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棵神話樹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炤煌道宮【4K】
在靜謐的無垠蠻荒虛空之下。
正在醞釀著一場數萬年間作為浩大的震動。
九弒神皇、天玄神皇、天梧神皇……
三位位居于無垠蠻荒巔峰的存在神識碰撞,彼此交流。
三座神朝國祚力量猛然迸發出來。
每一座神朝的五大神朝天柱,也活了過來。
一只只神獸在天柱上纏繞、懸浮,帶來沉重的壓力。
古老的強者們紛紛從虛空中的宮闕里走出。
一支支神朝jing銳大軍,就好像是洶涌的浪濤,在這神朝虛空中卷動起一場場風暴。
而在太蒼。
許多太蒼上位者的神識紛紛涌來,和紀夏的神識碰撞。
同樣悄無聲息的太蒼,也風起云涌。
三大神朝以及太蒼,看似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但卻俱都在為即將到來的大戰做出準備。
乘衣歸堅定地站在紀夏的身旁。
微風吹拂過他們兩個人的身軀。
兩人的衣擺都在向著一個方向吹動。
這數百年以來。
乘衣歸除了修行、演化仙道之外,時不時會和紀夏一同飲茶。
絕大多數時候,兩人并無交流。
飲茶之間紀夏總是擺弄著,他手中的禁制大道。
乘衣歸的興趣明顯已經完全被仙道吸引,也總是構筑出許許多多仙道模型。
四千多年時間。
太和殿中總是只有紀夏一個人。
以前的景冶、關希,后來的夜主就算侍奉紀夏,也僅僅只是在殿宇之外等候紀夏的呼喚或者調遣。
紀夏和乘衣歸之間的相處方式,確實大有不同。
噎鳴秘境中的許多年過去。
乘衣歸和紀夏也許俱都已經習慣了彼此的存在。
偶爾兩人也會一同下棋,一同探討一些發生在太蒼的瑣碎小事。
看起來……兩人之間好像并沒有什么轟轟烈烈的情感。
但在這些無生小事之間,在這些莫名陪伴之下。
乘衣歸卻早就已經不打算離開太蒼了。
太蒼即將面臨大戰。
乘衣歸卻仍然站在紀夏身后,欣賞著晚霞。
“這是今年最后一片晚霞了。
今日之后,便要日寂,就和過往的八千多萬年一樣,黑暗將重新籠罩大地,許多弱小的生靈們都會死去。
冬去春來,太陽破曉的時候,又會有許多生靈誕生、復蘇。”
乘衣歸嘆了一口氣:“大端羅界被開辟以來,不知存在了多少年。
而道闕時代,持續了九億年歲。
九億年以來,大端羅界已經不知何其廣大,堪稱無垠。”
“就算大破滅讓無數的生靈死亡,卻也仍然有數不勝數的生命存在。
但八千多萬年時間過去了,無垠蠻荒生靈的數量也在不斷的消耗著。”
“也許再過八千多萬年,無垠蠻荒所有弱小生靈,都會被日寂收割殆盡。”
乘衣歸語氣中還帶著幾分憐憫以及追憶。
曾幾何時,她也十分弱小,族中的長輩們,也總是帶著她在日寂中苦苦的掙扎。
“太蒼想要重現大端羅界的榮光,重現人族統治萬族的榮光,總不能任由這些弱小而無辜的生靈們死去。”
紀夏語氣悠長:“所以我才會選擇站在天梧神朝的對立面。
天梧神朝居然有和太蒼人族聯手的意圖,卻又曾經對太蒼出手。
那我們便清算天梧神朝,打服古梧神朝。
讓他們明白太蒼不會在任何聯合中附屬他族……
這也是太蒼的必經之路。”
乘衣歸深深點頭,仍然望著遠處的晚霞。
紀夏卻好像看透了乘衣歸心中所想,叫我問道:“大約衣歸姑娘此時正在心里猜測,我為何會如此自信?”
乘衣歸倒也并不回避:“太蒼現在的力量雖然強大,但卻絕不足以對抗任何一座神朝。
我知道帝君一定有著許多底蘊。
這些底蘊哪怕能夠在一座神朝手中保全太蒼,但卻絕不可能和三座神朝抗衡。”
乘衣歸說到這里,又自然而然的笑了笑:“我倒也并非是不相信帝君、不相信太蒼。
太蒼這一路走來,也曾經經歷過很多必死的劫難。
最終的結果顯而易見,太蒼仍然屹立于無垠蠻荒,而那些曾經和太蒼為敵的修行者、勢力,都已經煙消云散了。”
紀夏并沒有正面回答乘衣歸。
他的神識涌動,和乘衣歸的神識糾纏在一起,然后又望向了太蒼中央的虛空。
那里星辰古樹熠熠生輝。
又有上千年時間流逝。
星辰古樹已然變得大不同。
整座古樹在某種奇異的規則下,已經變成了透明之色,若隱若現。
樹冠籠罩了太蒼的大地。
濃郁而又厚重的靈元從中彌漫出來。
無數星星點點的光芒,在紀夏和乘衣歸的眼中尤其明顯。
樹冠上層,還懸掛著很多星辰。
“說起來,這棵樹成長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乘衣歸贊嘆說道:“還記得帝君第一次帶我游歷太蒼,那時的星辰古樹雖然奇特,但卻永遠沒有這般浩瀚,這般神妙。”
乘衣歸說到這里,他突然看到星辰古樹雙方,有三條同樣若隱若現的絲帶不斷延伸,朝著虛空而去,進入了虛空深處。
三條從虛空深處流轉下來的絲帶中,正源源不斷的涌動出熾熱的光芒。
強橫而又到道妙的力量從中流淌下來,加持在星辰古樹之上。
“那熾熱的光芒……”
乘衣歸陡然間睜大眼睛。
紀夏微微彈指。
星辰古樹樹冠內部一陣扭曲。
緊接著,便有一顆金色的太陽從中顯現出來。
這顆金色太陽熊熊燃燒,太陽正中還有一只三足神鳥也在彌漫出璀璨的神光。
“帝君……究竟在計劃著一些什么?”
乘衣歸不由深吸一口氣。
這時的紀夏不再去看星辰古樹。
而是看上了環繞太蒼的晚霞。
“你知道無垠蠻荒虛空中那三顆太陽中有什么嗎?”
紀夏語氣輕柔,詢問乘衣歸。
乘衣歸凝視著紀夏。
紀夏說道:“三顆烈日乃是萬界大日的女兒,她們承襲了萬界大日的力量以及大道寶冠。
她們除了照耀天地,帶來光明之外……
還是三座牢獄。”
乘衣歸美眸微凝:“便如同無晝天所在那一片宙宇中,諸多的星辰一般?”
“帝君……是想要放出烈日中所關押的存在?”
炤煌神國。
禁忌古道。
景郁站在虛空中,注視著眼前的道宮。
這座宮闕十分壯闊,便如同一座鎮壓宙宇的無上神岳,足以令無數強者窒息。
可是當景郁站在道宮之前。
這神秘的道宮都好像變的柔和起來。
同樣柔和的光芒從中蔓延出來,化為了金色的地毯。
沉重的門庭洞開,仿佛在迎接著景郁。
景郁并不猶豫,朝著道宮走去。
她在禁忌古道上不知走了多久,據說這一處道宮中隱藏著炤煌神國的隱秘,也隱藏著通往無垠蠻荒的法門。
景郁幾乎時時刻刻都想要回歸無垠蠻荒……
最好能夠如同她前來炤煌神國只是那般,帶著眾多炤煌神國強者回歸。
讓紀夏和景冶以及太蒼,不至于繼續承受那般沉重的壓力。
如果真的沒有辦法接引更多強者前去。
就算孤身一人,她也愿意盡快回去。
“我現在回歸太蒼,應該能幫國主和兄長做好多事。”
景郁在心中默默的思索。
這數千年以來,她耳邊的囈語,幾乎無時無刻不在為他講述著種種大道。
尤其是進入炤煌神國,踏足禁忌古道之后,從禁忌古道上,還有難以言喻的力量,涌入她的軀體中。
禁忌古道另外一端的道宮好像也在呼喚著她。
景郁一步一步向前。
也許是因為這許多歲月的跋涉。
景郁眼神有些麻木,臉色也顯得極為疲憊。
眼中的靈動,在此時此刻好像被執著替代了,變得不再那般光芒萬丈。
但是無論任何人看到現在的景郁,都會由衷的稱贊她。
因為她之所以有這樣的改變,都是因為她在堅定的朝著自己的目標行進。
景郁就這樣走入了道宮。
但是道宮內部卻空空蕩蕩,只有一片虛無。
景郁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
正在這時。
她眼前突然有一陣陣異象浮現出來。
轟隆!
一聲爆裂的巨響,好像開天辟地。
一座座虛幻的宮闕浮現在虛空中。
無數星辰、無數星河、無數宙宇、無數界外天虛影……同時浮現在這黑暗的虛無中!
一瞬間。
景郁看到了一座盛世。
這一座盛世氣魄何其磅礴,大地都倒映這日月星河。
天地間接近彌漫神妙的混沌氣息。
無數可怕的人族古老強者端坐在這些宮闕中,紛紛講道!
景郁瞬間睜大眼睛。
在她身軀周遭,蔓延出了玉色的漣漪。
這些玉色的漣漪同樣蔓延出去,化成了不知何其玄妙的經文。
經文數不勝數。
讓景郁陷入頓悟之中。
“道闕……”
種種信息涌來,景郁喃喃自語。
“這是道闕的殘骸……”
景郁終于了然,也正是在這一瞬間。
虛無世界的正中央,一座并不宏偉,但卻好像顯得無比奇特的殿宇浮現出來。
那殿宇中空空如也,殿宇正中,只有一個蒲團。
蒲團上,一道朦朧迷蒙的身影,正在講道!
炤煌神國,中央宮闕。
宮闕中云霧繚繞,一位高大英偉的身影正站在一根竹子之前,自言自語。
“七千多萬年,你僅僅長了兩寸,這種速度是會有些太慢了?”
“你不長出來,又怎么能知道炤煌神國會不會重蹈覆轍?”
“你看……昔日的你已經死去了,你現在長出來,化為人形,我就帶著你去報仇。”
英偉身影說到這里,仿佛感知到了一些什么。
他探出一只手掌。
手掌正中央,一座虛幻的天穹浮現。
那虛幻天穹中,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景郁的身影。
景郁正被無數講道聲困住。
她的神色時而疑惑,時而痛苦,時而不解,時而恍然大悟……
英偉身影點了點頭,又看上那一根翠綠的竹子:“很快,我就能夠帶你出去了。”
無垠蠻荒暗流浮動。
炤煌神國中,也有神秘的存在捕捉到了一些什么。
一位身穿華衣,通體澎湃著神輝,看起來英姿勃發,豐神如玉,氣質超凡的少年,正遠望向虛空。
除此之外。
也有許許多多的強者顯得十分擔憂。
“無垠蠻荒人族國度的道路,已經徹底崩塌了。”
“無垠蠻荒神朝強者們,紛紛運轉神藏,難道不久之前還被神帝稱贊的太蒼,無法成就神朝,就要就此崩落了嗎?”
“這如何是好?”
“三座神朝橫壓而下,區區一座人族國度又如何抵擋?”
“不可!太蒼遭此劫難,就算三大神朝不會殺戮所有人族子民,也絕對會有大量太蒼人族死于非命,那些太蒼強者一定會被全部獻祭!
他們乃是我懂的同胞、同族。
我們活過了道闕時代,如今在這妖魔天地下茍活了數千萬年。
見證了三十五座神朝的崩滅!
現在,我們難道還要坐視?”
“不做事又如何,如果真靈投影前往無垠蠻荒,我們的力量百不存一,死在無垠蠻荒,便是白死了!”
一位位古老的炤煌神國強者神識碰撞。
有些強者怒不可遏,有些強者為太蒼惋惜,有些強者為即將死去的人族悲痛。
除了這些年老的炤煌神國強者之外
還有許多年輕的強者們。
他們對于太蒼的看法卻截然不同。
“太蒼人族的血脈并不強盛,和炤煌神國人族相比,差距十分明顯,能夠迸發出來的力量更不可同日而語。”
“太蒼自命為無垠蠻荒中央人族之國,如果承受些許的壓力便崩滅,只怕稱不上中央之名。”
“反倒拖累了那些弱小無辜的人族生靈。”
這些誕生在炤煌神國被封印之后的人族強者,已經沒有了對于無垠蠻荒的歸屬。
他們也許對無垠蠻荒仍有向往,確實對于更加廣大疆域的貪欲,一直向往,并非是對于故土的思念。
甚至在他們潛意識里。
他們和無垠蠻荒的人族相比,已經有了本質的差別。
他們的血脈高貴,大道玄妙,力量強大,與那些弱小的人族,在傳承、血脈、位格之上,已經有了本質的差距。
正在他們討論之際。
那位站在虛空中的尊貴少年,卻突然搖了搖頭。
他側頭看了看虛空中的禁忌古道,就走向更深處的虛空。
“景郁說過……太蒼那一位紀夏,天資天賦還要勝我良多。”
“我幾乎知曉這不過是單純少女盲目的崇拜……”
“但我卻還是想要……見一見這個紀夏。”
“那就去見一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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