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子 第二十三章 逼格
在這個血統貴族漸漸瓦解,且又沒有科舉的亂世,這天下人才如何就業?
很簡單。
名氣!
只要你有名氣,或者說有名人推薦,你就能夠就業。
故有名士一說。
當然,這名氣未必與能力相等,如果你會炒作的話,哪怕就是徒有虛名,亦能就業。
因為如今對于人才的需求,還在不斷地上升中,如今更是盛行養士之風。
而這衛國雖小,但素有君子之國的美譽,可見衛國是人才濟濟,而如今的人才,大多數也都是文人,且多半是出自貴族。
這文人多,貴族多,且又開放和自由,那么濮陽這娛樂行業自然也是非常發達,但凡大一點的酒舍,皆有歌妓、舞妓供文人取樂。
當然,文人以妓取樂,那也是雅,除此之外,那便是俗。
其實所謂的雅俗之分,僅在于參與者的身份是高貴,還是低賤,就僅此而已,至于干得是什么事,其實并不重要。
饕餮酒舍。
“主人,主人,小人已經打聽到了。”
一個店家入得屋內,喘著大氣向屋內坐著的中年男人稟報道:“原來那燙發術,是那膾炙酒舍從下灣村一個名叫周先生的人那里請教來的。”
“周先生?”
中年男人搖頭道:“未有聽說過這人啊!”
那店家忙道:“主人莫不是忘記了,您之前讓小人打聽那包子和饅頭嗎?”
中年男人愣了下,問道:“這二者有何關系?”
那店家道:“那包子、饅頭也是那周先生所創。”
“哎呦!看來這還真是一個高人啊!”
中年男人微微一驚,突然站起身來道:“你立刻去準備一下,我也要去拜訪那位周先生。”
那店家道:“可能還得過幾日。”
“為何?”
“因為小人聽說周先生只在十五會見賓客,平時是不見客的。”
這日,一輛馬車緩緩來到下灣村,來到村口時,領頭的護衛突然叫停了馬車,旋即他又向抱拳向車內的人稟報道:“主公,這...這村里好像不準車馬通行。”
話音剛落,一手掀開門簾來,車內坐著的正是當朝卿大夫殷順且,他抬目看去,只見村口的大樹上掛著一塊牌匾,上面寫著“車馬、轎子皆不得入村”。
“真是好狂妄的語氣。”殷順且笑呵呵道。
這尋常人哪能夠坐馬車、轎子,可見就是給他們這些達官顯貴看得呀!
不過殷順且也沒有顯擺官威,而是下得馬車來,帶著兩個仆人入得村內。
正好一村民扛著鋤頭行過,殷順且立刻叫住那村民,正欲詢問“周先生所住何處”時,那大叔卻不等他開口,手指小樹林那邊,道:“先生就住在那樹林里面。”
言罷,也不等殷順且說話,就扛著鋤頭往村外走去。
這令殷順且有些懵逼,難道這下灣村的村民都能夠未卜先知?
神奇!
太神奇了!
殷順且不禁是暗自咋舌,揣著好奇,往樹林那邊行去。
可剛來到樹林前面,就聽得一陣爭執聲。
“我出...出五百錢。”
“我出六百錢。”
“九百!”
“一千。”
“阿呀呀呀!豈有此理,這周先生又不是你家的,你憑什么不讓我見?”
“我可沒有不讓你見,可我也想見,小鶯,反正不管這人出多少錢,我都比他多出一百錢。”
“呀呀呀,達貴,你真是欺人太甚,我與你拼了。”
“來啊!怕你不成。”
殷順且舉目看去,只見兩個中年男人在樹林前相互推搡著,而在旁邊還有六七個商賈打扮的男子圍觀著。
他身邊的仆人突然道:“主公,那二人好像是膾炙和饕餮的店主。”
“是他們?”
殷順且好奇道:“他們怎會在這吵起來。”
那仆人不太確定道:“小人想他們應該是為了那燙發術。”
“燙發術?”
“是的。”
那仆人解釋道:“近日那膾炙酒舍尋得一種燙發術,能夠使得舞妓變得更加漂亮,故而搶了不少饕餮酒舍的買賣,而就在最近大家才知曉,原來這種燙發術乃是這位周先生所創。”
“原來如此。”
殷順且點點頭。
站在樹林前的小鶯,瞅著這兩個歲數加起來都快過百的大叔推搡著,小臉不免露出郁悶之色,于是轉頭求助身旁的莽。
莽瞧她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緩緩開口道:“你們別打了,這樣打,那會打死人的。”
“我就是打死他這個小人。”
“哎呦!好你個達貴,你來真的,我殺了你。”
這莽一開口,二人頓時從推搡上升到扭打。
小鶯皺著眉頭看向莽。
莽是一臉無辜啊!
“咳咳!”
聽得一陣咳嗽聲,大家回頭看去,見是殷順且走了過來,那扭打的二人立刻分開來,戰戰兢兢道:“大...大人。”
這年頭的“大人”可不是泛指官員,而是特指王公貴族,且雙方階級相差很大,才會這么稱呼。
殷順且并沒理會他們,上前去,向小鶯拱手道:“殷某人是慕名前來拜訪周先生,勞煩二位通傳一聲。”
小鶯睜著純真的大眼睛道:“若您想見我家先生,可得先與他們競價。”
殷順且身邊一位仆人頓時跳出來,怒斥道:“大膽,小小女婢也敢在我家主公面前放肆。”
莽突然回過頭來,呆呆地望著那仆人。
那仆人見莽看來,更是火冒三丈,正欲訓斥時,卻被殷順且的眼神給制止。
殷順且向小鶯問道:“何謂競價?”
他事先并未打聽清楚這些規矩,就直接來了,畢竟他可是當朝上大夫啊。
小鶯道:“我們先生每個月十五都會拍賣一頓午飯,價高者得,且計時一個時辰。”
殷順且是恍然大悟,他終于明白方才那村民為何知道他是來找周先生的,不過他也是碰巧撞上這十五,并非是事先就打聽清楚了,不禁笑道:“我原以為你家先生乃是世外高人,可不曾想也被這名利所縛啊。”
語音中透著一絲失望。
什么高人,你這分明就是躲在這里斂財啊!
小鶯只是呆萌地看著殷順且,我就一收錢的,你跟我說這些干嘛。
正當這時,法克突然從樹林中走出來,道:“殷大夫此言差矣啊,來求見我家先生的,多半也是為求財而來,我家先生收取一些錢財,也是理所當然吧。”
殷順且打量下法克,只覺有些詫異,因為這尋常人見到他腿都是軟的,哪里還敢反駁他的話,然而,這小小仆人不但不畏懼他,而且還說得頭頭是道,可見這周先生并非是浪得虛名,他又瞧了眼在旁商人們,笑著點點頭道:“言之有理。”
他說著輕輕一揮手,他身邊的仆人是極不情愿的將一金交予小鶯。
其余商人紛紛表示不出價。
誰敢跟殷順且競價。
瘋了嗎!
況且他們也竟不過啊!
固執的小鶯還是堅持喊得三聲,見無人應答,這才宣布將這頓午飯有殷順且競得。
法克也立刻邀請殷順且入得林中茅舍。
但見中間那屋門前站著一個翩翩少年,見他來了,便是迎上前來,作揖一禮,“周濟見過殷大夫。”
殷順且并不知周先生真實之名,其實知道的人也非常少,大家都稱呼他為周先生,殷順且就以為這少年乃是周先生的書童,但他也不敢怠慢,微微拱手道:“殷某冒昧拜訪,不知你家先生現在可有空閑?”
法克神色古怪地瞧了眼殷順且,訕訕道:“殷大夫,這便是我家先生。”
殷順且聽得雙目睜圓,打量著面前這位翩翩少年,震驚道:“你...你是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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