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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9章 寬宏大量劉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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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太上皇劉煓駕崩后的第十七日,也就是漢十年秋八月初二,長安城東郊,出現了三道身著孝衣的年邁身影。

  一人走在前面,看上去年紀更長些,起碼年過花甲;其余二人緊隨其后,年紀不超過五十。

  三人身上的孝衣也略有不同。

  走在最前的老者和身后的其中一人,均身著斬衰(zhǎn

  cuī)之服,若仔細看,甚至可以發現二人眉宇間,竟有幾分神似。

  而另一人,則為齊衰(zī

  cuī)之服。

  《儀禮·喪服》曰:喪分五服,分別為斬衰、齊衰、大功、小功、緦麻。

  根據喪服等級的不同,分別對應三年、一年、九月、五月、三月的服喪期。

  在后世,根據喪五服所對應的親緣關系遠近,也以‘五服’作為形容親緣關系的名詞。

  而后世之所以會用‘五服’來形容親緣關系,便是由于喪五服,是嚴格對應逝者和服喪者的血緣關系的。

  拿第一等級,服孝期長達三年的斬衰來說,便是逝者的直系至親才可以穿。

  斬衰之服,乃自一片最最粗糙的粗麻布之上,直接用刀割取一大片,再以麻繩系在服喪者身上。

  不裁剪,不縫邊,只從整片粗麻布上‘斬’下一片,故稱斬衰,也作‘毫不修飾以盡哀痛’,或‘哀痛如刀斬于心’之意。

  相比較之下,穿第二等級齊衰的人,和逝者的關系自然就稍遠一些。

  雖同樣是粗麻孝衣,但齊衰可裁剪縫邊,故得‘齊衰’之名。

  而斬哀和齊哀之所以要有一個裁剪、縫邊的區別,主要就是用以區分服喪者和逝者的親緣遠近親疏。

  用后世的話來說,斬衰,便是‘關系近到喪服都顧不上裁剪縫邊’,而齊衰,則是‘雖然也很親近,卻也還顧得上裁剪、縫邊于喪服’。

  再結合這三人身后,跟著足足兩輛華貴的諸侯王車輦,也就不難猜測出三人的身份了。

  當今天下,劉氏宗親諸侯只楚王劉交、荊王劉賈、齊王劉肥、趙王劉如意四位。

  同時滿足‘直系親屬’和‘壯年’這兩個要求的,便只有楚王劉交一人。

  而劉煓又無兄弟昆季,表親也只有一人。

  如此一來,跟在那位年長者身后,與劉交并行,身著齊衰喪服的人,其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劉氏宗親——荊王:劉賈。

  至于走在最前面的那位,按照‘年過花甲’‘非為諸侯王’‘為劉煓直系親屬’這幾個要求,也不難猜測出其身份。

  “仲兄。”

  在距離長樂宮數百步的東郊走下輦車,劉交不由稍上前,拉了拉老者身上的粗麻,示意稍走慢些。

  而此刻,無論是被劉交稱為‘仲兄’的男子,亦或是劉交、劉賈二人,面上都不見多少父喪的哀苦,反倒是多了些許疑慮。

  聽聞身后傳來輕喚,那老者便緩緩回過身,露出一個疑惑地表情。

  見此,劉交面上稍流露出些許同情,低聲問道:“當年那件事······”

  “陛下還未寬恕仲兄?”

  聽聞此問,那老者只面帶苦澀的笑著搖搖頭,旋即稍嘆一口氣。

  “自陛下貶吾為合陽侯至今,為兄未得幕天顏,已足有三載…”

  聽聞此言,劉交面色不由一滯,似是想說些什么安慰的話,待說出口,話中卻莫名帶上些些許抱怨的意味。

  “當年那事,仲兄確有些孟浪了······”

  話說出口,劉交又是哀嘆一氣,見‘仲兄’苦笑著回過身,便也緩緩跟了上去。

  被劉交稱呼為‘仲兄’者不是旁人,正是已故太上皇劉煓的次子,當今天子劉邦的二哥:劉喜!

  按理來說,在弟弟劉交都得封楚王的情況下,對二哥劉喜,天子劉邦應該也會有所照顧。

  但事實上,劉喜如今的‘糟糕’待遇,非是弟弟劉邦不夠照顧,而是劉喜自己不夠爭氣。

  三年前,也就是漢七年,韓王信于王都馬邑投降匈奴,旋即調轉槍頭,直奔代地!

  而彼時的劉喜,便是劉邦親自敕封的代王。

  但身為代國的掌控者,面對氣勢洶洶的匈奴人,以及臨陣投敵的韓王信,彼時的劉喜,做出了一件讓整個劉氏蒙羞的事。

  ——韓王信與匈奴人的聯軍剛突破馬邑,還沒到趙長城缺口處的樓煩縣,遠在數百里外,安居都城晉陽的代王劉喜,居然帶著老婆孩子跑了!

  等韓王信率大軍趕到晉陽,劉喜居然已經跑到了東都洛陽!

  望著劉喜‘一騎絕塵’的背影,就連臨陣反水,反過頭來攻漢的韓王信,都只能望塵莫及······

  身為劉邦派去駐守邊疆的諸侯王,卻在敵人影子都沒出現時就做了逃兵,劉喜縱是身為天子之兄,自也是難逃追責。

  甚至若非是‘天子仲兄’的身份,光是臨陣脫逃,拋棄國土這一項,劉喜便是有九條命,都不夠劉邦砍的!

  自那之后,劉喜便被貶為合陽侯,至今,居然都沒能得到劉邦的召見…

  “前歲,父皇曾苦求于陛下,以分封于亡兄之后。”

  劉交正思慮間,就聽劉喜低沉的聲音響起,不由趕忙斂回心神。

  就見劉喜稍停下腳步,側過身,意味深長的望向劉交。

  “楚王可知,陛下封亡兄子之爵號?”

  見劉交面露茫然,劉喜不由又是慘然一笑。

  “羹頡侯······”

  “羹頡侯啊”

  “嘖嘖······”

  聽聞劉喜略帶怨氣的唏噓,劉交也不由稍搖了搖頭。

  “陛下怎這般······”

  “唉······”

  ‘記仇’二字,劉交終是沒敢說出口,只那稍顯儒雅的面容之上,更多了一分愁云慘淡。

  “往后,當謹言慎行。”

  “萬莫于何處,得罪了皇兄才是······”

  正思慮間,就見劉喜又停下腳步。

  抬起頭,劉交這才發現:長樂宮,到了。

  “楚王、荊王且入宮。”

  “為兄便先行歸府,掃榻以待。”

  說著,劉喜稍一拱手,竟做出折道回家的架勢。

  見此,劉交趕忙上前一攔,片刻之后,又想起劉喜方才說:天子劉邦,已經三年沒有召見劉喜了······

  “既如此,仲兄且自去,待得見陛下,弟自會為仲兄求情。”

  聽聞弟弟劉交之言,劉喜面上卻絲毫不見感激之色,只又是一聲苦笑,便默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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