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戰前
海圓歷1500年12月30日。
南海，巴苔里拉島，一片櫻花樹下，羅杰和白胡子正對坐暢飲。
“決定了嗎？白胡子。”羅杰端起酒碗，翹起八字胡問。
“決定了。”白胡子回敬。
“其實洛克斯的策略是對的，星空和大海不一樣，強者和弱者之間力量差距更大了，特別是你描述中的中央星域，惡魔族和天龍人亂戰一團，格外兇險。”羅杰飲了半碗酒，另外半碗灑向遠處。
在那邊，有五座墓碑樹立。
是在劍繁星犧牲的同伴們。
“我知道。”白胡子道：“讓長面包他們留在東宇宙海或者回到青海，是對他們好，畢竟連我們幾個進入中央星域后，都不得不接受無發女皇凱琳的庇護。
一路前進，一路主動減員，一路再吸納各星球的強大同伴，一路成長，才能走得更遠。
但這不是我想要的，現在的洛克斯海賊團，為了變強而變強，已經沒有最初的那種氛圍了。這次戰斗之后，我會向洛克斯船長請求退出，組建屬于我自己的冒險團…哪怕因此一直停留在東宇宙海！”
他庫拉拉地大笑起來：“東宇宙海上萬的生命星球，我們一輩子都轉不完的，足夠了。”
但像我們這樣的男人，不去那宇宙最中心，不去見識一下那星空中的最強者，豈不是很遺憾？羅杰看著白胡子，又敬了他一碗酒。
“你到底想要什么？白胡子。”
白胡子滿飲一碗，目光有些悠遠，有些深邃，說：“家人。”
羅杰怔了怔，哈哈大笑起來。
與白胡子暢飲到夜深，滿面通紅的羅杰回到家，卻不復豪邁，表情上罕見地有些心虛。
燈火通明的小屋中，身材高挑留著金色大波浪頭發的美麗女子正在等候羅杰的歸來。
波特卡斯·D·露玖，羅杰早年海上冒險便認識的紅顏知己，二人早就私定終生，她在羅杰前往星空冒險的16年中一直在等待羅杰。
在羅杰回來后，二人幾乎閃婚地結為夫妻，身為身體王者的羅杰身體好到不行，沒兩天露玖就有了身孕，此時已高高挺起肚子，甚至離預產期都已經沒幾天了。
她給羅杰倒了杯水醒酒，羅杰忙不顛地接過來道：“我自己來，我自己來，露玖，你快坐著。”
露玖微笑道：“羅杰，你以前可不是一個懂得客氣的男人。”
羅杰不自然地笑了笑：“啊，哈哈，是嗎？這不是…”
“要走了嗎？”露玖問：“在迎擊來襲的惡魔族之后？”
羅杰頓時沉默。
“我能看出來的，羅杰。要不是惡魔族來襲的預言，世界之王閣下對你們的集結特訓，可能幾個月前，你就按捺不住再次離開了。”
露玖道：“你的心屬于冒險，而不是屬于家庭。沒關系，我喜歡的也是那個英雄的你，而不是每天在我身邊照料孩子的普通人。
安心地去吧，孩子我會照料好的，不過，多少…再多留一段時間吧，至少等到孩子滿月？”
羅杰看著露玖，千言萬語最終只匯成一句：“嗯，抱歉。”
他被白胡子的話語觸動，一度真的想要像白胡子那樣，停留在青海與東宇宙海——白胡子只是想要家人，他可是真的擁有了家人的。
但不同的性格，對中央星域的向往與追求，終究讓他做不出同樣的選擇，也讓他做不成一個合格的丈夫與父親…
“責任！職責！你懂不懂什么叫責任和職責？！”與此同時，卡普也在第N次對龍進行愛的教育。
“你是一名海軍，不是那些冒險家，你需要做的是保障我們青海的安全！但你都做了些什么？！
一進入星空就常年失聯，連我這個做父親的，都只能從報紙上看到你的身影？你覺得很光榮嗎？
搭救一些半惡魔族？沒錯，那都是無辜的孩子，救他們是在貫徹我們的正義，但專挑半惡魔族的孩子救，你又是想做什么？！”
龍面前微微吹著風，將卡普的唾沫星子全部格擋掉，無奈地上半身后仰道：“冷靜，父親大人，您不覺得星空中天龍人和惡魔族的亂戰是混亂之源，需要改變嗎？同時被兩方厭棄的半惡魔族…”
“我知道！”卡普打斷：“但你不知道看看自己有多大能力？連菲戈老爺子都還沒做什么，你連我都打不贏，是想找死嗎？！”
“想要發起變革，總得有人引領，哪怕因此身死，我的意志也能流傳下去…”龍辯解道。
“流傳！流傳！”卡普暴怒地上了拖鞋：“你先把我們的姓氏流傳下去！我告訴你，如果你不給我生個孫子，你別想再進入星空！”
堂堂點燃燈火的王者被一只拖鞋打得抱頭鼠竄。
“來追我啊，來抓我啊！”
新兵校場，奈卡邁著大長腿躲著伙伴的追逐，跑起來不帶累的。
忽然感覺到前面有人，她一個急剎車停住，看到了一個拿著保溫杯的壯老頭兒，眨了眨眼。
“金切爺爺？”
“嗯，小奈卡，慢點跑。”金切對她笑了笑，抿一口茶水，又散步式地慢悠悠走遠。
退休后的生活，就是這樣枯燥乏味，把一輩子獻給推進城的他無兒無女，老友也只剩菲戈，看菲戈還來氣，只能每天散散步，來新兵營看看朝氣蓬勃的孩子們。
不過這時他腦海里閃爍徘徊的卻是十幾天前菲戈對他說的話。
‘老金，你實力一般，讓阿娜幫你倒退二十年，耗費不了她幾年的壽命，這份人情算我的，我會想辦法幫她補上這份壽命損耗。
而你如果年輕20年，就有很大機會通過身體點燃燈火了，換算起來相當于延壽八九十年，又能回推進城繼續發光發熱，豈不美哉？’
明明是好意，偏要這樣說。
真是讓人來氣。
那我到底要不要這樣做呢？
他有些猶豫不決，損耗人家幾年壽命，可不是一個小人情，菲戈說的輕松，延壽寶物果實要是那樣好找，星空中就全是老妖怪了，何況還有米雅在未來等著…
“金切大人！”前面忽然傳來呼聲，打斷了金切的思考。
金切正眼看去，面前是一個美洲豹毛皮的毛皮族少年，也是新兵預備班的一員，好像叫佩德羅？
“什么事，孩子？”
佩德羅問：“金切大人，我看最近海軍本部的將官大人們都有些匆忙，而且很久不見三位大將了，整個海軍本部的氣氛也不太對。
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爆發了？戰爭？還是什么？我們…”
敏銳的孩子，這孩子適合去看守監獄。金切搖頭道：“那些事現在還與你無關，孩子。”
“可是…”
“每個人都有他登場的機會，現在還輪不到你們這些孩子。”金切語重心長道：“安心成長吧。”
佩德羅一滯，有些明悟，又敬佩地看著金切道：“我知道了！”
金切笑了笑，繼續散步走遠。
每個人都有登場的機會？他在心里嘀咕了一遍自己說的話，我這一百多年登場的機會在哪呢？
‘就這樣老去死亡，那還真是會有些不甘心啊…’
“哈哈哈哈哈，想想真的會有些激動啊，我們、我們青海，即將要在星空中，來一場盛大的登場儀式！”某酒館中，只扎著一條金色鞭子的大胖子大笑說道。
“我們不是主力，奎因，需不需要我們參戰還是未知。”
“喂，燼，你這家伙，能不能不要總是潑冷水？”大胖子不滿。
“我只是在說事實。”
“切…”
兩人習慣性地吵鬧起來。
另一座酒館，馬爾科、喬茲等人則在開懷暢飲。
“也不知道紅發怎么樣了。”
“那小子又聰明又有天賦，不會有事的，說不定我們以后闖蕩星空，還要靠他關照呢。”
“哈哈哈，話說，你們對洛克斯的邀請怎么看？”
“這個啊…直接進入中央星域的話，恐怕有些早了，嘛，等這次戰斗之后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