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7【我還有沒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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灣仔，大富豪夜總會。
“喂，終于舍得從羈押室出來了？我還以為為你要舍身成仁，把牢底坐穿！”身穿班尼路西裝的徐三少看到包間內的石志堅，就朝他嚷嚷道。
石志堅起身看了看，“霍大少呢？”
“他在后面！上次那個叫乜‘瑪利亞’的，迷上了他！現在在打情罵俏！”徐三少說著朝旁邊服務員打個響指，“把你們這里最貴的酒水上來，等會兒再叫一二十個靚妞”然后一指石志堅，“記住，他買單！”
面對徐三少這堂而皇之的敲詐，石志堅笑了笑，“我一出來顧不得去酒店洗澡換衣就跑這里請你飲酒，你還這么狠心宰我？！”
徐三少聳聳鼻子：“怪不得我聞到一股子酸臭味兒，原來你三天沒洗澡啊！等會兒你的妞我也包了，免得被人話你臭男人！”
石志堅哭笑不得，這時霍大少從外面進來，見此就道：“你們講什么呢？這么開心？”
徐三少一指石志堅：“阿堅說他賺了一千萬，今晚他買單！讓我們盡管狂歡！”
“哇，阿堅果然犀利！坐個牢還能搵足一千萬，還這么出手大方！當真是我輩楷模！”霍大少說著也找位子坐下。
名貴的酒水還沒上來，三人先取了茶幾上面小支的百威啤酒碰杯！
徐三少握著百威和石志堅對碰了一下，喝了一口啤酒，這才郁悶道：“阿堅，你不知今天那個利兆天有多囂張，我和霍少都快要被他氣炸！”
“是啊，他逼迫我們把股權轉讓給他，說我們要是不照著做，你就出不來！”霍少接話道。
“兩位有心了，既然我能出來，不用說你們把股權都賣給利兆天！”石志堅把啤酒放下，朝徐霍二人笑著道。
徐三少一臉苦笑道：“誰讓我們是好兄弟！總不能見死不救！”
“有心了！來，干杯！”石志堅主動和徐霍二人碰杯道。
石志堅呷了一口啤酒沫，笑道：“你們猜，我們三個現在在飲酒，那利兆天在做乜？”
“還能做什么？當然開香檳慶祝了！”徐三少不爽道，“現在他手頭有五成半九龍倉股份，等于已經掌控了九龍倉股權，成為香港有史以來第一位掌控英資的華人大亨！”
霍少也說：“是啊！如果真被他掌控了英資企業，這個名頭足以載入史冊！”
霍少這句話毫不夸張。
這個年代的香港基本上都是英資橫行的天下，太古，怡和等四大洋行叱咤香江，華人資產難于與之抗衡！
在這背后是港英政府在背后撐腰，例如一些大規模的城建業務，填海工程幾乎都承包給了那些英資企業，讓英資企業把錢賺走，不給華人機會！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五十年代承德機場修葺，維多利亞公園建造，還有避風塘區域的填海工程！
此類種種都可以說明一個問題，英資企業在香港是多么猖狂，多么吃香！
利兆天要是能一口氣拿下九龍倉，那么他將會是香港華商中第一人！
石志堅點上一支香煙，說道：“做人呢，有野心是好的！能幫華人爭光也是好的！不過手段要光明正大！”
“切，現在生意有幾個是光明正大的？”徐三少撇撇嘴，瞅一眼霍少：“不說別的，霍老爺子以前發家也是靠海上走私！”
霍少翻白眼：“你能不能不拿我們家打比方？”
“這樣顯得親切嘛！”
“親切個鬼！”
見兩人習慣性開嗆，石志堅夾著香煙道：“好了，我請你們來飲酒，不是斗嘴！”
“還說？現在利兆天要開香檳慶祝，我們卻只能飲苦酒！”徐三少皺眉頭道，“人比人氣死人呀！”
“來吧，那就不比了！我們一起碰杯，祝賀阿堅順利歸來！也祝賀那個撲街利兆天早點完蛋！”霍少舉起百威道。
“不飲啤的啦！人頭馬拿來沒有？”石志堅朝著煙缸內彈彈煙灰，扭頭沖服務員喊道。
須臾，八支人頭馬擺在茶幾上，石志堅親自給徐三少和霍大少倒上一杯，舉起來吐出兩字：“謝謝！”
古語云：求人如吞三尺劍，靠人如上九重天！天上下雨地上滑，自己跌倒自己爬！要想他人幫你一把，那也得煙換煙茶換茶！
像徐少和霍少這般，少有！
在大富豪和徐三少，霍大少喝完酒，石志堅這次沒有直接住酒店，而是讓陳輝敏開車載自己回家。
此時快要十二點鐘。
唐樓租住的住戶業已睡下。
石玉鳳居住的三樓卻還亮著微弱的光芒。
石志堅從車上下來，沿著樓梯走到三樓，一眼就看見老姐石玉鳳，還有蘇幼薇兩人在門口等候著他。
老姐肩膀上披著衣服，可能是在床上聽到汽車聲就一骨碌爬了起來。
蘇幼薇的情況差不多，也是衣衫不整，腳下還光著足。
兩人看到石志堅上樓，蘇幼薇剛要上前關心詢問，卻被石玉鳳一把拉住。
石玉鳳板著臉，抱著臂膀，拿眼瞪著細佬石志堅。
石志堅擠出笑臉，硬著頭皮走過去。
來到石玉鳳面前，石志堅笑道：“阿姐，還沒睡呀？”
“睡個鬼！你沒回來我怎能睡著？”石玉鳳罵了一句，又用鼻子在石志堅身上使勁兒嗅了嗅，皺眉道：“喝酒去了？”
“和三少他們喝了幾杯！”
“你才從警局出來就找他們飲酒，我呢？你把我當做乜呀？”
“你當然是我阿姐咯！并且是最親的那種！”石志堅用伸手攬住石玉鳳肩膀，“沒有你和寶兒，我簡直都活不下去！”
“我才不信！去陪你那幫狐朋狗友吧！”石玉鳳嘴里說著，語氣卻軟了幾分。
蘇幼薇看得清楚，心說，怪不得人家講玉鳳姐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石志堅攬著老姐肩膀剛要進屋，卻又被石玉鳳一把推開，“等著！”
“做咩呀！”
“幼薇，動手！”
“好的，阿姐！”
須臾，蘇幼薇搞了一個火盆出來，在盆里點著火。
石玉鳳又不知道從那人找了柚子葉沾了水先是在石志堅身上拍打幾下，嘴里念叨：“晦氣散開！好運常來！”又讓石志堅從火盆上跨過去，說這樣才能燒掉晦氣，驅趕霉運，把石志堅從警局帶來的晦氣統統除掉！
對于這些封建迷信思想石志堅是排斥的，不過看到老姐石玉鳳又要發飆份上，忙欣然接受！
砰地一聲！
香檳木塞跳出老高！
發出清脆響聲。
利兆天叼著雪茄一臉得意，在他周圍聚攏著很多人，除了匯豐大班沈璧，長江實業大老板李佳誠，他的忠實手下溫澤頓之外，還有一些和利氏集團有關的香港名流富豪。
“祝賀利先生得償所愿！”
“是啊，利先生這次大功告成，當真要好好慶祝一番！”
沈璧，李佳誠等人紛紛鼓掌說道。
利兆天擺擺手，一臉謙虛道：“多謝大家長久以來的支持！尤其匯豐銀行沈大班，你對我們利氏的支持向來都是最大的！這次我能順利拿下九龍倉四成股權，你更是大手一揮借資兩千萬！多謝先！”
利兆天說完，左手夾著雪茄，右手端起香檳朝沈璧示意了一下。
沈璧笑了笑，也端起香檳杯與利兆天輕輕碰杯！
杯子發出“叮”地一聲，兩人一飲而盡！
“至于李老板，也要多謝你先！”利兆天笑瞇瞇地望向李佳誠。
“不敢！不敢！”李佳誠忙笑呵呵道。
“這次也要謝謝你，你手中不是還有九龍倉半成股權嗎？如果送給我的話，我會感激不盡！”
“呃，送給你？”李佳誠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眼睛，看了一眼周圍眾人，然后又看向利兆天，輕聲道：“利先生，你是不是講錯？那股權也是我花費心血買來的！您要是想要我當然開心，會以合適的價格賣給你，何來一個送字？”
“送”可是不要錢的！李佳誠算計的很清楚！
利兆天笑了，雙眼盯著李佳誠慢慢湊過去，“怎么，你不愿意？”
李佳誠也笑道：“我一直都很支持利生你！不過我的股權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利生還是給個合適的理由先？”
“理由？我在警署待著的那段時間，你拿錢收購我們利氏股票，這個算不算理由？”
李佳誠猛地一驚，眼睛瞪大。
“別那么激動，別人會看到的！”利兆天輕聲道，“你是我的好朋友嘛！不能讓人看出來我們不和，尤其你在我背后插刀，給我下絆子！”
“不是的利生，我有苦衷的！”
“苦衷？就因為我借你五百萬？”
“是啊，我也缺錢的！你也知道我的長江實業快要上市，很多方面都需要打點！”
“我講過的！你跟了我，我會幫你！你公司上市，我也幫你！還需要打點什么？”
面對利兆天兇戾的眼神，李佳誠怕了，咽口唾沫說道：“我也不想的！未雨綢繆，我也要做好打算！萬一你在警局出不來，你讓我怎么做？跟我揾食的那些人又該如何？”
利兆天笑了，伸手幫李佳誠撣撣肩膀細塵，“沒想到李老板你還是這樣具有善心的好老板！”
沈璧，溫澤頓等人看著兩人激辯，默不作聲。
“給我一個機會！”在利兆天犀利的眼神中，李佳誠服軟道。
利兆天：“你知不知，今天也有人這樣求過我，那人就是石志堅！好巧的，他也讓我給他一個機會！你說，我給是不給？”
李佳誠嘴唇動了動，“我一直都是跟你的，不是嗎？”
利兆天點點頭，湊近李佳誠耳朵：“要不是你一直跟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聽到利兆天這樣說，李佳誠這才算松了一口氣。
“你的股權我會買下來！當然，以合適的價格！”利兆天說完，拍了拍李佳誠肩膀。
李佳誠這才松了第二口氣。
“好了，大家一起干杯！預祝我們利氏收購九龍倉！”
“干！”
眾人一起飲酒。
須臾，在熱鬧的氣氛中里利兆天找機會邀請沈璧到一處私聊。
鬼佬大班沈璧在利兆天的邀請下端著香檳杯走到僻靜處坐下。
利兆天坐在他對面，“沈大班，有件事情我想要請你再幫幫忙！”
“哦，什么事情？”沈璧呷著香檳笑瞇瞇道。
“我想要再向您借款五千萬！”
沈璧沒有吭聲，只是笑瞇瞇地望著利兆天。
利兆天道：“我也知道，已經向你借款兩千萬，不應該再向你開口！不過我準備把怡和洋行手中剩下的四成半股權也拿到手！你也知道的，怡和洋行那幫人很難搞掂，如果價碼不出到兩三倍，他們絕不會出手！”
沈璧笑了笑，“你拿我借你的兩千萬用最低價拿下了石志堅等人的四成股權！現在要用五千萬拿下怡和凱瑟克等人手中四成半股權！利生，你的算盤打得很jing呀！”
“沈大班，你這樣講我就厚臉皮當做你在夸我了！”利兆天笑道，“這些錢我最多只用一個月！當然，利息方面我會給你最高！你也知道的，我們利氏置業承建的皇后碼頭和中環天星碼頭兩大工程快要完工，到時候就可以抽出資金還貸！對于我們強大的利氏來說，這只是時間問題！”
沈璧笑了笑，“七千萬可不是個小數目，利生確信可以準時償還？”
“不是確信，而是肯定！”利兆天信誓旦旦，“我們利氏數億資產，又怎么會拖欠你們銀行那么一點錢？”
沈璧聳聳肩：“話雖如此，有幾句話我還是要講！做人呢，不要太貪心！就像你們中國俗語講的那樣，貪多嚼不爛！適可而止！”
利兆天哈哈一笑：“我們中國還有另外一句俗話，叫做多多益善，一步登天！”
“好吧，算我說不過你！”
“那你是答應我了？”
沈璧點點頭，“我也是看利氏財雄勢大才答應你的！”
“哈哈？多謝沈大班出手相助！”
“不用謝我！我也是幫匯豐賺錢！”沈璧說完，舉起香檳杯與利兆天碰了碰，意味深長道，“請你記住，利先生！我們做銀行的一向只認錢，不認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我做事也是只認結果，不認親情！只有六親不認，才能成功！”
“干杯！”
“切絲！”
利沈二人舉杯相邀，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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