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鈴帶著自己的好友理美來到了本部一處休息用的單間。
理美在進門的時候還沉浸在…剛才銀鈴在道場上的兇殘表現當中。
只是一進門理美看見銀鈴背后那道猙獰的刀傷后,讓她忘記了之前那些,開始擔憂起了好友的傷勢。
“這…這要快點送到醫院去才行。”
“不用,理美我背包有藥膏,你拿出來幫我涂一下就好了。”
銀鈴并不覺得背后的傷勢有多么重。
理美也趕忙將銀鈴背包里的膏藥與清洗用的濕紙巾給翻了出來,然后有點戰戰兢兢的來到了銀鈴的背后。
這位女子高中生雖膽子小了點,但神經異常大條。
理美用濕紙巾擦洗掉了銀鈴傷口上凝固的血液后,用手里略帶粘稠狀的藥膏涂了上去。
在涂藥的時候她心里竟然還想著鈴醬的肌膚好柔好滑好白啊。
但仔細看的話,理美還是能從銀鈴白皙的肌膚里看見一些細小的傷痕,這些傷痕似乎是在很早以前留下的。
“好了?”
銀鈴在擦藥期間沒有吭一聲,好像早就習慣了一般。
“呃…嗯。”
理美紅著臉注視著自己的好友重新換上了衣服,才突然想起了追問剛才是怎么回事!
“鈴醬你剛才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把那些砰砰砰的像是玩具一樣滿道場亂甩,是靠魔法之類的力量嗎?”
“這世界上沒魔法這種東西啦,我揍他們靠的是…”
銀鈴將衣服重新穿好后,注意到了理美那邊閃著星星眼的目光,最后半開玩笑的說。
“女子力!”
“女子力…鈴醬你別逗我啦!我女子力這么足,怎么不見得能抓著一個男人的衣領到處甩呢!”
“那是你的女子力修習還不夠!”
銀鈴說著又捏起了自己好友的臉,但她和理美沒打鬧多久,織田長次就推門走進了其中。
房間內的氣氛也瞬間冷了下來。
“銀鈴小姐我們給你準備了更換的衣物。”
織田長次現在不敢在輕視銀鈴了,完全將她當成了姑奶奶般的人物珍重對待。
“不用,我的報酬呢?”
銀鈴身上的這身水手服雖有不少破損的地方,但她還帶了外套,所以無傷大雅。
“這張銀行卡上一共存有五億円,密碼是一二三四五六,現在是銀鈴小姐的了。”織田長次直接將一張銀行卡放到了桌上推給了銀鈴說。
“五…五億円!”理美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
銀鈴收下了這張銀行卡臉上卻并沒有露出滿足的表情,這也被織田長次給敏銳的捕捉到了。
“銀鈴小姐還有什么需要的嗎?”織田長次問。
“有。”銀鈴晃動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銀行卡問“我想要一家醫院…全日本最頂尖的那種,全資歸我名下。”
這就是百億級的生意了啊!織田長次表情雖有點僵卻并沒有拒絕。
“不管是織田家還是本家旗下的資產中都有不少醫院,只要銀鈴小姐你愿意作為織田家的一員…”
“我說過…我只受雇傭,拿錢辦事,對加入你們什么家族沒興趣。”銀鈴直接打斷了織田長次的招攬說。
“那銀鈴小姐要接的委托,可能不單單是解決本家內部的麻煩那么簡單了。”織田長次說。
銀鈴沒表示什么…戰國八家是橫跨這個日本的大財閥,什么領域都有涉足名下當然經營著不少醫院。
但銀鈴現在就只是將戰國八家內大多數的繼任者給揍了一遍,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他們總不可能自己人被揍了,還舔著臉送一個價值百億元的資產給銀鈴。
“那我可以等等這個委托,還有…我需要你們派一個人。”
銀鈴在拿到這五億日元后也不是很急,但銀鈴并不打算對家里隱瞞這件事,相反她要自己的父親正視這個事實!
“無需派人,銀鈴小姐你有什么要求我都會親自去與本家溝通。”
織田長次現在就算再忙,也要把所有行程安排全部推掉!
先讓銀鈴這位叛逆的女孩對織田家或者本家有歸屬感才是重中之重。
“就是和我一同去我家一趟,我需要向我父親解釋這筆錢的來歷,還有我今天做了些什么。”
“樂意至極!”
織田長次從認識銀鈴開始,就在著手調查銀鈴的身世了,這可惜銀鈴的身世就是一個謎。
戰國八家的情報部門掘地三尺,別說銀鈴的父母了,就連銀鈴的姓氏是什么都調查不出來。
現在銀鈴主動邀請他們去自己家中坐客,這可是再好不過的一個機會!
“我也要去鈴醬家看看!”
理美也急忙蹭過來說,她認識銀鈴這么久還沒去過她家坐客。
“可以,只要你不怕走山路,如果可以的話現在就啟程吧,我雖不知道凌晨兩點有沒有去鹿兒島的飛機,可你們應該有辦法。”
“當然銀鈴小姐,我們可以坐專機!”
織田長次也沒浪費時間,直接安排了一架私人飛機又將這兩位女子高中生給重新送回了鹿兒島。
當飛機落地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凌晨四點,理美在給家里打了電話報平安之后,她父母竟然準許她在外面過夜了。
“這個方向,跟我來。”
銀鈴帶著織田長次和理美來到了一處山區前,夜幕籠罩下的山脈顯得陰森森的,可能還有熊一類的生物出沒。
但有銀鈴在估計整片山的熊都是繞著她走的。
織田長次懷著興奮的心情跟著銀鈴一起踏入了山區,可在彎彎繞繞不知道走了多久后,他開始后悔自己穿了這身西裝登山了!
“銀鈴小姐…這已經…是在山區的深處了。”
織田長次看了一眼手表,他們已經走了快兩個多小時,就連山路都已經消失不見了,沿途都是靠爬和翻越的方式前進的。
“到了就在前面。”
銀鈴扶了一下同樣有些走不動的理美,在推開一片灌木叢之后,理美深刻的體會到了什么叫做‘豁然開朗’這個詞。
此時太陽也已經升起,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座像是世外桃源一樣的小村莊。
也…不能說小村莊,理美在這個滿是稻田的村莊里看見了城墻和堡壘一類的建筑。
只是這些建筑的時間看起來已經很久遠了,建筑風格也很明顯不是日本任何一個時期的古代建筑。
“這就是銀鈴小姐所住的地方?”
織田長次的見識要遠比理美廣得多,他清楚的明白眼前的建筑群規模絕對不能稱之為‘小村莊’。
而且建筑風格比起日本古代的和式…更接近于中式建筑,但古代的日式建筑中本來就是有許多是從天朝那邊學來的。
所以織田長次也不敢妄下論斷的說眼前這些建筑是來自平安時代,還是戰國時代,總之全是古建筑就對了。
鹿兒島縣的官方在做什么!這么大的一個村子在這里擺著,甚至還有寺廟一類的建筑竟然都沒發現嗎!
可織田長次自己都調查不出來,銀鈴所在的這座‘村莊’簡直是一個隱世的家族,不知道在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了多少年。
不過織田長次對銀鈴生活在這種隱世的村莊里并不奇怪。
因為戰國八家各自都有像這樣游離于大都市外的村莊故土,這樣的村莊故土對每一個家族來說都類似于圣地一樣的存在。
“村里的人好像…有些少。”
織田長次跟著銀鈴走在田間的道路上,發現這里建筑和天地雖多,但居民卻非常的少。
這里居民看向他們的眼神也非常恐怖,完全那種都市怪談的最佳發生地。
“很多人因為生病去世了,還有一部份人離開了,現在留下的只是小部份。”銀鈴說。
“病…瘟疫?”織田長次猜測著這里的過去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連忙問“銀鈴小姐你想要一家醫院,是因為你的父親也生病了嗎?”
“是,但不是什么瘟疫,是癌癥…肺癌。”銀鈴也沒隱瞞自己父親的病情。
“銀鈴小姐不必擔心,我們可以安排你父親到全日本肺癌治愈率最高的醫院,讓最專業的團隊來進行治療!”
織田長次意識到現在是拉攏銀鈴,讓銀鈴對本家強大的財力影響力還有社會資源而感覺到有歸屬感的時機。
可銀鈴對織田長次說的這些卻又一次露出了有些揶揄的笑容。
“那又有什么用,我父親要是愿意老老實實的在日本的醫院接受治療就不會那么麻煩了。”
“信不過我國的團隊嗎?那本家也可以安排銀鈴小姐的父親出國,去德國,英國,瑞士治療都可以。”
“也不行,因為我父親沒戶籍出不了國。”銀鈴說話間滿是讓自己頭疼的嘆息。
沒戶籍?你父親到底在這里隱居了多久,難不成這輩子都沒有出過這個村莊嗎?
“這個可以辦,甚至不需要動用本家的關系,直接去民政局登記就行了。”織田長次不動聲色的繼續說。
“那就很抱歉了,不管你們怎么勸我父親也不會去登記的。”銀鈴擺了擺手示意讓織田長次不要白費心思了。
“這…老人家不愿意接受新鮮事物很正常,多勸勸就好了。”織田長次開玩笑似的說。
在織田長次的心里,銀鈴的父親已經是那種頑固守舊,不愿意接受新鮮事物的老人家了。
但銀鈴的表情突然冷了下來,冷到了讓織田長次意識到有些不對勁的地步。
“我爸不是因為什么守舊而沒去登記戶籍,而是他死都不愿意做‘小日本鬼子’。”
銀鈴的后半段話是用中文說出來的,織田長次勉強聽懂了這后半句話的意思,他臉上的笑容在這一刻也僵在了原地。
“鈴醬,你后面說的那句‘小日本…鬼…鬼子’是什么意思啊?”
神經大條的理美卻還一臉好奇的詢問起了銀鈴,她是知道自己的好友是會說中文的。
“意思就是字面上的。”銀鈴根據字面的意思給理美解釋了一下這是啥意思。
“鬼子醬,這個稱呼感覺有點可愛誒。”
“你覺得可愛就好啦。”
銀鈴繼續忽悠著自己的好友,知道里面內涵的織田長次卻擦拭了一下額頭并不存在的冷汗。
織田長次雖感覺得出銀鈴的中文是自小就在學習的,但他也沒有在這方面多想。
銀鈴的家族毫無疑問是絕對有極其深厚的歷史底蘊和背景,一直以來生活在鹿兒島的話,難不成真是島津家的人?
織田長次帶著滿腹的疑慮…被銀鈴帶到了村莊中央的一座建筑當中。
這座建筑很明顯是一處演武場,織田長次在看見演武場中所陳列的東西之后,他的雙眼頓時亮了起來,甚至全身激動到顫抖的地步!
因為在演武場的盡頭正掛著一柄武士刀,這柄武士刀上的家紋正是織田家的家紋!
在這里能看見織田家的家紋說明什么?那就是銀鈴的家族毫無疑問與織田家有著糾葛,而且糾葛極深…難道銀鈴真是那位第六天魔王的繼任者?
這個興奮的念頭并沒有在織田長次心中盤踞多久,當他徹底看清演武場中的景色后直接呆在了原地。
“這里是…怎么回事?”
織田長次掃視而去,發現演武場內不只有織田家的家紋,德川,上杉,島津,武田…戰國時期近乎所有有名望的家族,銘刻有他們家族家紋的器具幾乎全都擺放于這里。
最重要的是這些武士刀,武士大鎧絕不是贗品。
而是本家一直以來都費盡心思在各地搜尋的先祖古遺物!
這是…那些戰國大名送給銀鈴家族的…禮物?
不對…那些大名就算再怎么慷慨,也不可能將自己的貼身佩刀送給外人。
這些更像是那些戰國大名所送上的…戰利品或者供奉?
這個想法浮現在織田長次腦海中時,他有種脊背發寒的感覺。
銀鈴并沒有對陳列在演武場里的這些古董做解釋,因為一個聲音在演武場盡頭傳來。
“你個野丫頭還有臉回來?!”
“我這次不止回來了,還要帶你去醫院!”
銀鈴盯著自己的父親從演武場的盡頭走出,在他的手上所拿的是一根廷杖!
“醫院?大敵當前擅離軍陣,依大漢律法處置當陣前問斬!”呂父說。
銀鈴和自己父親之間的交流用的都是中文,這織田長次和理美就很難再聽懂了。
可就算他們聽懂了也沒辦法理解,因為呂父說的話實在是太超脫于現實了。
現在都2022年了,還什么軍陣,大漢律法,陣前問斬之類古老的詞匯,這都一把年紀了還說這些不著調的話。
可銀鈴清楚自己的父親是認真的!
村里那些留下來堅守的人也是認真的。
這么多年的時間里,村里當然也有不少年輕人,受不了這個村莊奇怪且迂腐的規矩,什么大漢律法,鎮守疆域乃軍人之天職,不可擅離職守之類,讓人無法理解的規矩。
這都已經千年的時間過去了,那個什么大漢早已亡國,哪還有什么邊疆需要鎮守。
于是這數百年的時間里越來越多出生在這個村莊或者營寨中選擇離開了這個奇怪的‘故鄉’,拋棄了祖輩誓守了千年的榮譽,融入了他們所向往的現代社會。
雖有些人在后來也會將自己的孩子給送回村中,可大多數人還是一去不復返。
但依然有極小的一撮人留了下來,在這里鎮守了千年。
銀鈴的父親是那極小的一撮人中的一位,所以他將這種律令與準則視為自己的生命。
而銀鈴…也是這一小撮人中的一位!所以她這次來是為了…
“所以這次我來是為了拿下陷陣營的統領大將之位!”
銀鈴也拿起了演武場中的一根長戟對準了自己的父親說。
“所以父親!該讓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