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秦清瀾的手段未能損自己分毫,但沈渺還是被這元神御劍給震驚到了。
神通御劍之法囊括萬物,元神御劍自然也不例外。
同樣是神通御劍之法,其中必定有三六九等之分。
像是以氣馭劍縱使不掌握神通劍術,單單依靠序列九食氣的底子都能夠輕松駕馭,目劍之類的手段只不過是駕馭精神意志的匯聚,并不算是多高深的技巧。
以沈渺的眼光來看,秦清瀾能夠掌握法劍之類的手段便已經是非常喜人了。
但元神御劍不一樣,即便是在神通劍術之中元神御劍也是位列頂點的那一分類。
這里的元神并不是指修煉境界的元神,而是出自于道家三寶之一精、氣、神。
其中的神便代表著人誕生之后所留存的一縷先天靈光,以靈魂駕馭這一縷先天靈光者可稱元神。
駕馭這一縷先天靈光將會有不可思議的威能,同時這也是陰神修煉途徑的基礎。
若是無法駕馭那一縷先天靈光,身死之后連尸解為陰神的機會都不曾有。
秦清瀾能夠達到元神御劍的境界,這意味著秦清瀾必定已經誕生了元神,其本身不論是實力還是潛力都有了近乎于質的飛躍。
而且即便是沈渺身處地上神國,在元神御劍的那一劍之下能夠感覺到思維出現了極其短暫的凝滯,這證明元神御劍的恐怖之處。
若是放在外界之中,甚至能夠在面對低層次的敵人時達到近乎于封凍時空的效果。
一念至此,地上神國悄無聲息地收斂,而那股被地上神國所壓制的無形波動從秦清瀾的眉心瞬間擴散至整個書房之中。
在沈渺眼里,眼前的天地仿佛被蒙上了一層黑白的寶物,視線所及之處一切都是如此地朦朧黯淡。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放緩,就連窗外吹拂而過的微風都在此刻陷入了靜止狀態。
整個世界之中,只剩下了那一柄晶瑩如紫水晶一般的元神之劍。
鋒銳的氣機朝著沈渺的肉身斬落,一絲黯淡的黑白痕跡更是試圖越過那純陽之氣侵蝕沈渺的陽神。
恍然間,沈渺心中有所明悟。
“這近似于時空封凍的一劍其實并非涉及到高深莫測的時間與空間,而是一種對于思維,對于意志的壓制。
在元神御劍領域之中所減慢的并不是時間,而是敵人的思維速度,從而達到近似于時空封凍一般的效果。
對于無法突破思維壓制的人來說,這一劍與時空靜止也沒有多大的差異了。”
目光落在周圍黑白分明的空間之中,沈渺微微點頭。
“至于周圍這一片黑白空間應該并非完全是元神御劍的成果,或許與秦清瀾所掌握的元神之中那一縷先天靈光有所關聯,近似于某種天賦神通。
這一片黑白的景象不僅僅作用在周圍空間之上,更帶有一絲直入靈魂的侵蝕執念,或許有潛力晉升至地煞神通之列。
至于是否能肩并天罡神通,這或許要看她后續的機緣了。”
神通自然不僅僅只有道門的天罡地煞一百零八神通,其實在這一百零八神通之外還有眾多的神通。
不過其中的大多數神通并不強,甚至未必能比得上符箓法術,唯有一些特殊的神通與天賦神通才能與天罡地煞神通相提并論。
其中的佼佼者如法天象地、五色神光、壺中日月、袖里乾坤等,都足以比擬天罡神通排名前列的數門大神通。
秦清瀾這一門天賦神通自然無法根那些赫赫有名的大神通相提并論,但其本身的潛力還是不低的。
根據沈渺心中的猜測,這一門神通的誕生可能與沈渺賜予秦清瀾鴻蒙之氣相關。
一念至此,沈渺右手食指屈伸,彈在了那柄晶瑩的元神之劍上。
輕柔地力量包裹著元神之劍,讓這柄宛若紫水晶般晶瑩的小劍化作流光直接沒入了秦清瀾的眉心。
隨著元神之劍的歸位,沈渺能感覺到思維的壓制正在被解放,時間的流逝仿佛重新融入了沈渺的感知,黑白的天地也在逐漸恢復原本的色彩。
立于書房中央的秦清瀾原本紅潤的俏臉瞬間一白,額頭之上一粒粒晶瑩的汗珠如雨落下。
銀牙緊咬,秦清瀾強撐著身子才讓自己沒有在沈渺面前倒下,清冷的目光迎上了沈渺的注視。
很顯然,元神御劍對于秦清瀾身體的負擔并不算小。
其實這也算是正常,秦清瀾這個境界能用處元神御劍已經是邀天之幸了,要是還能低消耗御使此等神通,那其他人也都別活了。
“很不錯!”
看著秦清瀾的模樣,沈渺并沒有出聲做出任何關心的態度,而是非常直白地給予了她很高的評價。
秦清瀾聞言頓時露出喜色,臉上的虛弱之感都仿佛少了不少。
對于她而言,沈渺的認可遠比什么關心之語更加有用。
因為秦清瀾所追求的是能夠跟上沈渺的腳步,為沈渺展現自身的價值,而不是單純的作為沈渺的附庸品享受沈渺的庇護。
“還是先生指導有方!”
秦清瀾恭聲回應道。
沈渺搖了搖頭,神色淡然說道:
“你的神通雖然在我引導之下獲得的,但我并沒有進行任何的后續指導。
我比你更加清楚我到底做了什么,能夠獲得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努力,所以這種話就不用再說了。”
看著秦清瀾的,沈渺突然話鋒一轉向著秦清瀾繼續道:
“你元神御劍之時所用出的那一門天賦神通,應該是來自于元神之中的先天靈光吧?”
秦清瀾俏臉之上滿是疑惑,很顯然她對那道天賦神通本身也并不是很清楚。
“先生所說的,是那元神御劍時所呈現的黑白空間?”
沈渺微微點頭。
秦清瀾頓時恍然道:
“對于那黑白空間,我其實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在我熟悉了神通御劍之后自然而然地便能跟隨著神通御劍一同施展。”
沈渺問道:“你能不借助神通御劍,獨立施展那門神通嗎?”
秦清瀾沒有立刻給出答復,而是雙目微闔閉目嘗試了一番,沈渺能感覺到秦清瀾周身氣息波動起伏,但最終還是歸于平靜,未能引動那一門天賦神通。
秦清瀾頓時面露遺憾地看向了沈渺,輕聲回應道:
“清瀾無能,讓先生失望了。”
沈渺倒是沒有任何失望的情緒,輕搖著頭安慰道:
“你所掌握的雖然是天賦神通,但這樣的神通也需要經過一些開發才能夠使用。
記得今后多進行一些嘗試,勿要荒廢了練習。”
秦清瀾聞言輕聲應了下來,但在隨后臉上又浮現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
“先生,我這一門神通還沒有名字,清瀾想請先生賜一個名字。”
沈渺有些意外秦清瀾請求,眉頭輕皺并沒有開口拒絕。
腦海中念頭流轉,眼前的秦清瀾元神御劍之時的場景突然和上一世的某些畫面有一點重合。
心中帶著一絲惡趣味,沈渺頗為懷念地回復道:
“你那門天賦神通不如就叫天地失色吧!”
“天地失色?”
秦清瀾念叨著沈渺賜下的名字,美眸中閃過一絲異彩。
“謝先生賜名!”
秦清瀾朝著沈渺躬身一禮,很顯然對于這個名字十分滿意。
但秦清瀾不知道的是,沈渺心中對于這一門神通名字的靈感,完全來源于上一世所看的秦時明月之中的那位道家天宗曉夢大師。
秦清瀾天賦神通與天地失色確實有異曲同工之妙,叫這個名字也算是恰當。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黑絲女仆什么的給自己看看就行了,出門肯定不能穿這一身的。
作為現如今求道途徑唯一的牌面高手,黑絲女仆裝啥的自然不太合適。
要不考慮吧曉夢那身別具風味的道袍改一下,然后交給麗莎讓她為秦清瀾制上幾套?
同為道家女性,并且都是劍道高手,人設還真有幾分相似。”
想到這里,沈渺口中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小聲嘟囔著。
“不過唯一可惜的一點就是,她不是白發。”
秦清瀾看著沈渺原本喜悅的臉色突然轉為遺憾,心中頓時一驚。
小心翼翼地看著沈渺,秦清瀾小聲問道:
“先生,是清瀾讓您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嗎?”
沈渺遺憾的神色頓時變得略微有些僵硬,只顧著向著怎么培養一位曉夢大師出來,卻忘了當事人就在跟前。
隨意干咳兩聲之后,沈渺迅速開口道:
“你這一門天賦神通潛力非凡,但是元神御劍上面依舊略微有些遜色,不過已經有了初窺門徑的勢頭。
想當初我曾見到一名武者摘取先天靈光成就元神之后,以凡俗之身通悟元神御劍,以元神為引,引導元神之劍斬滅仇敵。
可惜因為機緣巧合,元神之劍未能完全施展,最終功敗垂成之留下一段神話。
可即便如此,那元神御劍的其威能縱使你掌握神通劍術,也遠遠不能與之相提并論。”
“我有感于人體潛能的奧妙,所以有感而發而已,不必過多在意。”
沈渺這一吹牛,果然將秦清瀾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以凡俗之身成就元神,最終領悟元神御劍?”
秦清瀾心中一片震驚。
她很清楚元神御劍之路的困難程度,她之所以能踏上這條路,還是因為沈渺賜予的神通劍術才得以成功。
沒有前路的引導,只是依靠凡俗之身便能摘得如此神通御劍之法,這樣的能力幾乎超出了秦清瀾的想象。
秦清瀾壓根沒有想到過沈渺會騙自己,壓下心中的震驚之后一臉期待地看向了沈渺問道:
“那位凡俗武者叫什么名字?”
沈渺見到吸引了秦清瀾的注意力,便不再過多理會,只是隨意答道:
“那位武者號劍圣,那門劍法名為:劍二十三”
搬出了劍圣和劍二十三之后,沈渺算是解決了那個小小的麻煩。
作為代價,徹底被引起了興趣的秦清瀾開始琢磨起了元神御劍所延衍生出的劍法——劍二十三。
對于這件事情,沈渺心中還是頗為心虛的。
雖然自己穿越了,但也不能保證真的存在風云世界和劍圣,所以有關劍二十三的信息都是沈渺瞎編出來的。
但改編不是亂編,戲說不是胡說,沈渺忽悠的話語還是根據元神御劍之法嚴格推演之后才拿出來的。
尤其是對秦清瀾的指導里,很多情況下都是一些看似可行,但實際操作起來卻難如登天的路徑。
沈渺的想法其實也是讓秦清瀾回歸正軌知難而退,別再去鉆牛角尖研究什么劍二十三。
只不過沈渺很顯然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是此世大道的締造者。
雖然未能達到言出法隨的境界,可元神御劍之法也只不過是劍道下面的一個分支而已。
大道圣人對于道統分支而言是絕對高不可攀的存在,圣人的一言一行影響道統分支,似乎也并不是什么難事。
就在沈渺剛剛出關就弄出了一堆事情時,整個萊茵王都也因為靈界拍賣場之事而有些風起云涌。
在赫拉圖學院的校長辦公室內,新任代理校長斯維奇坐在校長的辦公桌之后,神色陰沉地看著眼前的眼前的幾名文學殿堂執事。
作為明威士離開之后繼任的斯維奇,來到萊茵王都自然不止是為了這一個暫時的職位。
所有人都清楚,斯維奇的目標其實是文學殿堂萊茵分部的大執事。
只不過明威士與文學殿堂上層有過約定,在明威士晉升之前文學殿堂不會派出新任的大執事,所以斯維奇現在依舊保持著執事的身份。
其實文學殿堂的部分議員已經默認了明威士晉升之后執掌萊茵分部大執事的位置,可在觀眾之事被悄無聲息的抹去之后,一些異樣的聲音也開始在文學殿堂內響起。
萊茵王都不允許文學殿堂有現世人神坐鎮,所以此地的大執事可以說是真正的位高權重職位,掌控一方分部的誘惑哪怕是那些議員都難以抵擋。
斯維奇便是一位議員所推出來的代表人。
隨手扔出一份文件,斯維奇沉聲道:
“這種人必須開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