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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3章 驚喜的燕王長

  第0363章驚喜的燕王長第0363章驚喜的燕王長←→:聽聞周勃這番鄭重其事的話語,欒布趕忙躬身回禮之余,面容之上,也終是稍涌上些許了然之色。

  此戰,朝堂決定大軍兵分三路,看上去是稀松平常的安排,可實際上,三路兵馬的戰略任務劃分,卻都是無比的明確和清晰。

  麗寄率領的右路軍,在此次戰役中的主要任務,就是循著海岸線徐徐逼壤,在陸地上掩護那支此前,從未向外透露出調動消息的齊楚水陸聯軍!

  而按照周勃的說法,此次戰役,漢室攻打衛滿朝鮮的關鍵,便是這路齊楚水路聯軍,在畢竟平壤附近海域時搶灘登陸,避開衛滿朝鮮設于陸地上的防線,直插入敵方腹地,一戰定乾坤。

  ——作為久經戰陣的宿將,欒布心里非常清楚:這路齊楚水路聯軍,根本不需要在搶灘登陸之后攻打平壤城!

  只需要這支兵馬成功搶灘登陸,并在以平壤為中心的五十里范圍內任何一處,豎起那面寫有‘漢’的軍纛,平壤,就必將不攻自破。

  所以,周勃說的并不夸張:此次征伐衛滿朝鮮的戰役,主力,還就是那支神秘的‘齊楚水陸聯軍’。

  至于沿途掩護的車騎將軍麗寄所部右路軍,充其量,也就是給這支水路聯軍打打下手。

  負責掩護水路聯軍的麗寄所部如此,周勃所部中軍,那就更別提了。

  單就一句‘東渡浿水,而后調向南下,直撲平壤’,便足以表明周勃所部中軍,并非是嚴格意義上的戰斗部隊,而是一支護送周勃盡早抵達平壤,主持朝鮮大局的護衛武裝。

  說得再直白些,就是周勃所部中軍在此次戰役中的任務,或者戰略目的,就是護送周勃火速抵達平壤。

  而三路兵馬中,麗寄所部右路負責掩護、周勃所部中路肩負政治使命,唯有欒布所部左路軍,可以說是絕對意義上的戰斗部隊。

  東渡浿水之后,欒布所部需要在浿水以東五十里處駐扎,直至冬十月元朔,說白了,這就是對衛滿朝鮮,以及朝鮮各蠻人部落的威懾、震懾。

  ——我漢室的中路軍、右路軍,你們可小心著點兒,要是有不對勁,我左路可就要南下掃蕩了!

  等冬十月元朔,麗寄掩護下的水路部隊逼壤,開始尋求登錄,周勃也即將抵達平壤之時,欒布則便要引軍西歸,飛速趕往代北,以防匈奴人趁火打劫。

  如此說來,也確實如周勃方才所言:此次戰役的關鍵,并非是漢室能否攻下平壤、能否懲戒大逆不道的衛滿朝鮮,而是與此同時,能否避免漢北邊墻,被可能南下馳掠的匈奴人攪成一鍋粥。

  只要北墻不出問題,那朝鮮戰事即便稍有不順,得手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可若是邊墻出了問題,那即便衛滿授首、朝鮮半島被漢室徹底統一,也必然會使得漢軍主力無奈放棄勝利果實,重新退回浿水以西,趕赴長城一線,補邊墻防線的空子。

  想到這里,欒布便輕嘆著將上半身一仰,望向周勃的目光中,更是帶上了滿滿的嚴肅。

  “敢請太尉示下。”

  “鄙人所部左軍、太尉所部中軍,又麗車騎所部右軍,各得兵馬幾何?”

  “又吾部左軍之糧草,可需燕國輸補?”

  聽聞欒布此言,周勃也稍吸一口氣,旋即滿是誠懇的抬起頭,望向欒布那滿是嚴峻的面龐。

  “燕相不必過憂。”

  “某自長安啟程之時,此事,陛下亦有交代。”

  “——麗車騎所部右路,以關中軍三萬為骨干,盡編自發而來之義士于軍中,合大軍十萬余;”

  “某所部中軍,則以關中大軍二萬,又某沿途所募之豪杰,合兵馬三萬余。”

  “余關中兵十萬,皆付燕相之手,以備戒胡!”

  語調滿是堅定地將劉盈、長安朝堂對三路大軍的人員安排道出,周勃便滿是稍一頷首,眉宇間,再度帶上了些許得意。

  若說漢室軍隊與其他的時代相比,有什么地方帶有明顯不同的‘特色’,那無疑,便是平日里為非作歹,禍害地方的‘豪杰’。

  天子御駕親征,這些地方‘豪杰’會聞訊而來,自請為馬前卒,上演一出又一出‘仗義每多屠狗輩’的戲碼;

  像前些年,當今劉盈以太子之身出征,平定淮南王英布之亂,也同樣曾招來數以萬計的關東‘豪杰’,請為儲君牛馬走。

  對于這些平日里危害地方治安、時刻威脅地方穩定的不確定因素,朝堂中央也總是以一種曖昧的態度對待。

  ——平日里,你為禍地方、欺男霸女,那肯定是要依法從嚴、從重處置;

  可若是戰事,你能‘幡然醒悟’,投身于朝堂中央的正義事業當中,那只要不是名聲太差、前科太多的大惡人,那也大概率能獲得‘既往不咎,戴罪立功’的待遇。

  跟著天子、太子,或者某位軍方巨擘,在戰場上走這么一遭,只要別表現太差,那這些豪杰,就能撈的一個‘忠于社稷’的美名;

  若是運氣再好些,在戰場上立下些許功勛,砍下三二敵軍首級,那更是能原地洗白,甚至直接躋身行伍,亦或是被某些達官貴族請回家中,好吃好喝養起來,作為‘家臣’‘家兵’。

  而此番,朝堂征伐衛滿朝鮮,天子劉盈雖然沒有御駕親征,但對于這些個地方‘豪杰’而言,此戰,也依舊是改變命運的好機會。

  再加上主帥周勃,也確實算得上如今漢室尚在世的元勛中,最能拿得出手的軍方高級將領,便也使得不少關東黑澀會頭頭,投身于周勃身側,以圖‘戴罪立功’,乃至一飛沖天。

  對于這樣的狀況,周勃自是坦然接受,甚至還頗為刻意的演了幾出‘解衣衣之’‘推食食之’的戲碼。

  ——沒別的:不管販夫走卒,還是游商走賈,亦或是文人士子、農戶子弟,要想在如今的漢室安身立命,就必須具備兩個要素。

  其一:孝順親長;

  其二:忠于社稷。

  只要做到這兩點,那其他的事,反而也沒那么重要了。

  而‘豪杰’,或者說是所謂的游俠群體,雖然大都沒有什么法制觀念,但這并不意味著這些人無法無天,毫無底線,毫無原則。

  只不過他們遵守的,并非是朝堂頒布的律法,亦或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的普世價值,而是自己心中的一套特殊的行為準則。

  概括而言,這個行為準則,便可以通俗的理解為:任俠之道。

  只要符合俠客的定義,像是一個‘俠’能做出來的事,那無論是殺人放火,還是燒殺搶掠,這些人做起來都沒有絲毫思想、道德負擔;

  同樣的,只要是不符合俠客之道,不像一個‘俠’能做出來的事,那即便此事多么正確、正義,游俠眾們也不會去做。

  而在俠客之道中,最為核心的原則,便是:義。

  這里的義,指的自然不是仁義,而是仗義、俠義、家國大義,或者說是義氣,和民族大義。

  對于尋常百姓,游俠眾們或許不會多么仁慈;

  但對于和自己出生入死的人,無論是同行弟兄還是軍中同袍,游俠眾們都總是能無比仗義。

  類似‘汝妻兒我養之’,乃至于拼著自己吃不飽飯,都要讓死去兄弟的孩子讀上書、有出息的事,便經常發生在這個群體之間。

  對于社稷,或者說某一家、某一姓,游俠眾們也說不上多么‘忠誠’;

  但只要是涉及外族、外邦,那游俠眾們也總能以一種無比愛國,以及無與倫比的民族主義者姿態,投身于任何自認為‘對民族有益’的事業當中。

  至于孝,那就更不用說了。

  ——即便到了后世的新時代,能對父母更孝順的,也總是那些‘屠狗之輩’,而非高級知識分子,就更枉論這兩千多年的古老時代了。

  說白了,游俠這個群體,雖然大都放蕩不羈、不好控制,卻也極為堅定的堅持自己的原則。

  用通俗一些的話來說,就是認死理。

  覺得人該孝順,那游俠眾就會孝順一生;

  無論發生什么變故,無論自己身處怎樣的驚險,也總是不忘掛念家中的老父、老母。

  覺得該頂天立地,游俠眾們就會關注每一場有關外族、外藩的戰爭;

  只有有機會,就會毅然決然的投身其中,自帶干糧、自備武器踏上戰場,為自己所驕傲的民族拋頭顱、灑熱血。

  所以在周勃看來,游俠這個群體,并非是讓人全然厭惡的不法之徒,而是讓人又愛又恨、又恨又愛,恨其不爭,又有些舍不得舍棄的群體。

  至于在戰爭中,帶上這樣一群無組織、無紀律的法外狂徒,會不會對軍隊的戰斗力、戰斗意志造成負面影響,卻也完全不需要周勃擔心。

  ——這些人,或許說不上有多么服從管理、服從命令,也提不上有多么高超的戰斗機巧,但在某些特殊的場景下,這個群體所能發揮的作用,卻遠非三五萬兵馬所能相提并論!

  大軍行軍途中,為大軍尋找水源,亦或是某些不為常人所指的小路、近道,喬裝充作大軍先頭部隊,偵查前方路況,乃至于在攻城過程中,用某些頗顯魔幻的離奇方式破城,都是這個群體所具備的特殊技能。

  雖然此番,朝堂大軍的戰場是國界外的朝鮮半島,游俠群體的大部分‘地頭蛇’類技能都無用武之地,但周勃也還是按照慣例,將這些地方豪杰盡數帶到了身邊。

  ——就算毫無用處,帶上這些人,也起碼能讓關東地方稍微安生幾個月、讓百姓過兩天安心日子不是?

  想到這里,周勃便也淺笑著抬起頭,眉宇間的嚴峻之色,也稍有了些消散的趨勢。

  而在周勃身前,燕相欒布卻是皺緊眉頭,面上滿是一副鄭重之色。

  若說先前,周勃說‘此戰,你部需要先掩護其他部隊前進,之后還要折返邊墻’時,欒布還沒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那在周勃明確指出‘十五萬關中大軍,我兩萬,麗寄三萬,其余十萬全給你’的人員安排之后,欒布的心,已是徹底墜入谷底。

  “關中兵馬十萬······”

  面帶恍然的發出一聲呢喃,便見欒布遲疑不定的深吸一口氣,嘴唇都有些輕顫起來。

  自先皇劉邦還定三秦,正式全掌秦中以來,漢家軍隊,便有兩句永恒不變的名言;

  ——論忠誠,豐沛龍興之所的兵丁首當其沖;

  ——論戰力,關中良家子弟組成的軍隊所向披靡!

  對于關東,乃至于整個已知世界而言,‘漢關中兵’四個字,都永遠意味著精銳!

  而此戰,朝堂派出十五萬關中精銳,卻將其中十萬,都交到了欒布這個燕相手中······

  “陛下于燕王,還真是寵、信有加······”

  在心中發出這樣一聲感嘆,不等欒布抬起頭,就聞耳邊,傳來麗寄一聲輕微,又無比清晰地笑語聲。

  “臣怎敢欺瞞大王?”

  “使大王隨軍出行,東渡浿水,一觀塞外風光,確乃陛下明詔之事;”

  “此事,太后也是答允了的······”

  聽聞此言,欒布只嗡然抬起頭,就見周勃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正看著自己點頭不止。

  “唔······”

  “這才對了······”

  “十萬精銳與吾手,燕王,自當無仍居燕薊的道理······”

  如是想著,欒布終是從座位上起身,對周勃沉沉一拱手,表示自己領命。

  就見周勃也站起身,稍拱手一還禮,便神情嚴肅的撇了眼一旁的劉長,旋即再度正過身。

  “燕王隨某部中軍東行,燕相又身負皇命,燕國,便暫由內史治之;”

  “然有一事,某當先言明于燕相。”

  “——陛下口諭:凡朝鮮刀戈未止,燕國之兵馬,便不可動一兵、一卒!”

  “縱有天子之詔、調兵虎符,亦如是!

  聞言,欒布自又是一拜,表示自己明白。

  “某自長安開拔之時,陛下已行詔書于上將軍飛狐都尉部:但燕相遣人求援,凡飛狐都尉所部務必馳援。”

  “待西歸代北,燕相可備快馬數十,以備不測;”

  “若邊墻有事,燕相則即發飛騎往飛狐逕,棘蒲侯于燕相之請,自當有應······”←→新書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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