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2002當醫生 423 生產隊的驢都開始想家
“后來富翁給了他倆一把槍,讓他們自己作抉擇。”
沈浪沉默。
“結果女人開槍自殺,富翁的侄子失聲痛哭,抱著尸體哭暈過去。我覺得他的情感是真的,你說呢?”
“嗯,和剛才說的一樣。”沈浪還是比較客觀,同意周從文的觀點,他不是凡事都要抬杠的那種杠jing。
“第二天,當他看到因為高溫腐爛變得丑陋猙獰的女人尸體的時候,整個人都崩潰了,最后很果斷的砍斷女人的手,自己逃走。”
“嘖嘖嘖,這個故事還不錯呢。血腥、情色、人性都有,我要寫的就是這種。”沈浪稱贊道。
“所以那個燙著大波浪的女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并不難理解。”周從文笑了笑。
“我也給你……”
“大夫!”
沈浪剛說了個開頭,就聽到門口傳來一個男人焦急的聲音。
周從文嘆了口氣,今晚自己還真是不得安生的一個夜晚,自己不想睡覺只是聊會天都來患者。
但已經做好血戰到底的準備,也就沒那么難受了,這叫死豬不怕開水燙。
沈浪像兔子一樣竄出去,周從文趿拉著拖鞋,習慣性背手弓腰走出去,從后面看仿佛是年輕時候的黃老。
患者在輪椅上,患者家屬焦躁的和沈浪說著什么,手里的片子抖的嘩啦嘩啦直響。
周從文走過去看了一眼片子,自發性氣胸,肺組織壓縮70。
小毛病,他爸片子給沈浪,“你處置吧。”
說完,周從文轉身回了值班室。
沒必要大半夜的做一臺氣胸手術,周從文躺回床上。
周從文感覺到自己身體疲倦,甚至能聞到濃郁的腎上腺素和多巴胺的味道,可他卻偏偏無法入眠。
默默的看著對面樓神經外科還亮著的燈,周從文想起上一世的一件事兒。
那是2004年左右,和護士在值班室吃完飯,護士收拾垃圾、打掃桌子。
等護士一出門,周從文就隱約能聽到飄渺的哭聲。
聲音斷斷續續,若有若無。剎那之間周從文感覺自己來到了聊齋的世界,值班室里有一個不舍得離去的鬼魂。
他生怕是自己聽錯了,出門叫護士進來聽。
但奇怪的是護士進來后什么都聽不到,三四次后,護士看周從文的眼神都不對了,以為周從文在騷擾自己。
周從文也很無奈啊,不過最后只能習慣,夜半三更只要不太忙就會聽到怪異的哭泣聲。
醫生么、醫院么,有什么都市傳說不都正常?周從文膽子也大,慢慢的習慣了飄渺的哭泣聲。
直到有一天他去神經外科會診,剛走進走廊就聽到熟悉的哭泣聲。
只是在神經外科聽起來這個聲音不再飄渺,變得極為清晰。
詢問后才知道是一名腦外傷患者康復期會間斷的發出喊叫聲,聲音隔著二三十米,穿透了兩層玻璃飄到周從文的耳朵里就變成了夜半鬼哭。
看著對面的燈光,周從文的嘴角上揚。
要是自己再遇到那個患者,會不會把她治愈呢?
外面傳來沈浪和患者家屬交代病情的聲音,護士的腳步急促,應該是正在準備胸腔閉式引流的東西。
周從文忽然有些想家了,想的是遠在幾百公里之外的父母家,而不是百十來米外的出租屋。
這周手術結束,和李慶華請個假回去看看爸媽。
不過周從文對去看爸媽并不著急,上一世自己沒了的時候爸媽身體還很硬實,沒留下什么遺憾。
只是在這么一個夜里,周從文這種生產隊的驢都被鬧的想了家。
驢……柳小別……
周從文的腦海浮現出柳小別騎在驢身上拉磨的畫面。
手術室燈火通明。
普外科高醫生也忙了一夜,又是搶救、又是闌尾炎、又是急性化膿性膽囊炎,腳不沾地的做了六臺手術。
天邊泛起魚肚白,已經凌晨四點半將近五點,他帶著一名闌尾炎的患者上來。
“老高,你們怎么這么忙?今天吃啥了。”麻醉師累的連罵他的力氣都沒有。
“下面還有4個闌尾炎呢,我挑要穿孔的做,能挺的就挺一下。”高醫生訕訕的說道,仿佛收急診太多是他的錯似的。
“你們可真行,沒有要穿孔的吧。你快著點,下面還有3個剖腹產。”
高醫生看了一眼人困馬乏的手術室醫生護士,讓患者躺好,最后一次查體確定,讓麻醉師麻醉,他去刷手。
手術是腔鏡下闌尾切除,自從上一次周從文講解了單孔腹腔鏡的使用后,針對年輕女性,高醫生都會把這個單孔腹腔鏡的做法說出來。
的確,少留疤痕對女生來講是無往而不利的利器,沒有哪個女生愿意自己肚皮上有刀疤。
一聽說刀口在肚臍眼,還只有不到2cm,別人根本看不出來問題,所有女患者都同意,無一例外。
今兒的患者也是一樣。
不過今天高醫生特別不想做腔鏡手術。
折騰了一晚上他已經累懵了,開刀多快,二十分鐘、半個小時結束手術。要是腔鏡,還是單孔腔鏡,他并不熟練,至少得做一個小時左右。
可患者是聽別人說三院能做無疤痕的闌尾切除術,這才大半夜趕過來轉門找高醫生做手術的。
對于這類患者,屬于口碑患者,高醫生不敢輕慢。
雖然累,但心里喜滋滋的。這是自己的拿手絕活,以后就靠單孔無疤痕的闌尾切除術揚名立萬了,再累也得挺著。
刷手,上手術。
高醫生帶著手下值班醫生站在手術臺上開始操作。
單孔的確多少有點不方便,但隨著經驗的積累他已經慢慢適應,并且發現了更多的好處。
今兒的闌尾是個懂事兒的闌尾,進去就看見了,沒有為難任何人,高醫生都覺得很順利。
游離、鈦夾夾閉,剪刀去剪斷闌尾動脈。
但剪刀似乎有點鈍,剪了兩下闌尾動脈紋絲不動。
高醫生把剪刀撤出來交給器械護士說,“換一個,器械怎么這么不好用。”
而下一秒,高醫生感覺器械護士看自己的眼神像是一把刀,鋒利的要把自己大卸八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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