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官員們從魏忠賢口中知道天竺有多么神奇后,只是稍微驚詫了一些就沒有其他反應。
在他們看來這種事無關緊要,反正只要那些天竺人愿意老老實實聽話,在大乾西征能幫上忙,那就沒什么大問題。
現在大乾朝廷的當務之急還是北伐,那可是調動了三十萬大軍,近百萬民夫,要一路打到漠北的頭等大事。
大乾北伐的事籌備了那么久,遼國境內的乾人能走都走了,那些遼國豪強們當然能聽到風聲,也都做好了全家老小一起遷徙的準備。
在他們看來正面打是不可能打得過的,現在大乾要攆他們走,那他們走就行了、
只要手下控制著牧民和牲畜,哪怕去的地方環境更惡劣,也不能和大乾交易,生活還總能過下去的。
然而不只是這些遼人,大乾北部的草原那么大,有的是契丹人以外的游牧部落。
他們之前向遼國俯首稱臣的時候就有一些自主權,在遼國的權威被大乾掃到垃圾堆,遼國境內豪強并起的時候,他們就有更強的自主權了。
雖然整體實力遠遠比不上那些遼國人,但至少可以決定自己的去留了。
一百多年前被遼國征服的克烈部就是這樣的一個部落,他們的酋長名叫脫里,這脫里按照遼國的規定來說,應該聽遼國西北路招討司的命令。
然而現在遼皇都沒了,遼國早就亂成了一鍋粥,更是有好幾個西北路招討司。
這些人各個都來找脫里要牲畜、牧奴,可卻沒一個勢力想把這些脫里這樣閑散勢力徹底收編了。
主要原因就是大乾,有大乾在,這些遼國豪強只敢對著一塊塊肥肉流口水,卻只敢小口小口發展自己,不敢大口吃,就是擔心把自己吃胖之后會吸引來大乾的注意力。
然而現在大乾不裝了,發兵三十萬要一口氣把那些遼國豪強全吞了,那些遼國豪強在臨走前自然要想辦法吃飽。
于是克烈部的末日就到了,他周邊三家有上萬敢戰之士的契丹人部落都向他下達了最后通牒,要他帶著部族投靠。
正當脫里和他手下的頭目為投靠誰而爭執不休時,帳篷外卻傳來了一個比較稚嫩的聲音,“大王(夷離堇),我們乞顏部來投靠大王了。”
脫里皺了皺眉,他能聽出去那個聲音是他好兄弟孛兒只斤·也速該的兒子鐵木真,不過聽清鐵木真在說什么后,他心里只有冷笑。
在也速該死后,乞顏部就一哄而散,就給也速該的遺孀留下了一個空蕩蕩的營盤和零星的幾只牲畜。
當時鐵木真為了避免他爹的仇人找上門,將他一家斬草除根,就找上門認脫里當義父。
脫里當然就認了這么一個兒子,不過那時候脫里想的是讓鐵木真就在他的部族里生活,讓他靠著鐵木真把乞顏部的殘余勢力都收攏到自己手里。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鐵木真要了一個義子的名分后就又回去了,同時還積極聯系乞顏部的舊部。
現在聽鐵木真帶著乞顏部的人來投靠,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克烈部都為找下家而頭疼,更別說鐵木真那沒多少人的乞顏部。
估計那些四處傳信的百來名遼人見乞顏部那么弱,信不會傳,而是直接動手劫掠,沒想到這小子竟然能逃出來。
雖然之前義子的事被鐵木真算計了,但鐵木真好歹是也速該的兒子,脫里也不會任由他成為遼國人的牧奴。
所以脫里聽了心里冷笑一聲后,還是打算走出帳篷打算接納鐵木真,哪怕他覺得乞顏部的殘黨已經被遼國人徹底吃干抹凈,鐵木真對他沒用了。
然而他出去后卻把他嚇了一跳,只見鐵木真身上套著一件不怎么合身的盔甲,身后還有近百名同樣穿著盔甲的乞顏部戰士,另外還有五百名左右隨行的老弱婦孺。
脫里驚道:“你是把那些遼人殺了,怎么殺的?”
鐵木真笑著回道:“那些遼人實在是太自大了,我說了我們愿意投降之后他們就什么想法都沒有了。”
脫里臉頰抽搐了幾下,連忙訓斥道:“鐵木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找死,大乾馬上就要派兵進入草原了,現在所有人都在商量著怎么逃命,你怎么還能內訌呢,自己跑出來不就行了?
現在誰敢收留你,逃跑的路上沒有一個照應,到時候怎么應付自己的同行者,還是說你要在這里等乾軍過來,給乾人當牧奴?”
鐵木真佯裝驚詫道:“大王也要走,還是跟著別人一起走?”
脫里點了點頭道:“現在抱團和別人一起走,進去后地位還能高點,要是在向北遷徙的路上被人襲擊俘虜,到時候就只能當牧奴了。”
鐵木真連忙勸阻道:“大王這怎么可以呢?現在草原上都是契丹人的勢力,要是您都打算和他們一起走,那像我們這些小部落的人不是只能給他們當牧奴了?”
沒有聽到投靠這兩個字讓脫里好受了一些,可他也只能搖頭苦笑道:“不跟著契丹人遷徙,那在遷徙的路上怎么保證自己部族安全?”
鐵木真皺眉道:“可是大王,跟著契丹人也難免會遭受更強的契丹人襲擊啊?”
脫里只能嘆口氣道:“那就只能想辦法挑一個強的契丹人部族跟著一起走了,再怎么說也比自己上路好啊。”
鐵木真苦著臉道:“可跟著的契丹人部族越強,他們對我們的要求也越高啊。”
脫里沒好氣道:“可那又有什么辦法,更別說你還闖了這么大的禍,現在去投靠的時候,估計條件更苛刻了。”
鐵木真這時候才圖窮匕見,裝作眼前一亮的樣子道:“大王,您可是我們這些人眼中的救星啊,要是您站出來拉攏他們,說您愿意庇護他們,不就有很多部族愿意來投靠您了嗎?
我乞顏部的人就是這樣,要是您愿意給我一份信,讓我去聯絡,我能為你拉來一千名戰士。只要來投靠您的人夠多,咱們不就不怕契丹人了嗎?”
“真的能拉來那么多人?”
“沒問題,只要您認為這草原上除了契丹人就是蒙古人,天下蒙古人是一家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