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道長斬殺了竊據國師之位的妖魔，使得我等得脫大難，朝廷免于被這妖魔所控制，我等必將道長之功稟明天子，陛下必有厚賞，還請道長和我等一起入京可好？”傅天仇和左雄兩人一起前來說道。
“傅先生，貧道乃是山野俗人，閑魚野鶴慣了，受的不得約束，這京城貧道就不去了，至于說封賞，還請收回，或者施與百姓即可。”陸凡笑了笑說道。
傅天仇心中嘆息，可并沒有放棄：“道長，您修為高深，乃是一等一的神仙中人，自然看不上我的凡俗，可是這天下紛亂，四方叛亂蜂起，百姓流離失所，正是需要道長這種神人相助，才能鎮壓天下，掃清寰宇，還這時間一個朗朗乾坤，還請道長慈悲。”
陸凡搖搖頭道：“貧道非是神仙中人，不過是一修道練氣士罷了。何德何能有這鎮壓天下掃興寰宇之能？傅先生還是另請高明吧。”
“至于這天下百姓，貧道雖然有余力，奈何能力有限。”
“道長，您能斬殺那國師妖魔，道法高深，為何不愿意相助朝廷？”左雄問道。
“左千戶，傅先生，這天下紛亂，盜匪四起，叛亂此起彼伏，可是妖魔之故？”陸凡問了一句。
聽到這話，兩人微微一愣，隨即想到這天下紛亂，雖然妖魔頻出，但是那些妖魔雖然能夠攪風攪雨，卻并不能讓這天下紛亂。
傅天仇乃是真正的實干派，這數十年來巡撫地方，最終升任平章政事，成為朝廷三相之一，自然清楚這其中的緣由。左雄身為繡衣使，監察天下風聞奏事，同樣知道頑癥在何處。
終其原因是什么？很簡單，朝廷賦稅日重，百姓衣食無著，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官員、世家、豪強聯手霸占大量農田，卻幾乎不納稅，只有那些貧苦百姓卻要繳納沉重賦稅。
結果富者愈富，貧者欲貧，那些百姓活不下去，自然要揭竿而起。而朝廷之中官官相護，黨同伐異，貪污成風，想要做事的人卻被排擠，甚至就連平叛軍隊的餉銀都無法撥付。
地方叛亂，朝廷卻無力平叛，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情，明眼人都很清楚。
傅天仇和左雄苦笑一聲，然后拱手道：“這天下確實非那些妖魔所至！”
陸凡繼續說道：“天下紛亂如此，百姓流離失所，是何緣故？”
傅天仇苦笑一聲道：“世家、豪強、官員聯手，兼并農田，卻有不繳稅，百姓衣食無著卻要繳稅，如此一來，人口大量逃亡，朝廷更無法收稅，沒有這錢糧，如何穩住天下？”
陸凡看了他一眼道：“自古以來，王朝末年土地兼并嚴重，百姓流離失所，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百姓想要活，那怎么辦？唯有起義了。歷朝歷代莫過于此也。”
“那道長可是有解決之法？”傅天仇急切的問道。
陸凡輕笑一聲道：“解決之法？傅先生心中不時已經有了答桉嗎？”
“可...”傅天仇張了張嘴道。
“可是什么？”陸凡冷笑一聲道：“既然朝廷不讓他們活下去，這萬千百姓自然會選擇讓他們活下去的辦法。”
“不過是將這一切全部砸爛，再次重復一邊前朝舊事罷了！”
傅天仇呆立在旁，心中百轉千回，他自小受到的教育便是終于朝廷，教化百姓，實在不愿意看到天下走到這一步。
“傅書生，這天下已經病入膏荒，而且當今這天子比之太祖如何？”
“遠不如也。”
“比之光武如何？”
“不如。”
“那昭烈呢？”
“亦是不如！”
“那這位陛下可是守成之君？”
“...不是。”傅天仇嘆了口氣道。
“既然如此，你說這朝廷可有重振之時？”陸凡搖搖頭道。
陸凡也不等他回到繼續說道：“若是這位陛下是守成之君，則勤政事，輕徭薄賦，整頓吏治，懲治世家，則這天下還能再穩住幾十年。”
“若這陛下是昭烈、光武，那同樣可以整頓吏治，裁汰老弱，苦練jing兵，清查田畝，掃平天下，倒時候，自然重回盛世，享得百年太平。”
“可都不是，這朝廷還能如何？”
“或者說，你傅天仇可以行當初竇氏之事？若你正有這本事，或許可以一搏，只是你卻無這能力。如此一來，又能如何？”
“貧道若是同你們去了那京城，到時候大廈將傾，就連貧道也是自身難保。”
陸凡說著搖了搖頭。
“傅書生，你若是愿意聽貧道一言，那就乘次機會直接脫離朝堂，隱居山林，等過幾年之后，自有豪杰前來終結這亂世，開拓新朝。你為人剛正不阿，兩袖清風，熟悉政務，到時候你再去或許還能再立于朝廷之上。”
“是老夫莽撞了！”傅天仇沖陸凡拱手道。
“只是老夫身為朝廷重臣，朝廷危難之際，老夫怎么棄官而去？老夫是受皇恩，如此怎對得起先帝？”
“棄官而去萬萬不能！就算是前途渺茫，刀山火海，老夫也要回去！”
傅天仇義正嚴詞的說道。
看著傅天仇如此，陸凡心中嘆了口氣，每到朝廷危難之時，總有一些人挺身而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對于這些人，陸凡雖然不贊同，但是卻不得不說，這些人才是歷史的嵴梁。陸凡知道，他永遠也成不了這種人物。
“左千戶呢？”陸凡看著左雄。
“卑職同樣愿意跟隨傅大人回京！”左千戶抱拳道。
陸凡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么，輕拍了腰間的葫蘆，一個瓷瓶從中飛出，陸凡倒出來兩粒丹藥，遞給兩人道：“這是培元丹，可以修復你們身體中的暗傷，對你們有好處。”
說著將丹藥遞給兩人。
“多謝道長！”兩人躬身行禮，這才伸手接過丹藥。
“好了，這里的事情解決了，貧道也該走了。”說著陸凡起身就準備離開。
“道長，老夫還有一個請求。”傅天仇突然說道。
陸凡道：“說說看。”
“老夫已經準備以此殘軀報效朝廷，但是老夫的兩個女兒卻還年輕，不愿她們跟著老夫受苦，道長慈悲，還請讓她們跟著道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