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念佛經,潘勝已恢復了大半,除了左肩琵琶骨洞穿,左臂使不上勁,其他地方已好了個七七八八。
還好只是左肩琵琶骨穿了,要是右邊的也穿了,就徹底廢了。這種廢基本上醫不好的,除非有佛牙舍利。
釋迦牟尼火化只留下了4顆佛祖舍利,古印度列國時代的戰亂中就全失蹤了。佛牙舍利就成了傳說中的東西,當今世上是否還有都不可知,即使有也是在印度哪個犄角旮旯,因此可以說兩根琵琶骨穿了就沒得救。
潘勝擦了擦臉上的血,視線漸漸清晰。
見臨海已經站到了跟前,二話不說提起木蛟劍就砍過去。
臨海并無躲閃,任由木蛟劍砍倒肩膀上,然后扯著潘勝的腰帶往外一甩,將潘勝連人帶劍給扔了出去。
潘勝落地后,立刻掏出海螺使勁一吹,嗡嗡嗡的聲音響徹天際。
高順聽到海螺的聲音,知道潘勝遇到危險,立刻帶著300甲士朝劍道館門口沖去。
“擅入者死!”
8個劍客擋一字排開擋在門口,為首的鷹鉤鼻劍客大喝。
高順也看出了這8人是一流下品高手,一窩蜂地沖上去定然是送死,立刻列著軍陣前行。
三個百人隊品字型朝門口圍上去。
每隊都是一個方塊,20個長戟士兵在前三排,30個盾牌手護住兩側,20個刀斧手在最后,30個弓弩手居最中央。
“梯次不間斷放箭,緩緩前進!”張郃握著長刀在馬上指揮。
“虎虎虎!大風!”
三百人硬是整出了千人氣勢,逼得8個劍客緩緩后撤,直到退到門檻才止步。
剎那間45支羽箭朝門口呼嘯而去,可8個劍客并未慌張,各自轉動寶劍將羽箭輕松撥開。
不等8人緩口氣,又是45支羽箭呼嘯而去。
一輪又一輪,不到一分鐘,就射出來十輪,近500支羽箭傾斜在了門口這三個平方范圍。
不熟悉軍陣是劍客們的通病,面對嚴整的軍陣往往占不到便宜。天下一流高手六七百,可只有二三百是領軍大將。事實上諸侯們從不缺少高手,但缺少高手將軍。
呂布是董卓軍團中武藝最高的將軍。可護衛董卓的“塞北四虎”也都是一流上品高手,聯手起來呂布都不是對手,但這四人只是純粹的劍客,馬上功夫拉稀,不知戰陣,無法統兵。
8個劍客是純粹的劍客,不識軍陣,更從未見過這種跨時代的軍陣和戰法,幾輪箭雨后,2人腦袋中箭嗝屁,3人掛彩受重傷,僅3人完好無損、但也累得氣喘吁吁。
第一個百人方陣已沖到門口,兩排長戟水平杵刺向前方,3個劍客對著長戟一通猛砍。
長戟前方36厘米都是精鐵鍛造,且20根長戟限制了劍客的活動范圍,3個劍客無法利用空間加速,因此寶劍砍在長戟上除了擊起火花來外并沒有多大殺傷力。
鷹鉤鼻劍客猛點門框一腳,借力躍起,然后撲騰而下,像沖到方陣中砍瓜切菜,從內部突破陣型。
這的確是個好辦法,方陣最脆弱的就是中心,被盾牌兵、長戟兵、刀斧手圍在中間的30個弓弩手近戰能力最差。
高順帶來的這300人都是老兵,訓練對抗江湖劍客的戰陣已經有4個多月了,見鷹鉤鼻劍客噗呲而下,30個弓弩手立刻拉開間距蹲下;后面的20個刀斧手立刻從縫隙上前,對著空中揮舞長刀長斧。
下面刀光斧影,兵刃像野獸的牙齒一樣開合,就等著人進去被嚼爛。鷹鉤鼻劍客立刻提氣運氣向后翻,想安全退回原地。
高順哪里肯答應,直接擲出長槍,將鷹鉤鼻劍客洞穿胸口釘在了門框正中間。
鷹鉤鼻都沒來得及哼唧聲就斷了氣,鮮血溢出,順著身子下滑,再順著兩個耷拉著的腿下流,淋了兩個活著的劍客一身血腥。
空氣中彌漫著死亡的味道,兩個劍客殺人無數也是與死亡時常相伴的,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他們佝僂著身子慢慢后退,胸口劇烈起伏,時不時看看掛在門檻的那具尸體。
第一個百人方陣沖進了院子。
2個劍客退到了圓形練武場上,再也不敢后退。
高順也擠了進去,立在方陣的最前面。
“咯吱!”練武場后面大堂的門開了。
“門都看不住,要你們何用?”
一聲攝人心魄的質問響起,一個微胖的黑衣男子從里面走了出來。
男子個不高,一米六左右,面無表情,玩弄著一把魚刺形匕首。他的年紀不大,應該25歲左右。
練武場的兩個劍客立刻單膝跪下,左手上揚,大呼:“三師兄恕罪!”
高順臉色微變。他知道眼前微胖男子正是劍圣王越的第三個親傳弟子——木道沉,是個一流上品高手,傳言他已半只腳踏進了極品境的門檻。
盡管曾在宓凡軒憑著100多重甲士兵重傷了極品境的史阿,但那是憑借了重型精鋼盾牌和狼筅,史阿也是一人一劍,今天并沒有帶這些東西,且這木道沉也非單槍匹馬,想制服他并不容易。
木道沉走到兩個劍客跟前,笑道:“起來吧!丟人現眼。”
見木道沉并未真的責罰,兩個劍客激動起身,流淚說道:“謝三師兄!”
劍道館中王越之下,王明月、臨海、木道沉3人地位最高,都被授予生殺予奪其他人的權力。館中弟子也多是秋葉成員,而臨海和木道沉是秋葉的左右護法,地位僅次于首領,在秋葉也有專斷之權,殺個下屬首領夜木風也無權過問。因此,無論是按照劍道館的規矩還是秋葉的習慣,木道沉殺掉這兩個劍客都在權限之內。
“退下吧!”
“諾!”
兩個劍客立刻轉身離去,嘴角露出微笑。8個劍客,6個死去,他兩卻僥幸活了笑了,而且木道沉也未加責罰,如何不讓人驚喜。
突然,木道沉一個轉身,手中的匕首朝著兩個劍客旋轉而過,兩個劍客邊眼前一黑,跪地倒下。
其中一個還未死透,抽搐著喋血,后勁骨斷了也動彈不得。
“秋葉哪會容許失敗,是我天真了,除了綠柳大人哪還有其他人被寬恕過。當初做個普通人娶妻生子多好啊!不知道他們會放過我的妻兒嗎?我不甘心、、、”幾秒后他也沒了半點生機,卻不肯閉上那紅色的眼睛。
木道沉將匕首上的血甩掉,左手搭在額頭上,喃喃道:“懼敵后退,貪生怕死,該死!來世做個農夫,不要再拿劍。”
好快的動作!
好狠的心!
竟然一招就結果了兩個同門的命。
“前進!”高順大喝,帶著甲士朝木道沉走去。
“哼!殺我8個師弟,納命來吧!”木道沉冷笑一聲,將匕首插著一旁的石頭上,然后猛扯腰帶,從里面抽出一條拇指寬的細劍。
這劍薄如蟬翼,半透明,在風中晃動。
下午的陽光透過它射到地上那攤血上,給黑血涂抹了一絲眩暈和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