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道在諸天 第一百三十二章、魔威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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莆田少林寺
自從魔教進入福建開始,山上的氣氛就變得詭異了起來。
雖然都頂著少林寺的名頭,可南少林和北少林早就分了家,甚至在分家過程中還有一段不愉快。
當初建立南少林祖師,本質上就是因為看不慣少林寺的行事作風,才跑到南邊另起爐灶。
只是世事無常,隨著時間的推移,南北少林寺的行事風格變得越發接近了起來,雙方再次靠攏。
和道德節操無關,主要是人要吃飯。養著上千武僧,各個都是大胃王,加上同樣不事生產的一群文僧,不會算計就要餓肚子。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這不魔教就找上門來了。看著手中這份燙手的拜帖,眾人都不敢開口。
地位特殊的渡仁禪師率先開口道:“方丈,備戰吧!不能讓我寺祖輩數百年的清譽毀于一旦,這一戰是免不了的。”
無論是封寺閉門,還是承認日月神教的霸主地位,南少林都不能干。
要不然就算躲過了魔教圍攻,也逃不開正道事后的清算。現在已經不是少林寺一家獨大的時候了,容不得他們壞了規矩。
一旦留下了把柄,武當派和華山派肯定不介意給他們扣上勾結魔教的大帽子,再順手將他們抹去。
就算少林寺肯為他們硬頂兩派的壓力,正道也沒有了他們的容身之地。被魔教重創、甚至滅門的武林勢力,更要視他們為仇寇。
福威鏢局,看了看手中的拜帖,年邁的林遠圖對著兩個義子吩咐道:“立即收拾東西,暫停福建的生意,前往中原暫避。
我們開鏢局的犯不著參和正邪紛爭。正好鎮南和洛陽王家定了親,借這個機會順道把婚事給辦了。”
人老成精,知道正邪大戰的兇險,林遠圖自然不會留下當炮灰。
福威鏢局是什么貨色,林遠圖再清楚不過了。若非有他這個高手坐鎮,根本就不可能有現在的聲勢。
可個人的力量畢竟是渺茫的,同任何一家大勢力相比,福威鏢局都太脆弱了。
兩個義子的手段雖然不錯,可是武功卻差得遠。日常走鏢對付幾個毛賊還行,遇上真正的武林高手就涼了。
這個時候再不跑路,他就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反正他們只是中立陣營,不需要承擔那么多責任義務。作為一家大鏢局,這個時候護鏢離開,也說得過去。
選擇跑路的遠不只一家福威鏢局。魔教還沒有殺到,福建武林就已經風聲鶴唳,無數中小勢力望風而逃。
可惜跑路也不簡單,正道大派可不愿意放這些上好的炮灰離開。除了少數反應快的跑路成功,剩下的基本上都被截了下來。
在南少林的牽頭之下,福建幾家名門正派終于趕在魔教大軍抵達前結成了聯盟。
南方都快要開打了,李牧還在關中優哉游哉,仿佛不知道支援戰場需要兵貴神速一般。
要是福建武林各派看到這一幕,非得涼心透不可。按照華山派這樣的效率,過來收尸都趕不上。
要怪只能怪南少林,當年重下了因,現在就到了承擔后果的時候。
雖然是華山派兩人組自己立身不正,主動跳進坑里的,被人埋了也活該。
可是幫親不幫理,作為華山派掌門,李牧自然只能站自家祖師爺這邊,哪怕自家的祖師爺無良了一點兒,這筆賬還是只能記在南少林頭上。
大家都是名門正派,這種不光彩的事情,華山派自然不能主動暴露出來。
明面上不能報復南少林,可是在救援的時候劃劃水,李牧還是能夠做到的。
美其名曰:召集西北武林各派一起參與救援,實際上就是在拖延時間。
幸好李牧還是要臉的,僅僅只能拖延了個把月,在崆峒派的人抵達之后,就挑選了十幾名華山弟子帶領著西北群雄出發了。
要是臉皮再厚一點兒,要等天山派、昆侖派的人過來匯合,恐怕小半年都沒了。
事實上,這種武林公益活動,對天山派和昆侖派非常不友好。
不參加吧,又要在名門正派的圈子里混,人情面子上不好看,往后需要別人幫忙的時候也不好開口。
參加吧,往往他們還在半路上,事情就已經結束了,只能打道回府。
騎在馬背上,以散步的速度前進。同李牧并列的寧女俠疑惑的問道:“師兄,我們前面已經耽擱了這么久。現在還這么慢,福建武林同道那邊……”
“師妹,你多慮了。福建武林同道也不只是向我們求援,還有正道諸多大派。
我華山派本來距離福建就遠,就算是快馬加鞭趕過去,也不可能在日月神教發起進攻前抵達。
所以救援福建武林同道的重任,只能落在距離更近的少林、武當兩派身上。
我們這次下山,也不是為了去救援福建武林同道,而是為了參加后面對魔教的反攻。
任我行那魔頭狡詐無比,據說是將老巢設在了人跡罕至的十萬大山之中。光找到地方,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做到的。
想要發起圍剿,勢必要集結正道各派的力量,這種事情注定是急不來的。
何況,你看隊伍中大部分人都沒有馬。此去福建足有數千里路程,我們若是走得快了,他們如何能夠受得了?”
看著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師妹,李牧強忍住了笑意。但凡是有點兒江湖經驗的都知道,這是一種托詞。
華山派行動遲緩,少林和武當就能夠快了?
大家都是武林霸主,本質上都是一路貨色。就算是有節操,也絕對高不到哪里去。
沒有人愿意,為了救援不相干的福建武林,就消耗自家的實力,白白便宜了競爭對手。
哪怕是和南少林關系密切的少林寺,這個時候都還在半路上晃蕩,根本就沒有當出頭鳥的意思。
有了上一次黑木崖的教訓,少林寺現在也怕了。若是再和魔教來一場血戰,哪怕他們的底蘊再深厚,也經不起這么折騰。
最大的問題就是人才斷層,普通人看不出來什么,可作為競爭對手,李牧卻非常清楚少林寺現在的窘迫。
少林寺的基層實力依舊冠絕天下,中間力量同樣不缺,可是到了上層情況就發生了變化。
表面上他們的一流好手數量僅次于武當,和華山派相差無幾,可是在質量上他們已經掉了隊。
很多一流好手,都是靠底蘊強行催生出來的。為得就是維系住大派的地位,為年輕一代弟子成長爭取時間。
最悲劇的是少林寺現在缺少頂端力量。作為各派核武的絕頂高手,少林寺僅僅只有方正一人,遠遠落后于同期的武當和華山。
不光現有絕頂高手數量少,有機會突破絕頂之境的潛力種子也少,主要是上次嵩山大戰的后遺癥。
若非自身出現了問題,方正也不會急匆匆的讓出天下第一大派的位置給武當,又積極同華山派緩和關系。
望著大部隊,遲疑了一會兒功夫后,寧中則有些不忍的說道:“師兄,諸位江湖同道缺少馬匹,我們是不是該伸出援手?”
混江湖混到一匹馬都配備不上,想想也也令人心酸,但這才是真是江湖。
在西北地區,普通的戰馬售價也就十來兩,像李牧等人乘坐的上等戰馬,價格可能會翻幾倍。
如果只是如此,江湖中人也不是不能承受。問題在于戰馬飼養成本高,不光要吃草更要吃糧。
飼養一匹戰馬的成本,足以頂上一個五口之家的開銷,甚至還有超出。
江湖大派或許可以咬牙承受,但是下面的底層江湖人物,就不用幻想了。
幸幸苦苦的操勞一年,都不一定有百八十兩的進賬,如何養得起這種奢侈玩意兒?
發現自家的老婆不食人間煙火,李牧無奈的揉了揉額頭:“師妹,你在開玩笑吧!數千匹戰馬的缺口,你是想要我去搶劫朝廷的軍營么?”
事實上,李牧還想說:這里是中原,大明的腹心之地。就算是全省的明軍加在一起,都不一定能夠湊出足夠的戰馬。
這還是北方,若是到了南方地區,戰馬的數量就更少了。
自從打通了同江南的商路之后,華山派就多了一項販賣牲口的業務。每年都要輸送數千匹戰馬、上萬頭牛,進入南方獲取暴利。
多了一個小插曲,為了避免類似的笑話發生。沿途李牧不斷的向自家夫人普及江湖常識。
包括一些下三濫的江湖手段,見不得光的武林黑幕,李牧都沒有進行隱瞞。
事實上,每一名華山弟子下山歷練之前,都要經過系統性的江湖常識普及。
寧中則純粹是例外。因為身份特殊的緣故,門中根本就沒有給她安排過歷練任務。下山又是李牧這個掌門親自帶著,直接越過了學習江湖經驗的一關。
武林各派的援軍,還在路上拖拖拉拉的緩慢行進中,福建武林已經開始血流成河。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戰術都是徒勞的。即便是各派已經聯合,仍然改變不了積弱的事實。
看著任我行施展吸星大法,在場上大肆屠戮,頃刻間就有十余名福建武林的名宿喪命。
作為正道場上唯一絕頂高手的渡仁禪師,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出來:“任施主,放下屠刀,回頭是岸!”
“哈哈哈……”
伴隨著一陣狂笑響起,附近正在交手的正邪兩道都忍不住先停了下來。大家默契的后退,給兩個大boss騰出足夠的空間。
任我行譏諷道:“老和尚,都到了這個時候,你們還是那么虛偽!
真要有那么慈悲,你剛才干什么去了?
要不是你故意拖延,企圖用這些家伙試出老夫的深淺,他們也不會死。
老和尚殺死他們的罪魁禍首是——你!”
被任我行叫破了真相,正道一方的氣氛瞬間變得詭異了起來,尤其是剛才死了人的勢力,看渡仁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江湖中人奉行的游戲規則就是“兵對兵,將對將”。
正常情況下,都是高手對高手,小兵對小兵。很少有高手當縮頭烏龜,故意讓小兵上去送命的。
只是今天的大戰太重要了,震懾于任我行的威名,渡仁禪師沒有獲勝的把握,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可是這種事情只能在暗地里做,一旦被捅破了窗戶紙,那就要被人戳脊梁骨了。
“住嘴,魔頭你罪孽深重,還不思悔改。又在這里賣弄口舌之利,企圖離間我正道關系。老衲今天就要為施以辣手,為武林除去你這公害。”
說話間,渡仁禪師的禪杖已經動了起來,一道白光閃過之后,伴隨著呼嘯的空氣摩擦聲,禪杖已經到了任我行額頭之上。
面對突如其來的一擊,任我行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身體連忙后退避過了這致命的偷襲。
慈眉善目的和尚也不講武德,這令任我行的內心很是郁悶。要知道偷襲這種事情,從來都是他們這幫的專利,結果今天居然被別人搶了先。
高手過招,爭得就是這一絲先機。在戰場上,往往都是一步慢,步步慢。
吃了一個不小的虧,任我行一下子認真了起來。瞬間將看家本領吸星大法施展到了極致,向渡仁禪師發起了反攻。
突然產生的吸力,地上的塵土都被卷得漫天飛舞,宛若烏云蓋頂,遮擋住人們的視線。
首當其沖的渡仁禪師眉頭一皺,急忙一揮袈裟擋住撲面而來的塵土。就在這一剎那間,任我行已經近身前來,向渡仁揮出一掌。
“金剛般若掌!”
觀戰的眾人見識廣博的已經驚呼了出來。一個大魔頭施展的居然是少林武功,完全出乎了眾人的意料。
被掌風籠罩的渡仁禪師卻在暗自叫苦,這一招他再熟悉不過了。
作為金剛般若掌中變化最多的一式,這樣的距離根本就躲不過去,只能選擇硬接。
不待任何猶豫的,渡仁禪師立即施展出了自己最擅長的大力金剛掌,企圖以力破法。
就在兩掌相對的瞬間,原本金剛般若掌猛然間發生了變化。渡仁的內力開始不受控制,蜂蛹般的外泄。
“吸星大法!”
咬牙切齒的吐出了這四個字,渡仁禪師的額頭已經開始冒汗,體內的內力失控讓他喪失了反擊的機會。
“老和尚,好見識。用吸星大法送你上路,也對得起你這一輩子的修行了。”
說話間,任我行的臉上依舊保持著笑容,仿佛是勝券在握。誰沒有注意到他的臉色微微一紅,仿佛是受到了刺激。
此時的渡仁禪師已經陷入了焦慮之中,按照現在的情況,恐怕不消片刻他就要油盡燈枯。
“快動手!”
可惜此時喊出這句話已經晚了。見渡仁禪師戰敗,正道一方的士氣早就血崩。
一個個神情恍惚,都在哭思逃命之策。即便是渡仁禪師開口了,一時間也沒人敢向任我行出手。
剎那的功夫,任我行猛然擊飛了內力大損的渡仁禪師,哈哈大笑的叫囂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諸位兄弟聽好了,降者不殺,其余人一個不留。”
“謹尊教主之命!”
伴隨著話音落地,正邪雙方再次廝殺了起來。誰也沒有注意到任我行的面部表情,變得更加紅潤了,仿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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