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津縣這兩天很是熱鬧,甚至有不少人還偷偷放了爆竹。那位孟扒皮死了,據說是喝酒喝多了醉死的。
這孟扒皮喜歡開宴會,每次都要開懷暢飲,結果這天就喝多了,居然直接醉死了,當時整個宴會上的人都喝多了,根本無人注意到孟少卿的情況,結果一直到了第二天,所有人酒醒了之后才發現,這位南津縣的太上皇,已經醉死在大廳中,就連尸體都涼了。
得到消息的不少百姓商人激動的放起了爆竹。另一件事情就是,乾明山下,那座節度使修建的廟宇居然修好第一天就發生了火災,慈恩寺直接被燒成了白地。這寺廟可以說是存在時間最短的寺廟了。
就在這城中紛紛擾擾的時候,陸凡帶著清風月池離開了南津縣。漢水乃是大江支流,南津縣往南就漢江,在南津縣這里水流而下,就能進入大江。
陸凡三人來到渡口,此時渡口剛好來了一艘客船,三人交了船費上了客船。船家是一個上了年紀的漢子,許是常年在水上,身體曬得是黝黑發亮,他和另外三名船工,一起操槳。
客船雖然不大,載了差不多五六十人,旁邊幾名游玩的書生似乎是在談論這漢水風光,只是那眼角的余光一直在往清風和月池身上瞄,雖然陸凡給她們兩個施展了法術,讓兩人看上去變普通了許多,但是依舊是美人。
那幾名書生高談闊論,似乎大有賦詩一首的打算,只可惜腹中墨水實在不夠,想要吸引美人的目光,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人家根本就沒注意到幾人。注定是白忙活一場。
就在這個時候,船體似乎是撞到了什么東西,突然一震,緊接著這客船劇烈搖晃了一下。
嘩啦。
一陣水花聲響起,緊接著就聽到有人在喊:“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快救人,有人落水了!”
眾人下意識的循聲看去,卻見船舷上一個伸頭張望的男子一不小心,落入了水中,那人似乎并不會水,劇烈掙扎著想要求救,旁邊的船工連忙拿起竹竿想要將其拉上來,可是這人似乎并不會水,抓著竹竿力氣很大,直接就向下沉去,就連那船工一不小心之下,也被托了下去。
船家看到有船工落水,連忙拿著船槳去撈,可是這船工剛一落水,就被剛才落水的人抱住,眼見這兩人都要沉入水中,船家臉色一變,連忙用繩子捆住腰間,半截身體直接伸出船外,就要去救人。
可是剛一拉住那人的手,立刻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拽著他就向水中拉去。船家只感覺那手無比冰冷,凍得他半個身體都僵硬使不出力氣來。身體直接就被拖入水中,想要張口求救,可一張嘴,卻是冰冷的江水灌入,根本無法開口。ΤtΡ://ωwω.tЬt.Νe/
“這船家怎么了,身體都進入水中半天了,還不拉人上來?”旁邊的乘客奇怪的說道。
“是啊,這還不拉人上來,那兩人都落水一段時間了,再不拉上來就淹死了。”旁邊一名書生說道。這幾名書生站在一旁說著救人,卻沒有一個往前走一步的。
陸凡也注意到那船家的情況后,眉頭微皺,緊接著兩步跳過去,一把抓住那船家腰間的繩子,用力一拽,頓時嘩啦啦的水聲響起,就見到船家和落水的船工被拉了上來,只是那位落水的乘客卻消失不見了。
“咕嚕!”
水下冒起了一個水泡,似乎有什么東西鉆入了江水之中遁走了。
將那船工和船夫拉上來之后,陸凡這才向那江水中看去,只見在這船不遠處的河底,一團長約十五米的黑影從船底快速游過。
陸凡再去看那名落水的乘客,卻見水面下空空如也,一個人影都沒有。
“掌門怎么了?”清風月池上前問道。
陸凡看了下周圍,然后小聲說道:“水下有東西!”
死里逃生的船工和船家吐了好了會,總算是恢復了一些力氣,這才起身沖陸凡道謝:“多謝道長救命之恩,要不然我等今天可就要喂魚了。”
“船家客氣了,不過舉手之勞。”陸凡笑著說道。
“道長的舉手之勞,可是救了我等性命!”那船家再次感謝道。
陸凡小聲問道:“船家,咱們這船可是遇到了江悵?”
那船工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接著小聲說道:“是江悵。”
“剛才小羅去救那人,結果被那人一把拽入水中,并且要拉著小羅,想要淹死他。”船家搖搖頭道:“那小羅是我一個遠房親戚,水性了得,號稱浪里白條,乃是方圓幾十里內都有名的,結果這次落入水中,卻毫無還手之力。差點沒被那江悵給捉了去。”
“老漢我也是大意了,去救那小羅結果卻是那江悵抓到了破綻,差點就回不來了。”
陸凡點點頭,江悵這種鬼物,在很多河流中都有,這些人或是意外,或是其他原因,結果死在這江中,這種江悵也叫水鬼,實力不高。另一種則是和老虎食人后為虎作倀很是類似。
為虎作倀就是被老虎吃掉后,變成了倀鬼,被老虎控制這去引誘熟悉的人來被老虎吃掉。這江悵就是被江中的猛獸吃了,成了倀鬼,然后去引誘其他人前來被這猛獸吃掉。
剛才從船上落水的那個乘客就是一頭江悵。這江悵非常聰明,裝作無意跌落,然后吸引船工船家和其他敢于救人的客人,將其拖入水中。
看其熟練程度,顯然已經不止一次了。
船家臉色蒼白,顯然還是心有余悸。陸凡取出一張符紙,折疊了幾下后,遞給這船家:“這是貧道制作的護身符,居士若不嫌棄就戴上吧。”
那船家臉色一喜,雙手接過這護身符,然后小心收好。剛才已經知道了這道人是有真本事的,現在得了護身符,對他的功勞更專業。
多謝道長,多謝道長!
很快船只再次開動,接下來的路程并沒有再出現什么幺蛾子。船只一路平安的來到了罕見對面。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jing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網站內容更新慢,請下載愛閱app閱讀 內容。我有沒有說過,別讓我再看到你們,否則宰了你們!陸葉說話間,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 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下載愛閱小說看最新完整內容 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下載愛閱小說看最新完整內容 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沖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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