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年十月一號晚上七點,最后的男子馬拉松項目結束了,也正式宣告了本屆奧運會的比賽項目全部結束。
華夏以將以28枚金牌、16枚銀牌和15枚銅牌共計59枚,創記錄完成這一屆奧運之旅。
這一天又剛好是國慶節,全民歡呼。
而剛在食堂電視面前看完全部比賽的于游,此時已經是呆滯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臉上的表情很精彩,而他身邊那位姑娘的表情更精彩,興奮地都要原地起飛了,不知道的同學看見了,還以為她對運動的熱愛竟然如此之高呢。
“于游!你看見沒!你看見沒?!”
“28枚金牌、16枚銀牌和15枚銅牌共計59枚!是不是一模一樣?我有沒有在騙你?”
“你說話呀,你跟我打賭了的!”
“這…這怎么可能…”
于游都已經懵了,自從幾天前邵淑華找到他,跟他說她撥打的那個奇怪電話是來自未來,從那時候開始,于游每天都在經歷做夢一樣的日常。
她每天都會跑來告訴她,今天哪位運動員會拿獎牌,拿金牌還是銀牌銅牌。
一開始他還覺得她是蒙的,可一連串蒙對五天,現在精準地計算到了整個悉尼奧運會之旅的獎牌情況。
這個情況已經由不得他用‘蒙的’來解釋了。
即便那位自稱‘哆啦’的人手上有所有運動員的詳細資料,但賽場瞬息萬變,也無法做到這么精準的預測吧!
難道真的像她說的那樣,哆啦確實是來自未來?
長久以來建立的世界觀受到了沖擊,他沒法像她那樣如此坦然的接受這種非凡事件,本就呆若木魚的他,這會兒都快要石化了。
“就是這樣的!你都跟你說了你還不信!現在你相信了吧!”
不管他信不信,反正邵淑華已經完全相信哆啦了,這幾天她天天都給哆啦打電話,他總能給出精準的預測,換誰不信啊。
“淑華,我們的事…我覺得還是太…太荒唐了。”
“一點都不荒唐!我就知道未來一定是這樣的!”
邵淑華繼續道:“我和你會在一起,研究生期間,你對我做了過分的事,導致我未婚先孕,然后我不想嫁給你,你還讓我偷偷去家里拿戶口本,瞞著我媽結了婚!”
矜持的少女稍稍修改了一下答案,沒關系吧?不影響結果吧?畢竟按照哆啦的說法,她才不好意思說出口。
于游的臉窘得像豬肝,哪怕連牽她的手都沒做過,這會兒總感覺自己好像真的對她做了過分的事一樣。
難道我未來真的這么渣?沒結婚就搞大了她的肚子?還強迫她嫁給他?
“我…我怎么可能做這種事,如果是你還…”
“于游!”
邵淑華羞急,打斷了他的話:“你現在就打算開始不負責任了?”
“我沒有…”
“那你是不是要反悔?敢跟我打賭,又不敢承認?”
“我不是…”
“我已經跟你不清不白了,還未婚先孕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
“你跟我來。”
邵淑華趁機拉住了他的手,他想掙脫,但她的勁兒居然出奇的大,愣是沒讓他把手抽出來。
“你再掙開,我就抱著你的手臂了。”邵淑華警告道。
“淑華,我們不能這樣的…”
邵淑華氣得要死,沒理會他,牽著他繼續走。
走出了食堂,沿著校道漫無目的地走著,她抬起腦袋,四處尋找著什么。
“你要帶我去哪兒?”
“這里。”
她發現了一個寶藏地方,正好是教學樓的背面,頭上有小樹林,夜晚的路燈昏暗,也幾乎沒有學生經過。
于游還不知道她想干嘛,難道是現在就想和他未婚先孕不成?
“你在這兒站著。”
邵淑華把他推到墻角。
于游好奇地看著她,她低頭在地上尋找著什么,忽地眼睛一亮,左手右手各拿了一塊磚頭小跑回來了。
不是吧!我不就對你說的未來答案有點懷疑,你就要用磚頭拍我腦袋??
“淑華,你冷靜點,咱們有話好好說…”
“別動!”
“好好,我聽你的。”
邵淑華左手右手各拿著一塊磚頭,用肩膀重新將他頂回到墻邊。
然后她蹲下來,把兩塊磚頭磊在一起放在地上。
燈光昏暗,少女看似淡定,實則胸腔里的那顆心臟跳得跟打鼓似的,那張俏麗的臉也通紅著,掌心都是汗。
這是她自己的決定,是她自己的勇氣。
來來回回的調整磚頭的位置,直到平穩扎實了,她也好似做好了心理準備一樣。
抬起右腳,踩在了磚頭上,再把左腳并攏上來,兩只腳丫子慢慢用力,腳跟墊了起來,好似要克服巨大的地心引力似的。
她的身高立刻拔高了一節。
那雙稍顯慌張卻強裝鎮定的大眼睛,與于游的雙眼平視著。
于游莫名地,心跳也加快了,而且越來越快,好似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似的。
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彼此看著對方,喉嚨滾動一下,說出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干啞——
“淑華,你…唔?!!”
沒等于游說完話,他的兩只手掌被她的小手抓住,猛地往墻壁上一摁,可她的手還是短啊,干脆直接撲到了他的懷里。
就這樣緊緊地、死死地摟著他的腰,踩在兩塊紅磚頭上的腳丫子墊起來,她揚起了瑩潤的下巴,將自己的雙唇,并在了他的唇上。
動作太猛烈,以至于雙方都嗑破了嘴唇。
但這已經沒關系了,痛感完全感知不到,只剩下她宛如瘋狂似的,像豬啃白菜一樣,生疏笨拙地啃著他的嘴唇。
“我們不可…唔!以…唔!!”
甘甜的滋味,以及微咸的血腥味兒,在口腔里彼此交織。
月色。
路燈。
螽鳴。
夜風吹來,樹葉沙沙的響。
以及凌亂,到最后逐漸同頻的心跳。
忘記了過去,忘記了未來,甚至感知不到時間的流逝,只剩當下如夢似幻一般的初吻。
于游疲軟了身子,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他抱著懷里柔軟的姑娘,懷疑人生似的,靠在墻上看著夜色發呆。
邵淑華緊緊地抱著他,小臉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聲。
她的唇有些腫,于游的唇更腫。
“你要對我負責了。”
“我、我也不想這樣的,是哆啦說要這樣才行,不然世界會毀滅的。”
一口跨越二十一年的黑鍋從天而降。
于知樂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這又是誰在念叨我呢?
昨天晚上舉行了合唱比賽,一團二連拿到了一等獎的好成績,作為指揮的于知樂功不可沒。
于知樂和夏枕月平時提交的攝影稿和通訊稿,光是他倆的稿件,就占據了整個連一半的宣傳總分,其中兩人都有兩三份稿件被錄取到了師部那邊。
今晚的總結會之后,經過了半個月的軍訓,終于算是圓滿結束了。
于知樂毫無疑問的拿到了五個績點的滿績,在通訊稿和合唱的加分下,夏枕月也同樣拿到了五績點的滿績。
作為開學之前的第一課,這次軍訓對他來說,算得上是印象深刻了。
至少皮膚的表現挺深刻的,比起軍訓前,黑了好幾個度。
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2021年9月9號,晚上八點二十分。
遙遠時空的那一邊,老媽的時間應該也十月一號了吧,悉尼奧運會結束了,不知道她和老爸的打賭結果怎么樣了。
他想打電話去問的,可惜只能單線聯系,翻開通訊記錄,上面每天都有‘未知來電’的通訊記錄。
于知樂開了錄音,隨意點開一天的錄音聽著,聽聽二十年前老媽的聲音還是怪奇妙有趣的。
莫名地,心里突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好似這些天的虛浮感,一下子消失了,有種他明明就在這個世界中,但又真實的回到了這個世界里面的感覺。
他抬頭,夜空晴朗,下弦月比平時更亮了一些。
沉默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待了一會兒,夏枕月從面前的宿舍大樓走出來了。
兩人都已經換上了常服,夏枕月比起之前來,也黑了一些,平時看倒是看不太出來,偶爾親吻她脖子比較下方一點的時候,稍稍揭開一點她的衣領口,便能看到膚色的層次差別了。
看到了他,她就開心起來,小跑著來到他面前。
“你這么快就收拾好啦?”
于知樂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變魔術似的,手掌一翻,拇指和食指間捏著一朵粉色的小花出現在她面前。
“送給你的,祝賀我們溫柔賢惠美麗可愛的夏枕月同學,圓滿完成大學軍訓!”
夏枕月笑嘻嘻地接過,湊在鼻子前聞了聞,他總是會給她制造一點小驚喜,女孩子嘛,哪有不喜歡的道理呢。
“這是什么花兒?”
“軍中綠花。”
“沒個正經”
“剛剛花圃里看到偷偷摘的,喜歡嗎?”
“被老師看到就罵你了。”
“那還不快跑!”
于知樂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干嘛呀?”
“背我們溫柔賢惠美麗可愛,但在軍訓的時候累壞了的夏枕月同學回家啊。”
“要被好多同學看到的!”
“來嘛,我跑得快,他們看不清。”
夏枕月一只手捏著花兒,快速地往樓上看了幾眼,見沒人注意,她這才撲到了他的后背上。
她摟著他的脖子,他挽著她的腿彎。
“回家咯!”
他輕輕松松地站了起來,像豬八戒拐了媳婦兒似的,背著夏枕月就跑起來了。
后面的她笑得很開心,夜風吹動她的發絲,像是風鈴四起的聲音。
“你是要背著我跑回家嘛?”
“怎么樣?我就這樣背著你,跑到你媽面前給她看。”
“才不要!”
“那我們去坐公交?”
“我想騎小綿羊…”
“司機說他今晚不想騎小綿羊!”
身后的少女也不說話,緊了緊手臂,柔軟的身子隔著小貓咪,往上挪了挪,然后她的溫熱呼吸靠近了于知樂的耳邊。
“啵”
于知樂的臉頰傳來沁涼溫潤的觸感,她主動的獻吻可算難得了。
親完之后,少女又藏回到了他身后,聲音小小的說:“我已經付車費了,我要騎小綿羊…”
“這點不夠啊。”
然后她又重新把小腦袋湊了過來,在他另外一邊的臉頰上輕啄了一下。
“還不夠!”
少女就把吻落在了他的后脖子上,舌尖浸潤著他的肌膚,像小貓咪舔舐毛發般酥酥癢癢。
“我、我已經付了一個月的車費了!”
“那就勉強算一個星期的好了。”
來到屬于他們的小綿羊面前,夏枕月滋溜一下趕緊從他后背跳了下來。
這壞人實在是越來越不老實了,還以為她不知道呢,那挽著她腿彎的大手都開始作怪了,以至于她感覺雙腿酥麻。
于知樂從口袋里掏著鑰匙,將兩人的物品放到車箱。
兜里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幫我拿一下手機。”
夏枕月就把手塞到他褲兜里掏。
她沒感覺有什么,不過于知樂感覺就明顯了,好似鉆進來一只小貓咪,在里面掏老鼠一樣。
“你別掏錯了啊…”
“…流氓!”
夏枕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變得這么懂了,很多時候他沒把話說完,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流氓事情了,也許是小說看得太多了,被玷污了純潔的思想?
“誒,電話掛了。”
“估計響了很久了,剛剛沒注意,誰打來的?”
她拿著于知樂的手機,把自己的拇指摁在屏幕的指紋識別區域,手機解鎖。
“又打來了…是你媽媽!”
“哪個媽媽?”
“…二十年前的邵阿姨!”
于知樂愣了一下,拿過手機來,上面顯示‘未知來電’
他也很好奇老媽和老爸今天的賭約結果,沒想到這么晚才打來了電話。
手指一劃,接通了電話。
但是在接通的那一瞬間,心里一種莫名的感覺更加強烈了——最后一次來電。
他不清楚這種感覺的由來,就像是上次表姐突然告訴他,她明天就要長大了一樣。
而今天的這通電話,他一接通,就立刻心里有了感覺,這會是最后一次接到二十年前老媽的電話。
“喂?喂?是哆啦嗎?你在聽嗎?”
聽筒里傳來了邵淑華的聲音,她似乎并沒有意識到這會是最后一次兩人跨時空的通話,聲音顯得非常興奮,迫不及待地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于知樂愣了好久,才回答道:“我在聽,你…你成功了嗎?”
“對啊!我和木魚疙瘩在一起了!他答應和我處對象了!你知道嗎,奧運的結果跟你說的一模一樣!”
“你們在一起了?”
“嗯嗯!”
“真好,恭喜你!”
“謝謝你,哆啦!他現在就在我旁邊呢。”
“可以把電話給他嗎,我想跟他也說幾句話…”
“當然可以。”
邵淑華連忙把手機給于游:“哆啦要跟你說話,你自己問他就知道了,他說的都是真的,他真的來自未來!”
于游有些緊張,他并不是害怕跟一個陌生人對話,而是感覺在跟二十年的光陰做一次通話。
“哆啦你好,我是于游。”
“加油。”
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聽到二十年前父親的聲音,他和母親在一起,于知樂只感覺那一瞬間,整個靈魂都在觸動著。
兩個大男人拿著手機,竟是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直到于知樂告訴他:“她很喜歡你,你們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謝謝…”
手機落回到了邵淑華的手中:“你在就好啦,以后有什么不懂的,我都可以問你,你是我的哆啦對吧?”
“當然。”
“感覺你今天說話怪怪的誒,心里藏著事嗎?”
“沒有,我是開心。你們拯救了世界。”
于知樂問道:“你們現在在哪兒?”
“在學校呢。”
“那好,我也和我對象一起,咱們四個人一起來一場跨時空的約會吧。”
“哈哈,怎么可能,我們隔著二十年。”
“你別掛電話啊,千萬千萬不要掛電話!我現在就過去玉泉校區,你和他一起在校門口等我們。”
“啊?”
于知樂看了看手機的電量,還剩百分之三十,估計最多也就只剩兩個小時的通話時間了。
“你幫我拿著手機,上車吧。”
夏枕月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看于知樂這般緊張的模樣,她也沒有耽誤,坐上了小綿羊的后座,一只手抱著他的腰,一只手拿著手機。
“好大的風聲啊,哆啦你在聽嗎?”
“阿…”
夏枕月差點就叫她阿姨了,連忙道:“他在騎車呢,我們現在去玉泉校區…”
“騎自行車嗎?”
“唔,電動摩托車。”
“你是哆啦的對象嗎?”
夏枕月緊張了一下,如果是現在的邵阿姨這樣問,她肯定嚇壞了,不過這會兒還是勇敢大聲地告訴她:“嗯嗯。”
“你的聲音真好聽,你應該很漂亮吧。”
“對啊,我對象很漂亮的,我媽看了都說好。”于知樂大聲地回應著。
“你媽的眼光一定不錯!”
“你這倒是說對了,我媽的眼光一直都很不錯!”
騎電動車到玉泉校區二十分鐘左右。
于知樂接過夏枕月手里的手機,他和邵淑華都默契地開著揚聲器通話,這是一場跨越二十年的兩代人約會。
“我們到校門口了。”
“我們也到了。”
二十年來,即便是玉泉老校區也變化了很多,但是這個校門卻是沒變的。
“擊個掌吧。”
“怎么做?隔著二十年誒…”
“我們站在左邊的柱子這邊,從下面往上數第五個石塊,我現在把手摁在上面了。”
于知樂拿著電話說著,和夏枕月一起,把手摁在這個石塊上。
那邊的邵淑華和于游,也同樣把手摁在了這個石塊上。
即便雙方都看不見彼此,但這一瞬間,好似穿越了時空,這個石塊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原來你說的跨時空的約會是這個意思!”
邵淑華覺得很有趣,果然還是未來的人會玩兒。
“那好,現在我們一起往學校里面散步吧,要手牽著手啊。”
于知樂牽著夏枕月的小手,邵淑華牽著于游的大手,雙方在電話里聊著,沿著中軸線的求是路一起往校園里面走。
“你右手邊的那塊地,二十年后會變成一棟大樓。”
“真的嗎!好神奇…”
這是一個日新月異的時代,即便是歷史文化悠久的蘇杭,能保存下來的老房子也不多了,但玉泉校區這里卻保存的非常好。
最典型的是六棟教學大樓,不過三四層樓的高度,掩映在高大的法國梧桐樹和樟樹當中,建筑風格都差不多,卻有著不一樣的時代特色,紅磚墻、大屋頂、屋檐上還裝飾有和平鴿,門樓雕刻精美。
但這些不是于知樂想要告訴邵淑華的,她是一個對未來充滿美好幻想的姑娘。
“看到你面前的那塊草坪了嗎?”
“嗯嗯。”
“二十年后,這里會變成學校最大的花圃,現在開滿了花,在小坡上有很多情侶在坐著休憩聊天。”
夏枕月眨眨眼睛,又揉了揉眼睛。
她左看右看,不也還是草坪嘛,哪來的最大的花圃?
抬頭一瞧,于知樂睜著眼睛說瞎話,還在給電話那邊的老媽描繪著各種美好的愿景呢。
“真好,真好!于游你聽到了嗎,以后這里會變成大花圃!”
“你喜歡什么花?”
“百合!”
“這不就巧了,花圃里最多的就是百合花了。”
“哇!!”
“這邊,這里挖了個小湖,引得是隔壁西湖的水,湖上還有一個小涼亭,我和我對象正走在九曲橋上呢,臺階那邊有一群鴨子在睡覺。”
“那、那我和于游豈不是掉水里了?”
“對啊,如果你突然穿越過來,那肯定就掉水里了。”
“太神奇了叭!”
夏枕月好笑得看著他跟邵阿姨扯謊,果然她看得沒錯,這就是個大壞蛋。
明明一片綠樹成蔭,哪來的湖,哪來的橋,哪來的鴨子啊。
但邵淑華和于游卻聽得很激動,對未來抱有美好的期待,可不就是最幸福的事嗎。
時間滴答滴答的流逝,隔著二十年的時空,于知樂和夏枕月陪著邵淑華和于游一起,逛遍了整個校園。
“那二十年后,這里還是永謙劇場么?今年才建好的。”
“對,還是永謙劇場。”
“二十年可以改變好多東西啊…”
“也有很多是無法改變的。”
“比如石頭嗎?”
“可能有比石頭更堅固的東西。”
永謙劇場是千禧年才建好的,以前是設備處倉庫,現在是學生的活動中心,有一個大弧形的室外廣場。
“在臺階上休息一會兒吧。”
“我們坐在第三層臺階最右邊那里!”
于知樂牽著夏枕月也在那邊坐下。
“那現在我們也是坐在同一個臺階上咯。”
“對啊,我和我對象,你和你對象。”
“真有意思”
一連說了這么久的話,雙方都有些累了。
手機的通話依舊連接著,各自坐在臺階上休息,和身邊的人說說悄悄話。
邵淑華和于游似乎在搗鼓什么東西,于知樂也沒打擾他們。
好一會兒,他才問道:“你倆在干嘛呢,親嘴嗎。”
“才不是,唔,秘密,先不告訴你。”
邵淑華笑了笑,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要回去了,哆啦,謝謝你,我會記住今晚的。”
于知樂沉默了許久,才說道:“你們要好好的在一起啊。”
“放心啦,等我們結婚的時候,一定讓你參加我們的婚禮,你住哪兒呢,到時候我們去哪里找你?你出生了嗎?”
“我什么都能查得到,等你們結婚那天,我會去參加你們婚禮的。”
“那就這樣說好了哦,明天聊,拜拜。”
“拜拜。”
她掛斷了電話。
回到了屬于她的千禧年。
她還不知道,這已經是最后一次跟未來對話了。
賜我姓,予我名的父親!母親!
我在未來等你們,等你們帶我來到這個世界,等你們帶我見證你們的婚禮。
另一邊,夏枕月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連忙拍了拍于知樂的手。
“知樂,你看這兒!”
于知樂湊了過來,用手輕輕地撫摸過去,水泥墻面有些凹凸的痕跡,他打開了照明,頓時清晰起來。
在第三臺階的右邊貼墻處,水泥墻面被刻出來兩個字,中間一顆老土的愛心:
而在這兩個字的旁邊,還有一個圓餅似的沒有耳朵的貓臉圖案。
“這哆啦A夢畫得可真丑。”
于知樂撲哧一笑。
原來時間長河里,這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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