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故魚
嘩啦！嘩啦！
夜幕下，幽藍的海水里，點點星光揉碎，化作神秘深邃的夢境。
林虛的身體被沙石覆蓋，只露出一雙眼睛，微微瞇著，打量著遠處的海面。
突然間烏云飄過，遮蓋了天空的銀月，天地驟然一暗。
難道要下雨？
林虛心中有些擔憂。
要是下起大雨的話，那些人魚可能不會再次出現。
真是擔心什么，就來什么。
天空中烏云越聚越多，視線變得越發昏暗，海上也漸漸生起了風浪。
滴答！滴答！
很快，雨就下了起來，連綿成線，密密麻麻。
林虛的視線被雨水遮擋，只能看到數十步開外。
他心中開始打退堂鼓，考慮著明天再來。
“看樣子今天沒戲！”
林虛嘆息一聲，就準備離開。
嘩啦！
不遠處突然傳來破水聲，一道長發披肩，凹凸有致的白膩身影，顯露出來。
“真來了？”
林虛心中大喜，氣息越發收斂。
身影只有一個，她抖動尾鰭，漸漸地靠近海岸，時不時的露出頭來，四處張望，像是在尋找什么。
很快，人魚像是感應到了什么，徑直朝著林虛游了過來。
“嗯？”
林虛有些摸不著頭腦。
難道她發現我了？
如果發現我了，為什么還要過來？
就在林虛考慮著要不要動手的時候，那個人魚在距離他十多步的水域停了下來，輕聲的喊道：
“是你嗎？那個藍衣服的人！”
林虛猶豫了一下，從埋伏的地方鉆了出來，看著不遠處的人魚，眼神閃爍，并沒有動手。
對方能說人族語言，讓他十分意外，不過更意外的是，對方好像認識他。
“你認識我？”
“嗯！”
人魚點了點頭，語氣里透著驚喜。
林虛眉頭皺了一下，很快想到了什么。
“難道是你用血救了我？”
“咦？你怎么會知道？當時你不是暈過去了嗎？”
人魚露出驚訝的表情，疑惑的問道。
為什么知道，當然是通過系統提示猜測出來的。
“謝謝你！”
“不客氣！”
人魚臉上掛著笑容，沒有糾結剛才的問題，而且歪著頭，好奇的打量林虛。
“對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林虛先開口道。
“因為你身上有我的氣息啊！其實我昨天就發現你了！只是我那些姐妹都在這里，不方便叫你！本來今天只是過來看看，沒想到你真的還在。”人魚開心的說道。
林虛暗道一聲：“原來如此。”
不過兩人還真是有緣分。
“你是人類嗎？”
人魚終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詢問道。
“嗯！”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清雅！”
“我叫林虛。”
隨后清雅就開始像好奇寶寶一樣，對著林虛一通亂問，多數是關于人族。
在詢問的過程中，為了聽得更清楚一些，清雅不自覺的靠近了林虛。
如果林虛愿意，此時他可以輕易抓住對方。
雖然清雅也有先天境的修為，但林虛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
不過他并沒有動手，而是找了一塊石頭坐下，笑著解答對方的所有的問題。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林虛也終于徹底看清了對方的容貌。
膚色白皙如玉，面容柔和，五官端正勻稱，看上一眼就會讓人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善良溫柔的女孩子。
她頭發的顏色，不是大離人的黑色，而是淡淡的紫色，泛著微微的光澤，帶著一股神秘的誘惑。
最引人注意的還是她的眼睛，是那種純凈無暇的湛藍色，帶著讓人越陷越深的魔力。
兩人一問一答，就這么說了一個多小時，仍然意猶未盡。
暴雨過去，烏云散盡，銀色的月光，又撒滿了大地。
清雅趴在林虛身邊的礁石上，就像私塾里求學若渴的稚童。
她今天偷偷的溜出來見林虛，可不是為了讓林虛報答她的救命之恩，純粹是對人類太不好奇。
就算不是林虛，如果發現其他人類，她也有很大的幾率選擇接觸。
“你人類都穿衣服嗎？不會很難受嗎？”
說了一個時辰，清雅還是有無窮無盡的問題。
林虛絞盡腦汁解釋清楚后，趕忙打斷她繼續詢問，說出了自己的問題。
“你知不知怎么解除我身上的異化？”
“異化？”
清雅愣了一下，湛藍的眼睛里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貼到近前，把林虛上下又打量了幾遍。
“在我們人魚一族一直有個傳說，某些天賦異稟的人類，沾染了人魚之血，可以變化為人魚！我一直以為是個傳說，沒想到真的有！”
她拉著林虛手臂，看了又看，嘴里嘖嘖稱奇。
林虛有點尷尬，因為對方上身除了幾片貝殼，什么都沒有，而且對這方面好像沒什么禁忌，手臂時不時的會碰到。
“讓我看看下面！”
“那里不用了，看看腿就好。”
林虛連忙阻止對方一雙不老實嫩手，把褲腿褊起來，給她看。
此時林虛腿上的皮膚，是明顯的青黑色，比起剛出海的時候，嚴重了數倍。
皮膚表面沒有一根汗毛，顯得極其光滑，月光照在上面，就像照著一塊鏡面。
最讓林虛不能忍受的是，他的幾根腳趾已經出現了黏連的跡象，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變成腳蹼。
而他本人對鹽水的需求，也越來越大。
“和傳說中的一樣！難怪我能感覺到你的氣息！”
這個時候清雅才反應過來。
原本她以為能夠感知到林虛，是因為林虛曾經喝過她的血，現在看來很可能是因為異化的原因。
族里面也有其他人救過人類，但是從來沒聽說過，產生類似的感應。
確認林虛真的發生了傳說中的異化，清雅臉上沒有擔憂，只有興奮。
“根據傳說，完成異化之后，你會同時繼承人魚和人類的天賦，比起傳說中的人魚混血還要強大，這么好的事，你干不要？再說，做人魚不好嗎？”
清雅拉著他的手貼在某個部位，一臉興奮的說道。
如果林虛能夠變成人魚，她就等于有了一個人類朋友！
好酷啊！
林虛自然不能說人魚不好，只能說：
“我還是習慣做人類！”
“那好吧！”
清雅有些遺憾。
“你有辦法嗎？”
“沒有！”
清雅搖了搖頭說道：“這種情況太罕見了，我從來沒有聽說過。要不然等我回去問問其她人吧！”
林虛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一聽還是難免有些失望。
元牝天珠實在是太過難找，若是有其他簡單的辦法，那就再好不過。
現在看來，估計很難。
“你們那里有沒有元牝天珠？”
“元牝天珠？那是什么東西？”
“就是老蚌里面的珠子。”
“哦！珍珠啊！有啊！有很多！你如果想要的話，明天我可以幫你帶一些過來。”
“那有沒有千年老蚌生出的珠子？”
“千年老蚌？老蚌不是只能活一百年嗎？”
清雅疑惑的搖了搖頭。
看到林虛失望的表情，她有些不好意。
“你要千年老蚌的珍珠，是想要治療身上的異化嗎？”
“嗯！”
林虛沒有隱瞞，點了點頭。
“我沒有千年的，不過我的一個姐妹有一顆百年的，要不然我先借來給你試試？”
“那太好了！”
“你等我一會，我去去就回！”
“等等！”