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安靜。
王冉神情不變,直視王泓景雙眼。
他繼續開口,“關于金丹問心,王長老肯定比小子經驗豐富。”
“在下王冉,不過列祖列宗外門弟子。關于仙道修行之事,不敢妄言。”
“方才王長老講道,頗有收獲。”
“然關乎‘苦難’之言,王某心中有些許其他答案。”
“周宗主教誨銘記于心,待您問及我時,在下只得講出心中所想。”
“有些許得罪之處,還望王長老見諒。”
“順便…”
猶豫了一下,他緊接著又閉上嘴,“算了。”
“無妨,大家本就在此交流意見,你盡管發言,不必顧慮太多。”王泓景平靜說道。
這老頭子。
程長老在下方偷樂。
熟悉王泓景的人都知道,他這副表情,就是肚子里憋著氣呢。
周圍人多,小老頭好面兒,強行繃住表情罷了。
“你我宗門如今已為盟友,你作為交換生來到我們宗門之中,盡管暢所欲言。”
王泓景用語言打消王冉顧慮。
咋的,話說半截不肯說。
我是吃人怎么的?
傳出去不讓人笑話!
兄弟宗門的弟子來到我們這,我給人孩子嚇的不敢說話!
特娘的,丟人!
王冉訕笑兩聲,恭敬拱了拱手,“我們周宗主還說了,雞湯味道還可以,但是不能總喝,喝得太多就會有毒。”
“何謂毒雞湯?”
王泓景皺眉。
我該怎么和你說呢。
瞎搞成功學就是唄。
王冉心中嘀咕,面上繼續訕笑,“這是周宗主說的,在下也未能完全領悟。”
等等,周宗主最開始在云津城搞宗門,貌似就給我們一人盛了幾大碗滿滿的雞湯。
不不不。
他立刻搖搖頭。
周宗主說的話,怎么能是雞湯呢…那就是真理!
待他坐下。
四周依舊是那般寂靜。
所有人看看王冉,再看看王長老,不知如何形容。
“這位王冉小友,觀念特殊,按我剛才講…”
王泓景面色不變,不痛不癢點評王冉幾句,繼續講起問心之道來。
這次他學乖了。
講道就講道,再點人回答問題就是狗!
服了。
你至于嗎,有事兒回來找我私談不行。
咱倆都姓王,就非得這么為難我。
還有那周宗主。
你咋那么巧就跟弟子說過這些呢。
“苦難就是苦難,不值得感謝。”
“最應感謝的…似乎的確是堅持住了的自己。”
王泓景心中生悶氣同時,又不禁回想。
直白,通心意。
這豈不是一種問心?
內心一陣悸動,瓶頸之上,若有若無產生幾絲松動。
他面色變化。
三言兩語勾動老夫心弦,你這周宗主哪冒出來的!
你是個正經劍修嗎!
氣死老夫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王冉似乎看見王泓景有那么幾秒鐘,胡子無風自動向上微微豎起。
這就是修士嗎,好有意思。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
“沒了王冉這群崽子,屬實有些不適應。”
列祖列宗,刺符峰上,站在山峰邊緣,周宸感嘆開口。
“他們在的時候,你把他們貶的一文不值。”
魏娘子十分無語,“等他們走了,你又十分想念。”
“我那是為了讓他們更好的進步。”
周宸從戒指中掏出幾個本本,“吶,總結下來的劍理經驗,還有劍湖的構筑方法等等。”
“拿回去翻看翻看,試著練練。”
“你不是總抱怨劍元劍勢不夠用,發展刺符流太麻煩嗎。”
“假如你能成功構筑出劍湖,這個問題將大大得到緩解。”
“是嗎?”魏娘子頗為好奇,接過來,翻看幾頁。
經過這陣子練劍,她對劍道理解可以說蹭蹭上漲,簡單掃視幾眼,頓時被其中新奇想法所吸引。
這一看就是數分鐘。
待合上本本后,魏娘子不禁咂舌,“以劍元劍勢為根基,化為劍水,真有你的。”
“客氣,天賦與努力加一點點運氣。”周宸擺手。
“你現在體內劍元和劍水大概有多少了?”魏娘子忽而開口問道。
“劍元九千出頭,漲勢緩慢,劍水…這東西不好量化,我通常直接量化劍湖。”
“嗯?”魏朝雨不明所以。
“六七泡吧。”
“什么六七泡?”魏娘子皺眉。
“你試著自己凝煉劍湖就知道了。”
“好吧。”魏娘子沒有過多糾結,“這幾日我又更改了幾枚符篆,至此為止,一共研究出來了七枚適合刺符流的符篆類型,攻守兼備。”
“可以啊,效率蠻高。”
周宸挑眉,“進度比我想象中要快不少。”
魏娘子看了他一眼,繼續道,“除此之外,清瀾這姑娘在刺符上的天賦非常不錯,而且很有自己想法。”
“若非沒有半點仙道符篆基礎,說不定她的進度可與我持平。”
“日后我想讓她加入刺符峰中。”
嚯,這還真是天選之子。
“可以,有天賦的弟子可以著重培養一下,缺什么東西,直接找我。”
了解完大致情況,周宸轉身,“暫且先這樣,我去別的峰頭看看。”
“好。”
周宸轉身離開。
交換生已進行了幾天,一切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很快,他來到后山,一座空閑峰頭之上。
鐺——!
還未靠近,遠遠就聽到震石傳來的反震之聲。
左手裹著長布,氣血向四周逸散,氣勢頗為兇悍的宋易安一劍劍劈砍著。
“周宗主。”
宋易安動作稍緩,畢恭畢敬的舉了個躬。
“這些天感覺如何?”
心眼探查之中,地上鋪了一層斷劍,震石之上出現一道道白痕。
這白痕之上,隱隱有血氣殘留。
周宸一聲輕咦。
人家都殘留些劍勢或者木屑,你怎做到把氣血殘留?
再感知宋易安身軀,這漢子渾身氣血遠比尋常弟子磅礴,在猛烈揮劍,以及呼吸法搭配之下,氣血翻涌,纏繞在周身。
氣息非凡。
“回周宗主,宗門內氛圍極好,一日三餐無憂,可練劍增強幾身,能過上這般日子,宋某只感覺心滿意足。”
“你看你,又這么客氣。”
周宸笑著拍拍他肩膀,“在我宗門之內,不必這般嚴肅。”
“胳膊怎么樣了?”
“似乎…發生了些變化。”
宋易安皺眉道。
“脫下來我看看。”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