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哪能。”酒鋪老板顫顫巍巍的幫他滿上茶水,結果大半杯灑在了外面。
“那就行了,我也不要你那五壇酒,把才子酒給我打包一下,我帶走回去喝。”
酒鋪老板哭喪著臉:“這可不行,店里已經沒有這酒了,如果要喝的話只能去別地,如果客官不介意的話……”
這時秦白眉頭一挑,他感覺遠處的書生身上有些異樣,立刻看了過去,見對方醉倒在桌子上,身上衣冠不整。
而他裸露的背上能夠看到脊椎處有似乎蟲子在蠕動著,但在轉眼間卻已經沒了蹤跡。
這時書生清醒了過來,他干嘔了一陣后,隨之起身踉蹌的離開了。
酒鋪老板還想說些什么,秦白就快步走出了鋪子,驢子也機靈的跟了上來。
正當酒鋪老板慶幸對方離開的時候,突然想起了秦白壓根就沒有付銀錢,頓時表情僵住了。
秦白在書生身后跟著,兩人一前一后,這時候對方也已經酒醒了大半。
在路過一個偏僻的街道時,秦白干脆快步上前直接把書生拉到了角落之中。
驢子則心領神會的用身子將兩人遮擋住。
書生明顯被嚇壞了,看著秦白剛想求饒,脖子就被抓住了,不小的力氣使得他根本無法掙脫。
就當他覺得自己要咽氣的時候,秦白松開了手,并且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好漢,我…”
書生剛一開口,秦白就甩出張紙人,直接貼住了對方的嘴巴上。
他仔細的查看了一遍并沒有找到什么異樣,仿佛之前皮膚下的蟲子只是幻象。
但書生身上的變化確實顯而易見的,短短的時間里皮膚就開始泛白。
不是那種自然的白皙,而像是在水中泡時間極長才會出現的狀況。
秦白思索了片刻,在書生驚恐的目光中把手放在了他的腦袋上,接著真氣緩緩的涌入其體內。
真氣循環了一圈后就被收了回來,然后秦白連退了幾步。
書生肚中的胃酸翻滾了起來,產生劇烈的吐意,但他的嘴巴依舊被封著,頓時酒水從鼻孔中噴了出來。
“我擦…”
秦白這才想起來,趕忙把紙人收了回來,然后嫌棄的用真氣磨滅了上面的符紋丟棄不用。
書生將酒水吐出后任然在干嘔著,直到血水從嘴里吐了出來。
血水落在地上后,里面能夠看出不少白色蛆蟲。
一股子極為難聞的味道散發出來,秦白直接用手捂住了鼻子。
蛆蟲在空氣中似乎無法存活,很快便沒了動靜,書生目光有些呆滯,他同樣被嚇到了。
秦白見良酒養人的成就解鎖,加上酸臭味實在太嗆人,便轉身徑直走開了。
片刻之后,書生踉蹌的爬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地上死去的蟲子,恐懼的扣了扣喉嚨。
等到心情略微平復了些后,他剛準備離開,眼前不知何時多了個邋遢的道士。
道士二話不說掏出張符咒放入碗中制了些符水,然后灌入書生的口中。
熟悉的感覺涌上書生的心頭,他扶著墻又是一陣干嘔,不過這次吐出的符水中并沒有蛆蟲。
道士將秦白的舉動看在了眼中,微微點頭后遁入地下消失不見,只剩下了癱倒在地上的書生。
秦白隨意的找了家客棧住了下來,雖說發現了城中的古怪,但他并不打算去深究。
一切都以解鎖成就為主,要是對方不開眼的撞到自己身上,那么再出手也不遲。
第二天一早,秦白便滿大街閑逛了起來,只要路過酒鋪,他都會進去喝上一杯。
紙片人和紙狐貍都因此沾了點光,不過兩個小朋友的酒量實在太差,最多一滴就立馬醉了。
他將整個糧城所有的酒鋪跑下來只完成了小部分的成就,主要是里面賣的酒味道雖然各不相同,但種類卻差不多。
秦白便將主意打到了糧城中負責酒類貿易的酒行上面。
其位置在城鎮最中心,邊上便是衙門,但占地的面積遠遠大于后者。
酒行主體建筑是一座五層的寶塔,院落中能夠看到立著個碩大的糧倉,還有幾間冒著白煙的釀酒坊。
門口則是幾個穿著輕甲的護衛站在那里,他們見到秦白打算靠近,頓時警惕了起來。
酒行明顯出了些事端,護衛臉上帶著肅殺,也無人進出其中。
秦白見此懶得去問詢,抬頭看了一眼天色便轉身離開。
現在城中也不知發生了什么,他想著還是先去打聽一下消息,再決定要不要攤這趟渾水。
秦白就此轉身朝著客棧的方向走去,可沒走幾步腳下磕碰到了一塊不大的石頭。
要知道他隨時注意周圍的情況,任何風吹草低都逃不過一目十行的能力,這塊石頭明顯是突然出現的。
秦白眼睛微微瞇起,身體頓在原地用余光環顧了一圈,接著他繼續向前走去,只是腳下那顆石子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
等秦白返回客房后,紙片人從懷里鉆了出來,手中正捧著那塊石頭。
秦白拿過仔細打量了起來,石頭表面凹凸不平,應該不是自然形成的。
“術法?”
他用手指輕輕摩擦了起來,沒過一會兒,整個石塊化為了一地的粉末。
果不其然,石塊中藏了張不大的紙條,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一行字,他仔細的看了半天才認出來。
“酒塔頂見。”
秦白一愣,這是幾個意思,除了酒塔之外沒有任何的信息,不管對方出于什么目的,自己總不能去那里干等著吧。
實屬謎語人。
他沒有理會,直接將紙條放在燭火上燒成灰燼了。
正當秦白去練氣修行的時候,突然有顆小石子從外面扔了進來,直接將窗戶紙都撞破了。
秦白將石頭撿了起來,用指頭一捏,里面又是一張紙條。
上面的字跡更雜亂了,甚至還有涂改的跡象,水平也就五歲以上十歲不到點樣子。
“兩更天,酒塔。”
秦白再次將紙條在此燒毀掉,這時又有一塊小石子丟了進來,正好砸在了腦袋上。
他額頭的青筋爆了出來,將石塊用力一捏,隨即石粉落下。
這次紙條寫著“今日”兩字。
秦白怒極反笑,直接把紙條攥在掌心,隨著極強的氣力爆發,紙片變成了芝麻粒大小的碎片。
而紙窗上多了兩個拳頭大小的洞,寒風從外面吹了進來。
秦白來到窗戶口朝著外面望去,有個道士打扮的人影賊兮兮的站在墻角,對方一手抓著張紙片,另一只手則拿著毛筆正準備寫著怎么。
“神經病吧。”
似乎感受到了秦白的目光,道士抬頭看了一眼,然后比劃了個手勢,隨即點了點頭遁入地下。
秦白眼角抽了抽,從遁地的術法認出了其身份,他心中不知該說些什么了,只感覺對方就是來搞自己心態的。
這道士名為知秋一葉,與燕赤霞一般都出場于倩女幽魂,不過實力并沒有后者高深,主要的手段是符咒以及土遁之術。
天性不錯,就是腦子多多少少帶點病。
秦白想了想便準備赴約,交好知秋一葉有利無害,就算對方有歹意也不怕,以自己的防御,沒有一手飛劍之術根本破不開。
以后萬一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簽到任務時,秦白完全可以將燕赤霞也一起找來,三人組成個驅魔天團。
很快就接近了兩更天,他起身從窗戶向外面看去,街道上只有幾個手持燈籠的更夫走動著。
秦白沒有從正門出去,而是將窗戶打開一躍而出。
劍袋中一柄血紙劍飛出,他雙腳踩在血紙劍上借力跳到了屋頂。
月光照在了他的身上,好在穿著深色的衣服在黑暗中并不明顯。
秦白剛準備走動,一抬起腳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以他的體重只要現在邁步,恐怕整個客棧的屋頂都得塌下來。
他連忙將劍袋中黃瓊劍喚出,打算用自己極不靠譜的御劍之術趕路。
經過長時間的醞養,黃瓊劍變化不小,琥珀般的劍身多了些許沉淀,就像是用黃玉雕刻而成,還能發現其中的流光溢彩。
秦白雙腳踏在黃瓊劍上,接著用心神控制著飛劍緩緩朝著酒塔的方向而去。
比起燕赤霞熟練的御劍術,秦白的速度就像是跑車和拖拉機的區別,而且還是那種隨時都會拋錨的拖拉機。
他現在能御劍飛行就已經是極大的進步了,想靠這個手段對敵還是太過于勉強。
一路上很是順利,酒行雖然護衛不少,但他們并沒有注意到空中。
只是秦白飛得時候總有些心驚膽跳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摔了下來。
他落在了酒塔最高一層,此時月亮正好被云層所遮蔽,眼前漆黑一片。
唯獨院子里那些釀酒坊依舊是燈火通明,能夠看到其中不斷有人影走過。
“這難不成就是二十四小時高強度上班嗎?”
糧城酒行能被知秋一葉盯上,里面就算沒有妖魔,也必定有所隱藏。
寒風吹過,遮蔽了月亮的云層逐漸飄散而去。
恢復光亮的剎那,秦白突然感覺身邊多了個人影,頓時嚇了一跳,差點從屋檐上掉了上去。
“你誰啊?!!”
這人身穿的衣服略有些破爛,不過從頭發上的簪子可以看出是個修道之人,臉色則被黑布所蓋。
那道士抱了一拳,接著解釋道:“這糧城之中已有禍端出現,你我皆是同道,所以想想問問你是否對此有所了解。”
他指著自己說道:“至于我,乃是昆侖后學道士,知秋一葉。”
秦白表情沒有任何意外,果然是你小子,只可惜其臉上被布蒙住,不知道會不會是學友哥的臉。
知秋一葉說完后發現對方用莫名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看,頓時心虛了起來,難不成這人另有所圖。
原本他也沒打算聯系秦白,但光靠他一人無法處理,便打算冒險試試。
知秋一葉還在身后的手掌上畫上了定身咒,只要出現意外便馬上施展。
秦白見他有些戒備,退了幾步說道:“聞名不如見面啊,在下秦白,不過是一介散修。”
知秋一葉略微放下心來,對方渾身真氣浩然混元,而且也在城中救了那書生的性命,秉性應該不壞才是。
“謙虛了,你這修為我并不能看破,恐怕已經煉氣化神了吧?”
“呃…”
秦白連忙扯開話題說道:“那啥,為何要在約在此處。”
“啊,高空視野開闊不宜,而且還被人發現…”
秦白拍了拍知秋一葉的肩膀,示意他朝著地面看去。
只見兩個巡街的更夫提著燈籠,似乎發現了兩人的身影,正指著這里交頭接耳確認著。
“…那走吧。”
知秋一葉來到高塔的背面跳了下去,身體中下落的過程中不斷提氣,沒有發出任何的動靜。
秦白也想就此跳下,但講道理以自己的體重想要不發出聲響實在太難,怕不是地面上能砸出個大坑。
他發現也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只得踩著黃瓊劍逐漸向下落去,速度比老舊公寓的電梯快不到哪去,不過總比從樓梯走下去好點。
知秋一葉在高塔下等了一會兒,他本以為秦白也能很快下來,但過了幾息什么動靜都沒,便下意識的朝著半空中看去。
只見秦白踩著飛劍緩緩的落下,知秋一葉張大了嘴巴,但很快反應了過來。
難不成如此御劍飛行,是為了鍛煉自身的控制力?
等到秦白落在地上后,已經過去了幾分鐘,他剛想開口解釋些什么,卻見對方眼中帶著些許的傾佩。
這人果然有大病。
“現在怎么說?”
秦白想著先退走再說,知秋一葉卻直接拒絕道。
“不,我既然約在此處,為得就是釀酒屋。”他指向遠處院子里幾間亮著燈火的屋子,也是護衛巡查最多的地方。
秦白答應了下來,他對此也好奇的很,兩人沿著墻角朝那個方向摸了過去。
隨著越來越靠近,路上的護衛逐漸到了避無可避的程度。
知秋一葉朝著他點了點頭,手掌上的符紋微微發燙。
“急急如律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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