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覆滅六國之后,仙秦的秋后算賬也開始了。始皇帝可不是好相與的,對站在自己對立面的諸子百家自然不會手軟。
一時間仙秦境內充滿了血雨腥風,無數諸子百家的道統,在稀里糊涂之下就覆滅在了秦軍手中。
不光世俗界殺得熱鬧,很多修行門派也被迫卷入其中。仙秦在不斷發展壯大的同時,也漸漸站在了許多勢力的對立面。
為了鎮壓四方不服,秦始皇下令搜集天下珍寶,鑄造十二金人,以鎮壓仙秦的國運。
望了一眼星空,感受到了漫天的殺伐之氣,李牧忍不住感嘆道:“天庭出兵,仙秦要完了!”
不在這個時代,無法感受到仙秦的輝煌。可問題在于輝煌的背后,同樣也是人族無盡白骨堆砌起來的。
過剛易折。仙秦沒有橫掃三界的實力,卻將三界大能得罪了一個遍,一旦喪失了天數,注定要粉身碎骨。
或許始皇帝也沒有想到,覆滅諸子百家會造成如此后果,又或許是知道了還在堅持,誰讓他是始皇帝呢?
“師尊,天庭插手我人族內部紛爭,是不是做得太過了?”
倉頡不滿的說道。
自人族大興之后,除了封神殺劫之外,各方勢力就甚少參與人族王朝更替,天庭這次明顯是開了一個不好的頭。
作為人族大能,自然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只不過奇怪的是:無論是三皇五帝,還是李牧這位人族大賢者都沒有表態。
“這是有人找你當說客吧?”
李牧笑呵呵的說道。
對這種事情,他早就見怪不怪。仙秦內部也不乏聰明人,意識到自己所處的危險境地之后,自然要采取行動了。
游說人族圣地插手,無疑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若是人族大能肯出面調停,只要仙秦肯付出一定的代價,并非沒有平安落地的可能。
“是!”
倉頡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不過這也是弟子自己的想法,天庭插手人族王朝更替,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情!”
聽了倉頡的解釋,李牧微微點了點頭。放任天庭插手人族內部事務確實不好,但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阻止的。
天庭統領三界眾生,權力大得近乎沒邊,插手世俗王朝更替,也只能算是正常操作。
想要阻止不難,麻煩的是天庭諸神的很多權柄,對世俗凡人都能夠造成重大影響。都不需要親自下場,光在權限之內傾斜照顧一下就足夠了。
世俗王朝若是聽話,那就風調雨順、五谷豐登;若是不服天庭統治,那就天災不斷。
偏偏天庭乃是鴻鈞老祖所立下的,人族就算是有實力掀翻天庭的統治,也不能那么干。
故,李牧和三皇五帝才不斷的向天庭之中塞人。不能打下來,那就從內部進行演變成自己人。
“你說得不錯,可這次天庭出兵卻是伯邑考和雷震子提出的。在外界眼中,他們可是我人族推出來在天庭之中的代言人。
玉帝只是順水推舟,并沒有真干些什么,這筆賬算不到他頭上。我們即便是想要阻止,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發作。”
在這個充滿人情世故的洪荒,光有拳頭還不夠,同時也必須要遵守游戲規則。
天帝沒有越界,人族自然也不能無理取鬧。何況這次天庭出兵,還是李牧想要看到的。
不把人從天庭之中弄出來,怎么能夠算計到?
伯邑考和雷震子算計了人族氣運,又逍遙了這么多年,現在也是時候同他們清算了,就是不知道兩人會不會中招。
咸陽,在耗費無數資源之后,十二金人終于被鑄造了出來。
隱約之間可以看出,這十二尊金人的模樣和上古十二祖巫有些接近,又存在著明顯的差異。
這種差異和不是外貌上的,而是神韻上的不同。雕像終歸是雕像,不可能和真人完全一樣。
望著自己眼前的作品,一白發老者忍不住感嘆道:“看來,祭品還是不夠啊!”
突然之間,十二金人中的一女性金人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白發老者開口說道:“宙己,你覺醒了!”
看得出來女子很是驚訝,轉生人族的巫族殘魂不在少數,可能夠覺醒前世記憶的卻寥寥無幾。
眼前這名大巫,不光覺醒了前世記憶,還搞出了如此大的場面。若非十二金人誕生,自發的吸引天地間的祖巫氣息,后土也不會發現。
聽道這個熟悉的聲音,被喚作宙己的老者神色激動的行禮道:“大巫宙己,見過后土祖巫!”
“唉!”
嘆了一口氣之后,金人搖了搖頭:“起來吧,宙己!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后土祖巫了,有的只是…”
說話間,金人居然落下了眼淚。顯然,化作平心的后土娘娘,依舊沒能夠放下巫族的一切。
時間可以沖淡很多事情,但有些東西注定是改變不了的。即便是過去了無數歲月,后土依舊忘不了昔日在巫族的點點滴滴。
“不,在宙己心中,你永遠都是后土祖巫!”
白發老者神色激動的說道。單看面容,這就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咽氣。
“宙己啊,你的這個計劃并不怎么樣。十二金人一旦露面,計劃就會暴露出去,你們立即就會陷入眾矢之的。
受限于六道輪回,無量量劫之前我都沒有辦法在洪荒之中出手,一切危機都只能靠你們自己去面對。
三界大能都不想看到十二祖巫回歸。這些年我也做了很多努力,同不少大能做過交易,但是在這個問題上誰都沒有松過口。
不光是三界大能不允許,天道也不想看到我們祖巫回歸。即便是祝融轉生入人族,最后也發生了變故。
不過變故再大,終歸還是轉世成功了。若有朝一日能夠證道混元,前世的一切都會被找回來。
若非你們的神魂太過衰落,我也不會冒險送你們轉生人族,萬幸的是宙己你能夠覺醒。”
后土感慨道。
不同于別的種族,巫族內部的關系要簡單得多。有矛盾就出去打一架,打完就可以將事情翻篇。
“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說得就是巫族。若非如此,牛逼哄哄的巫族,也沒有那么容易被人算計,在巫妖量劫之中涼涼。
“祖巫,可事情進行到了現在這一步,我們現在也沒法后退了。不管能不能成功,都得冒險試一試。
域外可沒有這么好的條件,若是眾祖巫能夠在洪荒復活,可比去域外茍且強得多了。”
宙己苦澀的說道。
洪荒世界內部競爭如此殘酷,一眾大能還是擠在里面不挪窩,自然是有其緣由的。
別的不說,光論本源洪荒生靈就遠勝于域外。一草一木、一山一石皆可誕生靈智化形而出,遠不是別的世界能比的。
渾厚的本源,為強者誕生提供了先天基礎。嚴密的法則,為修士證道混元提供了參照,可以說是求道者最好的老師。
想要在茫茫混沌之中,找到一個比肩洪荒的世界,其難度更勝過證道混元。
非到萬不得已,沒人會選擇遠走混沌。當然,這對證道混元的修士不適用。渡過了新手期,新手村自然沒必要留念。
沉思了片刻功夫之后,后土緩緩說道:“嘗試一下也不是不行,不過光我巫族可承擔不起反噬,必須要拉上別的勢力,一起分擔壓力。”
借助仙秦氣運復活祖巫,必然會嚴重損害人族的利益,搞不好就是一場人巫大戰。
若是計劃成功也就罷了,大不了放棄在洪荒大陸的所有底盤,龜縮到陰世地府之中。待眾祖巫恢復過來之后,再重返洪荒大陸。
若是計劃失敗,再和人族血戰一場,丟掉在洪荒大陸的地盤,那就要賠掉褲衩了。在后土無法出手的情況之下,此刻的巫族可不是人族的對手。
至于后土在六道輪回的后手,那玩意兒只能拿來嚇人,不能真正用出來。
任何“同歸于盡”的打法,都是用來威懾嚇人的手段,而不是用來打擊對手的武器。
“祖巫請放心,妖族也在秦國有謀劃。現在百家之中的陰陽家,就是妖族大圣白澤的手筆。
始皇帝幼年遭人算計,修煉根基被人給壞掉了,又沾染上了大量的人道因果業力,無法靠修煉獲得長生,已然命不久矣。
最近陰陽家正在古惑始皇帝煉制不死藥,其中一名方式更是提出了東渡扶桑探尋藥引。
雖然不知道他們具體在算計什么,但隱約之間可以判斷,應該和復活妖帝、妖后有關系。
只要我們暗中推上一把,讓他們站到前臺吸引各方的注意力,壓力就會小上很多。”
宙己急忙解釋道。
作為巫族的一名智者,能夠布下如此大的局不被人發現,宙己可不是鐵憨憨。
為了計劃順利進行,就連老對頭妖族將觸手伸到了仙秦,他都選擇了看不見。
反正在外界眼中,他們這幫轉世大巫,都是喪失了前世記憶的存在,已經完全融入了人族之中。
憑借人妖兩族的仇恨,一旦妖族的計劃曝光,人族必將采取雷霆手段。
縱使羲皇入人族占據天皇之位,也阻攔不了這種刻入骨子里的仇恨。只要有一個動手的借口,人族就會對妖族出手。
當然,除了仇恨之外,利益也是一個重要因素。對妖族下手不光可以搶地盤,對人族修士而言妖族那也渾身是寶。
妖丹可以入藥煉丹,妖獸皮毛、jing血可以制符,妖獸肉也是大補之物,妖獸爪牙、獸魂可以煉制法寶。
若非有這么多好處,修行界的各大門派,也不會天天喊著“斬妖除魔”的口號。
坑自家的敵人,宙己沒有絲毫的壓力。人族現在雖然勢大,卻也沒有同時向兩個大族發起戰爭的實力。只要人妖兩族先打了起來,巫族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混沌之中,媧皇宮的大門洞開,一眾妖族大能紛紛入內。自巫妖量劫之后,再也不曾出現過這種妖族大能齊聚的盛世。
為首的一人,自然是地位最高的妖師鯤鵬。雖然他在巫妖大戰之中帶頭跑了路,但那也是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之下,并沒有影響到鯤鵬在妖族之中的地位。
緊隨其后的自然妖族智者白澤。不同于別的妖族大圣憑實力混飯吃,白澤可是智慧與實力并存。
“諸位道友,請隨我進入大殿稍事休息,女媧娘娘稍后就到。”
迎接眾人的是一名美艷女子,修為不過大羅之境,可眾人卻不敢怠慢。
女媧娘娘沒有門人弟子,除了兄長伏羲之外,關系最近的也就媧皇宮中的幾名侍女、童子。
“有勞彩鳳道友前方帶路!”
鯤鵬微笑著說道。
這一幕,若是發生在外界,大家一定會大吃一驚。傳說中陰險狡詐的妖師鯤鵬,居然還有如此彬彬有禮的一面。
只能說江湖傳言害死人,真正的妖師鯤鵬,從來都是禮貌人。要不然如何能夠成為妖族表率,被尊稱為“妖師”?
至于陰險狡詐,在大人物看來根本就不是什么貶義詞。因為洪荒世界所有的大能,都不是省油的燈。
帝俊、太一都在巫妖量劫之中涼了,要是沒有足夠的智慧,鯤鵬也逍遙不到現在。
眾妖落坐,三三兩兩交流起了感情。鯤鵬毫無疑問的成為了中心人物,只是眾妖現在的興致都不怎么高。
自巫妖量劫之后,妖族就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他們不是沒有做出過努力,可惜終歸是收效甚微。
并非這群老妖怪對妖族感情真的有多深,主要是因果糾纏之下,他們自身的氣運和妖族的命運聯系在了一起。
妖族的氣運低迷,他們這些妖族大佬們的氣運,自然也高不到哪里去。沒有足夠的氣運,修行速度那就如同蝸牛一般。
眼睜睜的看著人族崛起,一個個人族后輩的修為都要趕超他們,沒有危機意識是不可能的。
為了改變這種現狀,才有了這次媧皇宮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