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萬惡之源的秦白沒有將王府的事情放在心上,他連續找了幾家成衣鋪。
但鋪子里裁縫的手藝大多一般,達不到他的標準,要是做出來的道服略有瑕疵,也就不能銘刻法陣了。
附近的商鋪被秦白舉動整的惶恐不安,不少掌柜以為他是收油水錢的,為了息事寧人主動塞錢給了他。
最后在掌柜們的熱情推薦下,他得知了姑蘇城中的有一位制衣數十年的老裁縫,但此人性格古怪,接不接活全看自己心情。
熟知老裁縫的人都稱其為“李匠人”,那是只有德高望重的手藝人才有的尊稱。
李匠人幾十年前為朝廷制作過官服,在姑蘇城靠手藝吃飯的人里面算是個不小的人物了。
秦白按照地址東拐西拐來到了個偏僻的巷子里,盡頭只間破敗的小門店。
敲門后,許久里面才生出動靜。
腳步聲逐漸靠近,等到大門打開的時候,一個七十有余的老大爺出現在秦白的面前。
老大爺眼睛瞇成一條縫隙,打量了半天才注意到對方兩米的身軀以及隱隱散發的危險氣息,頓時表情僵硬的將秦白迎了進來。
“這位壯士可有事情找老夫。”
“聽聞老裁縫手藝不錯,所以找你做件衣服。”
秦白抱拳行了個禮,他很是自來熟環顧院子。
院子不大,里面的空地上種了些瓜果蔬菜,還有幾個盛滿水的大缸。
從角落蒙了一層灰塵的紡車看來,他應該沒有找錯地方。
李匠苦笑了下,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耐心解釋道。
“呃,不好意思,如果是制衣,我確實無能為力了,不過我有幾個徒弟在姑蘇城中,我可以介紹你識得。”
秦白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對方繼續說道:“別聽旁人說得,我無兒無女,怎么會為風骨去拒絕送上門的生意,實在是…”
李匠嘆了一口氣,指著自己的眼睛說道:“實在是老眼昏花,連穿針引線都做不到了,一身的手藝早就廢了大半。”
“要是老丈眼睛正常,能否做到用一根極長的絲線制成衣裳。”
“可以一試。”
秦白聽聞后拍了拍老人的肩膀,然后自顧自的在積分商城里翻找了起來。
在李匠驚訝的目光中,對方似乎掏出了什么,他實在是眼力太差,只能問道一股子腥臭味。
事實上秦白手中的是一只魚類的眼睛,他也不問詢對方,直接塞到了李匠人的嘴里,然后利用真氣引導著對方吞到了肚中。
這魚眼是一種較為特殊的食材,作用就是明目。
李匠人連咳了幾聲,他被魚腥味熏的眼淚直流,而且這東西在嘴里的口感也很是怪異,輕輕一嚼粘稠的汁水就爆開來了。
“感覺如何,眼睛有沒有好點?”
李匠人只以為對方為了讓他制衣,強行折磨自己,連忙擺手答應了下來。
而秦白沒有停手的打算,老人混濁的瞳孔略微清澈了一些,但遠遠沒到正常的程度。
“看來不夠啊。”
秦白這次干脆多兌換些眼珠,一個一個親手喂給了他,直到李匠人打了個飽嗝才停了下來。
雖然略有些心疼積分,但為了制作出來的道袍更上乘,秦白便沒有吝嗇。
等李匠人回過神的時候,秦白已經離開了院子,只是將制衣材料和大致圖紙留了下來。
他感覺眼睛周圍生出了一層厚厚的眼垢,用手擦了擦后睜了開來。
頓時李匠人整個人忍不住的顫抖起來,他的眼睛已經二十余年沒有如此清晰過了。
早知道那些魚眼有如此效果,他哪會抗拒,恨不得再來上三斤。
李匠人明白秦白可能只是舉手之勞,但對他來說,這恩情無以為報,只得盡其所能制出對方想要的衣服。
他看了一眼圖上所畫,頓時瞪大了眼睛。
道袍他是見過的,但從未做過如此樣式,竟然分為里外兩層,里層的胸前還繡有太極圖案。
李匠人連忙抓起絲線用力扯了下,頓時手指被劃開的道傷口。
“果然…果然…一線成衣,只不是道袍,這是法衣啊。”
秦白只是按照前世印象中道袍的樣式畫了下來,他哪知道這是只有道門中地位極高的修士才能穿戴的法衣,而當年老子騎牛出關時便是穿著法衣。
他制作道袍并不指望能夠護佑身體,實在是不想一施展鍛鐵神通就爆衣了。
秦白化身為五米后,靠著寬松的褲子還能勉強不至于赤身裸體,但要是武道修為再進一步就不能保證了。
李匠人表情變得極為虔誠,他將許久未用的紡車擦拭干凈,并且仔仔細細的檢查了幾遍。
既然是一線成衣,就不能有絲毫的浪費,準備就緒后他用手掌預估著絲線的長度。
雖是二十余年未再動手,但李匠人心中卻生出了一個念頭,這次制出的法衣將會是自己畢生難以企及的杰作。
秦白離開成衣鋪后,沒有急著回到客棧,而是朝著衙門的方向而去。
此時天色已經臨近黃昏,街道閑暇無事的路人越來越多,賣吃食的攤位開始熱鬧了起來。
但這次卻有所不同,議論的聲音傳了幾條街道。
秦白愣住了,他聞到了股熟悉的味道,只見路邊開了幾個燒烤攤位,而且生意不錯的樣子。
二十幾個食客在攤位旁圍聚,他們手中拿著烤串,口中不斷贊嘆著食物的味美。
邊上賣小吃的攤主表情都有些妒忌,沒過一會兒就收攤了。
秦白自己也沒想到會是如此,他之前在衙門燒烤的時候被不少人看在眼里,這才兩日就已經出現了高仿的燒烤攤了。
攤主熟練的烤著肉串,除了香料只有些普通的粗鹽之外,已經有模有樣了。
燒烤本就不難,麻煩的就是需要制作烤架,這些攤主用的是一種不易點燃的硬木。
可以預見到的是,生意這么好,更風賣燒烤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秦白哭笑不得,這算是什么事,好好的元旦節不賣湯圓年糕,一個個都整起了燒烤。
可惜這些燒烤用料太過于粗獷,不然他還真想嘗嘗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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