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第二十章 二月二十四【本集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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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山。
溶洞中。
兄妹五人依舊在苦修。
周衍用力排打己身，刺激氣血運行。這一套已經很熟練，他甚至可以一邊排打一邊想著其他心思。
不過大部分時間還是在感受氣血運行，感受氣血蛻變的微妙。
一血、二血、三血。
氣血境武者晉升三血后，修行難度大幅度提升，再不是大口吃肉大口吃藥肯下苦功就能提升的。
但苦功、資糧依舊不可少。
排打伴隨著特定頻率的呼吸，周衍身旁又備著花貍肉、菩斯曲蛇蛇膽、氣血大丹，隨時取用，奢侈至極。
嘩啦啦！
體內氣血涌動如潮水，一浪接著一浪。
周衍須在氣血中提煉出一絲最特殊最jing純的力量，留意它盯緊它，保護著這一絲力量不再隨波逐流，被尋常氣血同化。
這需要積累，需要苦練。
同時也很費神，需要極強的jing力。
時間，苦功，jing力，細心。
缺一不可。
耐性耐心很重要。
但方式方法也很重要。
如尋常排打、站樁、吐納，能進一步壯大氣血，可想要捕捉跟提煉jing血卻難，效率也低。
最好能在習練武藝、調動氣血時自然而然的捕捉。
順勢而為，方為上乘。
于是周衍在排打、站樁、吐納這一套三連外，又勤修《五勞七傷功》、《俠客行》、《神掌八打》以及《狂風刀法》、《五虎斷門刀》這五門武學。
效率果然比正常修行時高了許多。
但是這還不是極限，還不是最優。
周衍從一開始練的就是《基礎吐納》，現在幾個月過去依舊是《基礎吐納》。
這是最基礎的功法，幾乎適用于所有武道新人、氣血境武者。再往上，再往后，哪怕晉升淬骨境后，也可以沒有任何限制去轉修其他任何功法。
而一旦一開始就修煉其他功法。
比如沙河門的《狂風心法》，從一開始，氣血屬性就有偏向。如果在往后想要轉修其他功法，哪怕屬性契合，也得有一定時間的磨合期，甚至始終有一絲格格不入難以消除。
《基礎吐納》就沒這個問題。
但也有不足。
譬如《狂風心法》，它與《狂風刀法》最為契合，相應心法配合相應刀法，威力要大得多。
周衍修《基礎吐納》，再修《狂風刀法》，同樣的掌握程度，相同條件下，能發揮出的威力就要比正宗的沙河門弟子弱一籌。
獨門心法！
獨門武學！
二者幾乎都是相配套的。
能稱為‘絕學’的，也多是有相應心法支撐的強大武學。
如《五勞七傷功》，如《俠客行》，它們稱得上jing妙，卻算不得絕學。沒有相應心法修煉出的氣血、勁力、內力去支撐，比起絕學總要差一頭。
隨著周衍修為越來越高，《基礎吐納》越來越不夠看，往后主修什么功法就成了亟須解決的頭等大事。
譬如現在。
若有一套高深心法，再配合幾套相應武學，壯大氣血、淬煉氣血、提煉jing血的速度跟效率當能更上一個甚至幾個臺階。
周衍現在的《基礎吐納》跟《神掌八打》只能算是最低配。
可惜高深心法、絕世神功不是那么容易得來的。
至少周衍沒有。
“《狂風心法》不作考慮，這太普通。”
“《猛虎心法》也不行。”
周衍現在手中沒什么內功心法。
沙河門的《狂風心法》算一個。
五虎寨的《猛虎心法》算一個。
再然后就沒別的了。
但這兩門心法都很普通，在淬骨境中都稱不上頂尖，到了內壯境更是尋常。與之配套的《狂風刀法》、《五虎斷門刀》也不是什么jing妙的。一旦修行，往長遠點看，日后同階爭斗可就太吃虧了。
“得多留心。”
“也得謹慎。”
“根本功法一旦定下，往后更換就難，最好能一步到位。”
“修行速度！”
“功法前景！”
“配套武學！”
“這些都得考慮到。”
周衍停下行功，擦著身上的汗，心里琢磨著。照著他這樣的標準，想找到符合的功法可不容易。
要看運氣。
得慢慢找。
朝陽升起，新的一天到來。
這一天，已是二月二十四。
摘星山。
溶洞中。
周衍、周康、周蒙、紅纓，四人站成一排，周顯持刀，刀口洗的锃亮，唰唰唰幾刀翻飛，就見周衍四人臉上已經血淋淋模糊一片。
周衍沒出聲。
周康沒出聲。
紅纓沒出聲。
“嘶！”
“娘哎！好痛！”
“哎呀呀！老四快治快治！”
唯有周蒙不爭氣，臉上被砍了幾刀疼的跳腳，鮮血迷住眼睛，他迷瞪著眼轉過身沖著周衍嚷嚷。
“你這——”
周衍一陣無語，當頭甩了個治療術給他。
“嘶”
“巴適！”
周蒙這才安靜下來。
接著周衍陸續又給紅纓、大哥還有自己丟治療術，但都不是全力，只是促進傷口愈合，但卻留下傷疤。
鮮紅。
扭曲。
周顯的刀功不錯，四人臉上的刀疤各有特色，等洗干凈臉，哪怕是他們自己人，如果不仔細的話，也難辯出原來模樣。
但就這樣，周康猶顯不足：“都是刀傷會不會太刻意？老四你不是會放火么，要不照我跟老三臉上來一發，這樣兩個刀疤臉、兩個燒傷臉，看上去能正常點。”
“不干！”
“要燒燒你跟老三！我怕疼，我不燒！”
周蒙快被氣死了。
用刀劃臉就已經很變態了。
用火燒臉？
虧大哥想得出來！
他反正不愿受這罪。
周衍一聽，眼皮也跳，沖大哥道：“都差不多。四個刀疤臉看著古怪，兩個刀疤兩個燒傷看著也古怪，沒必要多受一遭罪。”
“那算了。”
周康有些遺憾，這才放棄。
一旁周蒙聽了也松了口氣。
今天已經是鬼域開啟之日，但起霧的具體時間不清楚，再加上周衍還記著王榮、衛見山、褚小二等知曉鬼域內情的這些人還在外頭飄著蕩著，這一次很可能會回來。甚至因為‘雷刀’葉開的橫空出世，還會引來強援。
因此周衍思前想后，還是決定毀去面容。
哪怕他這一役結束后就要回大舒，可日后在大舒聲名鵲起時，難保不會被南景這邊的江湖人遇見，到時候亂七八糟一堆麻煩事，索性毀容，事后再恢復，保管誰也認不出來。
左右不過是幾刀、幾個治療術的功夫，倒也不費事，代價不大，就痛一下而已。
日后也好恢復。
除了周蒙外，周衍、周康、紅纓臉上被砍，眼睛都不眨一眼，牙都不用咬，這都不是事。
毀容后。
周衍看向二哥：“進入‘鬼域’后，得十二天后才能出來。這段時間二哥繼續在溶洞等我們，如果半個月后我們還沒回來，洞里有繩子，你就放下繩子自己跑路。如果我們回來了，也不逗留，來溶洞接上你之后，就直奔云霄山！”
距離正式踏上回國之路只差最后一哆嗦。
但這一哆嗦順不順利，不到最后一刻都難說絕對。
今日過后。
鬼域過后。
一切都還未知。
不過周衍自覺有副面板，安然回來應當不難。
“老二，安心等著吧，我們一定活著回來！”
周康拍拍胸脯，信心似乎比周衍都足。
“又在這立旗！”
周蒙聞言抱怨一聲，卻也捂著臉，沖周顯道：“二哥你到時候可別著急走，洞里食物多，多等十天半月沒什么的，誰知道‘鬼域’這一次進去還是不是十二天就能出來，萬一有個什么變故耽擱，回來再找你你倒跑了，那不是笑話嘛！”
顯然，即將分別，即將進入未知、兇險的‘鬼域’，周蒙也有些忐忑不安，話語比平時更密，說一些有的沒的車轱轆話。
“二哥，等我們！”
紅纓就沒多說什么，只上前輕輕抱了抱周顯。
在周家四兄弟中，要說紅纓最親近的，不是周衍，不是周蒙，而是二哥周顯。
二人從破廟中相見，周衍大部分時間都在睡大覺，唯有周顯跟紅纓一同趕路、一同修行，關系最深感情最好。
自破廟后，二人還從未分開過。
這一次短暫分別，紅纓有些不習慣，有些不舍。
“小心些。”
“二哥在這里等你們回來。”
周顯拍拍紅纓后背，安慰兩句，叮囑兩句。
旋即。
眾人再不做小兒女姿態。
周顯留步。
周衍、周康、周蒙、紅纓四人大步疾行，躍出溶洞。
第三集江湖新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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