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落的街道,是寂靜無聲的。
在大街上,街道兩旁的照明燈高高地掛在那里,好似一個個小太陽照著路面。
樓道兩旁的樓房投射出微弱的光芒,隱約可以看到里頭的人影。
這樣的景象對于居住在這里的大多數人而言都是極其日常的一幕,可是對于霞妃而言卻不是。
她像是一位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一樣歡快地在街道上跑來跑去,時不時駐足店鋪玻璃柜前好奇眺望,時不時盯著人家的門面招牌好好研究。
如果說先前的霞妃給姜云的感覺是一位不問世事的成熟魔女,那么現在的她看起來則要比其本身的年齡小上很多。
就這樣,兩人先是開開心心地從街頭走到街尾,然后霞妃笑著轉頭對姜云說道:“走著走著有點渴了,這里有沒有什么咖啡館呢?里頭最好有皇家銀尖或者貓屎咖啡。”
“皇你的頭......現在都十二點多了,去哪兒找咖啡館,而且就算還開著也不會有什么皇家銀尖和貓屎咖啡。”
誒,聽到姜云的嘲笑后,霞妃不禁露出了有些失望的神情。
但她馬上回過神來繼續問道:“那酒呢?我好久沒喝酒了,忽然好想來上幾杯。”
“酒的話......好像那邊有個小酒館,咱們過去看看吧。”姜云也不是很熟悉這臥龍鎮,不過街道對面恰好還有一間還沒打烊的酒館。
只不過在兩人朝酒館走去時,姜云疑惑地問道:“話說你會喝酒嗎?好像沒見你喝過。”
“哈,是打算打聽我的情報,然后把我灌醉后做些寡廉鮮恥的事嗎?”
“寡廉......開玩笑,你把我當什么人了。”
“可是聽安潔說你特別喜歡對醉鬼下手,有一次女仆長喝醉了就差點被你強吻。”
安潔......明天開始你就準備調去掃廁所吧。
一想起當時那場女仆酒會上發生的事,姜云就氣得不行,尤其是知道安潔居然把鍋都甩到自己頭上后更是氣得要吐血。
暗罵了一句安潔后,姜云也故作兇狠的樣子問道:“那你就說去不去吧,如果不去的話咱們現在就開車回學院。”
“當然去,有人請喝酒為什么不去呢,而且就憑你是灌不醉我的,嘻嘻。”
露出了一個豪爽的笑容后,霞妃像是小女孩那樣輕快地朝那小酒館一蹦一蹦地跑了過去。
此時那一頭梳成高馬尾的金色秀發一晃一晃的,看上去居然還有些可愛......這明明是跟霞妃不太沾得上邊的形容詞來著。
嘎吱......伴隨著一陣古樸的木門推動聲響起,兩人一起走進了那間名為“飲你個頭”的深夜酒館中。
這酒館是兩層樓高的木屋結構,里頭零零散散地擺放著七八張圓桌,而且這時間段似乎沒什么客人,只有一個高大的光頭酒保站在吧臺后。
當兩人推門走了進去的時候,正站在吧臺后頭擦拭酒杯的魁梧光頭酒保立即看向了姜云,點頭道:“喲,這不是白檀丫頭的男友嗎?”
“......”看到那個酒保的瞬間,姜云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因為他顯然認識這人。
那魁梧的身軀,那碩大的光頭,還有臉上的一道傷疤。
這不就是之前跟白檀去過的那間腸粉店,“你條粉腸”的老板雷叔嗎?
“雷叔......你不是腸粉店老板嗎?怎么在這里?”
“我白天開腸粉店,晚上開酒吧,所以可以看到客人白天跟晚上的兩種面孔。”
看了一眼姜云,又看了一眼后頭好奇地到處張望的霞妃后,雷叔面無表情地說道:“小伙子......品位不錯。”
一邊說著,一邊他還暗暗對姜云比了個大拇指,也不知道是想表達什么。
這家伙......算了。
跟雷叔要了一瓶紅酒和幾樣簡單的下酒菜后,姜云帶著霞妃坐到了一張桌子上。
“你之前跟女仆長來過這里?你跟她在交往?”
看著正在打開酒瓶塞子的姜云,霞妃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同時右眼微微眨了眨,似乎在對某人放電似的。
看了霞妃一眼后,姜云一邊輕柔地打開瓶塞為她倒上酒,一邊淡淡的回道:“的確是在交往,這里就是白檀帶我來的。”
“那你現在帶我來這里,又遇到了白檀的熟人,不怕她誤會嗎?”
“沒有什么怕不怕的,帶得你來這里,就自然預料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了。”
姜云微微笑了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轉頭就吐到了一旁的花瓶里頭。
看到他那拿起紙巾擦拭著嘴角的狼狽模樣,霞妃笑道:“這么?這酒不好喝?”
“的確有點劣質。”隨手將那瓶便宜紅酒移到一邊后,姜云深深吸了一口氣并說道:“之前喝狐貍jing帶來的好酒喝多了,這種酒就沒法入口了。”
“狐貍jing?”
“蘇月見,你應該對她很熟悉吧。”
“啊哈,那當然。”聽到那個名字時霞妃哈哈一笑,笑道:“那愛哭鬼可以說是我看著長大的,剛進學院的時候都還只有豆丁大,而且靦腆得很。”
“可惜長大后就變成了這樣,真是的。”
“她在這種環境下還能維持住自己強烈的性格,可以說是非常不容易了......雖然的確很遭人煩,膽小鬼也是。”
“膽小鬼?”
“膽小鬼是風鈴音,愛哭鬼是狐貍jing,之前她們闖進我房間來然后一個被嚇暈,一個哭著逃跑了,簡直笑死人。”
“哈哈哈,以后就用這兩個稱呼來叫她們好了。”
談論起那兩個共同的“敵人”時,霞妃笑著舉起酒杯說道:“那就祝賀咱們達成了共識,可以好好喝上......”
“等等,這酒也未免太糟糕了一點,我去弄點能喝的玩意過來。”
在霞妃打算和這位友人碰上一杯時,姜云卻輕輕接過了她手中的酒杯,將里頭的破玩意倒到了花盆里,然后便站起身來走向了小酒館的前臺。
雷叔開的酒館顯然沒有腸粉店這么專業,里頭的酒水雖然琳瑯滿目,卻沒幾個是真家伙,糊弄糊弄外行人還差不多。
這種低劣的酒水如果拿來作為兩人聊天取樂時的氣氛烘托劑,那也未免太無趣了一點,所以姜云打算自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