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夢中的花果山
三日后。
幽冥通道擴張到了三千里海域，且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數十萬鬼影重重，似要將整個南海都化作幽冥之地。
見此。
仙、妖雙方自然是急了。
這樣下去今后三界四洲誰說了算，還真不好說！
于是。
雙方再次各自派出隊伍，在黑氣的邊緣試探，師徒找出克制‘魔化幽魂’之法。
卻始終無濟于事。
與魔化的仙、妖完全不同，魔化幽魂可謂鬼中之魂，普通的仙法、兵器，幾乎無法消滅。
陰陽神雷與真火又消耗太大，除非仙妖合力，才有那么一絲可能。
可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
后續怎么辦？
幽冥之中，鬼知道還有多少魔化幽魂啊！
他們最希望的，還是有人能夠進入幽冥一探。
可惜目前四大部洲有此能力者，寥寥無幾。
幽冥無數鬼魂被魔化，侵染南海的消息，如長了翅膀傳遍四大部洲。
一時間，人心惶惶，仙、妖無措。
而身在水簾洞中的孫凡。
此時正握著一截楊柳枝，倚在猴王石座上。
做著一個又怪又長的美夢。
嘴角還掛著一絲怪異的笑容。
夢里的他依然在花果山中，過著無拘無束的日子。
只不過，此時的花果山風景秀麗，正如書中描述：勢鎮汪洋，潮涌銀山魚入穴。威寧瑤海，波翻雪浪蜃離淵。
水火方隅高積土，東海之處聳崇巔。
丹崖怪石，彩鳳雙鳴。
削壁奇峰，麒麟獨臥。
峰頭時聽錦雞鳴，石窟每觀龍出入。
林中有壽鹿仙狐，樹上有靈禽玄鶴。
瑤草奇花不謝，青松翠柏長春。
仙桃常結果，修竹每留云。
一切的一切，似預示著這里，并非現今的花果山。
孫凡化為山中一只小猴，卻是在夢中忘了自己的身份，無拘無束，過著祥和安寧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
一個偉岸的身影，從海上歸來。
帶回了一支純凈高潔的瓷瓶。
而后。
沖天黑氣爆發，花果山上天崩地裂。
陷入了慘烈的戰火之中。
一幕幕如同電影畫面閃過，電光火石。
孫凡驀然驚醒，恢復了本我意志。
睜眼望去。
花果山依然在一片火海。
恍然明白，自己仍是在那怪夢中。
仿佛做著一個…永遠也夢不醒的夢。
“三界...四洲...無所求...不可救....”
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孫凡目光一轉，本能抬步穿越火海，一步步向‘熟悉’的水簾洞中走去。
火海滔滔，燒不到他身上，山石飛濺，也徑直穿過他的身體。
他就如一個虛幻的存在，一步踏入水簾洞中。
“長夜...今朝...是非黑白...顛倒....”
一男一女的聲音愈發清晰。
如合唱一般，陰陽頓挫，彼此交融。
孫凡不禁皺起眉頭。
這男聲…他自然認得，是大圣爺的聲音。
而那女聲…
不知為何，他聽著總感覺有一分莫名的熟悉感。
但是孫凡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聽過那女聲。
至少，沒有當面對話過！
孫凡喃喃自語：“水簾洞…珞珈山…黑猴元神…魔化觀音…賭約…幽冥…地獄！”
一步步走向水簾洞深處，“黑猴元神，代表了什么？黑氣的魔性嗎？”
前方，一個拐角。
只要走過那里，就能到達大殿深處猴王石座的位置。
看到那或許是存在于五百年前的玉凈瓶。
可是孫凡的腳步，忽然卻有了一絲遲疑，“我好像，想通了一點。但是，又突然不想那么想知道了…”
如果。
一切真如他所想。
那么之前對這個世界建立的種種認知，都將被徹底推翻。
他不信！
不相信這會是一個局。
一個將三界四洲盡數囊括其中的一個——局。
良久。
孫凡將心念一定。
“該面對的，終究是要面對！”
腳下一動，轉過拐角。
轟——
眼前的一切，忽然變得模糊。
空間瘋狂扭曲。
似乎時空悖論，導致兩個注定影響巨大的存在，永遠無法在過去相見。
孫凡努力瞪大雙眼。
最后的那一刻。
他似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虛無、真實之間，不斷反復坐著一套奇異的動作。
“魔氣煉金身！”孫凡一聲驚呼。
現世之中。
他的身形本能擺出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的動作。
手中的楊柳枝忽然一蕩，‘唰’地灑下一道幽深清光，融入他的身體。
孫凡渾身一顫。
猛地吐出一口純黑血液。
臉上的表情痛苦扭曲，仿佛遭受極大重創。
渾身上下，一股股黑氣噴涌，仿若漏氣一般。眨眼，水簾洞內黑氣彌漫，仿佛黑氣潮汐再一次爆發。
在這同時。
磅礴的黑氣也將領著三絕鬼王前來的豬無天等人，攔在了水簾洞外。
“這…這是發生了什么？”
三絕鬼王止步水簾洞前，看著其中的奇景，一臉焦急。
“莫急、莫急！”
豬無天并不清楚水簾洞的異變，只當還是從前，老神在在地道：“此地時常發生爆發黑氣潮汐，全靠我家猴哥兒一人鎮壓，護著花果山周全。”
“可…這…”三絕鬼王望著水簾洞的黑氣，想到南海之事，眼中露出一絲忌憚、擔憂之色。
豬無天樂呵笑著：“鬼王大叔所求之事，還是再等一兩日，我猴哥出關了吧！”
“這，唉…”
三絕鬼王嘆了口氣，唯有等待。卻是一直守在洞前，不肯離去。
呼——
呼呼——
黑風呼嘯。
水簾洞內仿佛爆發了第十次黑氣潮汐。
而這一次的源頭，卻是吸收了九次黑氣潮汐的孫凡本身。
九千年的道行，眨眼被揮霍一空。
但是他雙眸緊閉的神情，卻一下松懈了下來，似已從痛苦中好轉。
“呃…”孫凡緩緩睜開眼睛。
腹中一陣呼嚕嚕叫喚，他才忽然發覺體內空蕩蕩的，竟是連一絲靈蘊也無。
“我靈蘊呢？我辣么大一坨靈蘊呢？？？”
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夜空。
孫凡激動地站了起來，楊柳枝落在猴王石座上。誰想本以為會軟綿無力的身體，卻一下用力過猛，‘噌’地沖了出去。
一頭撞進前方的石壁里。
“咦？力量還在？”
孫凡一陣驚喜。
本能猛一提氣。
水簾洞內的黑氣，忽如時光倒轉一般，一窩蜂往他身體周天三百六十個位置鉆入。
組成了一條條飄帶般的黑氣龍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