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試手
大地上的那突兀的漩渦，以及周圍的建筑物，共同組成了一顆巨大的眼珠——這顆眼珠仿佛覺察到了來自天穹中的隱秘窺視，從地面向天空盡頭的蘇秦投注于惡毒的射線。
“好家伙！！”
大蜈蚣也注意到了，地面上出現了非常不得了的家伙。
“有種我上次見到‘地獄星’的感覺。”
蘇秦在這一瞬間就感到一股不太舒服的感覺，上一次接觸到“地獄星”也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明明我又不是親自出面，只是通過‘千里眼’這個技能間接的看到它，沒想到反應這么異常。”
被那只大地上的“眼珠”盯著，蘇秦也有一種心底發毛的感覺，《漩渦》中的漩渦本來更接近一種靈異現象，而現在他所接觸的這個東西，更接近一種擁有自我意志的生物。
“果然，這東西是具備自我意志的，而且，我能夠感受到它還處于成長期，繼續放任成長下去，確實會變成不得了的東西。”
蘇秦意識到黑泉鎮的漩渦已經成了個威脅了，這某種角度來說，現在的黑泉鎮就像是個惡性腫瘤，只是這個腫瘤還不算太大，至少再放任其成長下去，由腫瘤變成癌細胞擴散，那就絕對會對自己造成嚴重的危害。
“絕不能放任不管。”
蘇秦很清楚這一點，他這次來這里也是這個目的，也就在這時候，黑泉鎮的方向明顯也發生了一些異樣。
“呃…是飛機嗎？燈塔國的空軍嗎？”
他從天空能夠清楚捕獲到下方的景象，黑泉鎮所在的區域外，兩架疑是戰斗機的飛機正試著闖從空中臨近向黑泉鎮形成漩渦領域的中心區域。
不過，這兩架飛機并沒有開火，也沒有對地面目標發動攻擊，而是盤旋在兩公里開外的天空中，它們即不進，也不退，就在那里反復繞圈。
“是RC135S偵察機…”
蘇秦觀察了一下，發現這是燈塔國派出偵察機。
“派這玩意出來是想干啥？”
他感到有些疑惑，要是打算監視，直接派無人機不就好了嗎？
事實上，蘇秦并不知道燈塔國的軍方早就派出多架無人機執行了對黑泉鎮的偵察任務，只是這些無人機一進入到黑泉鎮的上空，不，甚至只要嘗試在周邊空域巡弋，這些無人機就會突然墜毀。
墜毀原因完全不明，燈塔國的軍方也沒有膽子進入黑泉鎮，之前，燈塔國的軍方派了三支由囚犯小隊組成的“自殺小隊”深入其中進行探索，結果全軍覆沒不說，唯一回來的幾個人在半夜發狂，全身異變化，在軍營中大開殺戒，被當場擊斃。這之后，軍方還在現場檢測到強烈的輻射能，這也著實嚇壞了不少人。
幸運的走出黑泉鎮的那幾個人，還帶出了一些來自黑泉鎮所在區域內的動植物，包括采集的植物、搜集到的昆蟲。
“這、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拿到采集的動植物標本的一位生物學家大吃一驚。
“怎么呢？你有什么發現？”
另外一位研究人員看到他的表情，疑惑的問了一句。
“這是一種裸子的蕨類植物，不過，它應當是生長于晚泥盆世，消亡于白堊紀，是裸子植物門中比較原始的一類…真是不可思議，這東西明明應當已經滅絕了，為什么會有這種發現。”
這位生物學家非常的興奮。
與此同時，其他幾位負責研究昆蟲類也有非常驚人的發現，那就是他們找到了一些本應已經滅絕的昆蟲。
“這實在是不合常理，黑泉鎮內部究竟發生了什么？為什么這片區域內會發現一些遙遠時代就已經滅絕的動植物。”
與燈塔國政府不一樣，研究生物學的學者們對于這個發現異常的興奮，這可以說是個世紀大發現。
“如果能夠以此在學界發表一篇論文，絕對會帶來轟動性的影響力。”
“你這是想多了，我們根本沒有辦法進入黑泉鎮，那地方太過危險，現在已經就連無人機器人也無法深入了。”
另一方面，燈塔國的一批研究黑泉鎮異常性質的科學家們，也提出一個論述，他們推斷“黑泉鎮”在發生異常后，形成了一個特殊的場域，其特征是有殘留的輻射能量。
在通過一通研究后，軍方的科學家們也給出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只要保持不接近這個看不見的場域，待在這個能量場的外圍，應當不會受到影響。”
禿頂科學家將這個情報匯報給美國的現任總統。
“那么壞消息是什么？”
現任總統佛勒斯特是燈塔國的第46任總統，他現在已經快到八十歲，公眾懷疑他可能得了老年癡呆，因為他在演講時常忘詞或是說出話，現任政府的反對派時常用“你們不應該讓一個八十歲的阿茨海默患者過于操勞，他應該穿上尿布回家待在沙發上手拿遙控器看看電視，而不是成為總統，白宮不應該是療養院，也不應當是幼兒園”這樣的諷刺言論，批評總統佛勒斯特。
當然，執政黨對此并不在意，在他們看來，萬一佛勒斯特健康出了大問題，無法繼續執政，那么就可以換上他的副總統，擁有印非混血、是個女權主義者、能打姛牌的女性副總統繼任總統，這位女副總統有多種BUFF加持，在執政黨里眼里是個香餑餑。
總統佛勒斯特也很清楚這一點，他努力在辦公桌上交扣十指，表情很嚴肅的問道：“別告訴我這玩意能夠摧毀地球。”
“能不能摧毀地球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只能說我們推斷的壞消息是：黑泉鎮的能量場域還在持續擴張，而且擴張的速度也在加快。”
接下來，有著地中海頭型的科學家將一段演示動畫放了出來，在這場動畫上顯示了這一周以來黑泉鎮的能量場域的擴張速度。
“看到沒有，這才一周的時間，它就已經占據了這么大的面積，繼續任由其肆虐下去，它遲早有一天會吞掉整個阿拉斯加，甚至，繼續擴張下去，那么我們恐怕會完了。”
就如他所說的一樣，黑泉鎮的“漩渦”領域正在擴張之中，以黑泉鎮為中心半徑30公里的范圍已經被完全漩渦化了。
漩渦化的區域已經不是普通人類能夠進入的空間，那里已經完成了閾域化，從某種角度來看待，這片區域已經變成了異世界，任何人只要踏入其中，就只能有進無出。
因為吃了上面的虧，燈塔國也不敢再繼續亂來，這次也只是派出了加裝了電磁監測設備的RC135U。
會特意派出這兩架電子偵察機，完全是因為之前燈塔軍方有在黑泉鎮附近接收到一個奇異的電波，因為整個“漩渦”波及的區域都有電磁混亂的狀況，特意挑中了RC135U上的電子截收設備擁有極大的寬頻接收能力，能對此類電波記錄分析。
然而，這也并不是什么好主意，兩架RC135U本來只是在“漩渦”外圍繞圈圈，結果也不知道兩架電子偵察機的駕駛員發了什么瘋，他們兜兜轉轉的將飛機開進了黑泉鎮的“漩渦”影響范圍。
事實上，這兩架飛機的駕駛員也真的發了瘋，他們飛在空中的時候，雙眼看到了幻覺，天空的云層宛如漩渦一般，幻化出了一張巨大的臉，而整個云頭也變成了一個可怕的人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要是西格尼本人的話，他一定會認出這個人頭的面孔，就是自己死去的父親約瑟夫。
只是在RC135U的駕駛員的眼中，看樣子至少有五六十米的約瑟夫的臉宛如魔物，猛地張開血盆大空沖了上來。
剎那間，這使得坐在狹小的駕駛座上的駕駛員倒抽一口氣，全身僵硬。
西格尼父親約瑟夫的面孔變得猙獰萬分，只見這顆人頭頓時豎起了數萬只赤蛇的頭發，它臉上無眉、張口咆哮，仿佛要吞掉他所駕駛的飛機。
“救、救命啊！”
駕駛員想要驚尖，卻發現嘴巴張不開，而他的耳邊涌現出一陣令人腦袋開裂的瘋狂笑聲。
“飛鷂一號，發生了什么，請回答！！！”
與此同時，地面的通訊人員也發現了RC135U的問題，他們在頻道中大聲疾呼。
“你現在偏離了偵察線路，你在做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通訊頻道中一片靜默，突然，一陣歇斯底里的笑聲響遍聯絡各機之間的通訊線路。
“你們…”
地面的指揮部的通訊人員還想說什么，就聽到巨大的轟然爆鳴，也就在這時候，燈塔軍方也看到了偏離了飛行軌跡的兩架RC135U在空中撞擊在一起，變成一個巨大的橘色大火球。
爆炸的畫面很快傳到了美國聯邦政府行政機關的中樞，也就是美國白宮。
這時候，凝重的沉默充滿整個總統辦公室，國務卿、安全顧問、幕僚長官們無一例外，臉色都很難看，總統佛勒斯特在這樣的氣氛下交抱起雙臂，就像是對那種氣氛根本不感興趣一樣，再一次靜靜地閉上了那雙眼睛，陷入沉思。
突然，他開口向自己的安全顧問和眾幕僚詢問。
“先生們，我們可以使用核武器嗎？”
安全顧問冷汗直冒，他心想難不成總統又犯病了，不過，他還是禮貌的開口：“總統閣下，如果你不希望自己成為燈塔國歷史上第一個對自己國土使用核武器的總統，被寫入歷史的話，那么我建議你放棄這個考慮。”
總統佛勒斯特也沉默下來，事實上，就算使用人類最強大的破壞手段，也不能保證一定能夠發揮作用。
黑泉鎮的異變并不是躲在山洞的恐怖分子，也不是敵對國家的正規軍，哪怕扔上幾發核武器，也不能保證解決問題。
一時間，會議中的眾人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辦法，氣氛再次沉默下來。
“漩渦的影響力應當是一個球形的能量場域，這個場域內部就是異界化的閾域空間…這個閾域是以黑泉鎮向外擴張，面積是以自身為半徑的30公里區域，
當然，從地面距離天空也有30公里的高度，雖然還影響不了高空的衛星，但是一般的戰機還真沒有什么辦法來應付，也只有戰略轟炸機能夠派上用場。”
蘇秦結合了搜集的情報，也得出了相應的信息，他推測對于燈塔國來說，最好的試探手段就是利用戰略轟炸機扔幾發MOAB，也就是俗稱炸彈之母的大型空爆炸彈試試手，萬一不行再來幾發核彈，看看能不能影響到黑泉鎮。
只是，閾域化的空間異常特殊，蘇秦其實是不太看好燈塔國的技術力和武力值，漩渦這玩意太過詭異，并不是那種靠著物理破壞手段就能夠輕松打倒的敵人。
“燈塔國看樣子是指望不上了，而且不管怎么說，都是要做幾個測試，探一探黑泉鎮的底子。”
蘇秦調整好“千里眼”，鎖定好黑泉鎮的坐標，他決定自己出手試一試底。
伴隨他意念一動，從黑泉鎮垂直高度接近50公里的高空，數個四次元壺環繞在一起，構筑了一個類曼德爾球體。
大蜈蚣利用“千里眼”的特殊性進行遠程操控，注入了海量的妖氣，直接讓這個類曼德爾球體的體積瘋狂膨脹，變成了直徑有數公里的巨大混沌塊。
這個混沌塊不斷的放射出奇異的光芒，在高空中微弱的脈動著，就連稀薄的大氣層中的光線被吸入凹凸變化的“孔”，又被反轉出來，如同一個超大菱鏡，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線。
“假如，這個閾域的外層是一種空間性質的結界，那么這一招應當會引起非常有趣的現象吧？”
蘇秦呵呵一笑，意念化成一股動力，向著這個混沌發光體猛推了一把，這東西就如同一顆怪異的隕石朝著地面的方向墜落。
“加速吧！”
他再度加了把力，類曼德爾球體加速墜落，數十秒后，就如同被大炮轟出去的炮彈，撞擊在被漩渦化轉變成閾域的那片空間。
——接下來，奇異的一幕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