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他已經醒悟了,但也已經來不及了。
他想要扔掉銅牌,可是不管怎么扔,又或者扔到哪里,銅牌最后都會詭異的回到他的身邊。
即便是他想要毀掉這個銅牌,也根本做不到。
敲不碎,燒不化。
他把自己能想到的方法都用了一遍,可是最后銅牌還是會安然無恙的出現在他的身邊。
銅牌似乎已經徹底黏上他了。
而且,只要一睡覺就會做夢,并且還是那個噩夢。
要么成婚,從此留在村子里,要么就是死。
他現在連覺都不敢睡。
他也終于明白,自己的那個朋友最后為什么會跳樓自殺了,或許是受不了這種折磨吧。
也或許是,他最終選擇了跳進那個可怕的漆黑深淵,所以現實中的他才會做出跳樓自殺這種行為吧。
他不想步朋友的后塵,就開始四處找人尋求幫助。
可是他找到的那些能人異士,最后在看過那個銅牌之后都只是搖了搖頭,沒有一個愿意接下這件事。
無論他怎么哀求,無論他提出給多少報酬,都沒有人愿意接下這件事,又或者說是不敢。
直到最后的最后,在他心灰意冷之際,他好像已經明白這件事到底有多可怕,否則也不至于那些人只是看一眼就拒絕了。
可就在這時候,一個環衛工人掃地的時候,把一張小卡片不小心掃到了他的腳邊。
他撿起來一看,心底再次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光。
最后,他找到了王道長,并且說明了自己的來意,銅牌他也拿出來給王道長看過了。
并且從一開始的時候,他就把價格抬得很高,直接給出了五十萬的價格。
只要王道長愿意幫他,并且能夠成功收下這塊銅牌,他就會先轉二十萬過來。
面對這巨大的誘惑,王道長心里有著他自己的考量。
初步判斷,眼前這個青年肯定是誤入了鬼村,被那里面的鬼物給纏住了。
這銅牌應該就是一個媒介。
而且那些鬼似乎并不會很強,如果很強的話,也根本沒有必要用這么麻煩的手段。
于是王道長最后就答應了。
第一天他收下銅牌,直到第二天銅牌還在他這里,并沒有回到青年那邊。
青年也是言而有信,直接轉了二十萬的首款。
至于剩下三十萬的尾款,還要等到王道長把這件事徹底解決才行。
畢竟銅牌被王道長扣下了,但是那些鬼物可還沒有放過青年呢。
于是他便只身前往,帶好自己吃飯的家伙兒,準備去會一會那些個鬼村。
然后,便有了何問之找不到他,他也聯系不上何問之,跟現在的這一幕。
王道長蹲在一邊的大樹下解決大號,心里想著這些事情。
有了這一次的經歷,他決定以后不管是接到了什么生意,不管到底是強是弱,是什么危險等級,他都要提前先跟何問之打個招呼。
否則如果再遇到跟這次一樣的情況,那就真的太危險了。
其實王道長來這里已經有幾天時間了,不過他心里挺奇怪的。
他是帶著那個銅牌來光明村的,因為他雖然能夠留著銅牌,不讓它離開,但是他并沒能進入那個夢境中的鬼村。
所以他就只能來光明村看看,畢竟銅牌是從這里買走的。
可是來了之后,他又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于是便決定在村子里先住兩天,想要觀察一下情況。
就在那時候,意外突然發生了。
那是一個突然出現的鬼物,強大到王道長根本無法對抗。
而且又是在夜里,不是太能看的清路。
雖然有手機照明,可是他卻發現怎么也無法離開。
最后的最后,他就像是迷失了方向感一樣,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村莊外的荒山里面。
這該怎么說呢。
本來是想去找鬼村的,結果招來了一只大鬼。
“問之兄弟那么喜歡打鬼,想來有著一只大鬼,一定能讓他高興吧?”王道長心里想著。
不過王道長心里也有些慶幸,因為那只可怕的大鬼似乎并不是真的要拿他怎么樣,大鬼的目的是那個銅牌。
所以王道長也沒有想太多,直接就把銅牌丟了出去。
現在過去了這么長的時間,那個大鬼也沒有追上來,想來是有了銅牌就已經滿意了吧!
可是…
為什么我還是走不出去呢?王道長不能理解。
就在這時候,他忽然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地面上跟那些枯枝落葉摩擦發出的聲音。
他的警惕心立刻提高了起來,緊張的觀察著左右。
該不會又是那只大鬼追上來了吧?
銅牌不是已經給他了嗎?為何還要對我窮追不舍?
就在這時候,王道長只覺得股間一涼,似乎有什么冰冷的東西從他的屁股上劃過。
王道長猛地一驚,蹭的一下就要站起來。
可就在此時,刺痛感從屁股上傳來,他的臉瞬間就黑了。
他伸手一抓,借助著手機光線才看清,原來是一條蛇偷襲了他。
剛才他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提防那個大鬼上面,倒是沒有想到夏天的荒山野嶺還是有這些東西的。
王道長摸了摸屁股忍著痛,提起褲子,就要把這條蛇給結果了。
可就在這時候,他突然覺得腦袋有一股眩暈感襲來,眼前的畫面開始變的搖搖晃晃,逐漸模糊了起來。
他心里大叫不妙,這到底是什么蛇啊,毒性怎會如此猛烈?
這才剛咬下去,竟然就已經發作了嗎?
撲通一聲,他倒在了上,那條小蛇也是急急忙忙鉆進了林子里。
王道長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能動彈,眼皮越來越重,快要睜不開了。
在最后一刻,他拼盡了最后一絲力氣,把捏在手上的白色粉末一把拍在了屁股上的傷口上。
“這是我特質的粉末,一定要起到作用啊!”
王道長心里呼喊著,只是眩暈感跟麻痹感卻越來越重。
毒性來的太猛烈,白色粉末是剛剛敷上去的,藥效不見得能有那么快發作。
而且最后到底能抵消多少毒素,王道長心里也沒有多少譜。
他心里悲呼,想我堂堂英明一世的王有根,最后不但沒有隕落在與妖魔鬼怪火光四射、熱血澎湃的大戰之中,反倒是要死在一條小蛇之口,曝尸在這荒山老林之中嗎?
身為道士他,而且還是祖祖輩輩傳來的職業,每一代都被五弊三缺的命理困擾著。
不過還好香火得以延續,真正缺的最嚴重的還是三缺中的財。
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了何問之,王道長覺得自己終于可以不缺錢了。
等有錢了,也許還能再娶個媳婦,生個大胖娃娃,也算是把他這一脈的香煙給延續下去了。
雖說他們王家都是一脈單傳,但如果是剛好到了他這里就斷絕了,他下去之后又哪里還有臉見列祖列宗。
他突然有點懷念以前的時代了。
在那個時代,小老百姓結婚哪里會有那么高的要求,只是今時不同往日。
他雖然是道士,但并不限制婚姻,可是他沒錢,結不起這個婚,也沒有哪個姑娘會看上他這個窮道士。
“老爹,爺爺…恕有根不孝,咱們老王家到我這里…恐怕是要絕后了…”
他的眼皮越來越重,身體的麻痹感也越來越強烈。
在他大腦最后保持的一絲清明之下,他腦海中閃過了最后一個念頭。
“我好像…又沒有擦屁股…”
另一邊,何問之已經驅車趕往光明村,現在是凌晨四點多了,差不多五點的時候應該就能趕到。
他的手機一直放在車窗邊上,并且使用了語音控制。
“給王有根打個電話。”何問之說了一句。
手機自動進入了撥號界面,打了過去。
嘟…嘟…
何問之眼神一亮,竟然通了。
只是…直到最后,也一直無人接聽。
他眼神微瞇,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同時又在思考著光明村這件事。
這個村子的名字,他總覺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里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