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眷者 第196章 回歸現實
耶爾夢德，貧民區的街道上。
靠近城市廣場的方向，一枚碩大如同磨盤的巨人眼球，正懸浮在半空中，而它的周圍是不眠教會豢養的騎兵團們，一個個跟隨著眼球的腳步，在搜索著整個街道。
巨人眼球懸停空中，遙遙監視著一大片街道，與其說是它受到騎兵團的拱衛，不如說它是夢境城市的君王，正在巡守著屬于它的領域。
時不時的，巨人眼球在巡守中的身影會停滯一下。
然后，它像是發現了什么線索一樣，驟然轉身，巨人眼球上的血線延伸而出，透入了那個方向，移動速度極快，短短十幾秒后，就有倒霉的夢境入侵者被它逮住。
血線觸碰到對方，那一批批夢境入侵者，反抗的舉動還沒做出來，整個人就像中了迷藥，精神恍惚，一個個主動放棄了抵抗，片刻之后，他們恢復了自我意識，卻按照著夢境身份在行動。
他們被轉化成了真正的夢境住民。
有些時候，要鏟除對手未必只有‘擊殺’這一條路，在作為集體夢境的耶爾夢德范圍中，轉化對方身上的夢境氣息，比擊殺對手要簡單的多。
這是巨人眼球的主場優勢，只要耶爾夢德還未徹底崩潰，哪怕它對付黎明層次的敵人，也只要一個輕輕轉化，對方就化作了夢境住民，不需要硬拼實力。
事實上，以巨人眼球的真正戰力，也就三階巔峰的水準。
只是主場上的優勢，讓巨人眼球能輕易‘抹殺’黎明強者，造就了它猶如君主的地位。
不過.........
轟隆隆，隱隱有建筑物崩解的聲音，從城市邊境的方向傳來，這是耶爾夢德崩潰前兆，最多再有兩個小時，這座寄宿于集體夢境的古代城市，就會徹底瓦解，每個人都將回歸現實。
除了夢境住民。
是的，夢境住民已經融入了耶爾夢德，他們是夢境城市的一部分。
既然夢境崩解毀壞，他們作為夢境住民，自然也無法幸免，一樣隨同著古代城邦逝去。
現在，‘古代之眼’就是執行著耶爾夢德的意志，不斷將入侵者轉化為夢境住民，既然自身的毀滅不可避免，那在毀滅前，一定要拖下足夠的陪葬品。
唰！唰！唰！
一根根鮮紅血線從‘古代之眼’的身上冒出來，又鉆入了街道上的不同方向，至于‘古代之眼’依舊高懸于天空，眼中有光影閃爍。
那是它消耗著耶爾夢德的本源力量，強行追索著‘入侵者’身份，一旦對方的行為不符合夢境身份，哪怕只有一點點，也會留下痕跡，讓‘古代之眼’找到對方。
當浩浩蕩蕩的搜尋隊伍，來到了貧民區的深處，附近開滿著大大小小的酒館和旅舍，突然，‘古代之眼’的動作一滯，它轉向了某個酒館，似乎在洞察著什么事物。
從它的視角望去，能對齊酒館的二樓位置，這一刻，‘古代之眼’仿佛在搜尋什么端倪，眼中的光影愈發流動，一幅幅畫面赫然是‘夢境住民’的人生片段。
它好像在對照，就像是刑偵警員拿著照片，去對比嫌疑犯的容貌。
只是區別在于，前者是對照容貌，后者是對照夢境氣息。
突然，酒館那邊好像有了什么變化，讓‘古代之眼’的動作一滯，那一枚碩大如磨盤的眼睛上，罕見的露出了一絲人性化疑惑，仿佛在奇怪著——
明明那個方向上的氣息有些不對勁，卻不知為何，對方的氣息很快又變得‘正常’了，就像普普通通的夢境住民，根本找不到一絲破綻。
哪怕它集中精力，以耶爾夢德本源力量為代價，也窺探不出什么異常.........
這是錯覺嗎？
懸停在空中的‘古代之眼’，微微歪了一下，碩大眼睛呈現60°角度，看上去頗為滑稽。
配合上它看似猙獰的外貌，有一種虎頭虎腦的異樣感。
十幾秒鐘后，‘古代之眼’主動收回了視線，說到底的，它只是耶爾夢德的意志化身，本質上類似于一種智慧規則，雖然有所變通，但也避免不了死板，只會照章辦事。
既然耶爾夢德本源力量，也沒有探照出端倪，就說明對方沒有問題..........
念及于此，‘古代之眼’招呼了麾下的軍隊們，轉身朝著另一個城區游蕩而去，它的任務負擔很重，需要在城市完全崩解前，在入侵者們全都拖下水。
可沒那么多的閑工夫，去思考那個一閃即逝的‘異樣感’。
伴隨著‘古代之眼’帶人離去，貧民區似乎又回歸了平靜，只有遙遠的城市邊境不斷崩塌，以及恢復平靜后的酒館中，那些酒鬼和賭徒們，面面相覷，不明白情況的寂若無聲。
由于城市邊緣的崩塌，一陣陣地震晃動，掩蓋了他們樓上的動靜，某個酒館的賭客們，不曾發現樓上所發生的事情。
兩個小時后，耶爾夢德的城市崩解到了極限。
一瞬間，大量的迷霧誕生而出，籠罩了包括貧民區在內，所有的城市區域，也讓城市中的所有活人不由停下動作，其中，一個個被轉化為夢境住民的人物。
在一瞬間，他們獲得了清醒。
然后驚恐的發現自身，正在如同橡皮擦拭一樣，一寸寸被抹去痕跡，如同這座城市的下場，一起被埋葬于虛無，不過，也有幸存下來的入侵者，躲在廢墟中慶幸。
下一刻，他們就被擴散而來的迷霧籠罩，所有幸存下來的入侵者，皆是如此，包括著某個房間中的兩人也停下運動，從本能中清醒過來，只來得及整理衣物，下個瞬間，他們被迷霧吞噬了身影，終于脫離了這一座集體夢境。
失衡的感覺席卷而來，蘇爾曼本能抓住了身旁的柔軟事物，下一刻，當他重新睜眼，明媚刺眼的陽光從窗外照進，抬頭望去，他發現身處于某個工廠上層的辦公室內。
但窗外不再是迷霧，而是明媚耀眼的陽光。
一聲輕嚶從身旁響起，蘇爾曼意識到了現狀，急忙松開對方，抬頭望去，便看見一名紅發少女正揉著腦袋，似乎有些發暈，而她的臉龐泛著暈紅，仿佛未從先前的狀態脫離。
當她抬起小腦袋，望向了面前的青年男子。
不由張開小嘴，一反平日里的干練形象，她有些聲若蚊吶：
“蘇........蘇爾曼，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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