,要撞上何未央的一剎那,便見何未央勐地邁開左腿,極為迅速地向左滑出一步!
眼看著要與何未央擦肩而過,那匈奴騎兵明顯有些不甘心;
剛側彎下腰,不等手中石錘揮出,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卻讓那匈奴騎兵立時跌倒在地。
用最后的本能,躲過被戰馬壓在身下的悲慘命運,那匈奴騎兵正要爬起身,卻發現右小腿,傳來一陣極為勐烈的鈍痛!
低下頭,葛蘭禿離終于明白過來:自己,是因為什么原因,才會跌落下馬的了。
——在葛蘭禿離身側不遠處,那批棗紅色的戰馬,已是自前胸的位置被橫向噼開,兩條前腿早已不知飛去了何處!
而葛蘭禿離策馬狂奔時,緊緊夾住馬腹的右腿,也與那匹一命嗚呼的戰馬一起,自小腿上沿被齊齊砍斷。
認識到自己的處境,葛蘭禿離的第一反應,根本不是去尋找自己那條丟失的右小腿;
而是趕忙抬起頭,尋找起那‘罪魁禍首’的身影。
但在葛蘭禿離的目光注視下,砍斷這一人、一馬共三條腿的何未央,卻只給葛蘭禿離留了一個冷酷無情,且仍不斷揮刀砍殺的背影。
有那么一瞬間,葛蘭禿離的目光,緊緊鎖定在了何未央的身上。
葛蘭禿離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樣的武器,能把一匹高速運動的戰馬,連人帶馬一起砍翻;
可就是這一瞬間的冷聲,讓葛蘭禿離忘記了:何未央,并不是漢軍陣列中的最后一名士兵。
在何未央身后,還有無數的漢軍甲刀卒,邁著沉悶,而又令人膽寒的步伐,一步步向前推進。
不出意外的:在葛蘭禿離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之前,一顆大好人頭,便從那俱已經缺了一條小腿的身體上飛出。
一陣突如其來的天旋地轉之后,葛蘭禿離才終于用最后一絲殘存的理智,認清了狀況。
“那······”
“是我的身體?”
“確實是我的身體······”
“我,要死了?”
“撐犁天,會收留我嗎··········”
借用后世,說書人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那就是:說時遲,那時快。
從葛蘭禿離召集起駐守武州塞的兩千多騎兵,向關墻南側的漢軍陣列發起沖鋒,到戰場重歸于平靜,整場戰斗的持續時間,只維持了不到一刻,也就是四分之一個時辰。
經過戰斗開始階段,匈奴騎兵一往無前的沖向虎賁陣列,再到逐漸有人反應過來,開始避開虎賁陣列;
最后,徹底崩潰的匈奴騎兵們,開始在這處狹小的戰場當中四散逃竄。
但逃,又能逃去哪里?
南邊,是片刻之前,剛將上千匈奴騎兵連人帶馬砍翻的虎賁甲刀!
北側,是身后的武州塞關墻不說,在關墻北側,也早已亮起了陣陣火光!
往東?
——東邊的山林,也亮起了火光,甚至還響起一陣令人膽顫的戰吼!
唯有西邊······
“爾等!降是不降!”
率領麾下虎賁甲刀,一步步逼近到到武州塞關墻內側,那片有數百匈奴騎兵擁擠在一起的區域,麗寄只漠然上前,勐地發出一聲呼號!
而在關墻腳下,那人擠人、馬擠馬的狹小區域,幾百名匈奴殘兵,早已是瀕臨崩潰。
身后,是武州塞關墻,以及關墻外的‘更多’漢人!
身邊,則是剛結束一場當方面虐殺,渾身都被鮮血染紅的數千殺神!
唯一可以逃的方向,便是漢人特地沒有圍住的西側;
那里,是一處足有數十丈身的懸崖。
此刻的崖底,正躺著幾十具靜默無聲,卻又散發出層層熱氣的人、馬尸體。
——在戰斗過程中,已經有人嘗試從這個方向逃離戰場!
但無一例外的,都是連人帶馬跌入谷中,被摔成了肉泥······
此刻,那些擁擠在關墻內側的匈奴騎兵,也已經被逼到了懸崖邊沿;
似乎只需要再一聲哀嚎,就能讓這些人崩潰,而后不管不顧的沖向懸崖······
“我!我是!漢人!”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遠處的山林間,跑出一道同樣身著甲胃、手持陌刀的身影,惹得匈奴兵們又是一驚!
但在聽到這一聲極為磕絆,且近乎讓人聽不懂的‘匈奴話’,匈奴騎兵的面容之上,才終于涌現出一抹希望。
就見那虎賁卒小跑而來,氣喘吁吁地同麗寄打了聲招呼,得到許可之后,便來到距離匈奴殘民們大約三十步的位置;
在此之前,那虎賁卒甚至沒忘細心的將手中陌刀,交到了麗寄的手中。
“我,我是,漢人,兵官!”
“你們,跪下,不死!”
“跪下,不死!”
用盡所有的語言天賦,手舞足蹈的向眼前,這幾百名神情驚駭的匈奴殘兵比劃著,見還沒人下馬,那虎賁卒更是不由一急。
面帶焦急的低頭回憶一番,腦海中突然閃過的一個詞,才終于讓那虎賁卒松開眉頭。
“寬恕!”
“漢人的,撐犁孤涂,寬恕,你們!”
“你們,跪下,漢人的,撐犁孤涂,寬恕!”
“你們,跪下,不死!”
看著眼前的漢卒口中,又多了一個新的詞,匈奴殘兵們才終于反應了過來。
——這意思,是降者不殺?
這也不能怪這些匈奴殘兵的反應慢,實在是那漢卒的‘外語’水平,完全可以說是毫無水平!
再者,過去這些年,在漢匈雙方的戰爭當中,別說匈奴士兵向漢軍投降了,就連漢軍將士親手殺死的敵軍尸體,都很少不會被幸存的匈奴人搶回去。
換而言之:匈奴人向漢人投降,這在過去幾十年當中,還是頭一次。
與此同時,對于世代生長于草原的匈奴人而言,戰爭的結局,只有勝利和失敗兩種,從來不存在第三種可能性。
因為按照草原的習俗,戰爭的最終勝利方,具有‘通吃’權力。
說的再具體一切,就是勝利的一方,可以無條件支配戰敗方的所有,包括生民。
而大多數時候,草原人在戰爭之后,處理戰敗一方的方式,往往都是只留下女人、奴隸,以及個頭還沒長到車輪高的小孩;
至于其他的人,也就是戰敗一方的男人,只要比車輪高,就必須殺死!
這也就使得此刻,這數百匈奴騎兵,落入漢軍的包圍之后,這些人的腦海當中,很難出現‘投降輸一半’的認知。
而在意識到漢軍的意圖之后,那幾百匈奴殘兵也并沒有輕舉妄動;
滿是戒備的抬起頭,在周圍打量了一圈,確認漢人沒有趕盡殺絕的意圖,也確認沒有另外一條‘活路’之后,就見人群中的一位小貴族,朝身旁的親兵說了些什么。
之后,便是那親兵滿帶著戒備,從殘兵群中策馬而出,來到那漢人‘翻譯’身前十步的位置,極為緩慢的下馬;
見此,那虎賁‘翻譯’卒也意識到了匈奴人的意圖,便也趕忙挺直了身,盡量擠出一抹相對和善的笑容,對那下馬的匈奴人輕輕點下頭。
確定漢人沒有更進一步的敵意之后,那名下馬的匈奴人,便緩緩張開了雙手。
到這時,那虎賁‘翻譯’也不由深吸一口氣,同樣將雙手舉起,一邊表明自己沒有敵意,一邊朝著那名下馬的匈奴人靠近。
來到那匈奴人身前,不忘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虎賁‘翻譯’便緩緩伸出手,在匈奴人身上敷衍的摸索了一圈;
確定匈奴人身上沒有兵器,虎賁‘翻譯’便退后一步,從后腰處取出兩段麻繩。
先將其中一段扔給面前的匈奴人,又朝匈奴人身旁的戰馬指了指;
待匈奴人用麻繩套住戰馬的脖頸處,并將韁繩遞到面前,虎賁‘翻譯’才一手接過韁繩,牽著戰馬退回先前的位置,將戰馬交給麗寄。
而后,虎賁‘翻譯’便去而復返,拿起另一端麻繩,朝匈奴人做了一個‘雙手握拳,并在身前’的手勢。
等那匈奴人照做,虎賁‘翻譯’便將那匈奴人的雙手困住,單手挽著匈奴人的胳膊,退回了陣列當中。
將匈奴人交給一旁,已經卸甲的同袍,并目送那匈奴人被帶到關墻腳下,雙手綁于身前,靠著關墻坐下身來,那虎賁‘翻譯’才再度望向身前,那幾百仍有些顧慮的匈奴殘兵。
“你們,不死!”
虎賁‘翻譯’最后發出一聲蹩腳的匈奴語,匈奴殘兵們終于意識到:戰敗,并不意味著死亡。
隨著人群中,走出一個個匈奴殘兵,虎賁將士們便也按照先前,那‘翻譯兵’的模樣,先將匈奴人的馬牽走,再將匈奴人的雙手困住,驅趕到關墻下靠坐下來。
到剩下最后五個匈奴兵時,麗寄卻沉沉搖了搖頭。
“這幾個,從南邊放走!”
“——好叫左賢王知曉:武州塞,已復為吾漢家所有!” 請記住:飛翔鳥中文小說網 www.fxnzw.com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