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2002當醫生 741 遠遠不到比天賦的時候
張友沒有回家,而是漫步在寒冷的冬夜里,像是一只孤魂野鬼。
他最近思緒很亂,非常亂。
原本想象中一眼能看到底的生活隨著周從文的到來變得極度混亂,他完全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么走,未來在哪里。
而周從文呢,一路在張友的注視下乘風破浪,連醫院里人人望而生畏的那位韓處長都毫不猶豫的選擇站在他那面。
剛看完兩人唱雙簧,張友覺得這個冬天格外的冷。
他腦子里一片漿糊,迷茫而無措,也沒什么目的地,只是單純的不想回家。
今天是骨科,然后呢?
誰知道什么時候自己有小辮子被周從文抓住,今天被罵的狗血噴頭的人就是自己。
信步走著,不知過了多久,張友忽然一怔。
他走到醫院旁臨江的別墅區。
周從文的別墅亮著燈,窗紗上有一個曲線完美的身影正在忙碌著。
少年裘馬,意氣風發,張友心里出現了這么兩個詞。
真是羨慕啊,本身技術水平高,年紀小,還特么相當有錢,買張彩票都能中一個億!說這位小爺少年裘馬沒什么錯。
乘肥馬,衣輕裘。
這種日子誰又不想過呢。
而且周從文背后有黃老,身邊有那位漂亮的像是小妖jing的柳小別……
張友呲了一下大板牙,覺得今天的風格外的烈,他緊了緊衣服低頭繼續往前走。
來省城就住別墅,囂張到了骨子里,張友覺得每次想起周從文的時候自己的心態有些失衡。
匆匆走過周從文的住處,斜對角是“職工宿舍”,張友忽然心念一動。
他知道院士工作站剛成立沒多久,而且這里注定不會時間太長,所以年紀稍長的麻醉醫生劉偉的家屬沒有調過來,他和沈浪、李然住在這棟別墅里。
他們在做什么?
張友抬頭看去,一道身影映在窗上,他一動不動的站著,不知道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是誰。
心中好奇,張友駐足看過去。
那道身影也不是完全不動,手腕和手掌之間用很難覺察的頻率微微動著,幅度很小,不仔細觀察完全看不出來。
這是……張友想了片刻,瞬間明悟這是在磨他媽的、該死的雞蛋!
手術訓練呢么?
張友知道這群年輕人的想法。自己年輕的時候何嘗不是夜以繼日的努力學習呢?
那時候剛剛改開,一切欣欣向榮,自己頭上沒什么外部壓力,可以說有多大本事就能爬到哪一層。
真是很想回到過去,回到青春少年時,張友怔怔的看了幾分鐘,直到身影動了一下,似乎在換雞蛋,他才走過去按響門鈴。
一張臭臉出現在門口。
“張主任,您怎么來了?”李然穿著隔離服,像是值班一樣把張友讓進去。
屋子很空,電視沒有開,空曠的一逼,簡單的一逼。
沈浪躺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很顯然他一直在血管介入導管室里訓練介入手術,已經累的撐不住。
“張主任,這么晚……”李然把張友讓進來后回身到了一杯熱水,臭著臉問道。
張友知道他有臭臉綜合癥,也不在意,接過水杯,努力擠出一絲溫和的笑容,“忙著磨雞蛋呢?”
“嗯。”李然抬手牽動嘴角,“露出”一絲笑,“晚上也沒事,練習一下磨雞蛋。”
“怎么樣,有進步么?”張友故作和藹、友善的問道。
“一般。”李然實話實說,“我基礎太差,腦子笨、手也笨,很難做到從文那么熟練。”
和周從文那個妖孽比?你也配!張友心里腹誹,但臉上的笑容格外的溫和,春風一般。
“磨雞蛋可是很難的。”張友走到磨鉆旁邊看了一眼“廢棄”的雞蛋。
雞蛋只磨了一個頂,里面的內膜就被磨破了,雞蛋清流淌出來。
連破題都不算,張友心中冷笑。
“而且這么做到底對手術有多大的幫助都說不好。”張友淡淡的說道。
“啊?”李然一怔,他沒想到張友會和自己說這個。
沈浪半睡半醒,打了一個哈氣,“張主任,從文說了,堅持下去總有突破的那天。”
“突破?”張友哈哈一笑,轉身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他想給這兩個年輕人一點教訓。
自己心里不痛快,下意識的要讓別人也不痛快。
眾樂樂、獨樂,孰樂?
“前段時間我去帝都參加了一次會議。”張友開始八卦起來。
李然一臉迷茫,沈浪卻瞬間jing神起來。
“循環內科年會,邀請了黃老,黃老也順便在年會上做了一臺公開手術。”
“是dkcrush術式,我知道!”沈浪道,因為那天他也去了。
“對。”張友微笑,“帝都的薛主任和順天堂醫院的宮本博士要做的是經典的crush手術,你也知道吧。”
沈浪和李然都點了點頭。
“具體手術我就不講了,冠狀動脈分叉病變的外科手術有多難我也不說了,但這個解剖結構和治療困擾了學界很多年。”
“黃老出手,就從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吧問題解決掉,你們說厲害么?”
“厲害。”沈浪很肯定的說道。
李然點了點頭,表情嚴肅。
“全世界從事相關研究的醫生有多少,我也不說了。之所以叫做經典的crush術式,和經典力學差不多,都是經過很多年的臨床實踐后發現改無可改。”
“可你們看黃老,出手就把已經成型的、被冠之經典的術式徹底顛覆。這是什么?這就是天賦!”
張友說完,捧著水杯掃了一眼李然,又看了一眼雞蛋,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沒有天賦,你們練的越努力,以后就會越失望。
張友之所以放棄,和這點有密切的關系。
李然的表情沒變,他的表情一直都是這樣,張友微微一笑,猜測著李然的內心活動。
可是沈浪忽然說道,“張主任。”
“嗯?”
“這個問題我問過從文,因為我就是個沒有天賦的人。”沈浪打著哈氣,吊兒郎當的說道,“從文說,臨床百分之九十五的術式都不需要天賦,等要比拼天賦的時候,已經成為世界一流的術者了,到時候再說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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