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棵神話樹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景郁心中的參天大樹【4K】
太先上庭中。
紀夏正端坐在帝座上,太和殿比起以前變得寬闊了許多,尋常人眺望,大約會覺得一望無際。
而這一望無際旳太和殿中,卻站滿了太蒼大臣。
元鼎六千八百年的太蒼,早已今非昔比。
數千萬億人族子民活躍在太蒼疆土每一方土地。
于是,掌控這些土地、管理這些人族子民的大臣數量也多了不知多少。
能來參加朝會的,僅僅只有太都,以及太都周邊域界、城池、秘境、界外天的要員。
就算如此,也已經有數十萬人之多。
太蒼現在的氣象,足以有神朝之勢。
無論是人口、疆域、政務、建設都十分宏偉。
學宮的數量也如同漫天的繁星,田地中,數百萬種靈米、神米不斷成長。
農師府中,也涌現了很多各有成就的農師。
他們種植靈米、大規模飼養靈獸、大規模培育靈果、靈植。
普天之下,沒有任何一座國度物產之豐富,能夠與太蒼相提并論。
時至如今。
鯤鵬承載著太蒼飛過每一處空間、每一處宙宇,都總有太蒼觀測者們降臨到這些或荒蕪、或上算繁華的所在。
收集這些土地的土壤、水源、各種物產。
進而加以研究、加以培育,轉化為可以大規模出產,可供太蒼子民消費的商品。
正因為如此,太蒼子民們也有大量的生計,工作崗位多不勝數。
這也要多些昔日神朝對于太蒼的封鎖。
讓太蒼得以實現內部供給,實現內部循環。
如今的太蒼,又因為有國祚偉力,解決了靈脈、神元晶這兩大難處,越發繁榮起來。
這一日。
紀夏正在朝會,
傾聽許多太蒼大臣們的奏言。
正在這時,
紀夏突然微微皺眉。
他隱約能夠感覺到,殘留在他身軀之上的一道道韻突然間波動。
這一道道韻紀夏并不陌生,正是殘留于他和那炤煌神國重臣轅司道論道之時。
道韻傳遞出陣陣波動,同時也傳出一道道神識。
神識中夾雜著許多信息,
讓紀夏微微挑眉,
眼中竟然難得露出好奇之色。
他想了想,三十二重天穹顯現而來。
那三十二重天穹中,
有十八位天帝化身走出。
紀夏意念心動,
十八位天帝化身,飛向一處,
合為一體。
化為一道神藏、真靈化身。
這具化身面容模糊,
就連身影都在迸發著璀璨的光芒,遮蔽了形貌。
可是倘若仔細看去,卻依然能夠從這具化身中,看到十八種看似相差無幾,
但卻有不同大道流轉的樣貌。
那一尊天帝化身走出天穹,
站在虛空中,
超前踏出一步。
與此同時。
紀夏的思維已經完全流入那天帝化身中。
“這倒是一個好機會,
讓我得以去看一看那一座傳說中的國度。”
紀夏驅動化身,
踏入虛空。
朦朧虛空中,
一座輝煌的門庭散發著燦爛光芒。
那門庭上鐫刻的許多符文,
神圣而又玄妙。
“這大約就是炤煌神國真靈投影之術,
只是那轅司道的造詣更深,
想要反向投影于我。”
紀夏看到門庭緩緩打開,也看到其中的輝煌、雄偉撲面而來。
可他神色不變,
朝著那座門庭走去。
炤煌神國,論道天穹中。
諸多炤煌神國強者,
也都凝視著那座門庭。
心中也感嘆這少君對于大道的理解之深厚,令人嘆為觀止。
竟然能夠構筑出這等無垠蠻荒朝向炤煌神國的通道!
除此之外,
這些強者也死死注視著門庭。
轅司道對于少年人皇如此推崇,也讓這些炤煌神國上位者們心中充滿了好奇。
他們也想要看一看這一位無垠蠻荒新生、崛起的人族大帝,
看一看這位人族中央之國主宰,
看一看這一位未來的人族神皇。
須臾間。
已經打開的門庭中,突然有一縷縷玄妙的氣魄流轉開來。
緊接著,便是一陣陣道音轟鳴。
氣魄與道音相合,逐漸在天空中構筑出一座橋梁。
橋梁熠熠生輝,
散發光明。
一端連接著門庭,另外一端連接著轅司道所在的天穹。
轅司道目光一凜。
“不過一千余年歲月,
人皇似乎……更強了。”
轅司道感覺到了紀夏化身的氣息,
心中暗道。
其他炤煌神國上位者,也紛紛面面相覷。
“這人皇紀夏的氣魄確實不凡,即便是莪炤煌神國中,有此氣魄者,也寥寥無幾。”
“無垠蠻荒人族竟然還能夠涌現出這樣的天驕,令我嘆為觀止。”
“只是,他的理念也許適合太蒼,
但卻與我炤煌神國有悖,
理念不同倒也罷了,但他卻謠言蠱惑我神國少君……”
眾人神識流轉之時。
紀夏的身影,
出現在門庭中。
他一頭銀發,身穿金色長袍,一道道符文在他身軀周遭跳動,
諸多神通、諸多大道迸發出來。
便如同一輪輪烈日一半,閃耀諸天,映照天地!
他便如同一輪曠古的核心烈日,令人震撼。
炤煌神國諸多強者注視這一幕,神色也不由肅然了許多。
一貫長橋橫貫時空,無數的星辰都被攪動起來,圍繞著那條長橋流轉,在那里旋轉,景象說不出的浩大。
紀夏背負雙手,一步一步從長橋中走出。
他每走一步,腳下便有一種大道化作符文,支撐著他的軀體,與長橋相映,融合為一種完整的道韻!
一步一步踏出、一步一步走來。
許多炤煌神國強者,
都不由站起身來,
望向紀夏。
就連許多隱世已久的強者,
在這一刻,都不由站起身來。
煌月、轅執神站在那論道天穹之上,注視著紀夏到來。
紀夏軀體中,澎湃人族血脈,似乎化為一道道尊貴絕倫的黑白氣息沖向天地,恐怖氣息也遮掩天穹!
“見過太蒼人皇。”
隔著遙遠距離,率先向紀夏行禮的,卻并非是轅司道。
而是那位炤煌神國大神子轅執神!
轅執神站在天穹中,軀體龐然無比,濃郁的氣血,以及近乎無窮的神元彌漫開來,仿佛化作一道深海,無邊無際。
可眼見紀夏來臨,明知紀夏理念與他們不同。
他卻仍然率先向紀夏行禮,眼神中也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敬佩之色。
轅執神行禮。
轅執神身后那一座神船之上,數以千萬計的炤煌神國銳士,諸多強者紛紛朝著紀夏行禮。
即便其中有許多存在貴為神子,平日里高高在上,也掌控著強悍絕倫的力量。
可是他們卻也能夠清楚的感知到,紀夏化身中所蘊含的神通,所掌控的大道……
神秘、玄奇、道妙、繁奧……
“太初帝君降臨,對于炤煌神國而言,是一件喜事。”
紀夏降臨這一方天穹,轅司道也想紀夏行禮。
一時間,兩位地位至高的神子行禮,來臨此方天成的諸多人族神靈,也終于從自身的宮闕、秘境、界外天中走出,像紀夏行禮。
剎那間,天地轟鳴。
因為古老龐然的存在遮天蔽日。
許許多多炤煌神國大宗族,也都感覺到自家老祖的氣息。
他們紛紛猜測,究竟是什么存在,能夠引動如此之多地位高絕的強者降臨?
“太初帝君降臨,論道之后,還請前往中央都,領略我炤煌神國風光!”
從虛空深處,一道神詔降臨而來,化為流光,在虛空中構筑文字。
眾多強者也都知道,這正是神帝的旨意。
紀夏來臨,就連許久不曾下詔的神帝,都極為重視,甚至傳下天詔!
面色沉靜的紀夏走下虛空,站在天穹上,向著中央都行禮,繼而向著這一方天穹許多位強者行禮。
“少君,距離當年一見,差不多有兩千年歲月。”
紀夏臉上露出笑容,道:“只是當時,我還以為少君只是炤煌神國重臣,沒想到少君的位格,這般珍貴。”
從轅司道開辟真靈投影的門庭開始,便有海量的神識涌入。
那神識中的信息,早已將此事的局面解釋清楚。
轅司道藍袍飛動,也笑道:“一千七百余年時間過去,人皇已經更上一層樓,我卻仍然停留在原地,不曾更進一步。”
紀夏搖頭:“少君與我不同,你早已經站在宙不朽境巔峰,想要更進一步,其中的難度,根本無法想象。”
轅司道深深凝視紀夏,道:“可是,區區一千余年時間,人皇卻從上宇道境,踏入宙不朽境巔峰。
即便是無垠蠻荒中的神皇,帝君也可一戰。”
兩人正在相互客氣。
一旁率先行禮的轅執神,卻并沒有與紀夏客套。
他反而緩緩坐下,坐在那有一整座宏大秘境煉制而成的寶座上。
“既然人皇前來,我也想聽一聽人皇的理念。”
轅執神眼中還有兩座秘境在熊熊燃燒,仿佛帶給他無與倫比的力量。
“倘若如今是太平年代,世間只有人族一族,也許可以依照人皇理念,人人皆可成神,人人皆有超脫的可能。
哪怕以海量的資源為代價,人人平等,人人皆可謀求自身的極限。”
“可是如今,人族遠非最強,天幕之下、天幕之后仍然不知有多少神秘存在在虎視眈眈。
人族培育天驕,便能夠越發強大,可如果將時間與jing力平攤到無數平凡生命之上,那我人族又何時能夠脫離那些神秘存在所布下的沉重枷鎖?”
轅執神聲音轟鳴,打破宙宇的界限,來臨天地。
轅司道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紀夏。
可是你在場強的意外的是,紀夏并未回應轅執神。
只是微微朝著轅執神點頭,選舉又認認真真看了轅司道一眼。
這才輕聲開口。
他似乎似的自言自語,也似乎是在與轅司道開口。
“這天下強者,俱都是如今體制的得益者。
倘若他們同意方能變法,那這變法,便必然無法徹底。”
轅司道抬頭,眼神怔然。
紀夏仍然背負雙手,轉頭道:“少君,如今你站在這廣大天穹中,你周圍如此之多的強者,但與你同道的,數量卻少之又少。
由此來看,平日里你必然獨來獨往,即便有道胎之實,又不朽位格,但卻也稱不上長袖善舞。”
“可是,與你論道者,卻并不如此。”
“執神神子身軀之后,有不知其數的強者,甚至有數千位神子。
煌月籠罩之下,也有無數已經開枝散葉,如若龐然大物一般的家族。
少君,你乃是絕世天驕,但對于這天下之事,卻了解不多。”
“這兩位無上存在既然身后有著一座座世界,有著無數強者,自然要為這些強者出頭。
而這些神朝強者,也會在未來的某一朝,反哺他們。”
紀夏娓娓道來,眼神一如既往的沉靜。
但卻似乎道破了少君所面臨的困局。
“正因為如此,你與他們道明變法的意義,與他們說明那些平凡生靈所承受的不公平,又有何用?”
紀夏的三言兩語,便如同雷霆、如同霹靂,一般直落而下。
天地間,一片寂靜。
煌月、轅執神這等坐看萬古興衰的至高神靈,也不由皺起眉頭。
他們望向紀夏的目光,也越發深邃。
仿佛其中埋葬著深深的隱秘。
禁忌古道上。
從紀夏出現在世界門庭的那一剎那,景郁的眼神中,便重新迸發出光輝,流轉出希望之色。
她看到紀夏從門庭中走出,踏著神橋與大道而來,眼神晶亮。
盡管紀夏的天帝化身面容模糊,可景郁卻仍然看清了紀夏。
她看到紀夏身軀之上所流轉的無上氣魄,比起上一次相見,還要來得更加熾熱,更加澎湃,她的心緒,也便更加熾熱和澎湃起來。
她看到紀夏一頭銀發不同于以往,生機也遠不如前,一種落寞和擔憂油然而生。
她也看到一位位強大無匹的神朝上位者,向著紀夏行禮。
便是轅執神和轅司道也同樣如此,心中越發自豪。
“那是……國主。”
緊接著,她也看到轅執神向紀夏問道。
這時的景郁,便如同一位稚嫩的少女,凝視著紀夏。
至于紀夏的回答,她并不是很在意。
因為就算紀夏的理念乃是謬誤,她也會義無反顧的站在國主身后。
景郁也知道其中的原因。
即便長久以來,她們之間并無多少交集。
可是……
當紀夏成為種子,埋入景郁心緒里,景郁這六千多年以來,時時刻刻以執念澆灌,以思念庇養。
那顆種子,也就變成了不容悖逆的……參天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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