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當正在不遠處的大廳那邊等候著來訪者的香氏一家人聽到傭人們帶來的消息時,他們多少有幾分難以置信的神情。
“什......什么意思?那三位來訪者全部......”
香雪蘭的二叔,這位留著一撇八字胡的中年男人不禁張大了嘴,簡直像是見了鬼。
“是的,三位賓客全部都在醫務室中治療,雖說并無大礙,但一時半會應該是醒不過來了。”
香氏家族雇傭的傭人顯然素質極高,以至于在報告著這讓人難以置信的一幕時依然維持著充分的體面,換做其他人早就嚇呆了。
畢竟這次的事件怎么說也有點邪門,三位遠道而來的富家公子還沒進廳堂的大門,就在外頭的樓梯處集體摔了個底朝天。
而且好死不死,三位賓客恰好全部摔到暈厥在地,沒法參加接下來的午餐會,這不免多少讓人感覺有些巧合過了頭。
正當絕大多數的香氏族人感到莫名其妙的時候,坐在火爐旁陪著那位白發蒼蒼老人家的香伯母卻是微微挑了挑眉,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難道說......是他布置的?可這是怎么做到的呢?
昨天才對姜云說過有三個爭奪者會來參加這次的午餐會,結果這邊還沒到午餐時間,那三位爭奪者就全部自己退場了。
這無比詭異的情況要說跟姜云一點關系都沒有,香伯母顯然是不可能信的。
于是她悄悄看了一眼旁邊的那位老人家,不過這位老者卻始終保持沉默,并未做出些什么反應來。
“哎,看樣子只能延期了,這相親會都沒有賓客到場,那還相親什么。”
這時,一位面相多少有些尖酸刻薄的女子搖了搖頭,她便是那香雪蘭的三姨,也就是跟二叔組成了“屁事雙人組”的那位事兒jing。
可就在這番話的話音都沒落下的瞬間,大廳的門卻忽然被從外頭推開,一個穿著廚師服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那位年輕男子看起來身姿挺拔,面容俊秀,如果換上西裝或者別的什么昂貴衣服,在眼下眾人看來肯定是拔尖兒的人才......可他穿著的卻是一身潔白的廚師服。
廚師服,在這群上流社會的人們眼中,那就是下九流的服裝,就不是正經人穿的。
“誰說沒有賓客到場?”
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目光注視下,姜云大步走了過去,來到了正圍著火爐坐鋪設著紅檀的大廳正中,看似正在享受生活的香氏家族面前。
仔細看去,除了香奶奶、香伯母、二叔和三姨之外,在場的家族成員還有足足七八人之多,只是里頭欠缺了香雪蘭的父親,也就是香家的現任家主。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如今那位家主似乎正在為了家族奔波勞碌,并沒有閑情雅致去管家里的這點事,基本上交給老母親和兄弟姐妹負責即可。
于是乎,那位正坐在火爐邊上的老人家抬起眉頭看了這位不速之客一眼,淡淡地問道:“你就是姜云......居然還真敢出現,不錯,勇氣可嘉。”
老人家的語氣聽起來無喜無悲,讓人拿捏不請她到底是個什么態度。
但一旁的二叔跟三姨顯然就要直白地多了。
聽到姜云的名字后,二叔連忙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指著這個年輕男子的鼻子說道:“姜云?誰讓你來的?你有什么資格來這里!”
“就是。”那個三姨也冷笑道:“一副窮酸的樣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打算攀上我們香家這株高枝,來個飛上枝頭變鳳凰嗎?”
正當這兩位麻煩的長輩嘲諷著姜云的時候,一旁的香伯母則是笑著解釋道:“諸位,他是我請來的。”
“你請來的,為什么?”香奶奶看了她一眼,開口問道。
“因為我認為他也是這件事的當事人之一,有必要跟他說清楚,以免后續衍生出各種不必要的麻煩。”
香伯母的話從各種意義上來講都密不透風,表面看起來并沒有站在姜云那邊,而且還能將香家眾人說得啞口無言。
只不過那位二叔卻依然在嘲笑道:“真是的,有必要跟這樣的人說清楚嗎,不過是一個廚師而已,還能做些什么似的。”
“說得好。”
誰知姜云被這樣嘲笑了卻也一點都不生氣,反倒是笑著說道:“廚師嘛,當然是做菜了。”
“廢話,我能不知道廚師能做菜,做菜做得好,打工打到老,明白嗎?”
二叔站起身來走到姜云面前,用高高在上的語氣說道:“你這種人,跟咱們香家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存在,別覺得用一些花言巧語和邪門伎倆蠱惑了雪蘭就可以拿捏咱們家,做夢。”
“是嗎?但如果我說,我用的手段除了可以蠱惑雪蘭外,還可以蠱惑你......還有你呢?”
頓時,姜云看了二叔一眼,然后又看了一旁的三姨一眼,語氣中充滿了自信以及不屑,仿佛完全沒把這群香氏家族的長輩放在眼里似的。
這番囂張的做派不得不說還是挺讓人驚訝的,以至于話音未落,香家眾人便一片嘩然。
“好家伙,這人是不是瘋了?敢跑到這里來撒野?”
“他說要蠱惑二叔和三姨?該不是打算出賣男色,男女通吃吧,哈哈哈。”
“那也太惡心人了,看不出來年紀輕輕的還有這癖好。”
一時間,眾人用各種詭異的目光看向了姜云,至于二叔跟三姨則是被氣得臉色發白。
三姨忍不住開口罵道:“你個沒教養的小混蛋,居然敢......”
“夠了。”但還沒等三姨罵完,一旁的香奶奶便輕輕地跺了跺手中的龍頭拐杖。
拐杖一落地,周圍的空氣立即就變得寂靜下來,誰都不敢再說一句話,可見這位老奶奶有多么權威。
待周圍安靜下來,香奶奶看了姜云一眼,緩緩問道:“你放才說,可以蠱惑他們兩個?具體打算怎么做?”
“身為廚師,自然是做菜了,也就是一道菜的事。”
“一道菜,意思是你打算做一道菜讓他們嘗嘗,嘗完后就會對你改觀,是這個意思嗎?”
“沒錯。”
“可以......那就去做吧,但老身提醒你,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香奶奶那略微有些渾濁的瞳孔始終盯著姜云,語氣雖然平淡,可是卻帶著非常強烈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