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九 坐山觀虎斗,國公爺有請
“抱歉，這個天機閣沒有確鑿情報，無法作為交易籌碼。盡管種種跡象，都表明了伏尊王的野心。但，這終究只是個可能性。伏尊王真實是怎么想，會怎么做，現在只有他自己知道。
或許這位只想在幕后掌控大局，掌控一切。也或許，只是純粹為了自己勢力多一份保障。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天機公子搖頭。
“看來天機閣確實謹慎認真，那在下換個問法，伏尊王現在若真謀反，閣下認為會有幾成勝算？”
“哦…若是這個問題的話，那就要收費了。”
天機公子微笑開口。
“要多少？”
“一顆聚元果。畢竟這個問題，能夠讓閣下有更多的猜想方向。”
“唔…可以。”
方策點了點頭，隨手取出一顆聚元果。
“好。”
天機公子微笑收下靈果，隨即開口：“現在伏尊王若謀反，勝算有多少，要從兩個角度出發。正面角度，必敗無疑，因為大局勢上，圣上如今掌控的力量是整個太乾。
只要圣上將各路兵馬大將調回，足以輕易鎮壓伏尊王，但只要伏尊王安分老實沒有什么把柄的情況下，圣上沒法也不敢這么做。畢竟風險太大，各邊疆域壓力都不小，稍有不慎便會讓外敵侵入腹地，連連丟城失地。
若從側面角度，例如施展手段，讓京城兵力空虛，或者局勢混亂奇襲的話，那么伏尊王的勝算會有八成以上。
但現在來說，伏尊王是不會輕易動手，以在下的估測，伏尊王大概會在成功渡劫之后，才可能正式動手。這后面一條，是在下個人見解，僅供參考。”
“唔…多謝了。”
方策不由沉思，這情報就很有價值了，可以用來判斷伏尊王的行動方向與目的，然后就是渡劫…也是有相當參考價值，畢竟就如九龍山的蛟龍與舊四王，舉動也差不多，渡劫都是優先考慮之事…
“還有什么問題嗎？貴客。”
天機公子詢問。
“沒了，就此別過，有機會再來。”
方策抱了抱拳，其實他還想詢問關于那位天師武尊的情報，與美人上司到底會有什么關聯，不過現在明顯不是時候，畢竟小娘子就在身邊。
“隨時歡迎。”
天機公子抱拳回應。
方策起身，帶著莘鈺離去。
“看來應該是錯不了了…”
天機公子端起茶杯，悠然細品著。
“碧波月影，御劍天降。大劍客，林羽魂來也！”
一道爽朗的聲音響起。
只見一銀發白衣的儒雅劍士自敞開的窗戶飛入，一副灑脫模樣的站在了天機公子面前。
“又是你這個窩囊劍客，就不會走正門嗎？”
天機公子不由無奈搖頭，一副受不了的模樣。
“你這破地方，轉來轉去的，正門進來，實在浪費時間，有損本劍客的瀟灑形象。”
林羽魂輕哼一聲，來到桌前坐下。
“可有帶來什么消息？”
天機公子隨手為林羽魂斟上一杯茶。
“北疆局勢更緊張了，那些怪物比往年來勢兇猛得多，火衍武尊似乎有點抵擋不住。”
林羽魂拿起茶杯輕啜一口。
“哦？這么說來，太乾局勢要有所變動了？”
天機公子悠然回應。
“嗨，要內斗的話，變動不是遲早的事情嗎？嗯？看你春光滿面，是有什么大收獲？剛才接見了什么人嗎？兩個茶杯，兩人？”
林羽魂疑惑。
“哦，是我之前叫你查過的方策。他被圣上召來京城了。”
“方策？誰啊？哦…想起來了，之前在羽縣那個風水學徒？被圣上召來京城了？升官這么快嗎？”
“不，他還是風水學徒，不過卷入了一個案子中。”
“卷入一個案子？一個學徒能夠被圣上召來，那怕不是小案件啊。說說，這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而且區區一個風水學徒，也能讓你有大收獲？”
林羽魂不由好奇。
“圣邪公子，你應該也聽過了吧。”
“近來九龍山那位風頭正盛的至尊？這突然冒出來的絕世強者，我在外頭走動，自然聽過了。怎么？莫非這風水學徒還與那圣邪公子有關不成？”
“豈止是有關？現在看來，這位風水學徒極可能就是那位圣邪公子。你幫再查查這…”
“別！別跟我說這事！你自個派人去查！這危險人物，你叫我去查？你是不知道我的準則嗎？但凡涉及性命安全的事情，一律拒絕！”
林羽魂連忙擺手：“嘶…這風水學徒居然是圣邪公子？那之前豈不是差點讓你害死了！？你這家伙，感覺越來越靠不住了啊…”
“喂，我說只是可能，還沒有確認…”
“停停停！少給我來這個，你都說了極可能了，那也基本差不了了。還讓我去查？你說你缺不缺德？有沒良心？”
“我說，林羽魂，你好歹也是九神器巽鳳琴的持有者，調查打探情報而已，又不是叫你去刺殺拼命。這般貪生怕死，也不怕丟人？”
天機公子沒好氣。
“靠！別跟我提那把破琴，時靈時不靈的，而且我可是劍客，本就不喜歡用那些玩意。還有，那圣邪公子是什么怪物，你不比我清楚嗎？
就算我那把破琴沒有失靈，現在的破損程度，召出來巽鳳之影也堅持不了多久。我可不想跟你瘋，要查你自個去查，你還不是九神器青龍劍的持有者？站著說話不腰痛是吧？”
林羽魂撇了撇嘴。
“算了算了，不指望你了，我自個派人去查吧。對了，既然這風水學徒你不敢查，那幫我留意另一個人。”
“誰？”
“之前出現過一次的重量級人物，圣天道主的關門弟子。這個總沒危險吧？好歹是圣天道主的關門弟子，可不是什么兇殘人物，總不至于要你小命的。”
“圣天道主的關門弟子？之前好像聽過一下，要是這位的話，倒是可以考慮。行，要是遇到的話，就幫你留意一下吧。”
林羽魂點了點頭。
“好，多謝了。”
天機公子微笑抱拳。
“嗨，你我什么關系？還需要如此客氣？”
林羽魂灑脫地擺了擺手。
“也是也是，是我矯情了。”
天機公子點了點頭，此刻其嘴角卻莫名露出了一絲神秘笑意。
而在外邊，湖泊上。
方策立于莘鈺身側，迎風觀望著月下湖景。
“這里景色不錯。”
莘鈺輕掠耳畔秀發。
“嗯，尤其是有美人相伴，更是賞心悅目。”
方策點了點頭。
莘鈺抿了抿嘴，想說些什么，最終卻也沒開口，其實她是想問問方策現在的想法與打算，只是還在這小舟上，船夫就在一旁，倒是不方便開口。
兩人安靜的欣賞著湖景月色，不久后便來到了岸邊。
“兩位，到了。”
船夫的聲音響起。
“有勞了。”
方策扶著莘鈺下了船，便往京城回去。
來到半途。
“方策，你調查伏尊王的情報，是準備對付伏尊王？”
莘鈺遲疑。
“不，只是為了方便看狗咬狗的戲碼。因為掌握了情報，方能夠如魚得水。”
方策微笑回應，被圣上這般對待，他自然不可能還傻乎乎的為之賣命了。
雖說他能理解圣上的處境，也能理解圣上的困難，但他可不是什么圣人或愚忠之臣。誰的命不是命？圣上又如何？處境困難與他方策又有何關？
而他現在之所以沒有直接與圣上鬧翻，不單是因為看在莘鈺的份上，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伏尊王。畢竟整個大局他還沒弄清楚，自然也不想傻乎乎的被人當棋子使。
既然這兩位還在斗法，那他何不繼續隱藏著，坐山觀虎斗呢？與其歇斯底里去攪看不清的渾水，到頭來還不知道是不是被誰利用，他還是更喜歡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從容且不失風度。
此刻，莘鈺也沒多說什么，也不好多說什么，畢竟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方策肯為她暫且退讓一步，都已經是很給面子了。再多要求，就未免得寸進尺…
兩人回到京城驛館，倒也沒發現什么異常，便各自睡下。
翌日。
方策與莘鈺起來，吃了早飯后。
“請問方公子方策可在？”
一道聲音響起。
“誰？”
方策疑惑，與莘鈺一同來到外頭。
只見一名管家模樣，頗有氣質的中年男子站在外頭。
“不知這位是？”
方策疑惑，京城內，他可不認識什么人，之前找來的是伏尊王，那現在這位是？
“鄙人國公府管家，奉國公爺之命，特來邀請方公子到國公府一見。馬車已經備好了。”
中年男子施了一禮。
“國公爺？”
方策面色略怪異，沒想到這家伙居然前來邀請他了？難道又要擺鴻門宴不成？
而一旁的莘鈺則是柳眉輕蹙，有些擔憂。
“可以。”
方策微笑點頭。
“方策？”
莘鈺不由訝異。
“仙子，國公爺德高望重，禮賢下士。能到那里去，那可是我的榮幸啊。先失陪一段時間，仙子不介意吧？”
方策微笑看向莘鈺。
“這…嗯，既然國公爺有請，自然是要去的，你可不好失禮了。”
莘鈺輕點螓首，也明白了方策的意思。
雖然對方很可能來者不善，但現在這情況下，國公爺若是就這么直接正面對方策下手的話，只會被伏尊王捉到把柄，作為打壓的點。
而且一直以來，這國公爺也是十分愛惜名聲，基本不可能會做出這種出格的事情，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方公子，那就有請了。”
管家側身請出。
“好的，等等，這位管家大人，在下還有一事。”
“嗯？不知何事？方公子但說無妨。”
管家疑惑。
“就是據聞這段時間，京城不是很太平。在下若離開了，仙子她一個人在這里，在下有點擔心這樣。”
方策微笑開口。
“方公子請放心，這位莘大人的安全，有國公爺與圣上擔保，沒人敢她的。”
管家回應。
“那就好。”
方策點了點頭，這樣的話，那他倒是能夠放心一些，而且大白天的，應該也沒人敢亂來。
隨后，方策便上了國公府備好的馬車，直接往國公府而去。
對于前往國公府，他倒是沒太大擔心，畢竟他自身實力可不弱，而且京城目前也沒人清楚他的實力，那么出其不意之下，可是能夠占盡優勢！
另外，這是明面的邀請，為了避嫌，國公爺也沒多大可能直接對他動手，甚至還要保證他的人身安全，畢竟伏尊王可是在暗處盯著，還愁著國公爺沒有把柄露出來呢！
而這國公爺會邀請他方策前往，想必也是為了解決邱大嬌那個案子的問題，至于其打算如何解決，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坐著馬車，一路往西北方位而去。
一段時間后，已經來到京城的西北方位，出現在方策眼前的是一座規模氣派都不輸伏尊王府的巨大府邸。
“方公子，有請了。”
管家恭敬施禮。
“嗯，有勞了。”
方策點了點頭。
隨后在管家的帶領下，方策漸漸來到了國公府內，一個裝飾古典充滿書香氣的廳子中。
此刻，只見一面相俊朗，氣質儒雅隨和，身穿白色錦衣的男子坐于桌旁，一手持書正在閱看著。
“國公爺，方公子已帶到。”
管家恭敬施禮。
“嗯…”
男子輕淡點頭，抬頭向方策看了過來。
“風水學徒方策，拜見國公爺。”
方策當即施禮，心中卻頗為訝異，這國公爺還真是生得一表人才，俊朗倜儻，實在無法與謀害邱大嬌的兇手聯想到一塊，也難怪能夠被那長公主相中，就這相貌氣質就頗有資本了。
另外，他還發現，這國公爺竟然有著兩百多年道行！對于他方策來說，這兩百年道行自然不算什么，但是這國公爺，原本從入贅狀元到現在的地位，也沒多少時間，能夠擁有這兩百年道行，放在外頭來說，那也是極為恐怖的修煉速度了！
這種情況，要么是這國公爺修煉了邪術，要么就是那長公主手頭上資源極為豐厚，就目前來看，顯然后者的可能性居多。
“都是清平鎮出來的，你我都是同鄉，也就不必多禮了，請入座吧。”
國公爺一臉隨和之色，依舊的文質彬彬。
“多謝國公爺。”
方策又是施了一禮，便來到一旁坐下，現在看來這入贅狀元能混到這個地位，也確實不是簡單人物。
此刻，侍女也為兩人上好了茶。
“小兄弟，我已經許多年未曾回過清平鎮了。那里還好嗎？”
國公爺拿起茶杯，輕輕一嘆。
“唔…在下也離開清平鎮好些日子了。離開的時候，還算好吧。其實一直以來，應該也還算可以。”
方策一臉感慨的回應。
“嗯，可以就好。”
國公爺點了點頭，隨即又開口：“小兄弟，已經上任幾年了？”
“上任？學徒算上任嗎？應該有三四個年頭了吧？”
方策無奈搖頭。
“三四個年頭…嗯，感覺如何？聽說風水學徒挺不容易的，能在這京城遇到來自家鄉的風水學徒，也是萬分感慨。”
國公爺輕輕出了一口氣。
“還好吧，主要是跟了一位好上司。”
方策笑了笑，心中也不得不佩服這國公爺，若非他心中知道怎么回事，還真不定會不會被這家伙的表象所迷惑。而且這家伙到現在都還沒露出獠牙來，城府之深也是不一般。
“好上司？那位莘大人嗎？確實挺好的，這對小兄弟你來說，也算是不錯的機緣，要好好把握。”
國公爺回應。
“恩，多謝國公爺提點。”
方策輕啜一口茶。
“小兄弟，聽聞你本事不差，上任也有好些年頭了。卻還只是一名風水學徒，實在有些屈才可惜。作為同鄉，我倒是可以給你引薦一番，讓你正式成為風水師。
只要你能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幾年內上個四品風水總司之位，問題應該都不是太大。不知你意下如何？”
國公爺輕輕看著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