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7【有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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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視完三樓，石志堅又朝下掃了一眼大船高度，然后對王友仁說：“從內部安裝一部升降梯直通三樓，要把三樓與其它樓層徹底隔開！”
“升降梯？”
“就是電梯！”
“三樓裝電梯？”眾人全都愣了一下。
要知道這個年代電梯費很貴，以至于很多高樓大廈安裝了電梯之后會專門安排一個人坐在電梯間收取電梯費。
“咳咳，現在只不過才三層樓距離就要安裝電梯，會不會太奢侈了一點？”王友仁說道。
“奢侈就對了！顧客是上帝！尤其三樓顧客更是我們衣食父母！我們哪能讓父母走樓梯上樓，磕著碰著怎么辦？當然要安裝一個電梯直接載他們上來！”
顧客是上帝？
王友仁愣了一下。
旋即感覺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充滿了商業哲理，銷售內涵，當真是精辟至極。
“那裝電梯的費用…”
“欠著先！對電梯公司說，看看他們的電梯質量如何，運行的好了再給錢！”石志堅說，“我們做事一定要謹慎，搵錢不易，莫要大手大腳！”
“呃？”王友仁感覺老板思維跳躍太快自己有些跟不上，剛才還倡導奢侈，現在又要履行節約。
石志堅也很無奈，現在他兜里沒錢，吹牛誰都會，真的掏錢那才叫一個難。
現在不要說裝電梯，就連這艘大船，還有王友仁這幫人都是他忽悠來的，簡單來說全都是“空手套白狼”。
怕王友仁繼續追問，石志堅岔開話題，指著舞臺架子鼓等樂器：“這樂隊邊個負責？”
王友仁楞了一下，他原本還想要問一下他們這些人的工資待遇，見石志堅發問，就忙說：“是黃大牙負責！”
“黃大牙？讓他過來見我一下！”
王友仁還以為出了什么問題，忙道：“老板，忘了告訴你，我正準備開除這個黃大牙。”
“你要炒他魷魚？為什么？”
“他不服從管教，總是搞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還是創作型人才？那更要見見了！”
很快，一個二十七八歲男子被人帶了過來。
“老板，他就是黃大牙，原名叫做黃湛森！”
“他是大牙樂隊的領隊，以前在佳美舞廳做演出，不久前找到我，讓我賞他一口飯吃，我就安排他在這里工作，沒想到這小子油滑的很，總是搗鼓一些狗屁不通的新歌！”
“不是狗屁不通，是你不懂欣賞！”黃大牙笑嘻嘻上前，雙手在衣襟上擦了擦，露出兩顆標志性的大門牙和石志堅握手道：“在下黃湛森，久仰石先生大名！尤其你在古龍小說末尾打廣告搞章推，我好佩服的！那句廣告詞也作的很靚，我愛你，你愛我，冰糖雪梨甜蜜蜜！朗朗上口，真的好正點！”
石志堅看著眼前這個油嘴滑舌家伙，“不錯！我欣賞你！”
石志堅面帶微笑，比黃大牙想象中客氣很多。
黃大牙為人本就鬼馬，三年前進入“麗的“電視臺任主持人，并開始為陳寶珠、蕭芳芳主演的電影做配樂。同年9月，進入英美煙草有限公司廣告部。
可惜這些都做不長，不久前就被廣告部炒了魷魚，成為無業游民，于是就組建了一個大牙樂隊在夜總會小舞廳搞演出，賺些外快。
之所以會被公司炒魷魚，原因是他最討厭按部就班，做樂隊搞音樂也一樣，最喜歡奇思妙想，偏偏王友仁為人保守，怕惹出麻煩，準備炒他魷魚。
黃大牙也是個有脾氣的人，思忖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因此對石志堅也是嘻嘻哈哈，不怎么恭敬。
“欣賞？怎么個欣賞法兒？石先生要是不趕時間能不能說出來聽聽？”黃大牙摸摸鼻子，一臉不屑地看著石志堅。
“十萬，我簽你二十年！”
“什么？”王友仁等人差點驚掉下巴。
黃大牙摳著鼻孔，更是目瞪口呆。
十萬是個什么數字？
對于一個初出茅廬的音樂人來說，這個數字簡直大的難以想象。
“咳咳！”黃大牙忙把摳出來的鼻屎彈飛，“我沒聽錯吧，石先生？你要給我十萬塊？”
王友仁在旁邊插嘴：“他現在一場演出才賺三百塊。老板，你給他太多了！”
黃大牙回頭猛地一瞪王友仁，擋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又扭過頭吞一下口水，看著石志堅：“石先生，君子無戲言，你可不要反悔啊！”
“當然不會反悔，我們神話公司除了做食品搞餐飲，還做電影！配樂什么的，有很多工作給你做！”
“那我們一言為定！”黃大牙伸出手。
石志堅與他再次握手，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其他人也都一臉羨慕地看著黃大牙，十萬塊啊，不要說簽約二十年，就算是賣身三十年也值得。
“石先生，我開始佩服你了！”黃大牙心花怒放，覺得自己占了天大便宜。
“是嗎？那不如你改個名字。”
“改咩名字？”
“黃霑！”
石志堅巡視完海里撈旗艦店，就離開海鷹號，開著小汽車離開了碼頭。
改名為“黃霑”的黃大牙姿態恭敬地鞠躬目送石志堅開車離去，心中充滿了感激，覺得自己懷才不遇，今天算是遇到了伯樂。
連這藝名也取的好，以至于自己聽到“黃霑”兩字，就覺得這名字好熟悉，好親切。
那種感覺就像是去廁所撒完尿最后抖三抖，爽！
王友仁仔細觀察黃霑反應，見黃霑表情充滿了亢奮和喜悅，就知道這家伙已經被石志堅收買。
看起來以后自己在這家海里撈旗艦店要小心點，搵錢的時候不能麻痹大意，免得被黃霑這家伙撞見。
繼而又感嘆，石老板這真是好手段，無形中就給自己身邊安插了一顆釘子。
我頂你個肺！
說好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什么？石志堅那個撲街不顧自己公司快要倒閉，竟然還跑去開飯店？”
永康公司辦公室里，戴鳳妮噌地從老板椅上站起來，鳳眸含煞。
師爺蘇站在她面前，嚇得一哆嗦。
戴鳳妮長得嫵媚靚麗，尤其身材妖嬈，臉蛋長得跟狐貍精似的，總讓師爺蘇想入非非，偶爾晚上還抱了枕頭幻想著做春夢。
可是戴鳳妮發起脾氣卻是很可怕的，經常對師爺蘇拳打腳踢，師爺蘇對此很是恐懼。
“他不好好做自己泡面生意，汽水生意，跑去搞什么電影公司已經夠離譜，現在又去學人家開飯店，我頂你個肺！”戴鳳妮來回走動，滿腦子想不通。
“你說說看，他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到底在做咩？”戴鳳妮問師爺蘇。
“大小姐，據我所知石志堅那個撲街好陰險的！他開電影公司是為了掌控廣告大權，為他以后的產品打廣告！至于他搞餐飲…我就猜不透了！”師爺蘇小心翼翼地說。
“蠢材！連這都猜不透！”
戴鳳妮甩了師爺蘇一巴掌。
“使勁兒給我猜！”
師爺蘇捂著臉，委屈道：“可能他知道這次要撲街，就想做個飽死鬼。開飯店嘛，最起碼能食飽！”
“飽你個頭！”
戴鳳妮又是一巴掌甩過去。
師爺蘇哭了，“大小姐，你別打我了，我臉好痛的！”
“痛你個頭！”
戴鳳妮又要甩巴掌，卻被人一把抓住，“鳳妮，住手！”
一人喝止道。
“大少爺，你來了，謝謝你啊！”師爺蘇看見戴鳳年突然出現，忙躲到他后面。
“你給我滾出來，看我怎么打死你！”戴鳳妮頤指氣使。
師爺蘇眼淚汪汪：“我也是人！我也有骨氣的！我死也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