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棵神話樹 第八百四十六章 奉蘇、元焐神皇、西玄帝兵
“脫困?”
紀夏聽到乘衣歸的話語。
本能的想到如今被困在云淵大澤上的雷世元君。
但是乘衣歸沒有給他時間細想。
突然間一步踏出。
她腳下立刻有一座神橋鋪展出來,直直通向遠處的虛空。
乘衣歸長裙飄舞,踏上神橋,回頭望向紀夏。
紀夏并沒有猶豫,他飲完杯中的美酒。
也站起身來走上神橋。
就這樣乘衣歸和紀夏,并肩行走在神橋上。
這一次,紀夏思索之間竟然忘記了運轉靈禁,遮掩虛空中的異象。
頃刻。
下方許許多多太蒼百姓,便都不約而同的走出房舍,向天上張望。
太蒼人族,已經被靈米、靈泉、各種異獸肉食洗禮。
他們的軀體堅韌,五感敏銳。
哪怕隔著遙遠的距離,也都看到了神橋上行進兩位無上存在。
諸多太蒼生靈,看到紀夏的身影,眼中露出狂熱和崇敬。
旋即又看到紀夏身側的天女。
太都竟然變得一片寂靜。
許許多多太蒼生靈,乃至許許多多太蒼大臣。
也都抬頭看向天空。
望著這夢幻的一幕。
卻見天地之間,綻放七彩霞光的神橋,延展到了無窮無際的天際。
而紀夏一身玄衣,身姿偉岸,俊美無儔,便如同是鏡影中的仙人下凡。
紀夏身旁的天女,更是風華絕代,單單只是身姿,就已經壓過了太都的勝景。
就這樣……
所有人都呆呆的注視著天空。
直到天上的神橋消散。
直到紀夏和乘衣歸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眾人才反應過來。
緊接著……
整個太都都沸騰了。
有少女掩面哭泣。
有少女怔然于原地。
但是絕大多數的太蒼生靈。
臉上都洋溢著欣喜的笑容。
他們奔走相告,甚至有許多太蒼子民,已經將天空中的夢幻一幕,拍攝上傳到了天蒼之庭。
讓整座太蒼,數百億子民,都感受到他們的喜悅。
“上皇終于開竅了……”
“這幾百年以來,太蒼從貧瘠弱小的蠻荒之國,發展到如今這般萬國來朝。
可是國中卻始終沒有一尊皇后,這也并不合禮儀。”
“不知道那一位天女,是什么樣的來歷?
尋常女兒,可配不上上皇,上皇之后,可是要母儀天下的。”
眾人紛紛議論。
也有人猜測說道:“也許只是來訪太蒼的貴客……”
“噤聲!”
有老者喝止了他,一臉怒容說道:“剛才那般迷離夢幻的場景,必然是上皇看中了方才那一位天女,刻意營造出來的。
你怎么不盼著一點好?”
那人頓時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
太都歡慶莫名。
但是也有許多人落寞神傷。
身在太都太蒼學宮,已經貴為樂律學宮宮主的饒吟。
此刻正抬頭看著晴朗的天空。
神色低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紀夏和乘衣歸并肩向前。
卻并沒有走出太遠。
太都如今已經廣闊非常。
紀夏走出太都,不過僅僅走了一二百里。
兩人來到了之前的蒼青山上空。
在很久之前的契靈尋狩之戰中。
蒼青山就已經被夷為平地。
后來這里又被太蒼修整,成了一處尚且不錯的草地。
紀夏和乘衣歸,站在蒼青山上空。
紀夏微微皺眉,不解的看向乘衣歸。
乘衣歸也并不說話。
只是隨著她身上一道道靈元綻放,構筑出一道奇特的禁制。
禁制烙印在大地上,散發出晶瑩的光芒。
乘衣歸朝著紀夏點頭,當即走向虛空,步入那一道禁制之中。
紀夏并沒有猶豫,也走入禁制。
隨著乘衣歸身上再次有光芒涌現。
那一道靈禁忽然向大地下面延伸,勾勒出一條通道。
紀夏神色忽然變得有些無奈。
很明顯。
直到靈禁之下,絕對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
“這太蒼所處的地方,實在是太過于詭異了。”紀夏心中自言自語。
又跟隨靈禁光芒,不斷下沉。
再經過了遙遠的距離之后。
紀夏終于來到一處廣闊的所在。
這一處所在,長滿了璀璨驚艷的紅色花朵。
看起來極為美觀。
這些花朵甚至散發著瑩瑩的光芒,照亮了這一片原本應該漆黑非常的空間。
可是,紀夏的注意力明顯不在這些璀璨的紅色花多少。
他眼神中露出震撼的神色。
只見紀夏眼前的大地上。
沉睡著一只百丈巨獸。
這一只百丈巨獸似鳥非鳥,似豹非豹,身上散發著恐怖之極的威勢。
如果不是這些璀璨花朵上面,各自構筑著許許多多道極其玄妙的禁制。
恐怕這些可怕的威勢,就能夠讓這一片廣闊的天地都化為虛無。
紀夏注視著這一只兇獸。
忽然沉默了下來。
很早之前,紀夏在遭遇許多詭異的事情之后。
他曾經自己跟自己說過:“現在就算有人告訴我,太蒼人族一直生活在一只巨獸的頭頂上,我也不會感到驚異。”
沒想到僅僅幾百年時間之后。
乘衣歸就帶紀夏來臨此地,見證了一只可怕到極點,單單散發出來的威勢,就要超過上劫存在的無雙神獸之前。
“這是……”
紀夏猶豫一番,開口詢問身旁的乘衣歸。
乘衣歸注視著這一只巨獸,說道:“這是奉蘇大尊,乃是一尊強大絕倫的存在……
他被關押在這里,已經許多歲月了。”
隨著乘衣歸說話,紀夏靜聽。
奉蘇大概是聽到了陳衣歸的聲音。
巨大的眼皮,緩緩張開……
頓時!
一道神光,從他的眼神中照耀出來照耀在紀夏身上。
剎那間。
紀夏感覺到一股莫大的威嚴,降臨在他的身上。
他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紀夏看到天空跌落塵埃,大地化作虛無。
一個長著鋸齒牙齒,目如銅鈴一般的怪異嬰孩。
卻端坐在天地的盡頭。
正一口一口,將這一片廣大的天地,都吞入腹中!
剎那間。
場景變換。
那些廣闊的天地,竟然懸浮于空中。
緊接著,那一只巨獸再度顯現,無數神法照耀出來,落在那些被吞噬的廣闊天地上。
這近乎無垠的天地,竟然都被徐徐煉化。
最終……
被煉化成為這一只神獸頭頂上的半只角!
隨著這些景象,在紀夏的眼中映照出來。
紀夏不自覺的張了張嘴巴。
甚至感到有些難以理解。
那一座廣闊的天地上,無數的強大生靈盤踞,無數的jing銳士卒,甚至能夠壓垮天地。
數不盡的強者,橫立于虛空。
隨手之間,便能夠牽引星辰,撥弄乾坤!
便是這樣一座堪比神朝的天地。
竟然被這一只神獸生生吞噬……
這未免太過于恐怖了!
“不錯,你比我想象的,還要來的早上一些。”
奉蘇看向紀夏,眼中露出慵懶的神色。
紀夏從這些虛幻的景象中驚醒過來,看著這一只根本已經超脫于大帝境的可怕存在,竟然一時有些恍然。
這是紀夏除了神秘至極的大皇之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到這般強大的存在。
乘衣歸看著奉蘇,對紀夏說道:“奉蘇大尊,在漫長的歲月之前,便被關押在這里。
受到許許多多神國的鎮壓。
直至如今,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連衣柜姑娘都不知道這一只神獸被鎮壓了多久?”
紀夏想了想,朝著奉蘇行禮。
他心中想道:“看來這尊古老的存在,來自于上古歲紀。”
紀夏知道除了短暫的中古和近古,僅僅各自持續了幾萬年時間之外。
太古以及上古這兩大歲紀,不知何其漫長。
紀夏對于太古的了解,除了能通過黑天以及陰君只言片語中,做出些許揣測之外。
根本就沒有任何了解。
至于上古歲紀,卻有人告訴紀夏,這一大歲紀,足足持續了六百萬年。
“不知道這些歲紀,究竟是以什么為標準劃分的。”
紀夏腦海中沉吟。
這是,奉蘇眼中的神光,緩緩消散而去。
他再度閉目,慵懶的臥在大地上。
與此同時。
他如同雷霆炸響一般的宏音,也再度傳來。
“我曾經注意過太蒼——這一座人族小國。
沒想到不過僅僅只是沉睡了些許時間。
這座人族小國竟然在你的手中,發展出了極其獨特的道路,倒是令我頗為驚訝。”
紀夏并不說話,他只是再度朝著奉蘇行禮。
奉蘇又對乘衣歸說道:“小女娃,你今天帶著這個人族君王前來見我。
是改變主意了嗎?”
乘衣歸氣質絕倫,聲音也變得有幾分清冷。
“奉蘇大人,哪怕你被關押在這等的大陣之下,你的威嚴,仍然能夠蓋壓無垠蠻荒。
你身上所承受的罪責,實在是太重。
如果我們放你出來,將會驚動許許多多古老的存在。
他們也許會降臨無垠蠻荒,再度將你徹底鎮壓。”
乘衣歸說話間。
奉蘇仍然一副慵懶的姿態,似乎乘衣歸所說的這些問題,對于他而言根本就稱不上劫難。
但是乘衣歸繼續說道:“屆時,也許奉蘇根本就無法逃脫禁錮,而且太蒼很有可能將會遭遇到滅頂的災難。
那些將你囚禁的古老存在們,哪怕只是一絲威嚴外泄。
都能夠徹底的讓太蒼歸于虛無。”
紀夏在旁邊靜靜聽著乘衣歸的話語,若有所思。
這時。
奉蘇忽然嗤笑一聲,說道:“那些古老的存在,其中許多強者,在經歷過大破滅之后,根本就無法降臨無垠蠻荒。
甚至其中的絕大多數強者,都被徹底的鎮壓。
那些古老的牢獄里面,便是他們哀嚎的軀殼。
我一旦脫困,這一座無垠蠻荒能夠鎮壓我的存在,并不多。”
乘衣歸思索一番,這才抬頭。
再度看向紀夏,說道:“上皇,以我的禁制造詣,尚且無法徹底的解構這一道禁錮靈陣。
我最多只能夠將我自己修補的那一部分瓦解。
但是,緊緊靠著這些許薄弱所在,奉蘇大尊想要脫困,恐怕需要上萬年時間。”
紀夏知道乘衣歸的意思。
上萬年時間,對于奉蘇這樣的存在來說,也許算不上多么漫長。
可是對于紀夏,對于太蒼來說。
上萬載的時光,足以令太蒼成為過去,成為歷史。
足以令紀夏被西玄圣庭,乃至天目神朝、無晝天這等神秘的勢力徹底的鎮壓。
于是,紀夏抬頭注視著奉蘇所在的位置。
星辰神眸運轉之間,立刻映照出關押奉蘇的神妙禁制。
剎那間。
紀夏好似看到了無數凌亂、復雜、如同天上星辰一般的靈徑靈烙。
這些靈徑靈烙構筑出來這一座似乎蘊含著極其神妙的禁制大道。
蘊含著極其強橫的浩瀚偉力。
此等偉力,竟然徹徹底底將這一只可怕的存在禁錮……
紀夏的星辰神眸,看到這浩瀚無垠而又玄妙萬分的禁制大道。
讓紀夏心中涌出一股難以形容的震撼感。
禁制大道,竟然能夠蘊含著如此可怕的力量。
“神禁!”
紀夏這個忽然想到裴恒。
“難道裴恒前輩,想要讓我解開的神禁,便是這玄妙禁制?”
他思緒紛亂。
星辰神眸在不斷的解構關押奉蘇的神妙大陣之中的,無盡大道。
僅僅只是轉瞬。
就讓紀夏對于靈禁大道的明悟,高出了不知多少!
可是與此同時。
紀夏的心中卻充滿了無力感。
因為他愕然發現,哪怕自己窮盡自身對于禁制大道的理解。
也根本就無法解構這一道神禁!
想到這里,紀夏眼中的光芒,瞬息之間便黯淡了下來。
大約感知到了紀夏低落的氣息。
奉蘇忽然嗤笑一聲,說道:“這一道禁制,經歷了時光的沖擊,經歷了我強大力量的不斷削弱。
如今已然搖搖欲墜。
這便是如今的天目神朝,每隔一段時日就派遣強者,前來加固禁制的原因。
可是……以你們如今的禁制造詣,恐怕仍然無法讓我馬上脫困……”
奉蘇說到這里,眼皮再度張開,攝人的神光再一次映照在紀夏和乘衣歸身上。
“不過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你們前來此地,助我脫困,必然是想要讓我庇護太蒼。
可是,你們可知道我庇護太蒼,那么太蒼將要面臨什么?”
紀夏和乘衣歸沉默不語。
奉蘇又說道:“我一旦脫困,我雖然不懼劫難,那些鎮壓我的古老存在也不復全盛。
但是就如同小女娃所言,那些古老存在綻放出一絲威壓,都會讓太蒼徹底的覆滅。”
乘衣歸眉頭微皺。
她雖然知道一些隱秘,但是認知也僅僅只是停留在傳說上。
以她的年歲,尚且并不足以完全的獲悉奉蘇的來歷,以及奉蘇所面臨的敵人。
此刻,奉蘇再度說道:“小女娃,你只需要將你自身修補的禁制部分瓦解,然后再在這一道禁制里做下一些手腳,讓后來的靈禁強者們,無法進行徹底的加固。
那么等到萬年之后,我自然能夠破陣而出。
到時候,我自然會在暗中照拂太蒼一二,不必急于一時。
也許那個時候的太蒼,在這個奇怪的人族君王帶領下,能夠抗住那些古老存在順帶的惡意。”
奉蘇說到這里,頓了一頓,又說道:“如果那時太蒼仍然存在。”
乘衣歸和紀夏對視一眼。
俱都嘆了一口氣。
想要徹底破解關押如此一尊可怕存在的靈禁,確實是難上加難。
乘衣歸搖頭說道:“看來,還是我低估了這一道神禁。”
紀夏眼里的星辰神眸,還在不斷的運轉。
他眼中,有一道天河流轉而來,蜿蜒流淌在兩顆古老的星辰之上。
因為神禁,讓紀夏對于禁制大道的明悟,更深了許多。
“我距離破解這一道已經殘破的神禁,其實并不遙遠。”
紀夏在心中暗想。
其實他并不需要奉蘇脫困之后,能夠庇護太蒼。
只需要這一尊神秘的神獸,在無垠蠻荒搞出一些風雨,吸引天目神朝、無晝天的目光。
讓太蒼能夠安然發展。
這對于紀夏來說,就已經是極好的結果。
“所以……平日里閑暇,我也可以來臨此地,研究這一道神禁。
等到我徹底破解這殘破神禁,我的靈禁大道,便能夠進境到可怕的地步。”
紀夏在心中暗想。
這時的乘衣歸,眼里卻有幾分失望。
沒想到她帶著紀夏前來,最終卻要無功而返。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
紀夏卻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詢問奉蘇道:“奉蘇大尊,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教。
不知道大尊是否可以為我解惑?”
奉蘇點了點巨大的頭顱。
紀夏問道:“在不可知的歲月里,太蒼以東的云淵澤,有一位古老的神靈在其中沉睡。
我如果想要喚醒他……”
紀夏還沒有說完。
奉蘇打斷紀夏的話語,說道:“你是說雷世元君?”
紀夏微微怔然,然后點了點頭。
奉蘇感慨道:“能夠從無盡牢獄中逃脫出來的存在,不僅是氣運還是實力,都不容小覷。
你倘若能夠喚醒雷世元君,必然能夠得到無窮的好處。”
乘衣歸看了紀夏和奉蘇一眼,有些恍惚。
她并不知道云淵澤,竟然還沉睡著一尊神靈。
而且聽奉蘇的話語。
恐怕這一位雷世元君,并非是什么尋常的神靈。
“可是……雷世元君雖然強大,可是他被鎮壓的太久。
他的力量已經衰弱,他的雷霆道則真身已經殘破。
所以他只能夠沉睡……
你想要喚醒他,恐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奉蘇再度開口。
紀夏向奉蘇行禮。
奉蘇看了他一眼,語氣竟然多出一些好笑的意味。
“我能看出來,你的底蘊十分古怪,強大而又雄厚。
可是以你如今的力量,一旦涉及到神靈之事,便顯得尤為渺小。
所以……”
“奉蘇大尊,究竟是否有喚醒這一尊神靈的方法?”
乘衣歸顯得有些冷漠的聲音,打斷了奉蘇的話語。
奉蘇略微怔然,旋即笑道:“看來小女娃十分看好太蒼。
既然如此,告訴你們也無妨。”
紀夏感激的看了一眼乘衣歸。
奉蘇繼續說道:“其實喚醒雷世元君的方法非常簡單。
他的道則法身已經殘破,你如果能修復他的道則法身。
以這位存在擁有的浩瀚力量,必然能夠在頃刻間,再度成就高高在上的神靈,俯視這一座無垠蠻荒!”
“而修復他的道則法身,其實也說不上太難……
只需要用蘊含種種大道規則的神妙雷霆,灌注于其中,直到他的殘軀,徹徹底底修復。”
乘衣歸眉頭仍然緊皺。
奉蘇雖然說的簡單。
但是能夠修復神靈殘破軀體的大道神妙雷霆。
不知道何等珍貴,根本就無從尋覓。
哪怕能夠找到這樣的寶物。
以乘衣歸和紀夏的力量,也根本就無法掌控。
因為雷霆象征的乃是毀滅,擁有著無匹的力量!
大道神妙雷霆,不知道蘊含著何等的力量。
也許他們還沒有靠近。
就已經被這等雷霆散發出來的洶涌力量,徹底的轟成虛無。
可是紀夏臉上卻沒有任何的失望神色。
他若有所思,甚至眼睛里閃過一絲欣喜之色。
乘衣歸與紀夏并肩而立,并沒有注意到紀夏的眼神。
但是奉蘇卻看到了紀夏眼里的喜色。
他深深看了紀夏一眼,卻也并不曾說話。
就此……
乘衣歸答應奉蘇,在不久之后,就會在禁制上做下手腳。
之后紀夏和乘衣歸只能夠和奉蘇道別,歸返太蒼。
紀夏又征得奉蘇的同意,容許他可以隨時前來這一處封印所在,解構神禁。
乘衣歸也將走入此地的法門,教給了紀夏。
在回到太都的路上。
紀夏和乘衣歸,行走在太蒼虛空中。
他們去時匆匆,如今到來時。
顯得悠閑了許多。
一男一女刻意放緩速度,走過太蒼的天空。
“這些城池、這些建筑、這些衣著服飾……都極美。”
乘衣歸感慨說道:“我曾經看到許多人族國度,許多人族隱秘之地。
可是從來沒有任何一方所在,如同太蒼這般……”
乘衣歸說到這里。
大概是沒有想到合適的詞語,足足幾息時間之后。
她眼神一動,說道:“如同太蒼這般干凈,而又華麗。”
紀夏想了想,忽然走向虛空,只留下乘衣歸獨自站在神橋上面。
但是很快,即將再度歸來。
手里已經拿著幾個盒子。
紀夏將手里的盒子遞給乘衣歸,說道:“我太蒼的服飾,已經風靡諸江平原。
想必等到太蒼再強一些,也許周遭那些帝朝子民,都會以身著太蒼服飾為奢美。
衣歸姑娘幾次三番相助我太蒼。
紀夏不知道怎么答謝,便只能選幾件我覺得十分華美的衣服,送予衣歸姑娘……”
紀夏說話間,神色雖然非常平靜。
可是躲閃的目光,卻讓他顯得有些不自然。
乘衣歸微笑間看了一眼紀夏。
又鄭重將紀夏手中的盒子接了過來。
她想了想,并沒有運轉神眸。
而是將最上面的盒子親手打開。
只見里面整齊折放著一件長裙。
這是一襲藍色曇花雨絲錦裙,淡淡的藍色絲質中衣,用紫蘭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了一朵朵靈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
垂順的裙擺,大約能到腳踝。
顯得極其淡雅,卻又極其莊嚴華貴。
“確實好看……”
乘衣歸掩面的輕紗之下,露出一抹笑容。
她將這些盒子,收入自己的秘藏,又仔細看了紀夏一眼。
忽然說道:“上皇莫不是以為,憑這幾件好看的衣服,就能夠謝過我為太蒼奔走的好意吧?”
紀夏微微怔然。
然后連忙搖頭說道:“衣歸姑娘,這幾件衣服不過僅僅只是……”
紀夏本來想說,這是他的一番心意。
但是恍惚間,他又察覺這樣說未免顯得唐突。
于是紀夏竟然頓住,不知該說什么好。
直到察覺到乘衣歸眉宇間的笑意。
他才反應過來。
“沒想到衣歸姑娘,還有愿意與人打趣的一面。”
紀夏在心中暗想。
然后又鄭重對乘衣歸說道:“之前我曾經答應過衣歸姑娘,等到以后,倘若姑娘以后遇到什么難事,紀夏必然不會推辭。”
乘衣歸聽到紀夏的話語,仔細的看了一眼紀夏。
“我原本前來太蒼,只是好奇太蒼與其他人族國度截然不同的面貌。
當時我告訴你養魂地秘聞,你說要相助我一次,報答于我,我不過也只是一笑了之,只是覺得你有趣,而且自信十足,算得上一位天驕。”
她語氣帶著幾分感慨:“可是沒想到短短四百多年,上皇的力量,竟然能夠提升到這樣的程度……
也許在不遠的未來,就如同我們的賭約,你確實能夠超越于我。”
紀夏聽到乘衣歸提起他們之間的五百年之約。
一時之間面容有些窘迫。
五百年之約,如今已經過了四百三十多年。
也就是說。
距離五百年之約,不過僅僅只有幾十年時間。
可是目前紀夏的力量,雖然已經急劇膨脹,但是比起乘衣歸這一位上劫存在,還有一段時間的距離……
紀夏搖頭嘆道:“數十年時間,不過彈指一揮,這一次約定是我輸了。”
乘衣歸輕笑間看著窘迫的紀夏,溫柔搖頭道:“也說不準,雖然定下了五百年之約,可是我最近要出一趟遠門。
也許下一次前來太蒼,就是幾百年之后的事情了。
屆時上皇修為超越我,只需要告訴我,你在數百年之前,實力就已經如此強大,那這場約定,便是你贏了。
畢竟……我是相信你的。”
紀夏一時之間沉默下來。
兩人就這樣并肩走在神橋上。
良久之后,紀夏說道:“衣歸姑娘要出一趟遠門?”
“是啊。”
乘衣歸眉宇間仍然十分溫柔。
她望向天際,說道:“必須要去。”
紀夏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問道:“數百年之后?衣歸姑娘能夠回來?”
乘衣歸卻沉默了下來。
足足十幾息之后,她卻說道:“如今一切都是未知。”
也許我數百年就能回到無垠蠻荒。
也許需要幾千年。
也許……”
紀夏聽出了乘衣歸話語中的意思。
也許,乘衣歸很有可能無法歸來。
這讓紀夏莫名的有些心煩意亂。
但是哪怕如此,紀夏也仍然捕捉到了其中關鍵的一句。
回到無垠蠻荒……
紀夏聽到這句話。
就知道乘衣歸必然在謀劃著什么。
她自始至終都是如此神秘。
紀夏沉吟,忽然說道:“也許,衣歸姑娘也是人族。”
乘衣歸笑了笑:“這一次,上皇猜錯了。
但是,我要前去營救一位人族……”
“是誰?”
“元焐神皇。”
紀夏恍惚的情緒,瞬間清醒了很多。
他當然知道元焐神皇。
黑天曾經給他重現過元焐神皇的無上威勢。
這一位人族神皇……便是大鼎神朝的無上主宰!
絕對是一尊可怕的神靈存在。
紀夏一直以為隨著大鼎神朝的滅亡。
元焐神皇也必然已經隕落。
可是沒想到。
今天從乘衣歸口中得知,元焐神皇竟然還活著,而且……
乘衣歸竟然想要去未知的所在,將這一尊曾經鎮壓無垠蠻荒的神皇存在帶回來。
就算乘衣歸不說。
紀夏也知道其中的兇險。
但是哪怕如此。
紀夏心中除了對乘衣歸的擔憂之外,也涌出許多驚喜,許多激動。
“元焐神皇竟然還活著!”
“死了。”乘衣歸說道。
紀夏注視著乘衣歸,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無垠蠻荒神秘無垠,其中蘊含著種種無法理解無法揣測的奇事。
元焐神皇死了,也許比他全盛時期,更加強大。”
乘衣歸說完這句話,微微搖頭,說道:“太蒼依然太過弱小。
如今太蒼能夠做的,便是盡力在環伺的強敵無上的力量之下,存續下來。
至于這些隱秘……上皇,你總有一天會知曉的。”
乘衣歸的語氣越發鄭重:“因為在這許多年時間里,我不曾見過比你更善于締造奇跡的君王。
這也是我相信你的原因。
比如今日,我的禁制造詣要遠勝過你,我無法立刻放出奉蘇大尊。
可是我心里卻相信你能夠做到,這也是我帶你前去的原因。”
“今日,倒是讓衣歸姑娘失望了。”
紀夏揮了揮衣袖,說道:“可是衣歸姑娘……其實,太蒼已經并不如何弱小了……”
他的話音未落。
乘衣歸和紀夏兩人的面色卻驟然變化。
他們幾乎在同時,看向遠處的天際。
卻見一座壯麗巍峨、氣勢雄偉的宮闕,出現在太蒼之上的虛空!
可怕的力量,徹底從其中涌動出來,蓋過了天地,壓過了環宇。
乘衣歸眼神里帶著濃濃的忌憚。
紀夏隔著遙遠的距離,都能夠感覺到其中的澎湃力量。
“西玄帝兵……”
得益于左神樓的情報,紀夏僅僅一眼,就看出了這一座巍峨宮闕的底細。
這一座西玄帝兵,乃是西玄排名第二強者磐焱掌控。
這一位存在貴為西玄治下諸多秘境的主宰,權勢無雙,實力深不可測,很有可能已經站在了上劫巔峰!
而現在。
一位很有可能成就了上劫巔峰的存在,駕馭著一座帝兵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
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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