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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沙今天,抄了好幾首歌,全是隨手抄的。
本來這種時候他應該享受別人的恭維,但是現在他享受不了。
危機條在閃就算了,顏色還越來越亮了,現在馬沙一半的視野在閃紅光。
這要是在玩空戰游戲,估計告警已經喊瘋了:敵跟蹤!敵跟蹤!
這絕對是要出事啊!
而且是馬沙穿越到現在,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大事!
說真的,如果告訴馬沙危險來自哪里,馬沙不會這么慌,絕對不會。因為他已經是經歷過那么多驚險場面的人了,膽量雖然比不上那些真正的老油條,但也不至于面對個生死危機就慌。
關鍵是,馬沙早上一到劇院,在彩排前就問范·陶特有沒有聽到風聲,范陶特說了一些內容,比如今晚可能有一艘聯邦戰艦沿河開來,會跟飛艇一起抵達。
比如何塞家族正準備把遍布全城的煤氣管線跟維修工人一起打包賣掉,買家好像就是通用實驗室聯合,據說是要把煤氣管線改建成地下輸電線。
據說這個工程,可以給全城提供十萬級的就業崗位,市議會的議員們都都在等著通用實驗室聯合來送錢買票了——通過全城改建法案的票。
諸如此類的,都是很重要的消息,要是這些消息給城中某個舉足輕重的權利人士掌握的話,足以掀起相當大的波濤。
但是這些重要的消息,全都跟馬沙沒關系。
這就很氣了。
下午彩排休息的時候,馬沙決定繞著大劇院溜達一圈,看看能不能恰好撞見什么端倪。
——媽的,可別是我溜達的時候被人打冷槍啊,那就表錯情了。
因為擔心這個,馬沙去溜達之前,從后臺拎了幾件衣服,躲進了廁所旁邊的洗漱室。
——進了這個圣地,搞不好能從執掌好運的黃黑之王那里獲得一些好運呢。
馬沙一邊這樣想,一邊開始了操作。
范·陶特給的戒指,今天早上用了一次,召喚出來的替身是馬沙本來的模樣,現在正在門口等著呢。
然后馬沙再次發動戒指的能力。
這一次,因為他保持著夏亞·阿茲納布的變裝,出來的替身就是夏亞阿茲納布的模樣。
最后一步,他直接在外套上套上假胸,再把黑色的長裙一穿,帶上假發和附帶黑紗的寬檐帽。
鏡子里的他,已經變裝成了不知名的寡婦。
這個變裝他在替身的幫助下,足足花了他二十分鐘才搞定。
裝成寡婦的好處是,寡婦的衣服遮得很嚴實,所以可以把男裝穿下面。
這個變裝唯一的問題就是,腰太粗了。
馬沙偷的已經是最大碼的束腰了,結果都穿不進去,只能用個帶子綁一下作罷。
——這樣一來,就可以有效避免在巡視大劇院的過程中暴斃了。
然而馬沙的準備,并沒有讓不斷閃爍的危機條有任何變化。
——看來危機不是來自街上。
馬沙突然發現,自己這個外掛,還能幫著他用排除法篩掉不用注意的地方。
就這樣,馬沙出發了。
半路上他碰到安德里亞,這姑娘本來想跟走在前面的夏亞對話,結果看到后面的馬沙愣住了。
然后安德里亞看了眼替身變的夏亞,啥都懂了,她強忍著笑,對夏亞說:“你是要到大劇院周邊巡視是吧?我離開大劇院有點危險,在化妝間等你。記得在開演之前回來啊。”
替身點了點頭。
這個替身確實好用,可惜不能用來騙熟悉的人,絕對會露餡。
安德里亞說完話,就順著走廊往化妝間去,經過馬沙身邊的時候,她輕聲說:“交給你啰。”
馬沙看了看右下角閃瘋了的進度條,錯過了回應的時機。
告別安德里亞,兩個替身就按照馬沙的指令向大劇院外面走去。
馬沙壓住步速,裝成一個憂郁的寡婦跟在后面。
經過大劇院前面的廣場的時候,馬沙看見排成長龍的馬車。
排隊的原因是馬車上的太太和小姐,她們全都穿了那種帶裙撐的禮服,下車賊麻煩,一輛車到了大劇院門口,要折騰好幾分鐘才能換下一輛。
馬沙發現有些等得不耐煩的先生們提前下了馬車,步行過來。
現在他們正三三兩兩的聚集在大劇院那羅馬式的回廊下聊著天,活像一群群烏鴉。
馬沙扮成的寡婦,混在這一票黑燕尾服當中,反而不那么顯眼了。
其實他最怕的是有人來跟夏亞·阿茲納布搭話,只要對話時間一長替身肯定會露餡。
還好這些先生們看到夏亞都只是上前寒暄幾句,以替身的智能完全可以應付。
終于,馬沙離開了大劇院。
本來馬沙還以為,離開大劇院搞不好危機條這個閃爍的紅光會減弱,這樣就能確定危險和大劇院有關了。
然而,他想多了,自己這個外掛還沒有好用到這個地步。
設計這個外掛的人真是不懂啊,現在講短平快啊,最好是那種大喊一生“風靈月影”就天下無敵的外掛,簡單直接。
埋怨歸埋怨,馬沙嘆了口氣,打起jing神來找線索。
德龍·何塞正在大劇院頂層最豪華的包廂里,看著通用實驗室的機工術士們,把一臺全息投影儀搬進房間。
其實這個全息投影儀,今晚根本不會使用,因為在那之前,聚集在這里的權貴們就上天了。
把這個投影儀搬進來,一方面是做戲做全套,另一方面則是為了把真正的德龍何塞運進來。
誰也不會想到這個投影儀其實其實是用易燃物制作而成的,他看起來像是金屬,實際上一點就著。
這可是煉金術的最新杰作之一:可燃金屬!
這樣就沒有人能在勘察廢墟的時候,發現真正的德隆何塞是被裝在投影儀里面運進來的。
這時候,已經進了包間的市長先生對德龍·何塞說:“何塞先生,這個投影儀,是那個通用聯合的產品?哦,看起來真是jing密極了…”
德龍攔住要靠近投影儀的市長:“等一下,這東西用了最新的核心,明火靠近它會比較危險。”
市長愣了一下,這才趕忙把手里的雪茄放到侍者適時遞上來的煙灰缸里。
“這些科學設備,怎么都怕明火啊。”市長嘟囔著,下一刻又笑容滿面的看向德龍,“不知道,艾迪先生打算展示什么絕佳的發明啊?”
“到時候你就明白了。”德龍·何塞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現在請允許我賣個關子。我保證,這是一個會震驚全城的發明。”
——只不過震驚的方式,和你們想象的不太一樣。
市長哈哈大笑:“好好,那我就期待著了。”
話音剛落,本市最有名的交際花進入包廂,一看到市長就嗲起來:“哎喲,這不是市長大人嘛,您很久沒有來過我的沙龍和舞會啦。”
市長笑道:“不是前些天,才在昆西博士的演講會上見過嘛。”
說著,他擁抱了交際花,注意力全在交際花的禮服衣領上了。
這個時代,貴夫人有三大愛好,沙龍、舞會還有去看科學演講。
沒錯,這個年代,科學是最時尚的東西。
然后才是文學、藝術以及跳舞。
德龍看著摟著交際花走遠了的市長,嘴角微微上揚。
這時候,交際花的丈夫向德龍打招呼:“何塞先生,我聽說今晚您要公開一個大計劃,這個就是為大計劃準備的吧?”
不知名的紳士指著全息投影儀。
“是的。”德龍·何塞點頭。
“我在科學演講上見過這東西,當時那位博士用它來投影了九大行星,還講解了飛向月球的計劃…”
德龍·何塞耐著性子,跟這位毫不在意自己老婆亂搞的先生聊起來。
雪莉敲了敲馬車車廂的墻壁,問自己雇傭的車夫:“為什么停下來這么久?”
“小姐,您自己看看前面有多少馬車,全堵上了。我覺得您要是愿意自己走的話,去大劇院還比較快一點。”
雪莉拿出懷表,看了眼時間,重重的嘆了口氣。
——應該沒事的,昨天晚上沒出去溜達,把時間都攢下來了。
她戴上帽子,整了整帽子下盤起來的頭發,對馬車車夫說:“我走著去吧。”
說罷她自己打開車門,下了馬車,隨手把一張5先令的硬幣交給車夫。
“祝您有個愉快的夜晚。”車夫笑逐顏開。
車夫一般干一星期,能賺到四先令就算運氣不錯了,這一下5先令,一星期不用干,還能多賺1先令。
雪莉不理會車夫,她一手撐傘,一手按住帽子,快步前進。
她的貓從馬車上跳下來,緊跟著她的腳步。
這時候,她的右眼狂跳起來。
一般這代表著危險迫近了。
她又想起那天晚上,女巫的預言:“我不給將死之人占卜!”
雪莉放低雨傘,抬頭看著天空,想看看有沒有那位尊者的使魔的蹤跡。
結果她驚訝的發現,天空中全是烏鴉,這些黑色的食腐鳥不知道為什么聚集了起來,圍繞著大劇院盤旋。
雪莉的右眼皮就瘋狂的抽搐。
她的本能在嘯叫:不要去大劇院!
一般女人的本能和直覺,其實也就那么回事,但魔女的本能和直覺不一樣。
雪莉的老師貝爾摩德說過,當一個魔女決定違背自己的直覺的時候,一般也是她死的時候。
雪莉站在街道上,看著街道盡頭,仿佛魔窟一般蹲在那里的大劇院,深吸了一口氣。
不去,也不能保證自己就沒事。
還是見見那位尊者吧。
至少,在尊者身邊應該是安全的——除非那位尊者自己就是危機之源。
如果這位尊者,是打算在這個城市發動什么禁忌的魔法,把整個城市的人都當成施法材料,以對抗西邊的不詳,那就算離開大劇院也逃不掉。
雪莉下定決心,向大劇院邁步。
她忽然又想起貝爾摩德死的時候。
雪莉趕到現場的時候,貝爾摩德只剩下最后一口氣,她掙扎著對雪莉說:“記住,雪莉,順從直覺,忘掉理智。”
雪莉沒有停下腳步。
這一刻,她選擇了理智,就像當年她師傅那樣。
范先生掀起幕布的一角,窺視著正在逐漸進場的貴賓們。
“乖乖,就連普通席,坐的都是身價幾千上萬鎊的先生太太,今天夏亞阿茲納布之名要響徹全城了。”他放下幕布,回頭掃視后臺,“我們的主角呢?”
“他好像出去散心去了,就在大劇院周圍。”斯塔尼斯拉斯回答,“要叫他回來,隨時可以叫。但是…說真的,我覺得他今天那個緊張的表現,不太像是要登臺前的反應。”
范先生點頭:“他擔心安德里亞的前夫劫走她,這些天他一直找我打聽各種情報呢。”
“怎么,你放著聯邦總統的情報顧問不當,打算當一個震旦小子的情報i顧問?”斯塔尼斯拉斯笑道。
“怎么可能。我會打探情報,主要是因為我局的有點不對勁。你覺得以通用那個艾迪的性格,他的人進入新的城市,卻什么幺蛾子都沒搞,這合理嗎?”
斯塔尼斯拉斯雙手抱胸:“不合理。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有秘密行動已經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進行了。”
“沒錯,所以我最近幾天在掘地三尺的找線索。你猜怎么著,我完全沒找到線索!于是我在想,是不是我的方向錯了…我之前對何塞只是提防,明天開始,我要好好查一查何塞家族。”
斯塔尼斯拉斯晃晃他的鹵蛋頭:“你就盡情去查吧,我們吟游詩人本來就是情報和詐騙的行家,也就只有游蕩者能和我們比一比了。”
范先生摸著下巴:“其實,我還有一個猜想。我之前一直覺得,今晚這個音樂會,艾迪不至于在這個地方搞事。說不定他們就是利用了我的盲區。所以我拜托了游蕩者工會的人,加強今天的警備。”
斯塔尼斯拉斯聳肩:“反正今天是音樂會,不像歌劇那樣要用到所有的舞臺機關,游蕩者們大可以藏在那些舞臺機關里,給襲擊者們一個驚喜。”
范先生點頭:“是啊,所以今晚…應該沒有什么需要擔心的地方了…可是為什么我還這么不安呢?”
“你一定是被夏亞那個家伙傳染了,變得緊張起來了。”
斯塔尼斯拉斯拍了拍范先生的肩膀:“放輕松。”
說完他也掀開幕布的邊緣看了眼:“嚯,這么多人了啊?等下,夏亞呢?這都快開場了,他怎么還沒出現在后臺?”
天鵝閘巷,綠坩鍋占卜店。
瘋瘋癲癲的巫婆正在跳著迷之舞蹈,一邊跳一邊念:“來啦!命運的分歧點,來啦,來啦!我的主人喲,您唯一的弱點,將會在今天,折斷!我的詛咒,是絕對不會失效的!哇咔咔咔!
“天命的震旦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面對命運的裁決吧!啊喀喀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