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沙和范·陶特埋伏好沒多久,目標就出現了。
“來得有點快啊。”范先生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給樓上的小姐發信號吧。”
馬沙對著躲在樓頂煙囪上的小白做出了約定好的手勢。
小白豎起大拇指。
她身邊有一條繩子綁在街對面頂樓伸出來的旗桿上。
這種簡直像是為了方便阿薩辛刺客的設計,據說是為了在聯邦獨立日懸掛彩旗。
據說是負責生產鋼管的大亨推動市議會通過的法案,要求所有超過三層的建筑頂樓都一定要裝這種桿子。
被鋼鐵大亨控制的報紙還盛贊這個法案直接提供了幾千個工作機會。
總之,小白打算使用這種桿子來蕩秋千,對下面路上經過的敵人進行奇襲。
確認小白準備好后,馬沙把目光投向遠處正在靠近的大隊人馬。
“你怎么知道這幫人是何塞家族的人?”
“很簡單,這條街上住的都是在工廠工作的人和冒險者吧?工廠工作的人不會這樣成群結隊的騎著馬過來,而冒險者進城以后一般隊伍就解散了,也不會這樣。另外,你見過二十人的探險隊嗎?”
馬沙心想我們自己正準備組一個這種規模的探險隊…
搞不好20人還不夠,要組個四十人團打團本。
范先生:“行啦,我就位去了,記得,伏擊開始的時候就踢掉擋著車輪的木塊。”
馬沙身邊停了一輛范先生買下的平板車,板車放在一條上坡的小巷巷口,用木塊擋著輪子。
踢掉輪子平板車就會沖下去擋住街道。
當然以平板車的長度并不可能把街道完全擋死,但可以把對方正面突破的空間給縮小一大半。
馬沙還奇怪,說擋了前面不擋后面不就沒意義,但是范·陶特跟他說,要讓馬掉頭需要時間,就算是訓練有素的戰馬也要好幾秒才能完成掉頭。
這時候,范陶特叮囑完馬沙,邁步走向街對面,這樣可以形成交叉火力。
突然,范停下來,盯著遠處的接近的敵人罵了一句:“靠,那個槍手也在。”
馬沙看了看遠處,然后以他的視力根本無法分辨那一坨騎馬的人。
“他在嗎?”
“對的,他在。那家伙是個用槍的老手,除非我們上來就打中他,不然肯定會有傷亡。”
馬沙:“那怎么辦?”
“嘖,”范陶特撇了撇嘴,“你今天記憶了什么法術?既然你知道自己有幾個一環法術位,肯定是學過法術并且記憶了對吧?”
馬沙點頭:“我記了兩個七彩噴射。”
“有材料嗎?”
“有。”馬沙早上出門的時候帶了一袋安德里亞給的黑色粉末。
“行,我們要改變作戰,以施法為第一優先。我在這里看著這輛車,你躲到那里去,以你的法術起手。”
馬沙看了看范·陶特指的地方:那是一個通往地下室的樓梯,躲在樓梯轉角路上的人看不到。
確實是個發動偷襲的好地方。
馬沙快步向樓梯走去,去的路上他反應過來了:看起來范·陶特非常熟悉七彩噴射的作用范圍。
大劇院的頭牌搞不好曾經和法師長時間的合作過。
馬沙下了樓梯,貼著墻窺視著馬路上的狀況,同時把兜里裝黑粉的袋子拿出來,倒了一把在手上。
他回憶了一遍施法的咒語和動作。
何塞家的打手們接近了。
本來在旅館門口抽煙的幾個法外之徒看這幫人的架勢,都默默的把煙掐了躲進旅館里。
而街上本來就不多的行人這時候更是一個都看不見了。
畢竟居民們都見慣了這種事情,本能的躲得遠遠的。
街道上一下子變得好安靜啊——不對!有超大的馬蹄聲在回想,不要隨便激活DNA啊!
馬沙這次看清楚了,那個槍手確實就在隊列當中,但沒有走在最前面。
這逼顯然留了一手,用手下的雜魚擋槍。
馬沙縮回來,專心等著對面經過再突然施法。
他才不想因為一直探頭窺視被發現呢,反正聽聲音也知道馬隊還有多遠。
這時候馬沙能聽見隱隱約約的說話聲:“頭兒,這次抓的這個女人真的那么漂亮嗎?”
“應該把,畢竟是昨晚少爺就從他那幫朋友那里聽說了有這么一號美人兒下了火車。”
馬沙咋舌,原來這幫人來得這么快,是因為安德里亞芳名在外啊。
昨天這幫紈绔就已經在傳安德里亞的事情了,還知道她剛下火車,怕不是火車站上有人看到了她。
耳畔的對話繼續:“要不是今天要決斗,昨天少爺就開始找這每人了。畢竟帶著一大一小兩個震旦仆人的美人兒還是挺容易定位的,這不,今天我一問就找到了。”
馬沙已經勾勒出這槍手找過來的過程:昨天他就知道有個美人帶著一大一小兩個震旦仆人,今天又看到了一大一小兩個震旦人——不對,是兩大一小三個震旦人,自然會和昨天聯系在一起,再通過點燈人什么的一打聽,就知道住在西區53大街,搞不好還知道了同行的多了個圓規腿震旦妹。
馬沙梳理這些的同時,說話聲已經非常近了,連同馬蹄敲打石板路面的聲音一起就從旁邊的大路上傳來。
馬沙深吸一口氣,三步竄上樓梯。
那個槍手警覺性非常高,馬沙竄上樓梯的動作,讓他扭頭看過來——
——看就對了,還怕你不看過來呢!
馬沙念出咒語,同時把手里那一把東西扔出去。
七彩噴射從他掌心噴涌而出。
幾個打手慘叫著從馬背上滾落。
但那槍手反應很快,他直接閉上了眼睛!
馬沙趁著這個間隙拔出槍,大喊:“火球!”
就在火球從槍口飛射而出的同時,那槍手撕掉一張卷軸。
藍色的靈光籠罩了他,不知道是什么魔法。
火球在馬隊中炸裂。
一個倒霉蛋直接從馬沙頭頂飛過,撞進路邊的窗戶里。
剛剛還耀武揚威的打手們瞬間倒了一大半。
但是被藍色靈光籠罩的槍手只是圍巾著火了,他輕輕一撲就撲滅了火苗。
馬沙憑借著上輩子豐富的龍與地下城游戲經驗,判斷這家伙撕了一張抵抗火焰能量的卷軸。
沒關系,火球術沒用,我還能開槍。
馬沙連續開火,然而槍手已經躲進了混亂中的打手們當中。
馬沙聽見范先生大喊:“活性藤蔓!”
下一刻,仿佛活物一般的藤蔓從石板之間的縫隙鉆出,觸須一樣纏住馬匹的腳!
馬匹顯然沒有受過應對這種狀況的訓練,立刻驚慌起來,高高的立起,抬起前蹄,把背上的騎手摔下馬去。
馬沙打完槍里的子彈,把槍一扔打算繼續施法。
他還有一個七彩噴射呢。
他掏出裝黑粉的袋子,結果情急之下動作太快,袋子里的東西一下子灑出來了。
——操!
他想起來火車上理查德說過,戰斗中施法經常會有這樣的事情。
沒有施法材料了,馬沙只能彎腰撿槍——
這個剎那,他看見那槍手從一名打手后面露出身形,手上的槍口對準了他。
說時遲那時快,小白從天而降:“找到你了!”
她蕩下來時的一腳正中槍手的槍,于是左輪旋轉著飛出了馬沙的視野。
然后她一個凌空旋轉,一腳掃向槍手的面門。
然而槍手反映也很快,他整個人向后倒,順勢滑到了馬的另一側,就這么掛在馬側面。
這樣做的同時他猛拍馬屁股,他那匹黑色的馬立刻撒腿狂奔起來。
地上的活性藤蔓,仿佛不存在一樣。
“你別跑!”小白大喊,蕩到了街道另一側一踢墻面,又蕩向正在逃跑的槍手。
她在繩索蕩到最高點的時候松手,整個人甩了出去,在空中調整姿態展開身體,撲向槍手的后心。
然而她以毫厘之差,做過了槍手大黑馬飛揚的馬尾,PIA的一下拍地上了。
馬沙撿起槍直起腰,看著現場。
十多個打手全倒,一個沒跑掉。
范·陶特站在攔住路的推車旁邊,輕輕一揮手布滿地面的活性藤蔓干枯變成了灰飛散,然后他站在那里,淡定的給手槍裝子彈。
本來躲進旅館的冒險者、賞金獵人什么的全出來了,有的人手里還拿著酒杯。
“收獲不錯啊!”有人對著馬沙喊,“那位漂亮的小姐哪兒去了?”
顯然這人昨天看見馬沙和安德里亞進來住店。
“她有點事,我們今天分頭行動的。”馬沙回應,一邊說一邊給手槍裝彈。
那人又喊:“你快點收集戰利品吧,清道夫來了就全收走啦。”
馬沙挑了挑眉毛:“清道夫多久到?”
“不知道啊,應該很快吧。”那人兩手一攤。
這時候范先生裝好了子彈,這才走到馬沙身邊:“清道夫來得多塊,取決于今天尸體多不多。”
他掃視尸堆:“看起來都是嘍啰,應該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最值錢的應該是武器,你要撿就趕快。”
馬沙點了點頭,把裝好子彈的槍插進槍套,開始收集武器。
范·陶特在旁邊提醒:“槍套一般是真皮的,也能賣錢。”
馬沙正要回應,蘇蘇就從旅館跑出來,跑到馬沙身邊一起撿武器。
“那啥,沒人來關心一下我嗎?”趴在地上的小白舉起手。
“你摔著哪兒了嗎?”馬沙問。
因為小白太像搞笑角色,所以他一下子忘了關心她。
小白站起來,一抹摔出來的鼻血:“除了撞到鼻子,一切都好。這樣下去我筆挺的鼻子遲早要變成塌鼻子。”
范先生嘟囔道:“不愧是武僧,真結實啊。”
這時候,馬沙聽見哨聲。
他抬起頭,看見兩名治安官騎著馬吹著哨子沖過來,在他跟前停下來。
零頭的治安官吐掉嘴里的勺子,質問道:“怎么回事?”
“沒事,我們伏擊了一伙不法之徒。”范·陶特張開兩手,迎向兩個治安官,“這些人都是何塞家族雇傭的打手。”
“何塞家族的?”治安官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尸體,“這附近沒有變電站啊,他們來干嘛的?”
得,連普通的治安官都知道,何塞家族在破壞電力公司的設備。
范·陶特笑道:“沒什么,我和何塞家族有點小矛盾。就在今天中午,我指使這位馬沙小哥,跟朗德·何塞決斗,并且殺掉了朗德·何塞。”
兩個治安官眼睛都直了。
馬沙眼睛也直了,什么鬼,怎么一下子就變成范·陶特指使的了?
不過他馬上就明白了,范陶特是在把何塞家族的怒火往自己身上引。
也不知道他這么做只是單純的欣賞馬沙,還是另有目的。
馬沙現在暫時決定信任范·陶特。
治安官問道:“你為什么要指使這個…馬沙挑起決斗?”
“因為我目睹了朗德·何塞棒打鴛鴦,槍殺了無辜的詩人,還試圖占有詩人的女人。”范先生如此說道。
兩個治安官對視了一眼,然后其中一個搖了搖頭:“靠,什么騎士小說的情節,算了算了,不管你們的恩仇了,處理好尸體,別堵塞道路。”
范先生點頭:“當然,很快清道夫就會來了。我會督促他們的。”
治安官點點頭,調轉馬頭揮鞭走了。
馬沙立刻問范先生:“這樣好嗎?”
“當然。你知道那個槍手出現在這里代表著什么嗎?代表著何塞家族比想象的還要想弄死你。所以讓他們把怒火沖我來好了。”
馬沙:“可是…你沒事嗎?”
“我剛剛給你看了我的第二張底牌,你該不會不記得我還有一張底牌吧?”
馬沙想起來,范·陶特說過他掌握了四個神術,現在馬沙知道三個了:召喚動物伙伴、魅惑人類和活性藤蔓,剩下一個應該就是范陶特說的最后底牌。
這個世界就算是一級魔法,也能當成底牌來用。
范·陶特又說:“可惜那個槍手的馬,好像自帶自由行動祝福,這家伙身上還有多少魔法裝備啊。”
馬沙想起來剛剛槍手的大黑馬完全沒有被藤蔓纏上。
原來這是自由行動祝福的效果啊。
對話間,一輛刷成灰色的馬車沿著道路走過來,馬車上有個怪里怪氣的標志。
馬車在堆滿路面的尸體前停下,車上下來兩個帶著長長的鳥嘴面具,背著某種機械裝置的家伙。
“清道夫來了。”范·陶特說。
話音落下,清道夫們拉動身體右側的杠桿,于是左手拿著的噴頭開始對著尸體噴灑藥劑。
空氣立刻彌漫著來蘇水的味道。
馬沙皺著眉頭,后退了一步。
就在這時候,安德里亞騎著馬從街道另一邊過來。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什么鬼?”
她一抬頭,看見路邊的馬沙,便策馬過來,停在馬沙跟前:“你最好跟我解釋清楚這怎么回事。”№Ⅰ№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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