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一對兒老冤家
張國東實在太疲憊了，他本來想等接待縣里的領導后再回去睡覺，但終于還是撐不住了，就先回到所里休息，留吳鴿在現場。
吳鴿陪著消防隊處理好現場后，代替張國東接待縣里派來的刑警隊。
帶隊的警官名叫李睿銘，是縣公安局刑偵科的科長，三十多歲，豐神俊朗。
吳鴿本來礙于身份，還不知道該怎么向對方介紹自己。
但讓吳鴿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竟然也早就知道了吳鴿的特殊身份，對吳鴿臨時接替張國東負責此事并不意外，也沒有什么異議。
吳鴿簡單把案情向李睿銘介紹了一遍，李睿銘又看了一下之前現場取證情況和科研隊眾人的筆錄，初步了解一下案情。
李睿銘對于發生在烏圖牧仁鄉的這起連環殺人案，也感到匪夷所思。
“現在大致情況我已經了解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認為此案的重點還是應該放在巫師普姆的身上，這邊還是要抓緊尋找普姆的下落。咱們烏圖牧仁的警力有限，聽說小張連熬了三天，也確實難為他了。”李睿銘說道。
吳鴿發現這個李睿銘年齡看起來也就三十五六歲左右，但說起話來卻是老氣橫秋，整個人看起來也是很沉穩，有著與他年齡并不相符的氣質。
目前來看，張國東和夏法醫基本可以確定是玩家，但對于這個李睿銘，目前的接觸還沒有看出什么破綻，NPC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嗯，張警官確實很辛苦。”吳鴿隨口應了一句，隨后問道：
“你們下一步打算從哪里入手？”
李睿銘看了看吳鴿，臉上的表情有些玩味，沒有立刻回答。
畢竟警方辦案還是具有一定保密性質的，吳鴿這樣唐突的方式突然問詢，還是不太合適的。
李睿銘想了想說道：
“我要去普姆和洛迪朝魯的住處看看，你要跟我一起去么？”
“嗯，不過我更在意的是這兩具被焚燒的尸體。
這兩具尸體不僅被肢解，還被焚燒，兇手很明顯是想要毀尸滅跡，似乎想要掩飾什么。
不知道咱們這次增援的隊伍里有沒有法醫，我建議立刻進行尸檢，我懷疑這尸體可能隱藏著某些線索。”吳鴿說道。
“確實有這種可能性，不過可惜，我們來的時候也比較倉促，隊伍里并沒有法醫。但這兩具尸體應該會明天運回縣里，到時候會立刻進行尸檢的。”李睿銘說。
運回縣里…
吳鴿微微皺眉，卻也沒多說什么。
接著，李睿銘轉身望向身后的干警們，開始下達命令：
“小胡和大壯，你們兩個去科研隊的賓館看看，取個筆錄，然后告訴他們收拾好東西，今天下午你們兩個送他們回縣里。
范武，孫子豪，丁龍，你們三個跟鄉里的同志繼續搜尋關于普姆的線索。”
布置任務后，李睿銘又悄悄跟另外三個看起來最壯實的干警耳語幾句。
吳鴿雖然沒有聽清全部內容，但依稀聽出是讓他們三個看好在鄉派出所的尸體，顯然也是擔心兇手可能再次出現。
擔心歸擔心，尸體已經被毀到了這種程度，吳鴿也不覺得還有更多的線索可以挖掘。
于是，吳鴿坐上了李睿銘的警車，前往那棟案發的土樓。
此時，土樓已經被警戒線攔住了。
一位旁邊樓的居民早起挑水，正好被民警看到了，就被叫了過來。
民警正要向這位居民問詢，吳鴿和李睿銘也走了過來了，李睿銘向民警出示了證件，隨后走到了鄉民身邊，笑道：
“老鄉，你起的夠早的啊。”
“嗐，家里的婆娘和娃兒等著打水做飯呢，俺不早起，可咋活啊？”
“老鄉，看樣子你還不知道昨晚這里發生了什么吧？”李睿銘問道。
“昨晚？昨晚咋咯？
咦，你這么一說，昨晚還真有怪事！
我昨天晚上聽到老族長的房子里噼里啪啦的一陣響，后來還有人大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吵死了。
我以為是這兩個老冤家又吵起來了，也沒太當回事。”這位鄉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喃喃道。
“哦？那你聽到聲音的時間你還記得么？大概是什么時候？”李睿銘追問道。
“那怎么記得嘞，當時我還正在做夢咧。
夢里俺家的羊一個個都長得跟大肥豬一樣，從山坡上滾下來，越滾越大，最后全都變成了沉甸甸的金坨坨，可把俺給樂壞了。
俺正要去接，可萬沒想到這一個個滾下來的金坨坨太沉了，直接把俺給滾倒了，跟它們一起滾下了山坡…
這時候天上也打起了雷，這雷隆隆的響，一道道大閃電跟那電龍一樣，嚇死個人咯。
這可真是嚇壞俺了，俺也醒了過來了。
這回俺一看，你猜怎么回事，哪有啥子金坨坨，原來是俺那臭婆娘的大胖腳砸到了俺的肚皮上，至于那雷聲，竟然是老族長那邊的樓里傳來的…”
李睿銘耐心聽著鄉民講述，但還是沒有聽到關鍵的時間信息。
“也就是說，你聽到了聲音，但不記得時間。但你確定是從這棟樓里傳來的嗎？”
“呃呃…這還真不確定。
你也知道的，咱們這些土樓都建了幾百年了，年年修補，但里面的建材早就已經婁了，鄉里鄉親的誰家要是吵架了，周圍的人都能聽到，有時候也判斷不出到底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鄉民說。
李睿銘對鄉民的這句話倒是并沒有太在意，但卻讓吳鴿眼前一亮。
這些土樓不僅隔音不好，在樓內聽到的聲音也可能存在種種誤判，這倒是給了他一個提示，讓他想明白了一件之前一直困惑著他的事情。
“嗯，既然你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可能是他們兩個拌嘴，那看來他們兩個是經常吵架咯？”李睿銘問道。
“嗐，這鄉里鄉親的誰不知道，他們兩個是死對頭。
其實早些年間倒還好，兩家關系據說也還不錯。
但后來老族長的妻子患了蟲癌，可把老族長急壞了。
當時普姆奶奶的家里供奉著蟲神，她本人也喜歡收集各種各樣的蟲子，再加上都傳言普姆奶奶有個能召喚蟲群的魔笛。
所以這老族長就認為妻子得蟲癌跟她有關系，總是去普姆奶奶的家里鬧，想讓他把家里的蟲子都放生了。
這普姆奶奶哪里肯同意，跟老族長大吵了一架，兩家還差點打了起來。
后來聽說普姆奶奶還想要用一些詛咒搞老族長，甚至在老族長家里放一些恐怖的小黑蟲。
要說起來，老族長的兒子之前也在鄉里住，住在老族長家的樓下。
后來也不堪普姆奶奶的報復，最后只好舉家搬到了縣里。
不過說來也真是邪了門，老族長的妻子病重后被送到了縣里去治病，病情急劇惡化，這種蟲癌又不是癌，也不算稀罕病。
之前鄉里有很多跟她得了一樣病的人，基本上沒過多久就都順利出院了。
但老族長的妻子卻是久治不愈，最后還是死了。
從那以后，兩家簡直就是水深火熱，經常動不動就大吵了起來。
咱們的老族長也是一個倔脾氣的人，他的兒子好幾次想要讓他也搬到縣里去住，可是老爺子卻死活不肯，就非要在這里跟普姆奶奶耗著。
不過好在兩位老人吵歸吵，但一般鬧得最大也就是砸砸東西而已。”
李睿銘點了點頭，看了看遠處在朝陽中緩緩泛起柔光的土樓，喃喃說道：
“但這次可不是砸東西這么簡單了，老族長昨天晚上遇害了。”
“遇害了？被殺了？不能吧…”鄉民顯得驚訝萬分。“那是誰干的？你們懷疑是普姆奶奶嗎？
那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普姆奶奶連蟲子都不忍殺，怎么可能殺人呢？或許是小偷吧，這鄉里總有小偷偷東西。”
“我們還在調查中，這樣，你把你知道的情況都詳細講給這位民警，他會進行記錄。我們還要去現場看看，就先不打擾你了。”李睿銘說著，準備離開。
吳鴿跟在李睿銘后面，再次進入了普姆和老族長所在的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