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哲學家藍染
京樂琉璃最終連黑木影子都沒有看見。
因為練到一半，黑木從這里離開，去練習遠距離瞬步了。
竹林這邊的訓練場礙于占地面積，僅能訓練高爆發瞬步，以及死神對瞬步的控制程度。
想要練習遠距離瞬步。
這片竹林對黑木來說，還是太小，半步都能輕松跨過。
能夠充當他遠距離練習瞬步的場地是整個瀞靈廷。
黑木全力施展瞬步，像是化作一陣風，肆意掠過各地。
這秒腳踩在走廊的瓦片，下一秒就是站在公園的樹，再跳一秒，就是閣樓屋頂。
所有的建筑物都在腳下閃過。
風聲在耳邊呼嘯，周圍景色變得模糊，黑木不停前進的步伐停下，主動落在一間無人的院子。
占地寬敞，內里有一座池塘，一棟兩層小樓，栽種著不少美觀的樹木。
他撓了撓頭，視線望向小樓，心里升起很奇怪的感覺，好像里面有什么在吸引自己過去，是什么呢？
“黑木君。”
富有磁性的聲音從后響起，沒有任何靈壓的反應。
黑木嚇得后背寒毛豎起，手握緊，松開，他轉過身，面上露出適當的驚訝之色，“藍染隊長，您怎么會在這里？”
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上，藍染身披隊長羽織，內穿死霸裝，戴著黑色鏡框，整個人顯得很儒雅。
他抬手一推鏡框，棕色眼眸閃過一抹笑意道：“這里是我的住處，你說我該不該在這里？”
“抱歉，我不是故意闖入您家，就是剛才在練習瞬步，這天太熱，我想要找個陰涼地方休息下。”
黑木說到這里，用很誠懇的語氣說，“能不能讓我喝杯涼茶？”
藍染唇角微微勾起來，溫聲道：“涼茶我這里沒有，我給你泡一杯紅茶吧。”
“有糖嗎？多加點，我喜歡加糖喝紅茶。”
“巧了，我也喜歡。”
藍染的聲音總是那么溫柔，親切，吸引人想要靠上去。
“哈哈，那真是巧，”黑木面上笑嘻嘻，心里滿是疑惑。
別人的院子落下來還能是巧合。
藍染的住處落下來，那就不是巧合。
他敢保證，小樓里藏著某樣物品，就是無法斷定，那是什么物品。
為什么能吸引自己過來？
不，重要的是藍染態度，是主動使用某樣物品吸引他過來？
還是在進行某種實驗而導致的意外？
問題亂成一團。
黑木很難判斷是哪一個。
藍染的心思太難猜。
沒有利益又不討好的事情，正常人是不會去做。
藍染會，他追求的是有趣。
能夠讓他覺得有趣的事情，好壞，那都不是問題。
“黑木君，你先去左邊的廊道坐著，我進去給你泡茶。”
藍染態度很平易近人，沒有半點隊長的架子。
“嗯，”黑木笑著答應。
不管怎么樣，現在貿然離開這里，絕對是下策。
小樓左側的走廊正對著一座池塘，上有曲折的之字橋，內有假山，荷花，數條錦鯉悠哉游蕩在那里。
竹筒制成的添水裝滿水會敲擊在石頭上，發出當的清脆聲音，水流沿著竹尖，匯入池塘。
黑木將草鞋脫在廊外，人坐在陰影覆蓋的廊道，靠著柱子，欣賞眼前的風景，心情逐漸變得平靜下來。
過一會，藍染端著茶幾走來，擺在他身邊，跪坐在廊道，“黑木君，你對眼前的景色如何評價？”
黑木如實回答道：“很好看。”
“這是我結合佛家所謂的禪意，親手布置出來的風景。”
藍染出聲解釋，又問道：“你知道佛家是什么嗎？”
黑木拿起茶壺，幫藍染倒一杯紅茶，搖頭道：“我不太清楚。”
“佛家的思想很有趣，他們認為尸魂界不是靈王創造，而是地水火風四大元素，由于因緣而結合，從而形成這個尸魂界。”
藍染給自己加了一勺砂糖，笑道：“中央四十六室認為那是一種異端的邪說，禁止和尚在流魂街建立廟宇，甚至讓貴族在雇傭勞工時，多多雇傭和尚。
特別是西流魂街，那里是死神的主要兵源，不能讓邪說橫行。
和尚們全被抓去充當勞工，我也是通過一些隱秘典籍了解到這個佛家，你有沒有興趣看呢？”
黑木連忙搖頭，真的沒有說謊，“我對看書一向沒什么興趣。”
“那可不行，多看點書才能更好了解這個世界。”
藍染用長輩的溫和口吻，勸誡他多多看書，不要當個學渣。
“嗯，嗯。”黑木也像是敷衍長輩一樣，敷衍著。
藍染選擇性無視他的敷衍，繼續擺出熱情高漲的神情，和他討論各種人生哲學。
在這方面，藍染是博覽群書，從絕對主義到荒誕主義，再到利他主義，什么哲學主義都能聊的上。
還不是那種略懂一二，而是全部精通的水準。
連黑木偶爾說出的心靈雞湯，都能找出對應的學說。
談話到后面，黑木連一句雞湯都憋不出，被各類主義的專用詞和那些長長的人名給弄昏頭。
為什么尸魂界的哲學全是一大堆英文名字著作。
他不得不借著喝茶掩蓋下自己的無知。
幾次過后，紅茶已經喝了四杯，對面的藍染還是在不停說出有關哲學的人生話題。
這些話聽起來很有道理。
黑木腦子閃過這個念頭，心里猛地一驚，隨即涌現出強烈的后怕情緒。
從什么時候開始？
藍染嘴里的哲學變成一種自己能認可的想法，而不是其他那些聽起來就想打瞌睡的枯燥哲學？
黑木心里掀起驚濤駭浪，哪里不明白，自己上當了。
原以為不去想他的話語，不信他的話語，就能逃過一劫。
沒想到的是，連聆聽藍染說話，這一行為本身都代表著危險。
黑木再次刷新對他的危險認知，不想繼續留在這里，借著茶杯空的機會，“抱歉，藍染隊長，我休息的時間太久，再不回去，卯之花隊長會怪我訓練偷懶。。”
“是嘛，真遺憾，下次有機會，我們再繼續聊。”
藍染沒有挽留，面上露出溫和的笑容，他熟讀各類微表情心理學，喜歡觀察路上看見的每一名死神。
從服裝到行為舉止，到人的面部細微表情，判斷出一個人是處于什么心理狀態，要去干什么，或者是做完什么事情回來。
只要給他一定的時間。
沒有人能夠在他面前戴上假面具。
只要能掌握一個人的性格和思想，那個人遇到某件事情的反應，自然就能推斷出來。
包括浦原喜助在內。
沒有人能逃過。
哪怕黑木足夠警惕，選擇用敷衍的話語回答。
這么長時間的交談，還是藍染推斷出他是什么性格，具有怎樣的思想。
通常來說，藍染沒猜出一個人的性格之前會覺得那個人有趣。
認為那個人擁有無限的可能。
猜出之后，有趣程度會大大降低。
也有例外，比如說銀。
藍染始終猜不出，銀會用什么手段殺自己。
同樣，他也猜不出，黑木藏有的秘密。
“哈哈，有空再說，”黑木笑著打哈哈，心里是不想在踏足這里，一個瞬步離開。
藍染依舊坐在那里，從容欣賞眼前風景，慢悠悠品嘗茶杯里的紅茶。
喝光杯中的紅茶，他才起身，動手收拾好茶具，端著茶幾返回樓內，“不知道這里是我的住處還闖上門，是巧合嗎？還是必然呢？”
藍染走入大廳，放下茶幾，周圍都是書架，上面擺著許多有關于哲學，歷史等深奧的書籍。
他眼神變得冰冷，連黑色鏡框都無法遮擋。
在沒經過調查之前，他是從不會斷定巧合。
更愿意相信，所有事情都是有預謀。
以此進行推斷。
假如黑木是有所預謀，闖入他的院子是為什么？
那就要看看這棟樓里面有什么。
小樓是他的住處，里面有很多書，日常生活用品。
這些能排除。
黑木又不是他的狂熱制杖粉，哪里會干那種偷偷拿他東西的事情。
拋開那些物品外，小樓底下有一間隱秘的地下實驗室，里面藏著許多死神虛化，虛死神化的資料。
一個由他制作的未完成品崩玉，以及最近得到的友哈靈魂碎片。
這間實驗室是目標？
藍染也不太相信，那間實驗室經過他層層結界的隱藏，恐怕就是大鬼道長親至，也很難發現異常。
他心里轉過許多念頭，雙手結印，地面無聲涌現出黑色液體，人逐漸往下沉入。
地下實驗室內部栽種著螢蔓，確保光線充足，占地和地面的院子一樣大。
各類實驗用的裝置有序擺開，外表全是銀色。
實驗室中央有一個銀色圓柱，上面的透明防護壁保護著一個藍黑色水晶球。
那就是他制造的崩玉。
有哈的靈魂碎片裝在一個試管里面，他嘗試過分析，復制，還沒有得出結論。
這是很高級的力量。
類似于他崩玉里面的某些魂魄之力。
崩玉里的靈魂都是來自于流魂街。
那種地方的魂魄能和有哈巴赫的靈魂碎片產生一定相似。
藍染很想找出原因，翻閱各類古籍，也沒什么記載。
他甚至有想要闖入綱彌代家看看的想法。
那里應該藏著許多古籍。
就是他沒有找到好的機會，鏡花水月到底還是有缺陷，不能催眠那些未看過始解的人。
讓他想要前往綱彌代家，顯得有些困難。
藍染走到實驗臺，抓起一個裝著有哈靈魂碎片的試管，眸光幽暗道：“先做個有趣的實驗吧。”
按照排除法，他得出的結論是問題在有哈巴赫靈魂碎片上。
現在就是要通過實驗，看看自己的猜測對不對。
將有哈的靈魂碎片倒入不同試管，放在不同位置。
他啟動檢測儀器，一臺檢測靈子反應，一臺檢測電波，觀察屏幕之間的曲線。
電波產生微妙的變化。
“這些靈魂碎片彼此之間有聯系？！”
藍染面上閃過驚訝，心里愈發充滿興趣，“一般的靈魂碎了，彼此之間是不可能會有聯系，他的靈魂碎片居然在彼此呼應。
真是奇妙的力量，等等，這和黑木有什么關系？”
他沉吟少許，閃過一個想法。
當時在無形帝國的影子空間內，他一度失去黑木的靈壓。
原以為是死了。
很快黑木的靈壓又冒出來，比之前更要強大。
“有哈能賦予他人靈魂的力量，照這些靈魂碎片的活性，聚集很多的話，復活一個死去的人，也不是沒可能。”
藍染猜到這里，笑得更開心，一個結論擺在眼前，接下來就是驗證對不對，“黑木君，你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啊。”
呼，呼。
接連不斷的瞬步，讓黑木迅速遠離五番隊，那種莫名的吸引力也逐漸消失。
更讓他確信，藍染的小樓里藏著什么東西。
他回到竹林之外，人坐在浮竹十三郎的搖椅上，才發現，冒了一身汗。
“那個怪物。”黑木嘟囔，躺下，慢慢搖起來。
面對痣城雙也，黑木有信心一戰。
面對更木劍八，他也敢拔刀一決雌雄。
唯獨在藍染面前，他心里真的慫了。
鏡花水月的能力太變態。
他最開始是想要偷瞄女生的胸部，避開看藍染的始解說明。
架不住藍染謹慎，戳破他的偷瞄，讓他不得不看鏡花水月的始解。
畢竟隊長親自釋放，走神一次已經是很嚴重的問題，哪里能走神第二次。
一看完鏡花水月的始解秀。
黑木心里恐懼的種子就埋下。
以后想要不被鏡花水月影響，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強如吞噬靈王的友哈巴赫都無法徹底免疫鏡花水月。
沒達到那個境界的他，想要免疫鏡花水月？
做夢。
氣人的是打不過，腦子也比不過對方。
他唯一的優勢就是明白藍染能力如何破解。
藍染并不清楚他明白這件事情。
“可以的話，真不想和他對上。”
黑木嘆口氣，現在打起來，完全沒有任何把握，他的下場不會比大狗好多少。
一個鏡花水月，搭配九十號的黑棺，當場被秒。
“不行，”他從搖椅站起來，攻擊不到藍染的話，那就要加強防御，就像是老頭子那樣，搞個殘日獄衣披上。
他也可以操控重力在身邊制造防護罩，搭配鬼道的話，防御效果應該更加強。
搭配什么鬼道好呢？
黑木又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