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長家的浴室簡陋得超乎馬沙的想象:一個狹小的空間里,放了一個裝滿熱水的大桶,這就是浴室了。
上次看到這種浴室,還是在央視版水滸傳里,潘金蓮洗澡的時候。
還有就是貓和老鼠里,湯姆貓給杰瑞也是這樣洗澡的,一邊洗澡一邊往湯里削胡蘿卜和洋蔥。
馬沙脫了衣服,坐進澡盆。
水溫剛剛好。
雖然這個澡盆小得根本無法充分舒展身體,但是習慣了之后,馬沙還是放松下來。
然后他看著視野右下角的進度條,突然想到,在泡澡的時候哼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正好測試馬沙之前的猜想,看看哼歌能不能加進度條。
馬沙覺得有這個希望,畢竟連小屁孩扔風滾草都加進度條呢。
于是馬沙哼起歌來。
他專門挑了一首適合西部的歌——《紅河谷》。
“野牛群離草原越來越遠,它知道有人類在來臨…”
進度條動了,但是只動了一點點。
——難道是歌的問題?
馬沙決定換一首適合決斗的音樂,于是他吹起口哨,吹的正是《荒野大鏢客》電影那個經典的主旋律。
口哨一響,進度條噌的一下竄出來一塊,馬沙體感光靠這個音樂得到的進度條長度——這話怎么這么拗口,來個百分比不行嗎?
總之這個條的長度,有馬沙剛穿越時候智勇雙全埋伏那四個匪徒時長度的一半了。
難道說,自己以后開打之前必須吹口哨?
但馬沙并不是特別jing通吹口哨,穿越之前他吹口哨,自己覺得挺在調上的,旁人卻基本聽不出來他吹的啥。
是不是弄個口琴之類的樂器會更好?可是馬沙不會吹口琴,他唯一會的樂器是溜溜笛,學名好像叫滑笛、哨笛。
決斗前叼著個溜溜笛一直滴哩哩地吹,這不是更沒有西部的氛圍了嗎?
還是想辦法學個口琴吧,《西部往事》里主角不就一直吹口琴么,多有范兒。
還有香煙看情況也得整上,搞不好就有加成呢。
畢竟伊斯特伍德老爺子塑造的最經典的西部牛仔形象,一直都叼著他的煙。
馬沙不會抽煙,但是為了在殘酷的異世界生存,他可以學一下。
抽煙有害健康,但是命都沒了要健康有什么用。
馬沙一邊想一邊吹口哨,突然浴室大門砰的一下打開了。
安德里亞沖進來,驚訝的瞪著馬沙。
“你干嘛?”馬沙大驚,雙手捂住關鍵部位。
“你還是個吟游詩人?”安德里亞大聲問。
馬沙懵了:“我不是啊,為什么這么說?”
“你是!我本來在門外想看著鎮長家的黑奴洗你的衣服的,結果聽到你的口哨聲,我一下子就興奮起來了!”
馬沙眨巴眨巴眼:“興奮?”
他得承認,這個詞讓他想歪了。
于是他說:“那啥,有沒有可能是你喜歡我,所以有反應了?”
“你想得美!就算我是這樣,給你洗衣服的黑哥們也是嗎?外面他們超興奮的!”
馬沙:“呃這…我不好說。”
“這絕對是吟游詩人的效果,”安德里亞沖到馬沙的盆旁邊,雙手按著盆邊身體前傾,臉都快懟馬沙腦袋上了,興奮的說個不停,“你為什么不說你有吟游詩人的能力啊!能放多少環的神術?戰歌會幾首?你說話啊!臉紅干嘛?”
馬沙尷尬的提醒這姑娘:“那個,我在洗澡,正在洗。”
英格利斯語的結構和現實的英語很像,會用特定的詞綴來表示現在進行時。
馬沙刻意強調了那個ING的結構。
安德里亞尬住了。
“額,這。沒事,”安德里亞說,“我也讓你看一次就扯平了。”
“好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別發瘋了!趕快出去,謝謝!”
安德里亞轉身往外跑,一邊跑還一邊用手指著馬沙:“待會跟我講吟游詩人的事情!”
以安德里亞的胸懷,她做出這種一邊往前跑一邊向后指的動作,胸的弧線必然極大的凸顯。
事實正是如此,她那件寬大的睡裙竟然都顯得小了,胸肌的曲線還是凸顯了出來。
等安德里亞關上門,馬沙不淡定了。
他正準備讓自己冷靜一下,安德里亞又啪的一下打開門,對馬沙說:“對了,你…你在干嘛?”
安德里亞仿佛一下子忘記了自己要說的話,盯著馬沙盆里激蕩的水面。
然后她終于臉紅了。
“你夏流!”她用震旦語罵道,惡狠狠的關上門。
馬沙挑了挑眉毛,作為母胎單身的“高質量男性”,他還是第一次被女孩罵夏流,以前他頂多被罵“狗直男你讓一下我啊”,而馬沙的回應一般是“游戲中尊重對手才是最大的美德”。
所以后來就沒有女孩子跟馬沙玩游戲了。
馬沙回想剛剛安德里亞紅臉罵夏流的樣子,默默的把這個畫面藏進了記憶最深處。
說起來,西方妹子好像也沒有想象的那么開放嘛,難道是因為時代的問題?
馬沙搖搖頭,決定關注另一件事:自己吹口哨不但增加了自己的進度條,還讓其他人感受到了振奮。
但是馬沙很確定,自己沒有吟游詩人的技能。
剛剛安德里亞也問題能施展多少環的神術,說明這個世界的吟游詩人,和龍與地下城規則里的吟游詩人一樣,是神術施法者,可以施展一些神術。
但問題是,馬沙又紅又專,是個無神論者,就算在有神的世界,一個無神論者也認為神只是比人類強大的生物罷了。
一個無神論者能夠使用神術,是不是哪里不對?
馬沙回憶了一下吟游詩人的法術,然后發現自己竟然記不起來,因為他從來不玩吟游詩人主角,對小隊里的吟游詩人也基本上是放在那里讓他唱歌射箭就不管了。
吟游詩人的價值就在于歌曲提供的士氣加成。
所以馬沙完全想不起來吟游詩人有什么法術了。
最后只能作罷,等洗完了去問問安德里亞。
一旦決定了趕快洗完,馬沙飛快的完成了剩下的步驟,穿上衣服回到房間里。
安德里亞見到他的時候,表情已經恢復了正常,她雙手抱胸用震旦語說:“先解釋下為什么你一直不說你是吟游詩人的事情吧。”
蘇蘇大驚:“我哥哥是吟游詩人?不可能,他唱歌可難聽了。”
蘇蘇的態度,讓安德里亞疑惑了。
“你…確定嗎?”她問小不點。
“嗯。”小不點雞啄米一樣點頭,“可難聽了!”
一個唱歌難聽的人不可能是吟游詩人,這個世界似乎有這樣的常識。
安德里亞看起來不死心,于是對馬沙說:“你再吹吹剛剛的口哨試試看。”
馬沙也想測試一下自己的能力,于是爽快的吹起來。
安德里亞和白瑞德對視了一眼,后者肯定的說:“確實有吟游詩人的效果,但是…吟游詩人的效果有時候很難確認,有些曲子本身就自帶效果,比如突厥帝國的戰歌。”
馬沙改吹現實世界里奧斯曼戰歌《Ceddin
他熟悉這個曲子是因為《文明6》里這是奧斯曼的主題音樂。
安德里亞和白瑞德一起看向馬沙。
出身音樂劇演員的白瑞德打了個響指:“對,就是這個感覺!雖然突厥帝國的戰歌不是這個掉,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你吹這個調子就很有突厥的感覺。”
因為是另一個時空的突厥啊。
安德里亞目光又轉向白瑞德:“你是歌舞劇演員,你覺得呢?是曲子的效果,還是吟游詩人?”
“我說了這很難分辨…不過我覺得是吟游詩人,他可能有吟游詩人的天賦,但是小家伙又說他唱歌難聽…我不好說。”
安德里亞:“那讓他唱一首不就完了,馬沙,你唱一首吧!隨便啥都行,震旦的歌也行。”
馬沙犯難了,他根本沒去過震旦,完全知道任何震旦歌曲。
不過,小姑娘還小,見識少,所以有沒聽過的歌也正常,馬沙只要保證自己唱得難聽,應該可以滑過去。
于是他煞有介事的清了清嗓子,一張嘴就往難聽的方向唱。
結果白瑞德驟起眉頭,還沒等馬沙唱幾句就出來喊停:“別這樣!你這分明故意往難聽的方向唱的。”
草,這還能被聽出來嗎?也是,人家是百老匯的歌舞劇演員,據說還是個名角。
面對白瑞德懷疑的目光,馬沙說:“被你們這么看著我緊張,讓我放松心情再來一次。”
說著他裝模作樣的深呼吸。
馬沙本來想選個喊麥什么的,畢竟白瑞德唱百老匯歌舞劇的,應該都是什么藍調布魯斯之類的玩意兒,喊麥可以對他構成降維打擊。
這就和當年美國人在諾列加避難的梵蒂岡大使館外放搖滾樂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是轉念一想,這個時代肯定沒有喊麥這種藝術形式,可能連RAP都沒有偶,畢竟黑人現在還在吃西瓜摘棉花并不能發展出rap文化。
萬一自己整這些這個時代沒有的活兒,反而火了怎么辦?
馬沙覺得這不行,所以換了個別的。
他平時又不聽布魯斯這種,要不然可以來一首布魯斯,白瑞德在這方面要求肯定高,肯定覺得不堪入耳。
想來想去,馬沙決定來鳳凰傳奇,一來這個聽得多,家里外面廣場上跳廣場舞的基本都在唱,二來這玩意足夠土,但是又沒有超脫這個年代音藥的形制,沒那么特立獨行。
第三這歌看著土,其實還挺難唱好的,就連某些以歌力見長的虛擬主播唱這個也會拉。
于是馬沙開始唱了:“出賣我的愛,逼著我離開…”
白瑞德皺眉了。
馬沙更起勁了,又唱了兩句白瑞德就忍不住了:“好吧,打住吧。他確實不會唱歌,但這就很說明問題了,剛剛小姐你也感覺到了吧?這么蹩腳的歌都有效果,這說明他故意壓低了自己個水平!”
馬沙這才注意到自己視野里的進度條漲了。
合著只要唱歌就漲,只是漲的長短不同啊?
白瑞德用左手出槍,瞄準馬沙:“不許動!你到底是誰?”
馬沙記得白瑞德說過,他其實根本不會打槍,全靠安德里亞給他弄的機械臂。
但是白瑞德此時散發出的氣勢,讓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他仍然是一個百發百中的神槍手。
這就是演員的功力嗎?
馬沙正要解釋,安德里亞站到了他面前,擋住白瑞德的槍口。
“我覺得可以相信他。”少女說。
白瑞德盯著少女的臉龐:“小姐,我一直以為你是個理性的人…”
“這就是理性得出的結果。”安德里亞斬釘截鐵的說,“如果他是個經驗老到的吟游詩人,這些人一般也會兼職游蕩者,我們早就被下毒殺掉了。”
“也許他有什么更加深層次的理由。仔細想想,他身上有太多奇怪的地方了,比如他這莫名其妙的知識量,就算他自己說的是真的,他是震旦貴族,但他對語言的掌握也實在太好了。
“更重要的是,他語言掌握得如此好,對世界卻十分的無知,他甚至不知道jing靈!你覺得這是一個震旦貴族的水平嗎?”
得,白瑞德句句都命中了要害。
看起來現在不把自己是穿越者的事情擺出來,這狀況沒法收場了。
不等馬沙開口,安德里亞提高音量反駁道:“這確實有些奇怪,但也并非不可能,他可能只是喜歡學習語言呢。
“你看我,我的音樂之類的課程都學得稀爛啊,我也不知道大調和小調有什么區別,甚至無法區分兩種樂曲呢!你忘了你自己給我上的音樂課嗎?”
白瑞德猶豫了:“這個…”
有一說一,馬沙也覺得無法區分大調和小調有點過分了。小調多容易認啊,只要聽起來像鬼子進村的大概率就是小調…
安德里亞得意洋洋的繼續:“正常的英格利斯貴族,哪個不是jing通樂理,說起來頭頭是道?而我,每次聽交響樂都會睡著。”
馬沙忍不住開口吐槽:“妹啊,交響樂的時候你都能睡著,我覺得你應該去檢查一下耳朵的聽力,那不吵嗎?”
安德里亞轉身氣呼呼的看著馬沙:“我在拯救你的性命啊,不要拆我臺!”
“可是你這也太過分了…”
這時候白瑞德打斷了兩人的話:“好吧好吧,我算是懂了,比小姐自己還懂。唉。”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臉上一副想起了什么久遠記憶的模樣。
然后他一邊收起槍,一邊對安德里亞說:“小姐,信任他是你的選擇,希望你已經做好了為這個選擇付出代價的準備。”
“我準備好了。”安德里亞秒答,“但是你不要說得好像我看上他一樣,我是理性分析才決定信任他的好嗎,你也提不出反駁意見啊。”
“我承認,”白瑞德點頭,“我想不出他呆在我們身邊的目的,所以無法反駁小姐你的話。不過,如果他真的是個本領高強的吟游詩人,那他應該比我這個假的神槍手更能保護你的安全。”
這時候馬沙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你是用安德里亞造的東西才變成神槍手吧,那你之前靠什么和安德里亞的媽媽一起冒險呢?”
白瑞德微微一笑:“靠演技啊,這不是當然的嗎。”
安德里亞說:“他一直是我爸爸的探險隊里負責和人交涉的,那時候他的格言好像是‘槍在不拔出來的時候才是最強的’。”
原來如此。
白瑞德轉身向房門走去:“我去洗澡了,明天我們還要趕很長的路呢。”
馬沙:“沃堡很遠嗎?”
白瑞德:“你看,他連沃堡在哪里都不知道。”
“如果他是潛伏在我們身邊別有用心的人,不會表現得連沃堡在哪里都不知道。”安德里亞反駁道。
蘇蘇:“我也不知道沃堡在哪里。”
白瑞德看看蘇蘇,又看看馬沙搖了搖頭:“沃堡離這里有兩百五十公里,路上要好幾天呢。不過我們可以到有火車站的城鎮坐火車去。那就只要一天。”
蘇蘇開心的喊:“火車車!我要坐火車車!”
安德里亞柔聲道:“好好,明天我們就去坐車車。”
白瑞德表情很復雜的看著安德里亞和蘇蘇的互動,撇了撇嘴轉身離開了。
白瑞德剛走,安德里亞就對馬沙說:“我們趕快休息把,不用等白瑞德洗完。今晚我睡地板,你和蘇蘇睡床。”
馬沙一臉意外:“為什么?”
“我闖進了你的洗澡房,給你添麻煩了,我錯了,所以我受罰,這不是很簡單嗎?”
不不不,你和我睡同一張床是我的福利啊,哪有你犯錯把我的福利給扣了的?
“別這樣,我是男人,不太在意這些的,你要想多看幾眼,我再給你看看?”馬沙說,“我是說我的肌肉。”
安德里亞盯著馬沙,一副懂了的表情:“哦,是這樣啊。那就這樣吧,維持原來的安排不變。我困了,我們睡吧。”
安德里亞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然后直接往床上一趟,拍了拍自己左邊:“蘇蘇過來。”
蘇蘇吭哧吭哧的爬上對她來說有點高的床,躺到安德里亞的左手邊,直接抱住她,把臉埋進胸肌里。
馬沙露出了羨慕的表情,他趕忙收住,躺到空著的那半邊床上。
然后他發現,自己老是在意右邊躺的安德里亞,心臟跳得非常快。
安德里亞笑出聲:“你這心臟,跟打鼓一樣,也太夸張了吧?”
馬沙摸了摸心口:“額…我…”
他是想立刻讓這個心跳平靜下來,但是這個不受他控制啊。
關鍵他現在還一不小心就想到安德里亞闖進洗澡間的場面,以及她離開時胸肌的曲線。
安德里亞一直在笑,搞得蘇蘇都疑惑了:“你在笑什么啊。哥哥的心跳聲哪里好笑了?”
這果然已經超過了小孩子的知識范疇。
蘇蘇的疑惑,反而讓安德里亞笑得更大聲了。
馬沙決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以此來平復心跳,便問安德里亞:“吟游詩人…難道很少見嗎?”
“很少見啊。”安德里亞也止住笑,跟馬沙解釋道,“也就只有沃堡這種中心城市,才會比較容易見到吟游詩人,荒野上的小城鎮一般幾年才會有一個吟游詩人跟著劇團一起來演出。”
這個說明的方法,其實不太容易建立直觀的印象。
于是馬沙問:“全世界大概有多少吟游詩人啊?”
“這個…說不好。”安德里亞思考了幾秒,“幾萬應該有吧,全世界的話。不過我知道,幾個著名的吟游詩人學院,會常駐幾百吟游詩人,進入燧發槍時代之前,這是非常強大的戰斗力量。”
這倒是和現實世界一樣,馬沙心想,在槍械列裝之前,也就只有弩可以讓一個普通市民有殺死重甲騎士的機會。
但是弩兵其實也是高度專業化的兵種,給強弩上弦需要極大的力量,盡管機械裝置讓弩兵相比長弓兵對肉體力量的需求大大降低了,但為了維持持續作戰能力,專業的弩兵的體能也比一般的莊稼漢更強。
長弓手更不用說了,能幾小時連續不斷的拉弓射箭,對體能的要求是變態級的。
所以長弓兵非常難練。
火槍不一樣,只要會扣扳機就能發射,裝填火槍也不需要多少力量和技巧,火槍的瞄準也比弓箭簡單很多。
對平民來說,火槍帶來了平等,讓傳統軍事貴族的權威土崩瓦解。
這邊的世界應該也是類似的狀況,只不過地位降低的不單是舞槍弄棒的軍事貴族,還有法師、牧師和吟游詩人等傳統強力職業。
雖然未來,中國人會整天吐槽自由美利堅槍戰每一天,但現在這個時候,槍確實是進步的力量。
安德里亞繼續道:“不過,吟游詩人雖然沒有那么突出的戰斗力了,但是他們的價值卻更高了,因為很多國家發現,一個吟游詩人的存在,能讓一整個營的士兵擁有加倍的勇氣。
“以前農民兵面對重甲騎士很無力,所以吟游詩人這種讓農民兵鼓起勇氣的能力,并沒有得到重視。
“現在不一樣了,大家都有槍,就算農民兵也能輕易的打死騎士、法師和圣武士。所以各國都建立了培養吟游詩人的音樂學院,你想當吟游詩人的話,可以去東部新約克參加音樂學院的錄取考試。
“我覺得你一定行,你有這方面的天賦。不過在那之前,得拜托白瑞德教你唱歌。”
安德里亞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馬沙推測她是困了,終于,在說完這一句之后,少女沉默了。
馬沙看向女孩的臉龐,發現她已經閉上眼沉沉的睡去,胸口規律的起伏著。
她懷里,蘇蘇的腮幫子蹭著她的胸肌,也滿足的睡著了。
馬沙這才發現,自己的心跳已經平復,不再像鼓點一樣。
他也困了起來,于是輕聲念了句“晚安”就閉上眼睛。
他很快沉入了夢鄉。
白瑞德打開門,看了眼里面的床。
“睡得真熟。”他嘟囔了一句,然后輕輕的帶上門,然后在門外的走廊上席地坐下。
“繼你這家伙交上震旦朋友之后,你女兒好像又看上了個震旦人,雖然她自己沒察覺。”他靠著墻壁,透過走廊對面的窗戶看著夜空,低聲嘟囔著,“真不愧是父女啊。”
白瑞德會給安德里亞找震旦語老師,純粹是因為他爸爸的遺愿。
當然也不能完全說是因為遺愿,白瑞德自己和馬戴肯的關系就很好,所以對震旦人也沒什么偏見。
但是隨著震旦帝國在最近幾次戰爭中的戰敗,看不起震旦人已經成為主流,甚至有人認為震旦人和尼格人都是劣等人種。
“我有種感覺,”白瑞德繼續嘟囔,“老戴肯的兒子,會把小姐拐到我無法觸及的地方去。你可真是生了個厲害的兒子啊,厲害到我都懷疑他不是你的兒子的地步。”
白瑞德又想起剛才和馬沙的聊天了。
“讓震旦再次偉大…”他重復剛剛馬沙說過的話,“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白瑞德就這樣,對著天空中稀疏的星光,一邊抽煙一邊和已經離開的老友們說這話,直到東方出現魚肚白。
他始終沒有離開房間大門,像門衛一樣。№Ⅰ№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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