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四章 以官壓人
來到外邊。
只見一身穿白鷴圖官服的中年男子負手而立，其身旁還有一名一臉淡漠之色的風水師陪同。
這風水師也是一名中年男子，觀其氣息應該有百年道行左右。
“下官羽縣風水衙總官莘鈺，拜見士大夫大人。”
莘鈺上前輕輕施了一禮。
方策與羅大人一眾也是上前紛紛施禮。
“你就是羽縣風水衙總官？”
那士大夫卻是露出訝異之色。
畢竟莘鈺實在是年輕，像這樣的七品官并不多。
“正是下官。”
莘鈺回應。
“年紀輕輕的，看來本事倒是不小。”
士大夫淡應一聲，便是往屋里頭走去。
“大人過譽了。”
莘鈺應了一聲，便帶著方策幾人跟著回到辦公處內。
“客套話，本官就不多說了。本官今天前來，是為了這羽縣縣令一案，想必爾等也已經猜到。”
士大夫平淡地看著眾人。
“大人請說，下官必知無不言。”
莘鈺抱拳。
“羽縣縣令失蹤疑點重重，甚至乎是毫無征兆，知府大人也是看不出任何頭緒。
本官會來此，是因為聽聞羽縣縣令身邊的師爺專程前來找尋過莘大人你身邊的風水學徒？”
“是的，確有此事。不過這師爺是被妖物所附身。”
莘鈺平靜回應。
“妖不妖物暫且不說，他為何會專程來找莘大人你身邊的風水學徒，你身邊那位風水學徒又是哪位？”
“回大人，那妖物前來找尋方策的原因，下官也不太清楚。他只是說，縣令失蹤或許與方策有關。這位便是下官身邊的學徒方策。”
莘鈺應了一聲，便向方策看了過來。
“小的風水學徒方策，見過士大夫大人。”
方策當即又是施了一禮，他倒是不太將事情放在心上，畢竟可以看出這位士大夫明顯是沒有任何線索頭緒，純粹想看看能不能在他身上找到突破口而已。
“你就是那位風水學徒？看起來確實有些不尋常，據聞附身羽縣師爺那妖物有百年道行，就是被你擊殺的？”
士大夫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方策。
“不錯，正是小的殺的。不過主要還是因為仙子給予的符箓強大，小子趁其不備的情況下，方將那妖物斬殺。”
方策微笑回應。
“聽聞你本身的實力也是相當不錯，這羽縣風水衙的風水師都不是你的對手？”
“大人謬贊了，小的也就有幾分蠻力罷了，登不得臺面。”
方策略低頭抱拳。
“本官看你的身份有點不太尋常啊…”
“不知大人這是何意，這與本案有關嗎？”
方策淡應。
“為何那師爺偏偏會來找你？而不是找別人？不找風水衙總官，不找風水衙的風水師，偏偏找你一名風水學徒？你是不是與縣令有過什么過節？”
士大夫淡聲詢問。
“大人冤枉，小的也不知道那師爺為何專程來找小的，小的與縣令也就碰面過兩次，而且都是隨在仙子身邊的。跟縣令大人也沒交談過幾句，哪來的過節？
更何況，那師爺乃被妖物所附身，其行為目的本就不正常，就算有可疑之處，應該也是那妖物本身才對。怎能因為他找過小的，就認為小的有問題？所謂捉賊捉贓，大人可有憑有證？”
方策平淡回應。
“你為何知道那師爺是妖物？為何偏偏就你一個風水學徒除掉那師爺身上的妖物？這風水衙的風水師們，卻無人知曉？莫非這些風水師還不如你區區一個風水學徒？”
士大夫露出了審視的目光。
“回大人，風水師大人們自然不可能不如小的了。至于為何小的能知道那師爺是被妖物附身，而又為何能夠將之除掉。
自然是因為仙子了，是仙子告之小的那師爺被妖物附身，并給了小的符箓，讓小的出其不備將之拿下。
仙子身為風水衙總官，她有這個本事指導小的除掉這妖物，很合理吧？莫非大人你認為仙子這位風水衙總官會不如風水衙內的風水師大人們嗎？”
方策微笑。
“你…好一個伶牙俐齒，本官看你確實是有問題，隨本官走一趟。待本官調查清楚了，你若真是清白的，便放你離開。”
士大夫冷哼了一聲。
“哦？那不知大人這所謂調查，是要調查多久？無憑無證的情況下，又是打算如何調查呢？”
方策不由挑眉。
“哼，本官自有本官的手段來知道想要知道的，你區區一個當本官下屬都不夠格的學徒，不需要問太多。”
士大夫冷笑。
聞言，方策不由雙眼微瞇，嘴角漸漸泛起戲謔笑意，看來是找不出問題，想嚴刑逼供了？
“你這眼神是什么意思！竟敢以下犯上，逼視本官！？真是好大的狗膽！”
士大夫頓時露出了惱怒之色。
一旁的羅大人幾位也不由面面相覷，皆是露出一絲退避之色，似乎感到留在此處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一般。
“大人，你這般無憑無據的血口噴人，就不怕惹禍上身嗎？”
方策笑意漸濃，目光中已然有殺意隱現，若沒實力他確實只能低頭隱忍，但他現在有足夠反抗的實力，就算面對朝廷都未必會畏懼，怎可能會受這怨氣？
盡管縣令確實是他收拾掉的，但那縣令本身就不是什么好東西，而是與賊匪勾結的禍害，他根本就不可能會心虛理虧。
而這士大夫沒本事調查出縣令的真實身份，更拿不出證據來證明他方策與縣令出事有關，單憑主觀意識的就想以官壓人？
不管這士大夫是純粹為了案子水落石出，還是為了其自身的政績，他方策都不可能妥協。
“你…”
士大夫不由渾身一顫，面露懼怕退避之色，顯然是被方策的殺氣所驚嚇到。
“大膽！好你個風水學徒！竟敢以下犯上，頂撞威脅上官！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一聲怒喝響起！
士大夫身旁的風水師挺身而出，身上也是一股殺意洶涌！
“哦？”
方策斜眼看向那風水師，露出玩味笑意，就不知道你玩不玩得起。
“方策，莫要沖動。”
輕輕一聲響起。
卻見莘鈺伸手阻攔了過來。
“嗯？”
方策不由疑惑。
“這位士大夫大人，下官有些話想與你說，請隨下官到外邊談談可否？屆時，你便知道該如何處理此案了。
否則若是不小心弄出了什么冤案來，導致了不可挽回的后果，只怕想后悔都來不及了。”
莘鈺向那士大夫平淡的抱了抱拳。
“你…好，本官且看看你有什么能說的，哼。”
士大夫遲疑的輕哼了一聲，便隨莘鈺一同走向外頭。
“唔？”
方策不由露出怪異之色，這小娘子如此有把握的模樣，看來確實后臺非比尋常啊…
這士大夫乃五品官員，而其從屬的府城之主知府大人則是四品官員，都已經不是小官了。
若能讓這士大夫乖乖低頭離去，不是后臺夠硬，還能是什么？
此刻，羅大人幾位不由低語好奇起來。
而那位風水師則是冷冷看著方策。
“呵，你很走運。”
方策淡然一笑，方才若非美人上司出面，今天這什么五品士大夫、百年道行風水師，都別想活著走出這風水衙。
“哼，不自量力。”
那風水師卻是冷哼了一聲。
方策聳了聳肩，拿過椅子，隨意坐了下來。
等待片刻。
只見莘鈺邁著輕盈的步伐回到了屋內，而那士大夫卻不見身影。
“仙子？”
方策疑惑。
“大人呢？”
一旁那風水師也是皺眉疑惑。
“哦，這位大人，士大夫大人讓我與你說一聲，事情解決了，可以離開了。”
莘鈺輕應。
“哈？事情解決了？讓我離開？”
風水師頓時愕然，有些難以置信，顯然是不相信那士大夫真會如此輕易妥協。
“呵。”
方策搖頭一笑，看來確實如他所料，小娘子的身份非比尋常。
此刻，風水師略皺眉的向方策看了過來。
方策看著那風水師，笑了笑，也不多說什么。
“哼。”
風水師輕哼了一聲，便是大步走出了屋子。
“真是不知所謂。”
方策不由搖頭一笑。
“就你知所謂。”
莘鈺舉起玉手便是在方策額頭上輕敲了一下。
“呃？”
方策不由愕然，小娘子這舉動未免有些親昵了，讓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總…總官大人…這事情解決了？那士大夫大人怎么說的？”
羅大人一臉恭敬，小心翼翼地詢問起來。
“這事情，很明顯，縣令的失蹤與附身在師爺身上的妖物有關。來找方策，明顯是要偽造證據，好讓之能繼續禍害百姓。
士大夫大人還是很明事理的，稍微溝通分析一下，也能看出問題。”
莘鈺輕淡回應。
“哦…原來如此，還是總官大人慧眼如炬，明察秋毫！”
羅大人連忙抱歉稱贊。
“總官大人慧眼如炬，明察秋毫！”
其余幾位風水師也是紛紛附和。
“不愧是仙子，出手就是不凡，佩服佩服。”
方策也是起身微笑抱拳，在場誰都知道，事情肯定不是莘鈺說的那般。
畢竟都能看出那士大夫的強硬與恃官凌人，若非有更強勢的身份，絕對不可能讓之妥協的。
黃昏，回到中院住處內。
“下次若遇到上司沖突的問題，你可別過于沖動。一旦動手了，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莘鈺輕語。
“哈，明白。有仙子你罩著，我會收斂一點的，不會給仙子你添麻煩。”
方策笑了笑，雖然他現在對朝廷是沒什么畏懼，但能不與朝廷沖突自然是不沖突的好，畢竟那麻煩可不小。
“以你現在的實力，朝廷必然也是會重用的。事情只要不是太過了，還是有許多婉轉余地的。”
“嗯，多謝現在教誨。”
方策微笑點頭。
隨后，兩人一同吃了晚飯后，漸漸入夜時分。
方策來到外頭，繼續探查羽縣外的護城河狀況。
直到深夜時分，羽縣北邊護城河處。
隱隱一些動靜傳來。
方策不由目光探去，只見城外遠處黑夜中，隱隱數道身影緩緩而來。
終于要有收獲了嗎！？
方策目光閃爍。
就在此刻，他意識中風水繪卷上也是有了動靜。
只見一副圖像凝現，便是這一處護城河的圖像，但那圖像中護城河內卻是冒出來了一頭大鯰魚！那巨大的體型，足以一口吞掉一個人！
鯰魚妖！？
方策訝異。
除掉妖物，可獲得術法祈雨，天朱果一顆、地靈果一顆 可以！這收獲不錯！看來這妖物有那么些實力！
方策當即自墻頭上悄悄爬了下來，隱藏在護城河岸邊。
此刻他依舊是附身在貓咪身上，加上自身的斂息能力，根本不會有多大動靜，幾乎不可能被人發現。
漸漸，護城河對面的黑夜中，數道身影已經逼近。
卻見有三人，其中兩人的裝束，明顯是賊匪。
而在兩賊匪中間，正押送著一名被扒了衣物，雙手捆在身后，嘴巴被布條捂住的青年男子。
這青年男子一臉恐懼害怕之色，另外膚色看起來似乎還挺嫩白。
三人很快便來到護城河邊。
“魚大王，魚大王，我們來送飯了。”
一名賊匪上前來，輕輕低喚了起來。
護城河內，迅速便有了動靜。
只聞輕輕的水聲響起，隨即便見一條鯰魚在水中露出了頭，并開始迅速變成龐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