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公孫宇來說,現在這些人的話,顯然是在嘲諷他。
不過這些東西對他來說,似乎早已見怪不怪了。
畢竟,在以往的歲月中,這種話根本就是數不勝數。
“我該說的,全都已經說了。”
“具體你們究竟會不會相信我說的話,全看你們了。”
“總之還是那句話,千萬不要讓事情發展惡化。”
“否則,根本在沒有任何的解救之法了。”
公孫宇說完,便轉身離開,似乎對此絲毫沒有任何的留戀。
然而,他的行為卻被遠處的幾個藏在暗處的家伙看到。
而這些人當中,有一個便是曾在蘇澤身邊滯留許久的徐三。
“我說老徐,這家伙把咱們的機密都泄露了,咋辦?”
“這可是上面交給咱倆的重要任務。”
“要是處理不好,很有可能會被處罰。”
“上面那些家伙究竟有多殘忍,你肯定比我清楚。”
對方說話的同時,手機已經出現在他的手里。
似乎是想借此將現在所遭遇的情況如實的匯報。
然而,他的舉動卻被老徐給攔了下來。
“你現在先別多事,靜靜的往后看就可以了。”
“你自己想想,現在這個緊張的情況下,人心惶惶。”
“大家滿腦子想的都是怎么自保,有多少人會選擇相信他的鬼話?”
“更重要的是,現在是科技時代了,很多事情已經脫離了迷信的角度。”
“正因這些思維的轉變,才給了咱們制造麻煩的良好時機。”
“所以,你就放一萬個心,這事情定然會按照正常步驟進行的。”
老徐說完,卻順勢從口袋拿出了一個淡藍色的瓶子。
這瓶子里面裝著一個類似老鼠的生物,只是它好像正在沉睡。
不過僅僅只是用肉眼觀察,便能清楚的看到這老鼠身上的毛發的堅韌。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用刀都無法突破毛發的封閉層似的。
并且,在這老鼠的身上,還凝聚著一滴滴黑色的液體。
當液體掉落在瓶內的土壤中時,劇烈的腐蝕性也接踵而來。
遲疑片刻后,徐三淡然的笑了笑,隨即把瓶子直接扔了出去。
瓶子被擊碎的瞬間,藏在里面的老鼠瞬間恢復了活性。
隨之以最快的速度,朝著防控中心附近的方向移動。
而這瓶子的擊碎,也成功引起了門口那些保衛人員的注意。
然而,當他們沖到瓶子碎裂的位置時,看到的卻只有玻璃渣。
“這地方怎么會突然有玻璃瓶碎了?”
“會不會是有什么特殊的情況要發生?”
保衛人員話剛出口,身旁的同事卻直接朝著他腦袋上來了一拳。
而在劇烈的疼痛的刺激下,對方的嘴里也莫名其妙的叫了起來。
“你別什么情況都往不知名的方向去想。”
“哪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啊。”
“你現在就把自己手頭的工作處理好就行了。”
“其他的事情,會有專門的人負責處理。”
兩個人彼此談笑著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似乎先前的變故只是插曲。
然而,這個插曲,卻在無限制的加速著整個城市被烏云籠罩的趨勢。
當灰黑色的老鼠,竄進實驗室的時候,他看到的并不是緊鑼密鼓的工作。
而是一個面容慘淡的女人,對方正在思考如何順利的剝離病毒毒株。
然而下一秒,老鼠就成功的穿過了她的胸膛,并吸干了所有涌出的鮮血。
對它來說,似乎對方的身份,只不過是一個地位相對較高的食物罷了。
至于其他人的下場,自然也是如此。
他們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對方直接貫穿了。
不過這些看似簡單的變故,最終卻會直接影響到整個城市的節奏。
但那都是后話了,因為現在的蘇澤,正靜靜的待在自己的家里。
他面前的鐵鍋,正冒著縷縷炊煙,排骨豆角和土豆的三重結合,催化出了誘人的飯香。
小時候在家里,他母親經常會做這道菜給他和他爹,而最終這道菜也成功被認同。
但是,從蘇家滅門之后,這道菜似乎就逐漸淡出了蘇澤的視線。
不是不想吃,而是每次看到,都會喚醒那深埋在內心之中的苦痛。
不過現在,那令人痛心疾首的問題,相較于原來似乎有了不小的改觀。
至少,此時的蘇澤已經不會因此而感到身體的撕心裂肺。
特別是白露,蘇澤甚至已經想好了自己日后要如何和對方相處。
朋友,有時其實就是機緣未滿的愛人。
而現在的蘇澤,準備把這份本就該填滿的機緣,想盡辦法的補充。
他不想再錯過任何一個對他生活存在巨大影響的人!
“嗯真香啊,看來今天做好吃的了!”
這個聲音出現的瞬間,蘇澤臉上所有的期待也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甚至在他的臉上,還涌現出了難以遏制的憤怒與洶涌如浪潮般的殺意。
因為,這個聲音的主人,正是之前騙了他很久并且還屠殺他全家的徐三。
當然,蘇澤也很清楚,對方的屠殺,只不過是建立在間接關系上。
可即便如此,蘇澤卻依舊無法原諒:“你還有膽子來?”
徐三身份的暴漏,早在葫蘆山的時候,他自己就已經猜到了。
只是他沒想到,蘇澤對他的反應,竟然會如此的激烈。
“我說蘇澤,好歹我也幫了你不少,你沒必要這樣對我吧!”
“你自己想想,你能在這世界上活著,九成都是我的功勞吧。”
“我不求你報恩,但至少,對我說話要客氣一些!”
對方說話的同時,眼神也相對太高了一些。
似是想要借此來彰顯一下自己不可被撼動的地位。
“而且,我今天來,又不是和你鬧矛盾來了!”
“我是給你送好東西的,當然,如果你不想要的話,我也就不強求了。”
突然出現在對方手中的木盒,成功引起了蘇澤的注意。
然而,卻并未抹去蘇澤內心的任何傷痛。
“有屁快放,我等會還有別的事要去處理!”
蘇澤話沒說完,對方的臉色卻瞬間變得得以了不少。
似乎他對自己接下來所要說的事情,感到非常的自豪。
“我呢,覺得你應該也非常的好奇我們的組織。”
“甚至,連做夢都想找到我們所在的位置。”
“所以,今天呢,我就鄭重的向你發出邀請。”
“你是否愿意加入我們的組織呢!”
“我知道,我們組織可能和你之間有什么誤會!”
“但是,你只有加入之后,才會明白,其實那些根本不算什么!”
“我告訴你,想要加入我們組織的人比比皆是,你只是其中一個。”
“如果你錯過了這個機會,可就再也沒有這么好的機會了。”
“我可是用了我的名額給你爭取來的機會,千萬別給弄丟了。”
“我呢,先和你說一下,加入我們之后,你會得到怎樣的好處。”
“真就是一句話,好處多到讓你拿到手軟。”
“當然,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還能把你送...”
徐三話沒說完,卻直接被蘇澤的斥責給制止住了。
在蘇澤看來,對方的話除了哄騙的價值外,沒有任何意義。
而且,如果蘇澤真的對他們存在價值,可能他們就不會只來徐三一個。
雖說蘇澤和老徐相處不久,可能了解的也并不算特別的深入。
但他很清楚,徐三這個家伙非常的傲慢。
他在做事的時候,總是喜歡用人勢來壯大自己的聲勢。
所以,如果對方真的是來請蘇澤加入,并且蘇澤還無法拒絕的話。
那么此時在老徐的身后,至少要出現十多個組織的成員。
但現在看來,對方并沒有,那就只能證明一點:徐三在撒謊。
表面招攬是假,實際上暗藏在他內心中的目的才是真的。
只是蘇澤現在并不知道,對方究竟想做什么。
可能徐三的目的,就藏在他手中的盒子里也說不定。
而此時的徐三似是發現了蘇澤眼神中那股飄渺。
于是他順勢打開自己手中的盒子,并展示了一下里面存放的物品。
是一朵純銅質地的蛇頭梅花,不過這朵梅花和蘇澤之前見到的有所不同。
他以往見過的梅花,都只有一朵或兩朵花瓣,除此之外,別無異處。
蘇澤曾合理的懷疑,這個花瓣的多少,可能在預示著某些事情的發展程度。
而此時,出現在老徐手中的花瓣,卻足足有五朵花瓣。
并且按照閉合程度分析,這朵梅花,似乎馬上就要聚攏了。
難道說,是某些事情已經處理完了,還是說,這是在預示別的問題?
“相信你也看到了,我手里拿的是黃銅梅花。”
“沒錯,你之前猜測的梅花的作用,的確是正確的。”
“這朵梅花的花瓣,在預示著這所謂的森羅界的穩定性。”
“一朵花瓣,證明這個世界的穩定性屬于最高的階段。”
“兩朵花瓣,也就代表著,世界正在向趨于崩裂的角度移動。”
“而現在,你也看到了,我手里的黃銅梅花,是五朵花瓣。”
“具體五朵花瓣究竟在代表著什么,你應該已經清楚了。”
“其實,我們的組織雖然殘害了你的家族。”
“但是,那都是我們為了世界的運動軌跡才會不得已做的。”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不想傷害任何一個無辜的群眾。”
“相信我,如果當初你們家還存在的話,可能世界早就崩壞了。”
“也正是因為你們的付出,世界的平衡才能得到短暫維持。”
“而現在,世界再度趨于崩裂,所以,還會有第二個類似你們的家族出現。”
蘇澤對徐三口中的言談感覺就像是個笑話,一個自圓其說的笑話。
按照對方的解釋,蘇澤全家身死,就是為了那狗屁不通的世界穩定。
既然如此,那為什么非得是蘇家?不是李家也不是王家,更不是孫家?
更何況,他們殘害蘇家后,也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變化出現在世界上。
所以,想讓蘇澤相信徐三嘴里那些狗屁道理,是絕無可能的。
“按照你的解釋,又將會有人,死在你們組織的手里。”
“而你們組織也會用這所謂的維護世界平衡的說法去哄騙別人。”
“借此來達到撫平對方傷痛和蒙蔽世人雙眼的雙重效果!”
“高啊,你們真的是太高了,高到已經沒人能制約你們了。”
“哦,對了,我記得原來應該有御靈司能和你們相互制衡吧!”
“結果我就去了一趟西蠻的功夫,御靈司不復存在,口碑盡失。”
“而且,所有御靈司的人,盡數出動,就是為了壓制一個老年療養院。”
“當然,我很清楚,那老年療養院里面的確存在有很強的邪靈。”
“但這也不足以讓整個御靈司全員出動!”
“而且,最重要的是,御靈司出動后,就徹底的消失了。”
“由此看來,他們并不像是所謂的出兵圍剿邪靈。”
“反倒更像是為了撤離而給自己選定的一種特殊的借口。”
“在我看來,這個借口,太過荒謬,甚至有些離奇。”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御靈司的消失應該也和你們有關系吧!”
“如果不是你們幫忙撤離,就有可能是你們從中作梗,將其抹殺。”
“但按照御靈司的囤積實力,你們若是與之對抗,也必將自損嚴重。”
“所以,你們應該是屬于前者的行列,我說的沒問題吧!”
清脆的掌聲,似乎是在暗示著他對蘇澤所說問題的認可。
他甚至都沒想到,蘇澤這個看著腦子有點不夠用的小家伙。
居然能把問題看的這么透徹,透徹到幾乎剖析到了每一步計劃。
徐三甚至都有些懷疑,蘇澤其實看過了他們詳細的行動計劃。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事,因為計劃從制定好并發布后,就會被銷毀。
而當時參與計劃分布的人,只有三個,這三個人基本都是蘇澤無法企及的。
所以,徐三現在倒是更希望這個小家伙,能加入他們的組織了!
“你的腦袋很敏銳,甚至,很透徹,有點我年輕時的風格。”
“不過,你爸比你可要更強,不得不說,你爸的腦子堪比計算機。”
“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爸其實是我們這個組織的開創者吧!”
果然,當這句話出現的瞬間,蘇澤整個人直接就愣住了。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盯著面前這個徐三,嘴里早已咬牙切齒。
他恨不得一口咬死這個胡言亂語的家伙。
然而,他并沒有這么做,他想看看,這家伙還會說些什么。
“所有的問題,其實都是你們蘇家制造出來的。”
“而我們,身為下屬,只擁有幫忙料理后事的權利。”
“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減少蘇家所制造出的影響。”
“當然,你那時候年齡還小,你爸沒和你說也很正常。”
“但有些事情,你現在也應該有權利知道了。”
“不清楚你是否還記得,在你小的時候,曾經歷過一次山難!”
不知是因為什么緣故,當山難二字出現的瞬間,蘇澤整個人都木了。
那就像是你深埋心底的秘密,突然被人毫不猶豫的挖出來并公之于眾。
而且,在挖出秘密的同時,還把你久病未愈的傷口也一并揭開了。
那種肉體和心靈的雙重痛苦,絕非常人所能忍受,蘇澤也并不例外。
但是,站在他面前這個撕開傷口的家伙,似乎并不介意這事情的發生。
還仍在滔滔不絕的講述,甚至蘇澤臉上的麻木,更催化了對方講述的欲望。
在很多年前,蘇澤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他經常會和大姑住在一起。
這個內容之前蘇澤曾被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刺激的在大腦中重溫了一遍。
然而,徐三口中的山難,卻發生在那次詭異的變故之前。
蘇澤至今還清楚的記得,當時,他們他剛好趕上父親休假。
于是全家就選擇用積攢了兩年的積蓄,一起出去旅游。
可能對普通的家庭來說,花費兩年的繼續去旅游揮霍有些不正常。
畢竟這可是兩年辛苦的汗水,一次性花光,根本不符合邏輯。
但蘇澤的父母可能存在某些比較特殊的消費觀。
他們認為,錢攢著就是為了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優質。
而這其實也算是蘇澤人生中,第一次外出旅游。
蘇澤還仍能想起,自己當時究竟有多么的興奮與激動。
坐在火車上,雙眼急切的掃視著窗外發生的景色。
生怕火車的速度,會把這些美麗的畫面全都給一筆帶過。
出發前他問過父親這次究竟要去什么地方。
但對方卻根本沒說,只提了一嘴那地方有很多的大山。
當山這個字出現的時候,蘇澤心里的興奮瞬間消失。
在他的印象中,山根本不曾有任何的神秘,因為每天都陪在他身邊。
枯燥的山石幾乎每天都出現在他的視線里,怎么甩都甩不掉。
“爸,咱們天天都看山,還去找山玩有啥意思啊。”
“咱們去看海嘛,還有大河,聽說那里面有很多的魚。”
“一定特別的好玩,我想去看海,咱們去看海嘛。”
蘇澤當時曾懇求父親,然而,父親卻滿臉堆笑的拍了拍他的腦袋。
“阿澤啊,這個山呢,和你平時見過的完全不一樣。”
“你腦袋里見過的山,都是碎石,但那個山,卻是一個神明。”
“這個神明守護著整座大山,捍衛著山內所有人的生命。”
“不論又在如何華麗的辭藻形容,都無法描述它擁有的威嚴。”
“總之,你見到后,就會知道啦!”
“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問問你媽媽呀!”
蘇澤從小對母親的話就格外的篤信,信到毫無懷疑的程度。
哪怕是母親說,這個世界是一個西紅柿,蘇澤都會點頭肯定。
所以,當蘇澤看到母親點頭的時候,他就不在有任何抗拒。
乖乖的坐在火車的座椅上,等候著列車將他運送到目的地。
列車行駛了兩天后,才終于成功的到達了所謂的大山。
僅僅只是目光掃視,就能清楚的感受到,這座山與其他山地的差別。
并且,這些山石還特別的光滑,就好像是用砂紙打磨過一樣。
蘇澤甚至能借助石頭看到自己在其表面倒映出的影子。
“爸爸,這些石頭怎么這么光滑啊!”
“而且,這地方那么干燥,也沒有水分。”
“但是地面上卻是濕的,是不是剛剛下過雨啊。”
蘇澤的疑問,卻讓父母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求知欲對小孩子來說,是最為難能可貴的東西了。
而身為父母,絕對不能扼殺這種特殊的東西。
否則,日后孩子的求知欲望,將會因此而受到削減。
所以,父親思量片刻后,則給出了他的答案。
他想盡可能的將事情闡述的合理,但還是漏洞百出。
“這個山,因為,它,那個,哎。”
“你和孩子說吧,我去看一下前面的情況。”
父親實在想不出合理的解釋,于是把問題扔給了母親。
而母親所表達的答案,也和前者似乎如出一轍。
就好像這東西,不論怎么解釋,聽上去都不會合理。
畢竟,這些山石,根本不是人為打磨,更不是自然侵蝕。
而是一種特殊生物的糞便!
而這種生物,正是他們一家前往此地的真實目的。
不過因為當時蘇澤還只是個孩子,對于父母的表現并不在意。
若是換作現在,恐怕蘇澤會追根溯源的把問題問個清楚。
當晚,他們是住在父親提前訂好的一個旅店當中。
這個旅店坐落在半山腰,并且他們還挑了一個靠近山谷腹地的房間。
透過窗戶,他們就能清晰的看到,山地內發生的情況。
“哇,媽媽,這里的夜色好美啊!”
“晚上居然還會有東西在一閃一閃的。”
蘇澤話剛出口,母親卻直接把他從窗口抱走。
并且還拉上了窗簾,關掉了房間里唯一的燈光。
身為孩子的蘇澤不知道那發光的東西是什么,還情有可原。
但身為父母的他們卻很清楚,那東西,其實是山地內異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